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一章 保佞臣

當兵部尚書王瓊將出兵建議送呈宣府後,朱厚照第一時間得知此事。

朱厚照並不知這建議系沈溪手筆,覺得非常扯淡。

“……現在什麼時候了,再貿然出兵的話不是要出更大的亂子?兵部的人難道連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朱厚照對王瓊的建議不屑一顧。

蕭敬本來也不明白王瓊的用意,但他腦子很靈活,而且王瓊在上奏中把出兵原因說了出來,只是朱厚照沒時間細看。

蕭敬道:“陛下切勿着急,其實以王尚書之意,乃是用各路兵馬牽扯韃子的注意力,以此迫使其收斂,撤兵自保。”

朱厚照皺眉:“這麼做意義何在?戰事已結束,難道想慫恿朕發起更大規模的報復行動嗎?”

“這個……”

蕭敬不知該如何解釋,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來。

小擰子在旁提了一句,“陛下,現在草原上的情況未必做得準,萬一前鋒兵馬還在與韃子交戰,韃子撤兵,不就可以讓更多大明將士安全撤回長城內嗎?退一步講,這麼做就算不能對戰事有影響,至少讓韃子不敢貿然進犯張家口堡。”

朱厚照仔細想了想,頷首道:“既如此,那就按照兵部建議,傳令宣大、偏關和三關各處出兵,但一定保證不要輕敵冒進,跟各路官將說清楚,誰出了亂子就由誰來承擔責任!大明再也不許有一場敗仗!”

“是,陛下!”

蕭敬小心翼翼領命。

朱厚照一甩袖:“該準備的都準備好,朕明日一早回宣府,這裡的事暫時交給王守仁……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別之前沒把韃子引來,這麼一鬧騰韃子真來了!”

……

……

朱厚照“跑”了,爲了防止韃靼人來襲,朱厚照從張家口堡撤往宣府,這會兒他也有些想念留滯宣府的人,比如說跟隨他一起到邊關來的沈亦兒。

朱厚照往宣府去後,不到兩天時間,西北六鎮兵馬輪番向草原縱深出擊,除了先前配合朱厚照出兵的大同鎮和偏關鎮的兩路大軍,三邊在胡璉指揮下,兵分數路,直逼河套之地,雖然規模不是很大,卻按照兵部吩咐,大造聲勢,意在警告韃靼人。

等朱厚照回到宣府時,已是八月初四,這天兵部又來上奏,蕭敬中午就想跟朱厚照奏稟,朱厚照卻一頭扎進行宮不出來,北征這一趟讓他身心俱疲,對於外事不加理會。

“蕭公公不要去驚擾陛下了。”小擰子提醒道,“除非有戰場上的緊急軍報,不然誰去驚擾聖駕都會受到處罰。”

蕭敬嘆了口氣,怏怏不樂離開。

結果當晚蕭敬又心急火燎而來,這次他真的帶來戰場上的最新消息,由胡嵩躍和劉序上報。

“事關草原戰事,江彬所部並未全軍覆沒,正在回撤張家口堡途中。”

蕭敬又驚又喜,之前最擔心的前鋒兵馬全軍覆沒之事並未發生,皇帝聽聞後必然寬懷,因爲沒有比這更好的喜訊。

小擰子則顯得異常謹慎:“蕭公公,你莫不是在言笑吧?這樣……還能沒事?對了,你說什麼全軍覆沒……誰跟蕭公公你說的?”

蕭敬這才意識到失言,趕緊改口:“乃是江彬帶兵回撤,消息是由胡將軍和劉將軍派人送回來的,還不快去通傳?”

……

……

過了很長時間,蕭敬終於見到一臉迷惑之色的朱厚照,顯然正德皇帝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實在理解不了草原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敬把胡嵩躍和劉序的上奏呈遞過去後,朱厚照端詳半天才放下來,問道:“江彬所部人馬折損多少?”

