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一脈在帝都中原有一所國公府,自從秦瀾改封恆王之後,大部分宅院都歸了堂叔通遠伯秦曉仁,只留了一所別院作爲恆王在帝都的落腳之處。而秦瀾死後一年,這個堂叔卻沒有絲毫音訊。秦沫這次來到帝都,乾脆住在軍中,眼不見心不煩。
豐臺的深夜很安靜,各個營地中除了值夜的哨兵沒有任何人走動。一切規章都是按戰時條例而定。若不是肅殺之氣隱隱蔓延天地間,只怕被人以爲這是荒野無人之處。
秦沫在自己的大帳之內默默修煉。涅炎自從涅槃新生之後,大部分都會龜縮在他胸口的印記之中,偶爾纔會出來逛一圈,灑出點點黑芒強化改造秦沫的身體。而秦沫經過幾次的觀察,終於發現,這個傢伙用黑芒強化自己身體的同時,會從肌體中勾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黑炎之火吞食。
自己是涅炎之體,身體中會莫名其妙的產生黑炎之火,黑炎之火被鳳凰印記吞噬之後會轉化成新生的赤黑色涅炎。赤黑色涅炎卻是以原生的黑炎之火爲食的。敢情黑芒強化秦沫的身體是涅炎付的飯錢啊!
不管怎樣,自從涅炎新生之後,秦沫的丹田中開始有了滴滴元液留存,乾涸已久的丹田漸漸的煥發出勃勃生機。秦沫控制丹田中的元液形成漩渦,隨着漩渦緩緩轉動,天地間的元氣被牽引過來,透過他的口鼻體膚,滲入體中,被漩渦吸入、拋離、融合。
天地之間的元氣並不是都是溫順的,絕大部分都暴躁異常,被吸入體內之後,秦沫要運轉《歸心經》將暴躁難以融合的元氣拋離,只吸取溫和柔順的一部分爲己用。
這就是《歸心經》的玄奧之處,它可以完美的將溫和元氣剝離、分解,將暴躁對身體有害的元氣拋離體外。雖然晉級速度不如《破天訣》逆天,但是中正平和,根基牢固,只要按部就班修煉,總會修到玄境。大夏皇族就是憑藉自身血脈的強橫和《歸心經》的穩妥,培養了大批的高階修士。
可今天註定是個不平常的日子。多日以來秦沫都是在路上,最多修煉一個時辰。今天在自己營中,心下安定,修煉的世家長了一些,體內積聚的暴躁元氣比往常濃郁了許多,秦沫的身體已經強橫的不似人類,完全能抵抗暴躁元氣的侵襲,所以他簡化了拋離暴躁元氣的步驟,打算多修煉幾個周天之後再進行拋離。
可是大白天都在胸口印記中睡懶覺的涅炎卻探出了半截身子,頭部伸出細長的兩根小犄角,對着濃郁的暴躁元氣不斷探弄,就如一個嬰兒看見了不知名的好玩意一般。
秦沫心下大驚,他修煉的時候涅炎從來就不出來,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遇見過。他迅速減慢了丹田中元液漩渦的旋轉速度,就要收功停止修煉。就在這時,奇變徒生。
涅炎好像嚐了嚐元氣的味道,覺得非常可口,直接就竄入了濃郁暴躁的元氣之中,大肆吞食起來,只是圍着秦沫的肺腑轉了兩個來回,就把所有暴躁元氣清空。然後還覺得意猶未盡,開始圍着秦沫丹田中的元液漩渦打轉,好像要找個容易下口的邊角,準備大快朵頤。
“停停停........我去,那是一家人......你再吃我特麼就永遠呆在玄境啦!”秦沫不禁破口大罵,這個吃貨,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元氣和涅炎在近二十年的爭鬥者結下了不世之仇不成?
或許是意識到秦沫的情緒大幅度波動,涅炎就如一個小孩子被大人教訓了,短暫的懵逼之後還是依依不捨的退回胸口的鳳凰印記中打起了小呼嚕。
秦沫停止修煉之後,才發覺自己渾身已經被汗溼透。剛纔他真怕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的元液被涅炎一口吞掉。
他擦乾了身上的汗水,換了身衣服,躺在牀上鬆了口氣,然後不禁想入非非,若是以後涅炎可以受自己控制,只吞食《歸心經》無法煉化的暴躁元氣,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更快的修煉?
