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是爲不臣!

錢旃說着說着,就又開撕了,他的眼睛已經瞪向兒子錢默,話中的“有些人”,不言而喻,便是衝着吳爭、陳勝這些人去的。

理不辯不清,道不辯不明。錢默其實是個孝子,然而,父親的話中傷了他的信仰,是,吳爭,就是明社中人的信仰。

因爲吳爭將神一般的天子,拉下了神壇。

因爲吳爭說,但凡漢人,皆爲正朔,皆可登基重興漢國。

打罵自己可以,中傷心中的信仰,不行!

已經到了門口的錢默,霍然轉身,朝着他爹爭辯道:“大將軍做什麼了?大將軍如何狼子野心了?大將軍是篡位了,還是叛亂了?此次大將軍在江北爲國爭戰,還是長公主殿下親去江陰請回京的,要說大將軍狼子野心,那陛下是什麼……爹啊,您也要以莫須有的罪名,誣衊大將軍反亂嗎?爹可曾想過,若真逼反了大將軍,我朝還可能有北伐嗎,怕是連應天府也保不住吧?”

錢旃被兒子懟得張口結舌,然而父權如天,錢旃一把舉起身邊太師椅,就這麼擎着衝向錢默,敢情是要與兒子拼命了。

錢默嚇得拔腿往外逃,抽泣的錢秦篆眼看事情鬧大,趕緊衝上去,一把抱住她爹。

這時,府中下人匆忙跑來稟報,會稽郡王前來探視侯爺。

這下倉皇而逃的錢默不逃了,他停下腳步,用一雙充滿了懇求的眼神,看着他爹和妹妹,拼着被揍,也要賴着不走了。

錢旃愣了愣,然後一跺腳道:“爲父不見這種逆臣賊子,眼不見爲淨!兒啊,爲父從邊門離開。”

然後邊走邊指着錢默罵道:“孽畜,今日之後,就別回家了……去你的明社裡過日子吧。”

這招,向來好使,可謂是錢家家教中的必殺技。

然而,走了幾步,錢旃發現兒子沒跟來,回頭一看,錢默根本眼睛就沒看他。

錢旃這下是真怒了,“今日之後,你就不是錢家之人……混帳!”

說完,一撩衣襬,急步而去。

他一離開,錢默活了,他撲到妹妹錢秦篆面前,“妹妹,二哥陪你去迎大將軍吧,一會兒,你可要鄭重向王爺介紹二哥。”

錢秦篆蹩眉道:“爹都氣成那樣了,你還不快追去?莫等爹真把你逐出家門……後悔就來不及了。”

錢默犟着脖子道:“不怕,爹不讓我回家,我就住在妹妹這,想來妹夫也不會攆我……妹妹咱快去吧,莫讓大將軍久候,怪失禮的。”

錢秦篆無奈地點頭道,“二哥若想見王爺,那就待在夫君邊上,夫君隨時會醒,莫讓他醒來見不到人。”

錢默失望地“哦”了一聲,倒也沒再堅持。

……。

“妾身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到來,未曾遠迎,還望王爺不罪……夫君重傷不起,不能前來迎王爺大駕,請王爺不罪。”

錢秦篆是嘉興府人氏,吳越軟語,讓吳爭分外親切。

雖說與夏完淳情如兄弟,可見錢秦篆,還是首次。

瘦削的身材不高、一身的粗布舊裙卻是整潔,略施了薄粉的臉上依舊殘留着淚痕,紅腫的雙眼,卻是清澈、靈動。

看着這個典型的江南女子,吳爭輕聲吟道:“憶昔結褵日,正當擐甲時。

門楣齊閥閱,花燭夾旌旗。

問寢談忠孝,同袍學唱隨。

九原應憐汝,珍重腹中兒。

三年前,存古這首詩是寫給弟妹的吧?”

錢秦篆大大方方地點頭道:“是……請王爺府內吃茶。”

吳爭隨着錢秦篆往府裡走,“弟妹,存古身子如何了?”

“回王爺,夫君還在昏迷中。”

“啊……怎麼這麼久還沒醒來?”

“王爺隨扈送來時,說是在路中甦醒過一次,只是問了一句戰事如何了,很快又昏迷過去……不過隨行醫工說是隨時會醒,王爺不必太擔心。”

吳爭有些驚訝,這小女子竟反過來安慰自己,“也怪我轄下不嚴,若不是陳勝擅自調動瀝海衛,存古也不會遭此大難……這說起來,該我向弟妹陪不是纔對。”

錢秦篆聞聽有些驚訝,她停下腳步,認真地看着吳爭。

吳爭猝不及防,差點撞上。

“王爺,您可知道,就在王爺到來之前,家父和家兄爲了王爺的學說,差點父子失和?”

吳爭愣了愣,“這也關……我事?”

“自然關王爺的事。”錢秦篆直視着吳爭,“王爺視夫君爲兄弟,那做弟妹的就多句嘴,王爺誤人多矣。”

吳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弟妹指責,我不是不肯認,可總得讓我知道,令尊和令兄到底爲何事吵起來?”

錢秦篆將經過對吳爭說了一遍,“王爺,妾身不是個愚鈍之人,況且天下人,還有誰不知道王爺有問鼎大寶之實力?既然如此,王爺就不要讓追隨您的部下去艱難的選擇……否則,今日之慘事還會重現,甚至更加慘烈。”

吳爭有些震驚,他不知道夏完淳送回了給妻子絕命書中,那一縷艱難抉擇的痛苦。

吳爭看着這個瘦削嬌小的女子,遲遲說不出話來。

“王爺莫怪妾身多嘴,夏家和錢家,都只想做國之忠臣,而王爺則不同,您有着開天闢地、化腐朽爲神奇的能爲和德行。妾身的夫君是個認死理之人,對王爺的忠和對陛下、對朝廷、對天下人的忠,數者交困,逼得他心力交瘁……王爺請!”

吳爭品出了錢秦篆語氣中的那絲怨意,他默默地跟着,倒不是無法解釋,而是解釋不清。

許多事,越描便會越黑,那就不解釋!

進入後院,遠遠看見一男子在探頭探腦。

吳爭換上一絲微笑,問道:“想來你就是存古的二舅哥了?”

錢默不好意思地行禮道:“回王爺,正是學生。”

“雖說你與令尊爭執,爲得是道理,可終究是父子,禮還是不可廢的,回家吧,向令尊賠個不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纔是福。”

錢默急了,“王爺有所不知,家父絕不會認可明社所倡導的學說,在他看來,王爺所講的都是謬論、歪理……是爲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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