蕭敬一怔,又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道:“戰報中並未提及,不過想來,折損不大,韃靼人並未有繼續南犯的跡象,戰事應該是徹底結束了。”

朱厚照道:“那意思是……胡將軍和劉將軍的人馬尚未跟江彬所部匯合,可以這麼理解吧?”

“是。”

蕭敬肯定回答,他已把戰報詳細看過,能確定胡嵩躍和劉序的措辭,以及真僞,他很清楚胡嵩躍和劉序並非那種欺上瞞下膽大包天的將領。

朱厚照一擺手:“朕擔心這麼多日子,江彬居然並未出事?也算造化了……如此說來,後續出兵真有效果?嘿,朕答應派出人馬到草原襲擾,這才幾天,韃子就真撤了?就算有反應,也沒這麼快吧?真讓人不明白……韃子在搞什麼?”

蕭敬心想:“陛下是何意?難道陛下覺得江彬所部應該全軍覆沒?”

朱厚照擡頭道:“跟王守仁說,江彬回來後,馬上召他來宣府,朕要親自問問他,好端端一場戰事打成這般模樣,到底是誰的責任!朕必須嚴查到底!”

本來蕭敬對江彬這樣的佞臣無好感,趁着江彬戰敗時,他希望朱厚照能重重地懲罰江彬,就算不處以死刑,革職查辦也可以,此時他心中隱約有些失望,江彬居然逃得一命,難道就就是所謂的禍害留千年?

“是,陛下。”

蕭敬低頭回道。

……

……

八月初八這天,草原戰事最終結果,胡嵩躍和劉序率領兵馬北上五十里,終於跟江彬、許泰所部會合,將開戰前後發生的事情搞清楚了,馬上給朱厚照傳回消息。

還是蕭敬跟朱厚照奏報,這次蕭敬謹慎許多,沒有把心中想法表現在臉上,更多是公事公辦。

“……江彬遭遇韃靼兵馬夜襲,夜色中不明敵人底細,匆忙逃離,六千折損兩千有餘,之後帶兵回撤到察罕腦兒衛故地,被韃靼兵馬堵住去路,只能固守待援,好在韃靼人不多,只有萬人上下,之後小半月都是苦戰,直到幾天前韃靼人撤走,江彬才帶兵南撤,中途又發生幾次小規模戰事……”

“……江彬帶領的六千兵馬,跟胡將軍和劉將軍會合時,只剩下不到兩千,糧草輜重、武器彈藥和馬匹損失慘重,平安歸來的將士多半帶傷,但總算未讓陛下失望。”

蕭敬稟報完畢,恭敬等候朱厚照進一步指示,他希望朱厚照能降江彬的罪,只是他不會刻意表現出來,反倒爲江彬表功,似乎能夠全身而退也非常不容易。

朱厚照冷笑不已:“六千兵馬就剩下兩千,折損四千餘衆,這跟全軍覆其實沒多大差別,江彬好意思留着腦袋回來?那四千將士就永遠留在草原上當枯骨?”

蕭敬道:“陛下息怒,此戰已結束,實在沒必要氣壞龍體。”

朱厚照懊惱不已,總歸這結果不是讓他太失望,之前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下,只是他心中有極大的不甘,卻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江彬現在何處?”朱厚照厲聲問道。

蕭敬回道:“尚未到張家口堡,不過陛下的御旨已傳過去,只要他進入關內,就會被拿下,押送至宣府。”

“嗯。”

朱厚照點了點頭,“還有許泰和那些將領一起押解前來……哪怕他們剛經歷過浴血奮戰,朕也要一一追究責任,不過最重要的是把罪魁禍首找出來,不然朕沒法跟天下人交待!”

