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自小修煉不墜,十五歲就步入玄境,雖然少不了秦瀾從旁助力,那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可是自從境界到了玄境,黑炎發作的越來越猛,越來越頻繁,他所有修煉出來的元氣元液都被消耗的一乾二淨,甚至已經沒有多餘的元氣修復身體裡的暗傷。
修行之路,不進則退,秦沫自踏入玄境,修爲再無寸進。雖然他的《歸心經》已經大成,元液也可以磨練的精純無比,但是丹田中總是乾涸的,沒有一絲元液留存,都被涅炎之體吞噬了。
就這樣,他元氣總是不足,肌體又被涅炎之火摧殘的暗傷處處,再加上從小專注於修煉心法,沒時間磨鍊戰技,空有境界修爲,戰力卻低下的可憐。
在三年前,秦沫在帝都與人起了衝突,年小衝動之下,與人立約比鬥,被一個黃境修士擊敗,自此得了個“史上最弱玄境”的名頭。雖然那個傢伙被秦語穆和幾個死黨揍了個半死,但是對小秦沫的打擊卻是無可挽回的。
見秦沫心喪若死,秦語穆和幾個傢伙就把秦沫拾掇到了青樓,本來是爲了讓他在花叢中忘卻這件事,結果又被秦瀾找了出來,捱了一頓打,更令小秦沫的幼小心靈雪上加霜。
而這些遭遇都是源自於自己被一個黃境修士擊敗,現在秦語穆又在自己面前得瑟他那黃境巔峰的修爲,他怎麼能不生氣?怎麼會誇這個牛高馬大的白癡?
秦沫當下提氣聚力,就要給這個一臉賊兮兮表情的傢伙一個好看。
“秦沫,什麼時候到的帝都,爲何不來尋我?我剛買了兩個波斯舞姬,還沒用過,呆會兒分你一個。”一陣溫潤的聲音讓秦沫的暴行未遂了之,一個身着淡黃底色禮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容真摯燦爛,彷彿三月的陽光,融化了秦沫心中的陰霾。
“淵澤,好久不見!”秦沫嘴角綻出一絲少有的笑容,三年前在帝都短暫的停留,讓他認識了三個死黨,今日就見到兩個,也算幸事一件。
“沫子,你瘦了,幸好精神更勝往昔,這次我也要北上,我們也算有個照應。”華服青年對着秦沫熱絡的閒談,直接忽略了旁邊的秦語穆,彷彿他根本不存在。
“秦淵澤,見到叔叔,還不見禮?沒大沒小,我皇族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啦?”秦語穆的聲音就如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惡狠狠的樣子就像一隻大熊要擇人而噬。
“吆!這不是開陽侯世子嘛?您老怎麼在這裡啊,青青,快給世子殿下搬個坐過來。”秦淵澤就如剛剛纔看見秦語穆一樣,臉上的表情更是要多生動就多生動。
一個青衣美女竟然真的搬了一把雕飾精美的椅子過來,端端正正的擺好,還鋪上了坐毯,看那坐毯上美麗的花紋,顯然不是隨手拿來應付的便宜貨。
秦語穆臉上開始扭曲,殺氣開始瀰漫。他現在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若是坐下,秦沫站着算怎麼回事?秦沫可是一字王世子,比普通的王爺世子都要尊貴一級,而自己纔是個侯爺的兒子,勉強可以稱作世子,他知道自己若是坐下了,秦淵澤保證會指責他不分尊卑。
秦沫看着他那張英武的臉變得醬紫色,身上卻隱隱透出些微毫光,這是催動元氣遍佈全身的徵兆,看樣子秦語穆真的已經是黃境巔峰,肌膚透光是玄境的標誌,他已經有了些許玄境的表象。
“我們三個好久未見,不要見面就鬥氣,若是互相不服氣,今日聚將之後,找個地方拼酒便是,免得讓人看了笑話。”秦沫心裡好笑,但沒有真笑出來,若是笑出來,秦語穆這個傢伙惱羞成怒之後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正有此意,不知語穆大將軍可敢應戰?”秦淵澤拿出一把摺扇揮灑搖曳,風流倜儻讓人賞心悅目。
“哪個不敢?大侄子,到時候拼酒可別說叔叔欺負你。”秦語穆也算變臉極快,瞬間又恢復了那標誌性的猥瑣笑臉。
秦淵澤也是一時語塞,按輩分他卻是比秦語穆和秦沫矮着一輩,可大夏皇族到如今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人,他們都不知道幾幅以外了,基本上誰也不會計較。可一有機會這個秦語穆就會拿出來噁心噁心他,也不嫌煩。
“淵澤,你這次帶了多少部曲?”最後還是秦沫出來打圓場。
“我帶了六千,已經是中軍府規定的最低人數了。秦沫,你呢?”
“我帶了一萬人,我還以爲只有我們大員被苛待,原來你也是一樣。”
“你們兩家都是王爺,封地廣闊,我們開陽侯只是個縣侯,卻要出五千人,家裡都要吃不起乾飯啦?再這麼搞兩年,還不頓頓喝稀。”秦語穆看他倆在那談的熱鬧,也忍不住寂寞出來湊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久在海外,不知道朝廷這兩年的變局,究竟是爲何這樣?”
秦淵澤乾脆讓隨身侍女搬來兩張椅子,直接招呼兩人在中軍府門口擺開了龍門陣,茶水點心俱全,還有四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侍奉左右,把秦沫唬的一愣一愣。他覺得自己就夠腐敗了,有專門的廚子,專門的裁縫,甚至有專門的首飾匠人。可現在看看秦淵澤的排場,合着自己就是一土鱉啊。
“皇上還是太子之時就對獸人族格外仇視,登基之後更是改變了幾百年的穩固策略。昭武二年,昭武三年還有今年春天,連續三次對獸人族領地用兵,戰果輝煌。”秦淵澤明顯對政務很熟絡,對着兩人侃侃而談。
“這些誰都知道,你就說爲什麼今年徵召令爲何要這麼多軍隊?”可邊上一頭蠻熊不給他顯擺的機會,直接就是大煞風景。
“........我聽說,今年春天,我大夏軍在獸人族境內又連克數城,朝野震動。兵部打算明年有大動作,所有不光我們幾個,所有的勳貴都被加徵了部曲數量。這次北上規模怕是空前壯大。”秦淵澤見秦沫也是急於知道這次加徵的原因,便長話短說,道出了實情。
“這麼說,所有的勳貴都要組織起數倍的部曲,那麼多的將士從哪來?兵部想過嗎?”秦沫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帝國不可能沒有明眼人,更不會缺乏知兵的軍中宿將,怎麼會做出竭澤而漁的事情來。
“將士哪裡來?沫子,你去崇文門外看看,只要一口吃的,要多少士卒有多少士卒,哪家不是用流民頂數。我們開陽侯府也算是兵多將廣,可也無法一次拉出五千百戰精銳出來。”
“我河間王府稍好一些,以前閒暇時候訓練了一批青壯,雖然沒有見過血,總比流民強些。你呢?沫子,大員離帝都數千裡,你帶了多少戰兵?”秦淵澤說到這裡,關切的望向秦沫,大員現在沒有了頂樑柱,若是被有心人找茬,那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我帶足了一萬人,而且基本都是見過血的戰兵。”秦沫淡淡的把自己招募扶桑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好像只是在街市上買了顆菜那麼簡單。
“沫子,你不地道,有發財的路子爲何不帶我們?”秦沫沒有等來預想的恭維讚美,兩人異口同聲的怒吼質問聲響徹了整個中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