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柳飄飄心裡的氣不斷地往上涌。她努力轉移注意力以壓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她失敗了。
“啪！”
猛地一拍桌子，柳飄飄站起身，一句話又不說，轉身就走。
張勇見狀，緊隨着她追出去。
“飄兒，你跑不掉！”
柳飄飄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她加快腳下的步伐，跑進地鐵站，消失在人羣裡。張勇的話像魔怔一樣，纏繞着她。將她的心攪得一團糟，回到公司也頗有些心不在焉。
“小柳，趕緊的，總裁在和幻影遊戲的負責人在開會，快把這份文件帶過去！”
剛到公司，柳飄飄就被程少華的助理叫住。她恍恍惚惚地帶着文件去了會議室。推門而入，看見程少華坐着的地方，走過去，遞上文件，坐在後面的位置上。
程少華和幻影遊戲的負責人正談着重要的事情，旁邊做記錄的小姑娘不停在電腦上敲打着字。柳飄飄坐在那兒，眼睛望着幻影遊戲的負責人，心思卻早就跑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柳飄飄！”
猛地聽到程少華的聲音，柳飄飄下意識站起來。眨眼之間，她才發現會議室裡只剩下她和程少華。做會議紀律的小姑娘剛好關上會議室的門。
柳飄飄垂下頭，將自己的心思藏在眼睛裡，對程少華說，“抱歉，程總。”
程少華左手習慣性地插在褲兜裡，右手捏着一支筆，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說，“我的員工，在工作時間，不允許想別的事。”
“是，程總。”程少華語氣極其嚴厲，柳飄飄也知道在工作中表現出不專心是自己的過錯，認錯的態度極其好。
“去豪庭酒店。”
程少華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慢。見完幻影遊戲的人，現在要去見另一個國際酒店來華的負責人，洽談方程式自行開發的軟件的向外出售事項。如果這一單做成，方程式的業績將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在行業裡的地位，也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方程式新開發了一款系統監控軟件，如果運用到公司服務器中，將升級防火牆版本，使其的防火能力提升幾個檔次。這對於現代的企業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一塊兒，自然，對酒店來說，也重要得無可厚非。之所以約在豪庭酒店，原因之一在於豪庭是程氏集團旗下的企業之一，而且是第一家運用自行開發軟件的酒店。
這款軟件在江奇霖還在方程式的時候，柳飄飄無意間聽他說過。對於方程式來說，的確是一項里程碑式的成就，一旦運行起來，必然會引發行業在計算機領域的革新。
抵達豪庭時，豪庭的總經理已經在酒店門口等着。柳飄飄將車鑰匙遞給酒店侍應生，便跟着程少華前往管理層專用電梯。那位負責人所住的地方在於豪庭十八樓的總統套房。這樣的待遇，足以說明這人的重要性。
程少華一路上話並不多，卻也不忘重點囑咐柳飄飄，“少說話。”
“……”
柳飄飄也沒想過要說話，於內於外，她都只是程少華的助理，屬於專門遞資料做筆錄的人。
電梯在十八樓打開。
這一層只有這一間房，所以直接走到走廊盡頭就到了。
程少華站在門口，大氣儒雅的外表，透露着上位者的霸氣。他這番模樣柳飄飄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似乎都忍不住會被他吸引走目光。
大概這就是這個人的魅力所在了。
酒店經理按響門鈴，沒一會兒，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女人開了門。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程少華的身上，橙紅的脣淺淺一笑，用英文和程少華打了招呼。在程少華頷首迴應後，退後一步讓開一條路。
早前柳飄飄還沒認出來這個女人是誰，當她跟着程少華進入套房，見到在沙發上慵懶躺坐着的史密斯時，恍然大悟。可不就是當初的琳達？難怪和程少華這麼熟絡。但是轉念柳飄飄就想不通了，史密斯所在的也是一家科技公司，怎麼會成爲程少華的客戶吶？
“飄飄？”
史密斯看到程少華的身後跟着柳飄飄也是驚訝萬分。