……

……

江彬回到張家口堡,以爲自己是功臣,經過連續戰鬥下來,他對韃子的輕視早已不見,反倒認爲能在草原上全身而退很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利用先進的火器,殺死殺傷很多韃靼人。

因爲他麾下官兵裝備有大明最先進的武器,而韃靼人的進攻手段乏善可陳,加上不想冒險死太多人,所以對察罕腦兒衛故地的攻擊不是很猛烈,跟榆溪河戰事並非一個數量級,即便如此,還是把江彬所部人馬吃掉大半。

韃靼人本想圍城打援,等候大明皇帝帶兵自投羅網,結果發現朱厚照跑得很快,只能改變戰術,準備把江彬所部在察罕腦兒衛舊址給困死。

不過其後大明各處兵馬深入草原腹地騷擾,部族聯合兵馬人心浮動,說白了就是各家都怕自己的地盤給大明給佔了,更無法承擔人員和牲口的損失,所以無心作戰,越到後來散去的人越多,對察罕腦兒衛故地的圍困不攻自破,到最後乾脆一鬨而散,江彬這纔有機會脫困。

江彬剛進入張家口,就被王守仁帶人拿下,江彬氣急敗壞質問,王守仁卻充耳不聞,將其五花大綁押上囚車。

“本將軍乃是大明功臣,誰敢對本將軍無禮?”江彬還在叫囂,但其實氣勢已沒當初那麼盛,眼前並非是任人宰割的酒囊飯袋類型的地方官將,作爲宣大總督本身又是兵部侍郎的王守仁,有足夠的權力拿下他。

王守仁從未想過跟江彬多廢話,直接將其投到獄中,先餓了江彬一天,這才往宣府押送。

王守仁甚至跟押送的人打招呼,若是江彬中途亂來的話,可以直接格殺!

這次不但朱厚照身邊人想對付江彬,就連朝中正統文官也巴不得江彬去死,便在於江彬犯了衆怒,王守仁甚至做好若是皇帝寬赦江彬罪行,他將派人暗中擊殺江彬的準備,當然一切還屬於構想。

江彬於八月十五被押送至宣府,朱厚照這天卻沒心思召見。

江彬人被押送到宣府鎮專門用來看管落罪軍官的牢房,又是一通非人的虐待,時值中秋佳節,朱厚照壓根兒就忘了有這個人,蕭敬和小擰子等人也有意不跟朱厚照提及。

一直到八月十九,朱厚照才記起還沒見江彬,當即招來蕭敬詢問情況,蕭敬實話實說,告知江彬早就到了宣府。

“人在何處?”朱厚照不緊不慢地問道。

“關押在牢中。”

蕭敬道,“不過老臣聽說,他的境況不太好,身上有傷不說,還因爲染病……用飯食都很困難。”

朱厚照本來對江彬滿腔憤恨,聽到這話有些不忍了,道:“快帶朕去看看!”

……

……

江彬這幾日的遭遇有些悽慘。

被押送至宣府的路上就遭到諸多虐待,到了地頭又被關押在陰暗的地牢中,加上之前受傷未愈,還被故意安排到環境最惡劣的水牢,讓他得了嚴重的風寒,昨日才從水裡撈出來,此時已昏迷不醒。

朱厚照很關心江彬這個下屬,他親自去探監,到了地方發現江彬狼狽不堪,連他印象中的乞丐都不如,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了,渾身散發出刺鼻的惡臭,頓時皺眉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朱厚照略微有些不滿,哪怕他真打算好好教訓一下江彬,也沒想過要用如此手段折磨。

蕭敬在旁道:“陛下,老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軍中囚犯大概都如此吧,只是他受傷和染病在身,看起來更嚴重些。”

朱厚照仔細回想了下,確實是他下旨把江彬當成罪犯看待,下面的人對罪犯的確沒什麼好客氣的,只是朱厚照對眼前江彬的遭遇大爲不忍。

“打開牢門。”

朱厚照並不是那種拘泥的皇帝,準備近距離探視。

蕭敬趕緊提醒:“陛下,切不可如此,這裡很髒,也不知他患了何病,萬一近了感染什麼病回去,那怎麼得了啊!龍體要緊啊。”

“開門!”

朱厚照毫不客氣地呼喝。

隨即有獄卒過來打開門,朱厚照跨步入內,惡臭味更加刺鼻,使得朱厚照想上前觸碰江彬鼻息的念頭打消,他站在江彬身前不到五步的地方,看了很久,沒發現江彬睜過眼。

“陛下,人沒死,有口氣。”

獄卒上去仔細查看過後,回頭對朱厚照奏稟。

朱厚照怒氣衝衝地質問:“好端端一個人,能被你們折磨死!這裡是鬼門關嗎?朕的救命恩人都如此,那普通將士又如何?”

