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東宮歌舞昇平。
二十三位小姐依次坐在宮殿之中,太子爺坐於上位,四皇子坐於一旁。這麼多小姐加上丫鬟,在這諾大的宮殿之中,也是不顯擁擠,不僅如此,還能有足夠的空間,給舞姬們跳舞。
所有小姐,一面都在故作矜持,又忍不住去偷看太子爺與四皇子,唯獨有兩個人,一個是龍嫺雅,一個是程晨。
兩人皆是淡定的觀看着舞池中的歌姬,嘴角含着輕笑,吃着盤中的食物。
不同的是,龍嫺雅只是小小的抿上一口,適可而止。而程晨,像是真的很喜歡東宮的食物一般,認真品嚐。
太子觀察了衆人的表情之後,淡笑着說道:“今日大家前來應該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原本的日子是定在七日之後。但所謂好事湊巧,正好今日四弟來東宮做客,索性也將這件事情辦了。”
說罷,不懷好意的看着玄寅烈說道:“近來父皇也在爲四弟的婚事操心,難得玄隱國的大家小姐今日能夠聚在一起,索性也讓四弟好生選選,看看有沒有心儀之人。”
太子爺這話一說,下面顯得有些騷亂,四皇子,今日也是有可能成爲四皇子的妻子。
女子們的臉,不由得紅了。哪怕四皇子是一塊冰雕一般的存在,但比起太子爺更讓女子心儀的,是四皇子。他那完全不能遮掩的王者氣息,還有那冷酷的神秘,那每個眼神中的無情。
若是能夠得的他的心,那他的心一生便是你的,再無旁人。
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只可惜,他雖是冰,也是火。她們這些飛火,就算化爲灰燼,也得不到他的一笑。
與其這茫茫無期的等待,倒不如將四皇子擱一擱,去爭取太子妃的位置。若是落選,還有機會被四皇子選中。
可惜,她們美夢還沒有做完,玄寅烈那冷冽的聲音便說道:“如今國事繁忙,邊境屢屢有敵國騷擾,對於娶妻生子,我實在沒有這個想法,倒是辜負了父皇和大哥的一片美意。”
龍嫺雅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這聲音,與馬車之上的聲音 相同,果然是四皇子,還好是四皇子。
玄寅烈的這個回答可不是太子想要的,但他畢竟喲普這親善之名,從不發火,“四弟你瞧你就是那樣的,你這一句話是要讓多少女子寒心。”說罷,眼神凌厲了幾分,語氣微帶寒意的說道:“四弟若是不娶妻,讓我這大哥心裡如何是滋味。若是娶妻之後,打野也好替四弟照看弟妹和侄子,四弟方可安心征戰。”
太子這話,也是說的再淺顯不過。玄寅烈又怎麼能夠聽不說來,沒有能夠牽制住他的東西,他就是登上皇位也不安心。
“大哥說笑了,我向來相信緣分,若是到了那個時候,遇上自己喜歡的人,自然也會娶回來的。”說罷,又看了龍嫺雅一眼,“今日大哥便不用爲我操心了,還是好生看看,哪個更適合做我的嫂嫂吧!”
太子一直都在注意玄寅烈的每一個眼神,見玄寅烈再一次去看龍嫺雅。頓時疑心更重,試探性的說笑道:“今日見四弟頻頻去看龍家之女,莫不是對人家有了想法。”
龍嫺雅聽到這話,筷子上夾着的菜頓時落
在盤子裡。龍嫺雅驚訝的擡頭看着上座的二人,心中百轉千回。
而隨着這句話,大殿中的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龍嫺雅的身上,有嫉妒,有羨慕,還有不屑。
別人的眼光是怎樣的龍嫺雅不在乎,她在乎的永遠只是太子的眼光。玄寅烈太過冷冽,她根本就掌控不了。
可惜,這好像只是太子一廂情願的說法,玄寅烈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抿了抿杯中的酒,不在意的說道:“大哥 誤會了,只是之前進門的時候遇見了龍姑娘,與她說了幾句話罷了。”
“原來如此,倒是大哥多心了。”正說到這裡,太子突然憋見之前派出去的人,在大殿的門口探了個頭。頓時舉起酒杯,略表歉意的說道:“今日勞煩大家過來,確實是本太子不對,就在剛纔本太子纔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大家在此稍等片刻,還望大家諒解一下。”
“這杯酒,就當本太子向大家賠罪了。”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太子嚴重了。”衆女也是舉起酒杯,齊聲說道,之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四弟,你倒是仔細瞧瞧,我去去就回。”說罷,放下酒杯,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玄寅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光芒,低着頭,冷眼盯了龍嫺雅一眼。龍嫺雅頓時覺得被寒針給紮了一下一般,渾身都不舒服,擡頭四處尋覓來源,卻不了了之。
龍嫺雅又怎麼知道,昨夜年府賓客之多,玄寅烈作爲媒人,自然也是去了的。只是不喜熱鬧,一個人去花園散步。龍嫺雅又怎麼能夠猜想得到,玄寅烈無意中,正巧撞見,龍嫺雅告知年雲雪,唯有弄出聲勢浩大卻無關痛癢的火勢,才能夠徹底毀了二人的洞房。