那一晚自從柳飄飄不辭而別之後，他就離開了華夏。轉眼就是大半年，他雖然還是以往那樣見個女人就忍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像柳飄飄那樣對她存在別樣的吸引力。他是不太理解華夏人對愛情的理解，但是他也明白一點，柳飄飄不會跟他這樣喜歡着很多女人的男人在一起。即便如此，現在看到柳飄飄，他也忍不住有些激動。
他赫然站起身，快步走向柳飄飄。半道卻被程少華攔住，隔離開他和柳飄飄的距離。
“凱文，你做什麼？”
史密斯的急切幾人都看在眼裡，臉上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琳達一向認爲柳飄飄和史密斯擁有過的其他女人一樣，從來沒想到過，史密斯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激動成這個樣子。程少華的眼裡卻明顯地帶着敵意，警告着史密斯，保持和柳飄飄的距離。
在那一刻，史密斯看懂了程少華眼裡的光芒，心裡的雀躍一下子沉下去。
他有些尷尬地摸摸下巴，隨即退回沙發躺坐下，雙臂伸開，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問程少華，“你是來找威廉的？”
程少華頷首默認。
史密斯翻了翻手掌，說，“那你來的不巧。威廉剛跟出門，去見別的人。”
程少華眉目一凝，史密斯就知道他這是在心裡盤算，“不用猜，我告訴你。威廉是個遊戲迷，這事兒你也知道，昨天聽說了一個打遊戲特別厲害的人，今天得到消息，找了過去。”
“什麼時候回來？”
“這就說不清楚了，威廉玩起遊戲跟我泡女人一樣，樂此不疲。”
程少華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從二人的交談過程中，柳飄飄大概能猜到，這事兒也許沒那麼簡單。
史密斯口中的威廉是這次合作項目的負責人，史密斯和他關係匪淺，不然也不可能帶着自
己的助理出現在他的套房裡。而威廉獨自離開，留下史密斯給程少華帶話，並且提前沒有任何的預兆，這擺明了威廉故意而爲之。即便他再喜歡遊戲，有正事兒的時候，不可能會本末倒置。
假設他是個任性而爲的人，那麼作爲程少華，他一定早就瞭解到這些信息，這時候聽史密斯如是說，應該是不意外才對。他臉上的表情卻恰恰相反。
這就說明了，事情並不簡單。
或許是威廉給程少華的一個下馬威。
這次的業務項目對方程式至關重要，這也間接導致了方程式在這件事上的被動性。爲了這個業務，程少華特地從帝都趕過來，足以說明程氏集團對此的重視。現在得到這麼個結果，程少華有反應也實屬正常。
“我們走。”
程少華的聲音一貫冷漠，這時卻更多了幾分寒氣。明明杭城已經回暖，在那一刻，真的讓人錯覺一時回到寒冬天。
柳飄飄望着程少華的側顏，猜測他是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節。
“凱文，走這麼急做什麼？喝一杯？”史密斯起身追着程少華出了門。深邃的藍眼睛一轉不轉地盯着後者，等待他的迴應。
“我很忙。”
毫不意外地，史密斯吃了癟。
“凱文！威廉和方雄關係好，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我知道他的公司和你的公司會有會議，我已經提前來替你攔住他，可惜來晚了一步。你難道就這麼把我歸爲和他一類的人嘛？”
聽到史密斯如是說，跟在程少華身後的柳飄飄算是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擺明了威廉是替方家出氣。這樣的義氣，還真是讓柳飄飄想不到。只可惜，這個威廉可能沒注意到，一直想要解除婚約的人，是方雄的親妹妹，方沁。
這麼一想，柳飄飄又覺得不對勁了。
難道程少華和方沁解除婚約有什麼內幕？
想起那一晚在總裁辦公室見到的程少華，她越想越不對勁。程少華一工作起來就像個不會停止轉動的極其一樣。那天卻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疲累，像是積攢了小半輩子一樣。那樣的模樣，實在是不多見。
即便想到了關鍵的地方，現在的柳飄飄也沒有去細究的慾望。畢竟她自己的事情還一團糟。
最終程少華也沒有應史密斯的邀約去喝酒。回到公司後，他進了辦公室，還沒坐下，就對着她和他的老助理安排事情，給了他們一串聯繫方式，讓二人務必保證其中半數的人有回覆。
程少華在準備一件大事。
打完所有的電話，已經臨近下班。柳飄飄長呼一口氣，和助理長整理完信息後，她原本是準備下班了，手機在這時候又響了起來。
同樣是個陌生電話。
因爲張勇，柳飄飄現在對陌生號碼都有一種謎一樣的恐懼。猶疑了很久，她將手機調節成靜音，等到電話自動掛斷，便提着包出門。
還沒走出公司，她就被忽然出現的史密斯攔住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