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
聽到陳展一人雙馬地建議,韓立也立即明白了自家將軍的好意,當下只能無奈地同意。
戰場上未慮勝先慮敗,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此去會遭遇多少對手。
但是如果一人雙馬的話,那麼就算是打不過,那麼逃跑也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不是兩人小看其他軍隊,而是大乾一直就缺少戰馬。
到了如今,唯有渝州的騎兵能夠突破五萬的數量,甚至是能夠保證,起碼三萬人的一人雙馬狀態。
這也是折衝府,在和其他軍隊的裝備相對比時,唯一能夠佔據上風的地方。
而且這種優勢,甚至和大乾的朝廷,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可是陳展,直接從南部大草原,爲大家搶回來的戰利品。
甚至爲此還言辭力矩過朝廷的數道公文。
看到折衝府的戰利品,其他的軍隊也有些眼紅,就希望能夠從官場上,通過行政地手段,來向折衝府施壓,藉此以分享部分戰馬。
可惜的是,無論是曹亮還是陳展,根本就已經不將兵部的政令放在眼裡。
而新元帝卻拉不下面子,直接向折衝府下聖旨。
甚至大部分勳貴,打心裡都認爲,即便新元帝下了聖旨,估計陳展也未必理會。
所以,就造成了如今在整個大乾,唯獨折衝府的騎兵一家獨大的局面。
就算是趙氏兄弟,有着太上皇地私庫支持,也就每人不到一萬五的騎兵。
兩人加起來,甚至都還抵不上折衝府一家的騎兵多。
既然陳展的好意,韓立當然也沒有拒絕地理由。
畢竟到了戰場上,誰都不嫌自己保命的機會多。
於是當天夜裡,韓立帶着王四率領着千名騎兵,就朝着冀州直奔而去。
此時大乾的北方已經亂象叢生,前腳朝廷大軍剛剛平息叛亂,後腳那些桀驁之輩就再次聚嘯山林。
起義的勢頭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水瓢一樣,按下這頭起了那頭。
加上世家紛紛響應朝廷號召,各個開始組建聽命於自家的武裝勢力。
所以有時候,哪怕是朝廷的軍隊,也不知道對面的人馬到底是敵人還是同伴。
尤其是勇猛衝動的趙武,這位南下鎮壓叛軍的郡王,也不知道在誰的挑撥下,竟然號召東州、江州、南州、閔州的世家,盡起武裝力量,一同圍剿叛軍。
這樣所造成的結果就是,數月時間下來,各地的武裝力量,竟然比叛軍都要多,都要亂。
其中特別以東州的王離,江州的周鶴、柳凡,南州地林鼎,四人聲勢最爲浩大。
雖然和北方的大軍相比,趙武的軍隊幾乎沒有戰損,但是他造成的亂攤子,卻是十個趙猛都比不上的。
南方隱現割據之勢,北方戰亂四起,大乾一時風雨飄搖。
在這種混亂地情況掩蓋下,加上韓立晝伏夜出,幾乎不到兩天的時間,就來到了安平縣。
看着眼前一片廢墟,偶爾能夠看到一些殘垣斷壁,對於王四的話,韓立已經有了七分的相信。
不過,他們對於自家的任務,有着清醒的認知。
哪怕心裡十分憐憫安平縣百姓的遭遇,但是韓立依然耐着性子,派出探子,對於王立鶴所在的冀州南部大營,進行了嚴密的監視。
儘管以王立鶴的心思,恨不得老死在軍營裡不出來。
但是何露的命令,他卻又不得不執行。
所以聽聞冀州南部邊界,又有叛軍的蹤跡出現,何露就立即下達了各部出擊的命令。
而王立鶴非常不幸地,又成爲了此次出擊的隊伍之一。
“啓稟將軍,一直打着王字戰旗的隊伍,正從北方朝着我軍而來。”
一千名騎兵,馬嘴銜着橫枝,馬蹄包裹着厚布,一個個都靜悄悄地躲在一個山腰上。
返回的探子,快速的奔跑而來,到達韓立的跟前,快速地說出了偵查地結果。
“走,咱們確認一番。”
聽到探子地回報,都已經等得感覺發黴的韓立,瞬間就站了起來,高興地拉着王四,朝着山道旁邊就走了過去。
如果說步兵或者軍陣當中,主帥的位置一般都是中後段的話,那麼騎兵的主帥絕對在前列。
哪怕不能像陳展一樣,直接帶頭衝鋒,但是也絕對能夠看到對陣地敵人。
並非是騎兵的主帥勇猛,而是兩者的戰術不同,要求不同。
軍陣的節奏相對來說慢一些,而且配合的要求高一些。
所以主帥要居後而觀,能夠看到整個戰場的局勢,並且隨時能夠做出應變的指揮。
可是騎兵就不同了,騎兵的攻擊速度和節奏都太過快捷。
隊伍中後方的攻擊力量,只能隨着領隊的進攻方向而改變。
可以說步兵打的是指揮,而騎兵打得是帶領。
所有的手下都是跟隨着軍旗在衝鋒。
此時王立鶴就悠閒地騎着馬,行走在隊伍的前端。
並非是他們沒有警惕,實在是除了他們這些朝廷的正規軍隊之外,冀州就沒有什麼能夠一戰的勢力。
而且冀州地勢平坦,頂多也就是旁邊那樣的小山林,根本就無法提供大規模埋伏的地利形式。
無奈被迫再次出兵的王立鶴,本身就有着憋悶地情緒,所以在出兵的時候,就顯得有些不積極。
他好幾支隊伍,早都已經走得沒有了蹤影,唯有他這三千人,還在磨磨蹭蹭地吊在後面。
如果不是着數千人披着鎧甲,手拎刀槍的話,差點都要讓人以爲,這不過是一羣郊遊的普通人。
看着遼州軍那鬆散而紛亂的陣型,以及散漫懶惰的軍紀,韓立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不屑。
然後扭頭對着一旁的王四,低聲地詢問了起來。
“你看清楚了沒有,這個是不是王立鶴,有沒有那個親兵?”
拉開一支單筒望遠鏡,王四盯着坐在馬上悠哉而行的王立鶴,兩排牙齒都咬得咯咯只響。
面對着這個仇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王四都忘不了那晚的驚悚一幕。
“就是這傢伙,就是他!”
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王四的心神都恍惚起來,轉眼之間,他已經成爲了無家可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