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蛇山中,佘鈺也是端坐於天樞峰上,思考着接下來的目標。
他所推演出來的傳承功法,分成長生與逍遙兩篇。
長生篇,已經是復刻了之後分別由黃岩道人與青鱗傳了下去,但逍遙篇,卻是無法復刻,故此,佘鈺也只能是將之封存於天璣峰上,鬆星島與盤蛇山中,不論是誰,在得證長生之後,都是須得來天璣峰,觀覽逍遙篇,才能繼續修行下去。
當然,若是有族人自認天資聰穎,別出心裁,想要自行推演修行的功法,佘鈺也並不打算干涉。
而天璣峰上,也是專門起了一座宮殿,喚做傳法殿,以用於存放這逍遙篇。
“不過,這傳法殿,着實是空曠了一些!”偌大的傳法殿當中,僅有一篇功法置於其間,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寒磣。
“還有,若是隻依賴白玉京,何時纔能有足夠的資源?”目光落到天璣峰的另一頭,那正引動劫雷的白玉京之上,佘鈺的念頭便又是一轉。
不論是哪一個種族,想要復興,資源這兩個字,便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而現在,四海之中,絕大部分的資源,都已經是被人佔據,盤蛇山想要在這個時候插手進去,除了通過戰爭之外,便別無他法——但戰爭,便需要族人,而族人,卻需要資源來培養,如此,便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仙道的修行和神道不一樣。
神道依賴天地,從一開始,便是與天地相互依存,可以說,神道是天地的維護者,代行者,修行所需的一切,都來源於天地。
神道修行所用的元氣,悉數來源於天地,這樣一來,便是註定了神祇的修行之路越來越難走,這也正是上古之時,人皇九頭氏要鎖絕天地的傳言流出的時候,絕大多數的人神祇,都是選擇了相信的原因——那個時候,無數的神祇共同吞吐天地元氣,天地已經不堪重負。
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那一場終結一個時代大破滅——早在天皇倉離氏傳下神祇修行體系的時候,這一場大破滅,便是已經註定。
但仙道不一樣,雖然和神道一樣,仙道的修行也是依賴於天地元氣,但那幾位驚才絕豔的道祖,卻是別出心裁,讓修行者登臨長生之時,破開天門,勾連混沌——於此之時,仙道與神道便是徹底的分離開來。
登臨長生之後,仙道的修行者,於不知不覺間,便是開始吞吐來自於混沌的元氣,反哺天地。
登臨長生之前,修行者所需要的元氣,都是來源於天地,但成就長生之後,仙道修行者修行之時,每吞吐天地十分元氣,便是能通過那天門,從混沌之中抽取一分元氣,以反哺天地。
等到證得逍遙的時候,修行者每吞吐十分元氣,便能從那混沌之中抽取五分元氣,以反哺天地。
到了佘鈺這般,證得不朽的時候,修行者從天地之中吞吐多少元氣,便能從混沌之中抽取多少元氣反哺天地——也便是說,到了此時,修行者已經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
若是等到更進一步,證得太乙道君之時,那修行者,便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開始反哺這天地——這樣一來,洪荒天地的元氣,而仙道修行,也不至於有斷絕之厄。
單憑這一點,仙道取代神祇,便已經是註定!
這也正是當年在黃河之畔,佘鈺會果斷散去天神的修爲,轉修仙道的原因。
但不論是仙道還是神道,在證得長生之前,所需的一切,都是來自於天地,換而言之,便是需要資源。
“資源吶。”佘鈺的目光一轉,在盤蛇山無數妖靈的身上掃過,而後便是繼續遠去,於是天地衆生,盡在眼中。
燭龍苦心孤詣構建而出的靈珠體系,雖然是將這東海之地的資源控制了一大半,但也不是全無破綻——那終日雷劫不熄的白玉京,便是明證。
這無數的妖靈手中,或許每一人身上閒餘的資源不多,但積土成山,聚沙成塔,在龐大的數量支撐下,這些妖靈身上的資源,加起來,便是極爲可觀了。
若是能夠讓這些資源變成即時的戰力,不論是丹藥靈寶,還是神通術法,這些妖靈,絕對是趨之若鶩,尤其是在如今這風波將起的時候!
這般的念頭一起,佘鈺的面前,便是大堆的白玉出現,而後在他面前化作成片的玉簡,疊在他的面前。
而佘鈺的腦海當中,無數的法訣也是隨之出現——這些,都是他在推演傳承功法的時候順帶所推演出來的一些東西。
這些法訣當中,有修行所用的功法,也有鬥戰所用的神通術法,當然,煉製法器神兵的法門,自然也不會少。
古蛇一族的傳承,歷經了整整一個時代,本來便是包羅萬象,雖然最原始的傳承不適用於如今的仙道修行者,但佘鈺作爲絕頂的大神通者,修正改善這些傳承當中的法訣,自然也不是難事。
而那空曠的傳法殿中,在這些玉簡出現之後,也是逐漸的被填滿——最中間的,是修行所用的法訣,四周則是按照五行方位,各自擺放着分屬五行的神通道法。
洪荒如今的神通體系,除卻詭秘的秘術之外,由強而弱,便是分爲神通,道法,以及法術三種。
這三者當中,神通乃是天授,全靠個人領悟,其威能,也是最爲強大——佘鈺的先天五行神光,便屬神通之列。
神通之下,便是道法與法術。
這其中,法術對使用者的要求最低——只要是凝練了元力的修行者,便是能夠操縱法術。
道法,則可以看成是法術的一種極致,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威能強的,絲毫不輸於神通。
當然,道法道法,便如同其名一般,只有明悟了已道的人,才能夠駕馭這道法,換而言之,便是唯有推開了天門,證得長生之輩,纔是能夠使用、駕馭這道法。
轉眼之間,這空蕩蕩的傳法殿中,便是被無數的玉簡說填滿,無數的氣機,也便是透過這玉簡,散發出來,瀰漫在這傳法殿中,一時之間,這傳法殿內,便是萬種顏色,奪人心魄。
看着這彌散的氣機,佘鈺想了想,手中便又是掐出法訣,在這傳法殿中,佈下了無數的禁制來,將那無數白玉簡之上的氣機,都封鎖在了三寸之內。
等到佘鈺關上了這傳法殿的大門離開的時候,這傳法殿之中那無數的光輝,也便是逐漸的隱沒在了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