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甚至官場內部拖沓實情的縣令,直接用上了八百里加急的奏報。
“八百里加急,遼州軍殺良冒功,竟然犯下屠城的滔天罪孽!”
“八百里加急……”
按照縣令的交代,三名信使,剛剛到達京城的大門口,就扯開嗓子大聲的嚷嚷起來。
然後順着信使奔跑的路途,三條線同時傳播之下,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京城就已經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趙猛的麾下,負責冀州西南平叛的何露部下,一名叫做王立鶴的中郎將,竟然做出了人神共憤的屠城行爲。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各個階層的人,都是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已經記不清楚多少年了,甚至是整個大乾建立至今,都沒有出現過屠城地行爲。
而如今一個小小的中郎將,竟然做下了很多國公、侯爺、大將軍都不敢做的事情。
無論大家議論的傾向是什麼,但是從今天開始,王立鶴的大名,將響徹整個大乾的疆域。
“你家縣令可有證據?”
“額,沒有!”
面對柳承宗的詢問,信使愣了一下,如實地說了出來。
雖然他不知道自家老爺到底要做什麼,但是面對天下文官之首的柳承宗,他一個區區信使還是沒有撒謊的膽量。
“你們三個人一路喊着過來的?”
“是!”
“荒唐!”
將手中的竹簡拍在了案几上,柳承宗簡直怒火中燒!
一方面爲軍方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猖狂事情而憤怒,一方面又爲這名縣令地愚蠢而氣急。
既然沒有一巴掌拍死對方的證據,那就應該悄無聲息的稟報過來,然後以雷霆之力,將所有知情人員控制起來。
這名一路嚷嚷過來,雖然是將事情鬧大了,但是卻也打草驚蛇,讓對方有了防備。
按照縣令所奏,當時知情地只有那個親衛。
至於其他幾個校尉級別的小官,根本不知道後院發生的事情。
在南征北戰之中,一個親衛的死,難道很難麼?
這種愚蠢的嚷嚷,簡直和給對方打招呼,讓對方滅口有什麼區別?
但是事已至此,作爲文官之首,柳承宗還不能不管。
更別說,此時估計事情已經在京城當中鬧得紛紛揚揚,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大亂就在眼前了。
就在京城當中風雨欲來之際,折衝府也在行動。
有時候不得不說命運就是非常的奇妙。
那些投奔渝州而來的百姓,最早的已經在兩州的邊界,等待了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但是因爲沒有陳展的命令,韓立和張釗兩人,嚴格執行着折衝府的命令,沒有放過一個人踏入到渝州境內半步。
但就在接到軍情,陳展來到邊界準備親自查看一番的時候,王四卻恰巧到達了。
王四一路奔逃之下,到達兩州邊界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了解情況,就破釜沉舟地跑到了折衝府軍營大門口。
“這位小哥,小人冀州王四,有天大的冤情,要面見折衝府的將軍。”
當守衛大營的士兵,聽到王四的話,當時有那麼一瞬間的懵逼。
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位……”
看了看王四那布條掛在身上,一副蓬頭垢面的乞丐模樣,士兵齜着牙,面現難爲。
“這位老兄,我們是折衝府軍隊大營,不是縣衙大堂,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
參軍起碼都有七八年的時間,跑到軍營跟前喊冤的,這名士兵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更爲荒唐的是,這位老兄竟然還不是他們渝州的,而是跨越了三個州的冀州人士。
什麼時候,他們折衝府的大名,都已經能夠影響到了整個大乾了?
對上了士兵那古怪的目光,多日來經受了無數委屈的王四,瞬間就有種繃不住的感覺了。
“這……這位兄弟,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我們縣城……我們整個縣城都被遼州軍給屠城了……嗚嗚……”
“你……你說什麼?”
雖然一個大男人如此痛哭流涕,固然讓人感到有些稀奇,但是王四所說的話,直接讓士兵震驚地有些暈眩了。
屠……屠城???
這是開玩笑地吧?
王四所說的話,直接讓士兵有些懷疑人生,擡起頭看了看天空,這才瞪大着眼睛,向着王四驚訝地詢問起來。
“嗚嗚……那些遼州軍簡直就是畜生……是禽獸……他們的頭領看上了縣太爺的夫人……然後爲了掩蓋消息……直接屠城了……”
聽着王四那顛三倒四,說的不清不楚的話,士兵聽得都有些茫然。
什麼縣令夫人,什麼掩蓋消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竟然最後牽扯到屠城上。
士兵當下也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一把拉住猶自在痛苦的王四,扭頭對着身旁同樣一臉癡呆的袍澤,順口就交代起來。
“你現在這裡守着,我送他進去見過將軍!”
“嗯,嗯嗯!”
不是兩人見識少,實在是悠閒的守衛時刻,突然聽到這麼一個驚天的消息,直接讓兩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哪怕此刻,兩人也沒有失去了分寸,因爲他們折衝府所有士兵的偶像,他們的統領,陳展今天恰巧巡查來了。
雖然這件事情,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和異常難以置信,但是兩人卻對於陳展有着充足的信心。
不僅僅是他們,就是所有的折衝府士兵,所有的渝州人,都認爲,在他們統領陳展的手裡,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報,門口守衛大營的士兵,前來稟報,說是有天大的軍情要面見統領!”
正在營帳當中,和韓立商議着,如何才能夠有序地,將這些逃難地百姓,都順利接納。
陳展就聽到了馬二牛的聲音,在大帳的外面響起。
看了看同樣一頭霧水的韓立,陳展只能讓門外通傳起來。
“帶上來!”
原本這件事情應該是韓立去處理的,但是陳展前腳剛到,後腳就傳來軍情的稟報。
陳展都不由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