蕭敬小聲在朱厚照耳邊道:“陛下,這裡是關押逃兵和俘虜的地方,軍隊的牢房想進來可不容易,江彬犯下大罪,不能因他的身份而有所偏狹啊。”

“用得着你來教訓朕?”

朱厚照怒從心頭起,直接喝斥。

或許是朱厚照的聲音太大,江彬身體稍微活動一下,眼皮子動了動,卻沒力氣睜開,最後又無聲無息。

朱厚照道:“安排太醫醫治,一定要把人給救回來,出了事拿你們是問!”

此時的朱厚照不記得要追究江彬罪責,好像他是專門來救人一樣,直接讓侍衛把江彬帶走,還找太醫爲其醫治。

……

……

江彬的遭遇,很快傳到王守仁耳中,王守仁知道後唉聲嘆氣,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本來他想讓江彬直接死在獄中,剷除一個奸佞,卻未料到反而適得其反,朱厚照好像連追究的意思都沒有了。

王守仁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會被皇帝追查,如此境況下他只能設法求助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兵部尚書王瓊。

他寫了密信給王瓊,大概說明此事,而且暗示一切都是他指使。

消息發出後,王守仁寢食難安,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被朱厚照清算,哪怕這件事他根本就沒做錯。

京城那邊的王瓊得到信函後,非常吃驚,未料王守仁居然會對江彬痛下殺手,雖然王瓊也想讓江彬死,卻沒想過動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此時王瓊也聽說了朱厚照從牢房內救出江彬之事。

出了此等事,王瓊意識到若皇帝追究,他這個兵部尚書保不住王守仁,不過他不敢聲張,先想到怎麼把事情壓下去,儘量不讓朱厚照追查到王守仁身上,但顯然王守仁做事沒沈溪那麼縝密,事情很快爲朱厚照知曉。

負責調查此事的主要是東廠,也有錦衣衛配合,江彬安插在朱厚照身邊的人起到關鍵作用,這些人靠江彬起家,自然不願意以後在朝無依無靠,調查時竭盡全力,而且難免添油加醋。

朱厚照拿到結果,怒火中燒,當即將蕭敬和錢寧召來,在這件事上他甚至沒通過身邊兩個得力干將。

“真是豈有此理,居然有人謀害朕的心腹愛將!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朱厚照在蕭敬和錢寧面前咬牙切齒地咆哮起來。

蕭敬和錢寧都不敢應答。

蕭敬知道自己在皇帝身邊伺候時日無多,錢寧那邊也因之前的戰敗而心驚膽寒。

朱厚照道:“馬上將王守仁拿下,朕要問他的罪!”

蕭敬臉色大變,道:“陛下,不知王侍郎犯了何罪?這……總歸要有個理由啊!”

朱厚照將手上調查後整理成的冊子丟到桌上,怒不可遏:“光是欺君罔上這一條,就足以滅他九族!敢跟朕玩花樣,當朕是白癡嗎?這案子朕要御審,看是誰給他的膽子!居然敢揹着朕殺大臣,他以爲自己是誰?”

到這會兒,蕭敬才意識到江彬遭殃出自王守仁的手筆,之前他還奇怪爲何軍方會把江彬往死裡整,他本來還以爲是江彬引起公憤所致。

面對暴怒的皇帝,蕭敬只能遵命行事,眼下最炙手可熱的宣大總督,很可能是未來兵部的當家人,以極其不光彩的方式在張家口下獄,隨即押送至宣府。

……

……

王守仁下獄的消息震動朝野,到底他出身不凡,翰林學士之後,又是兩榜進士,能力也得到認可,再加上王守仁做的事引發朝官的強烈共鳴,覺得整江彬純屬爲國鋤奸,打從心眼兒裡替王守仁不值。

