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陛下!”大議結束之後,東海龍君的宅邸當中,一衆金仙此時也都是排排端坐其間。
“諸位都有什麼心思,本君也很清楚!”正當那金仙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端坐於其上的東海龍君,便是伸出手來,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雖然諸位同樣都是抱着尋回燭龍陛下的目的,但除此之外,諸位也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目光逡巡一圈之後,東海龍君便是又閉上了眼睛,靠着座椅道。“或是爲公,或是爲私!”
“便是本君,也同樣是抱着有朝一日,重掌東海的心思。”
“只是諸位莫要忘了,這一切的前提,便是如今寶座之上那位龍母陛下自顧不暇。”
“若是不然,等她騰出手來,諸位的所有籌謀,都是盡付流水。”
“龍君陛下教訓的是,只是,如今龍母陛下得了那不知名的大神通者臂助……”下方的一衆金仙,雖然都是各懷心思,但也知道輕重進退。
“不錯,本來此次十拿九穩,只要將十太子調回來,那不管是其餘九位太子,還是龍君親身前往東海坐鎮,那我等的籌謀,便是進了一大步!”
“只是不想,龍母陛下竟是悄無聲息的便拉攏了一位大神通者……”
“只要諸位還依舊是勠力同心,那這一局,讓她一子兩子,也是無妨……”東海龍君睜開雙眼,目光便是在下方一掃,“如何不見赤應修?”
赤應修,便是之前於大殿之上駁斥龍母的那一身血色衣袍的道人。
“赤應修,唉,可惜了赤眉君!”
提及赤應修,便不得不提到他的父親——血龍赤眉君。
如果說祖龍與燭龍是龍族的精神上的信仰與寄託,那赤眉君,便是龍族當中不敗的戰神,而對四海衆生來說,血龍赤眉君這五個字,便是真正的傳奇,代表無盡的恐怖!
在赤眉君之前,洪荒之中,都是以修爲論勝一切!
正是如此,在初代首領祖龍自封於北海之後,龍族纔會是那般的惶惶然,一直是到二代首領燭龍崛起,龍族的局勢,纔是稍稍有了些許清明。
等到燭龍以絕巔的實力,折服了巡海夜叉一族之後,赤眉君便是登上了舞臺。
赤眉君的出生,已不可考——據傳,乃是乃是燭龍爲了保證赤眉君的安全,避免有人以秘法暗算,強自以無窮法力,掩蓋了赤眉君的生平。
在整個龍族,乃至於整個洪荒,若是隻論及用兵,那赤眉君無出其右!
在赤眉君之前,洪荒當中各族,解決爭端的方式,便是以修爲論勝負,由最強者的比鬥,來決定一切!
但在赤眉君崛起,以逍遙真仙之身,率領大軍,鎮殺了第一位不朽金仙之後,洪荒各族之間,解決爭端的方式,便是化作了大軍之間的廝殺。
而這個時候,洪荒當中,高高在上的不朽金仙,乃至於大神通者們,纔是開始將注意力,落到了那些小妖靈的身上。
驅逐蠻獸之時,龍族大軍,便是由赤眉君主掌——除卻燭龍之外,龍族一應力量,不論是八大水君還是九龍子,都是盡歸赤眉君調動。
毫不客氣的說,當年的赤眉君,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等到蠻獸盡數被驅逐,四海穩定之後,同樣是赤眉君,帶着龍族大軍南征北伐,破滅無數種族,號稱赤眉過處,寸草不生。
其行事殺伐之酷烈,便是當年的燭龍,都曾是三番五次的下過嚴令,稱其太過,責令改之。
只可惜,這赤眉君非但是因此有所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到最後,不得已之下,燭龍也只好是罷黜了其兵權,將之貶謫至龍淵當中,令其看守水眼,靜心思過。
其手上的一應兵權,都是分散交到了四海龍君之手,便是那鎮壓四海的九支道兵,也是落到了九龍子手上。
一直到現在,赤眉君都依舊是遵照燭龍的命令,潛隱於龍淵之地,不顯於人前。
但即便是如此,赤眉君這三個字的影響力,在龍族之中,依舊是沒有人敢於輕視——對於龍族而言,赤眉君一人的價值,絕對是相當於兩個,甚至於三個大神通者!
而赤應修,便是赤眉君的獨子!
“應修管轄的那一方海域出了些變故,方纔應修已經去處理了。”下方的一位金仙,便是站起身來道,“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龍君陛下!”話音落下,一身血衣的赤應修便是推開殿門,走了進來。
“坐吧。”一步步的走到大殿正中,東海龍君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
“謝龍君!”赤眉君低身一禮之後,纔是到旁邊端坐下來,然後便是拿起桌上的靈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等到赤應修吃完了那水果,東海龍君的聲音,纔是響了起來。
“也無甚大事,想來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妖,踩到吾的地界上了!”赤應修猶豫了一下之後纔是道,“只是這野妖,忒的可惡,竟是將那一方海域中的生靈,吞吃一空!”
“待吾捉到他,定然是要將那他剝皮拆骨!”說到這裡,赤應修便是又拿起一枚果子,一口咬了下去,就彷彿口中咬着的,便是那野妖一般。
與此同時,在東海的一處地界,一個龐大的海溝當中,海溝當中的一應生靈,都彷彿是感應到了滅頂之災一般,如沒頭蒼蠅一般,拼命的向着另一個方向逃竄。
往日裡相互獵食的生靈們,在此時,便是獵物到了嘴角,都是沒心思動一下。
而那些獵物們,這個時候,也是沒頭沒腦,絲毫顧不得自己旁邊的,便是平日裡避之不及的天敵。
就彷彿是,這海溝當中,潛伏着一頭可怖的存在,讓這些生靈們,寧願葬身於天敵口中,也不願意被那可怖的存在盯上。
海溝的深處,兩點血色的光芒閃爍,細細看去,卻是一對眼睛,除一片血色之外,再無他物,便是連瞳仁瞳孔,都不可見。
血色背後,一個龐大的身形,隱隱可見,帶着難以言說的蠻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