玄寅烈從不與人搭訕,誰又能夠說得準,今日對龍嫺雅的搭訕,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而太子出去之後,快步走到偏方,那裡獵鷹正在那裡等他。
“屬下見過太子爺。”獵鷹見太子前來,立刻行禮。
“行了,起來吧!”太子冷冷的看着獵鷹,專屬王者的霸氣一直壓迫着獵鷹,冷聲說道:“讓你查的是,怎麼樣。”
“回太子爺,那個龍嫺雅,確實有問題?”獵鷹恭聲說道:“昨日年府大婚,龍嫺雅便離開了酒席去了花園,奇怪的是,四皇子也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宴席,去了花園。而近日門口,四皇子也停下馬車與龍嫺雅說了許久話。”
“哼!我那是四弟,倒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太子冷哼一聲問道:“龍家是什麼態度。”
“龍家願意跟着太子爺。”獵鷹將自己得知的消息通通告知太子,“且,那龍嫺雅本就是太子妃的內定人,若不是太子爺這一次執意要選,那恐怕太子妃的位置就落到龍嫺雅身上。”
“哼!也虧得我執意要選,要不然,怎麼將江山拱手想讓還不知道。”太子臉上明顯不太好看,怒罵了一聲,又詢問了許多相關的問題。順便,還將蘇玉的問題給好好問了問。
之前太子奇怪玄寅烈也會有爲人請聖旨的一天,從未求過人的玄寅烈去求皇上,太子一度認爲是爲了年雲飛,定是年家已經站在了四皇
子那邊,不再保持中立。但一打聽,這才知道,蘇玉是那年雲飛最恨的人。
可倘若是蘇家站在四皇子那邊,玄寅烈根本沒有必要,爲了一個蘇家,得罪年家,還要得罪自己的生母。
最後,還是從皇上那裡套出話來,搞了半天,是因爲那蘇玉對玄寅烈有救命之恩。換句話來說,都是蘇玉壞了他的好事。要不然,玄寅烈早就死了。
娶了這麼一個臭名昭著的女人,想必年家嘴上不說,心裡面定是對玄寅烈咬牙切齒的感激不盡了吧!
玄寅烈,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了還一個可笑的恩情,這麼做的真的值得嗎?那蘇家定是對玄寅烈感激不盡吧!總算是將這個根本不可能再嫁的出去的女兒,給嫁出去了吧!
而龍嫺雅,這個女人,到底還是需要謹慎。
若她只是一個頭腦簡單,外表俊美的女子,那他自然很願意娶這麼美麗琴棋書畫癢癢精通的女子爲妻。若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且滿腹算計,那他可不能夠冒這個險。
當太子再次回來的時候,後面跟着兩個人,那兩人擡着一個沙盤進來。
衆女都好奇的看着那沙盤,玄寅烈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見這是今日邊境要開戰的地方。立刻出聲提醒道:“大哥,今日來的不過都是一些仰慕大哥而來的女眷,你將這個擡上來做什麼。”
“既然要做我的妻子,將來這些事情難免都會遇上。”說罷,指着被擡着的演練沙堆說道:“敵軍壓進,前方戰事吃緊,你們既然是我的妻子,那便要好生想想,該如何做。”
衆女看過那東西,紛紛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好在主意。有幾個人倒是想出了幾個主意退敵,不過都是一個婦人之見,難以登上臺面。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好,太子都是一一笑着點頭,沒有任何評論。
十分鐘之後,唯有兩人還沒有發表評論。太子率先看着龍嫺雅,輕聲問道:“龍姑娘,你可有何辦法。”
龍嫺雅淡淡的觀看整個沙盤,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情況,誰看出是敵方佔有人多的優勢,我軍人少上一半。但我軍卻勝在城牆防守上面,一月之間,敵軍是攻不下來的。只需在這一月派去援軍便可。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案列,太子居然會拿出來考她們,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正想將主意說出來,擡頭卻見太子向來的笑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顧忌。龍嫺雅心中一驚,莫非,太子要的根本就不是主意,而是閉口不言。
“嫺雅愚笨,不懂這軍事。”龍嫺雅打定主意,淡然自若的回答。
好謹慎細密的心思,太子笑容重新回到臉上,細數將龍嫺雅所有的細節表情落入眼中,這纔回頭問程晨,“程小姐以爲如何。”
程晨確實看也不看那沙盤,溫聲答道:“小女子自小熟讀女德詩文,卻從未看過半頁行軍打仗的東西。對於男人的東西,自是一竅不通。若是戰事加緊,小女子能做的,便是爲夫君打點好家裡的事情,讓夫君可以放心家裡,專心對敵。”
程晨的回答,讓所有人側目。太子發自肺腑的一笑,或許程晨美貌不如龍嫺雅,但,這纔是他要的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