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進五,退十

吳淞水師緩慢地向前推進了五里。

鄭成功卻迅速下令,艦隊後撤十里。

雖然雙方依舊是僵持狀態,可這對鄭家水師將士士氣的影響,是巨大的。

士兵不怕拼命,當兵吃糧,上陣拼命,天經地義,除非上樑不正下樑歪,上官先逃。

如果士兵連這都做不到,那這就不是一支軍隊,而是烏合之衆。

鄭家水師傳了兩代,自然不是烏合之衆。

想當年,明朝海禁,鄭和艦隊解散退出南海,可西洋海軍迅速壯大,海權勃興。

鄭芝龍以一己之力,通過半商半盜,積攢出一支水師,取代鄭和艦隊的地位,重新控制了南海。

尤其是崇禎六年,鄭芝龍於福建沿海金門,用麾下水師一戰擊潰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着實令沿海民衆大吐一口怨氣,從此十幾年間南海那叫一個海氛頗息,沿海通販洋貨皆掛起鄭氏旗號,聲勢之在,遠勝大明朝廷。

鄭芝龍也由此賺得是盆滿鉢滿,最多一年,單就海上貿易收益就高達二千萬兩之巨。

這種財力,奠定了鄭家水師不可動搖的地位。

但就這樣一支可以說,曾經堪稱爲民族英雄之師的海軍,在這十多年間,因鄭芝龍心性的缺陷,生生爛透了。

當爲上者只追求錢財利益的時候,不可阻擋地引發屬下的追隨。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是情理中事。

如此利潤豐厚的海貿易收益,依舊填滿不了鄭家人心中的貪壑。

在鄭芝龍被明朝招安之後,依舊在暗中行劫掠之實,這是黑白兩道通吃啊。

而這還算是小節有虧,如果鄭芝龍真能舉起反清義旗,那麼閩粵之地,數十萬大軍,加上這支無敵於東亞的艦隊,或許還真有可能出個鄭姓皇帝。那時的閩粵軍民,只知鄭芝龍而不識大明天子。

可惜,鄭芝龍降了,麾下勢力頓時分崩離析,若不是鄭成功感念隆武對他的賞識,舉起了反清義旗,那麼清廷至少可以提前十年,甚至二十年完成統一。

話說回來,鄭成功若沒有之前那個錯誤的決定,麾下水師一鼓作氣,朝吳淞水師衝過去也就衝過去了。

這還不算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

可吳爭下令前推五里,而鄭成功的應對,竟是後退十里。

士氣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雙方已經發生激戰,作爲戰術動作,後撤十里也有情可原,但面對着半輪齊射,三十多艘船幾乎全軍覆沒,在這種情況下,再示敵以弱。

本來就已經忐忑不安的軍心,士氣頓時降到了谷底。

施琅的主動請戰,讓鄭家水師將士終於有了些振奮。

英雄、榜樣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於是,將士們開始積極備戰,準備一洗前恥,重振鄭家水師聲威。

……。

施琅站在一艘鄭成功賞賜的中型戰船船首,這條船現在成了他的座艦。

他率領三十六條火攻船及十八條棱船(載十二人的狹長形快船,主要用於偵察和拋灑浮雷阻敵用),以一種大無畏的氣勢,開始向吳淞水師突襲。

鄭成功下令主力艦隊,間隔五里跟隨,只要吳淞水師開始齊射阻止施琅,鄭家水師主力就可一涌而上。

所有將士都在企盼着,他們屏住了呼吸,一邊爲自己打氣,一邊爲施琅祈禱着。

……。

吳爭已經察覺到了。

他不由得點點頭,這才象樣嘛。

近海海戰,單以主力艦炮擊作戰,那還不如以岸炮炮擊來得更便宜。

吳爭是有目的的打這一仗,意在練兵,水師訓練,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可指導方向的。

再怎麼訓練也只是紙上談兵,拉出來打一仗,就是最好的練兵方法。

鄭成功的水師,無疑是最合適的,看似強大,也抗揍,可危險性小,因爲它火炮射程遠不及自己水師。

吳爭雖然沒有什麼海戰經驗,但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再強大的主力艦,也得有各種輔助船配合,否則,充其量就是一個浮動炮臺。

哪怕後世強大的航母,也得各種艦船配合作戰,方能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

所以,在組建吳淞水師的時候,參照舟山水師的舊編制,再進行配製改良,火攻船等輔助船皆有配備。

所以,對於敵人派出襲擾性的小船進攻,張名振早有了應對方法,那就是大船對大船,小船對小船。

只是鄭成功看不到這一些,吳淞水師主力佈陣時,這些小船都隱藏在大船身後,由於大船是橫向靜止的,所以根本看不到。

此時,見敵人小船來攻,張名振隨即下令,小船出擊。

無數的小船從主力艦身後現身,從主力艦的夾縫裡向前駛出,直衝敵人而去。

鄭家水師將士在船頭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大呼可惜,既然敵人有備,那麼自然不會對施琅所部以齊射來阻擊。

鄭成功也在惋惜,可鄭成功想的不同,他在看見敵人有備之時,想到的是,既然施琅之計不可行,那麼等待施琅的就是全軍覆沒。

那麼,此時主力繼續向前挺進,又會重新進入敵方主炮的射程範圍。

想到這,鄭成功下了一道今日最錯誤的命令,主力停止前進,撤回原出發點。

這道命令被忠實地執行了,因爲這命令本身沒有錯。

錯在了不合時宜,錯在了不近人情。

勇士在衝鋒,尚未接戰,主力退卻了。

任何人,包括主力艦上的將士,看見這一幕,心中都是拔涼拔涼的,就不用說正在突擊的施琅部了。

憋足了氣,準備立下奇功,光宗耀祖。

突然發現,敵人已有準備,這本身就已經泄了一口氣。

可無意間,感到後背冷得慌,轉頭一看,主力撤了。

這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恐怕得以腳跺地、以頭撞牆才能稍作發泄。

眼看着敵人的小船已經向己方逼近。

這些被捨棄的士兵,哪還有一絲出戰前的熱血和勇氣?

施琅冷眼瞧着這一幕。

他在冷笑,笑容令人滲得慌。

帶站一絲恨意,其中更有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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