王守仁押送前往宣府的途中,王瓊上奏爲其開脫,他可不敢說這件事是由他指使,只是說念及王守仁以往的功績,還有其赤膽忠心,提到王守仁的父親王華對朝廷的貢獻……

王瓊很清楚自己在正德皇帝心目中並無多少分量,無奈之下趕緊去見沈溪,希望通過沈溪爲王守仁說情。

又是夜深人靜,王瓊故技重施,到沈府求見,二人在沈溪書房會面,時間比上一次更晚。

沈溪對王瓊的來訪無任何意外,王瓊幫王守仁說話天經地義,連沈溪都不想因爲一個江彬而讓王守仁就此離開歷史舞臺。

“……之厚,你也知道伯安的脾性,他嫉惡如仇,江彬此人無德無能,作爲全軍前鋒在草原釀下空前慘敗,將您打下的良好基礎破壞無遺,是個人都會氣憤,而且伯安在這件事沒做什麼,都是下面人義憤使然……”

王瓊不停爲王守仁開脫,意思是這件事王守仁責任不大,要追究也拿下面執行的人開刀,這跟沈溪的意見相違背。

就算你要救自己的得意助手,也不能拿下面那些不起眼的人做擋箭牌!王守仁不該死,下面的人就該死嗎?

沈溪道:“伯安做這件事實在太過沖動,若這種手段有用的話,陛下身邊會有佞臣存在嗎?忠臣在關乎社稷安穩的問題上不守規矩,就跟佞臣沒什麼區別,不能因爲佞臣邪惡,便用惡法對待。”

沈溪說這些話時不免想到自己的作爲,覺得王守仁只是行事不夠縝密,不該讓人發現,因爲沈溪也覺得王守仁沒做錯,在用惡法的問題上,他可比王守仁強了太多,但只要能保守秘密,別人就拿他無可奈何。

“王守仁是個老實孩子,不會辦事,這種事做了還能泄露出去,真是活見鬼……找人辦事,你得先把自己摘出去,不能利用手頭的權力讓人辦事,最好是用銀子暗中收買人,這樣就算出事也沒法追查!”

王瓊自責地道:“都是我缺少對下屬的管束,還有就是他太想整肅朝中奸佞之臣……可是陛下……爲何要保江彬如此小人?”

沈溪搖搖頭:“江彬做錯事,陛下本來會治罪,現在伯安這麼做,結果適得其反。陛下寵信江彬不是沒有道理,此人救過陛下,而且很會辦事,陛下身邊並非只需要我們這些文臣當差,有些事非得用他這種人……”

王瓊不解地望着沈溪:“之厚,你……”

沈溪道:“德華兄不要以爲在下是在替江彬開脫,單討論如何讓伯安免於陛下追責,最重要的還是要讓陛下知道,其實伯安只是做事過激了些,是出於對出征失敗的氣憤,而非發泄私怨。”

“嗯!?”

王瓊仔細思索沈溪的話,不自覺拿沈溪的意見跟自己的想法印證,看看是否有能夠學習借鑑的地方。

沈溪再道:“陛下對待大事寬厚仁慈,最重要的是陛下講道理,江彬犯了錯這是事實,哪怕陛下不追究,從軍法上來說江彬也該得到懲罰,只是江彬身上有傷,還染病不起,這才讓情況變得糟糕起來,傷病終歸不是伯安帶來的。”

王瓊道:“那就是讓陛下覺得,伯安其實沒做什麼?”

沈溪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我們不在宣府,說什麼做什麼都難以影響陛下的決定,爲伯安說情的上奏我會上,等陛下冷靜下來把事情考慮清楚,相信不會爲難伯安。”

“希望如此吧。”

王瓊語氣多有無奈,顯然意識到自己沒有更好的辦法。

現在有沈溪一起上奏說情,總歸自己沒白跑一趟,只是他覺得沈溪在這件事上還是太過保守,在他看來,沈溪有更加直接有效的辦法,只是沈溪好像有意避免跟皇帝交惡,不採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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