大夏帝國中軍府,位於大夏帝都皇宮西南角,隸屬於大夏朝廷六部之一的兵部。負責大夏軍隊的徵募、訓練、駐防、禦敵等等。兵部負責制定方針策略,而中軍府掌控兵源調動。雖是從屬關係,卻又相互制衡。
今日是徵召令上指定的期限,秦沫和吳勝澤很早就來到中軍府等待。隨着日頭的升高,三三兩兩的勳貴先後來到中軍府門前聚集,都是被徵召去北方戍邊征戰的貴族。吳勝澤撿着認識的給秦沫細細解釋,這個是安陽王世子,那個是惠博侯世子,基本上都是世子、長子,鮮有家主親自來的。
“哈哈哈哈,沫子,三年不見你更漂亮啦!”一陣怪笑傳到了秦沫的耳朵裡,也引起了場邊衆人的關注。秦沫長得實在特殊,而吳勝澤一看站立位置就是家將部曲,表明了秦沫纔是領軍之人,大家都在奇怪,這是誰家的兒郎?如此單薄的身軀怎能抵抗北地的風霜?
秦沫看着周圍看他的目光,都是帶着憐憫、惋惜的表情,牙齒咬的嘎吱響。他吸收的記憶碎片不多,而這個怪聲怪氣的傢伙是秦沫記憶中少有的重要人物。
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人遠遠的跑了過來,張開雙手撲向秦沫。臉上促狹的笑容看着就讓人好笑。秦沫卻沒有讓他得逞,直接閃身退開,讓他撲了個空。
“沫子,你這是做什麼?多年不見哥哥我可想念你啦!”年輕人看秦沫閃開了,一臉的幽怨,就和青樓中被拋棄的妓子一樣,只不過配合他那壯碩的身軀,怎麼看怎麼讓人發噱。
秦沫根本就不理這個傢伙,他三年前因爲新皇登基來到帝都朝拜,就是這傢伙帶着懵懵懂懂的他去了青樓,被老爹秦瀾直接抓了個現行,平生捱得唯一一頓打就是拜這傢伙所賜。
年輕人見自己裝可憐失敗了,轉臉又是笑容燦燦,口中巴拉巴拉的絲毫不見外,說着說着就攀住了秦沫的肩膀,這次秦沫沒有躲閃,畢竟自己記憶中根本就沒有幾個朋友,這是其中最要好的一個。
“秦語穆,我記得你不是開陽侯世子吧?這次怎麼來了?想去北地掙點軍功?”
“嗚嗚!說起來都是淚哇沫子,我家大哥騎馬摔斷了腿,我祖母又特別喜歡我,世子的頭銜就到了我頭上啦!”巴拉巴拉,秦語穆又是一陣吐槽。
秦語穆是開陽侯的次子,和自己算是遠房的堂兄弟,都是皇族支脈。三年前相遇之後一見如故,而秦沫自小在大員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哪裡有過聚在一起胡作非爲的玩伴,當下幾人在帝都橫行霸道了一段日子,直到秦瀾狠狠的教訓了秦沫一把才作罷。
“你大哥不通武藝?怎麼會摔斷腿?”
“他屁的不通武藝,早就是黃境修爲了,雖然天資不如本世子,可也是優等,哼!怕死就怕死唄!找個那麼爛的藉口。”
秦沫聽得也了也是秒懂,自己哥一個,沒有兄弟姐妹,自小孤孤單單的。可是世家中兄弟多了也不見得是親情融融。爲了自己的權益骨肉相殘的不在少數,耍心機暗地裡使絆子的更是司空見慣。
“沫子,我已經黃境巔峰了,這次跟着哥哥走,任他妖魔鬼怪都傷不得你。”秦語穆一臉的得意,那樣子就是“快來誇我啊!......快來誇我啊!”
可秦沫沒有誇他,因爲他的一番話勾出了一些記憶殘片。那些事在秦沫吞噬的記憶中印痕極深,看來傷的他非常狠,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