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那年雲雪走了嘛!”龍嫺雅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的擦着拿過魚食的手。
清荷走上前去,看了看四周無人,便回答道:“小姐,人已經走了。但是,是老爺讓她走的,老爺還警告說,選太子妃的日子已經很近了,不要再鬧出什麼事端來。”
“太子妃,一天到晚都是太子妃。”龍嫺雅瞧着那一池歡快的魚兒,妒忌道:“這讓我該有多麼的羨慕蘇玉。”
“那個賤人根本就是一個豬腦子,更是不知廉恥,胸無點墨,她哪裡能夠讓小姐羨慕的。”清荷輕蔑的嘲弄着蘇玉,之後諂媚的說道:“小姐乃是玄隱國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世上的女子,根本沒法跟小姐比。”
“是嘛!”都說馬屁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東西,那龍嫺雅雖被說成超凡脫俗,但聽到這些話,仍舊忍不住笑了笑。
“那是自然,隨便問誰,都是這樣。那太子爺不親眼看小姐也就罷了,若是肯親眼肯小姐,那鐵定整個心都被小姐給勾了去,眼中哪裡還容得下別人。”清荷是一個馬屁跟着一個馬屁,生怕落伍似的。
龍嫺雅倒也是聽得這些馬屁,任由清荷說着。
“對了,今日年雲雪來都說些什麼。”龍嫺雅整個人都被清荷給誇得飄飄然了,許久纔想起主要的事情。
一說到那個丫頭,清荷便恨得牙癢癢,那丫頭,可是打了她。
“還能夠怎麼樣,還不是說怪小姐給她出的主意,讓她差點害了年府的人。還穿着一身喪父站在門口,那樣子,就像是死了爹媽一般。”清荷添油加醋的說道,恨不得能夠將龍嫺雅徹底激怒,好立刻爲她報仇。
這也就罷了,見龍嫺雅沒有反應,她便趕緊補充道:“她說她看錯了人,說小姐是毒蠍心腸,工於心計,害得她好苦。不僅如此,還勢必要向小姐要一個說法。”
“由他去吧!”龍嫺雅緩緩起身,喜道:“我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便夠了,以後我入了東宮,也不想與年家再扯上半點瓜葛。年家的事情,也不必再告訴我了。”
“小姐,這樣就夠了嗎?”清荷憤然的說道:“那年雲飛薄情寡義,前一秒還在說對小姐真情真意,此生非小姐不娶。下一刻便要娶那蘇玉,若是聖旨逼迫也就罷了,還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幾日便移情別戀。”
“行了,不許再說。”龍嫺雅臉色一變,那張手帕五指狠狠扣着一扯,頓時一張蠶絲手帕被拉出許多線頭,眼看,是再也用不了了。
“管家怎麼來了。”龍嫺雅剛將本性露出來,突然見一老者匆匆走過來,立刻將手帕收回袖子裡面,雙手垂於腿邊,高冷的看着管家走過來,像是女神一般,散發着熠熠光輝,等着人來膜拜。
“小姐,原來你在這裡啊!可是找死我了。”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站在離龍嫺雅兩米的地方,喘着粗氣。
龍嫺雅向來不喜歡除卻清荷之外的下人靠的太近,這是龍家都知道的事情。龍嫺雅嘴上不說,但所有下人都看的出來,若是離得近了一些,她便會往後退一點點。慢慢的,大家也跟着形成了習慣,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與龍嫺雅說話。
“福伯,瞧你一生汗水的樣子,到底什麼事情讓
你這麼着急?”清荷用手帕在空中晃了晃,傲慢的說道。
福伯眼中閃過不喜,好歹他也是管家,是這龍府的老人,卻被一個小丫鬟看不起。就連老爺對他也是有幾分客氣,只有那清荷,眼中除卻主子,再沒有旁人吧!
“小姐,剛纔宮裡來人了。”福伯頓了頓接着說道:“老爺讓您快些準備一下,選妃定在了今夜。”
“什麼,怎麼會這麼倉促,怎麼會臨時改變了。”龍嫺雅頓時慌亂了起來,絮叨道:“我定製的首飾都還沒有回來,今兒一早去定製的衣服也沒有裁剪好,怎麼一下子便提前了那麼多天。”
“小姐,沒事的,您就是這樣去,也是沒有任何女子,能跟你相比較的。”見到龍嫺雅慌亂,那清荷是狗一樣的跟上去,不停地誇讚着龍嫺雅。說得來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就龍嫺雅一個女子一般,哪怕龍嫺雅一身泥土的走着去,太子爺只能夠選擇龍嫺雅一般。
管家站在那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找了個空隙說道:“若是小姐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你走吧!告訴老爺小姐很快便能收拾好。”清荷看都不看福伯一眼,隨意的揮了揮手,讓福伯離開。
雖說慌亂,但龍嫺雅平日的首飾也沒有哪一件是凡物,每一樣都是定製而成,整個玄隱國也是獨一無二的。
傍晚,龍嫺雅隨着龍老爺一同到東宮。東宮門口,早已經停滿了各種華麗非凡的馬車,來的都是五品以上官員,皇親國戚的女兒。細細數來,少說也有二十幾輛。一個老太監手中拿着一本冊子,對來的人一一做好登記。
這東宮,馬車是不能夠進去的,凡是到了門口的馬車,通通都由丫鬟牽着手下馬車。那東宮門口頓時站滿了平日裡想見上一面都難得,美人,才女。
只需動動腦子想想也是,這皇上如今年歲大了,又時常有病,太子登基近在眼前。這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也相當於坐上了皇后的位置,那可是受萬人景仰,母儀天下的存在,對於這些一生都活在名門,禮儀道德之中的女子,是對大的吸引。
“小姐,你瞧他們,只配給小姐做陪襯罷了。”清荷連看都沒有看清來的人,便趕緊拍馬屁。
哪知,還不等龍嫺雅回答,停在旁邊的馬車便有人說道:“不知道小姐到底長的是多麼傾國傾城,盡然將整個玄隱國的女子,都不放在眼中。”
“我家小姐,便是……”
“住嘴。”龍嫺雅聽着馬車中的聲音冰冷高貴,根本不是一般子弟該有的氣質。連忙喝住清荷繼續說下去,謙虛的說道:“我家丫頭口無遮攔,倒是讓公子看笑話了。”
“小姐倒是謙虛的很。”馬車中的男子也不露面,“只是以小姐的容貌,她們替你做陪襯倒也不爲過。”
“公子謬讚了。”龍嫺雅對着馬車行了一禮,謙虛的說道。
“那我倒是提前祝小姐心想事成。”說罷,馬車便動了,朝着東宮直接走去。那看門的不僅沒有攔着,反倒朝着馬車行禮。
龍嫺雅臉色大變,莫非,那馬車之中坐的,便是太子。
“瞧你這張嘴巴,這是什麼地方,就不知道收斂一點。”龍嫺雅生怕給太子爺留下不好的印象,
厲聲呵斥清荷。
若是清荷愚笨,又哪裡能夠得到龍嫺雅信任,清荷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說道:“我聽說太子爺向來溫和,極少發火。應該是個溫文爾雅之人才是,而之前的聲音,雖也包含了王者之氣,但到底冰冷如霜,更像是四皇子。”
“但願如此,若因你壞了我的好事,也不要怪我不顧念這麼多年的情分。”龍嫺雅冷聲說道。
清荷嚇得縮了縮脖子,暗歎自己最近怎麼那麼倒黴,被老爺說也就算了,還被小姐這般說。
今日來的都是千金大小姐,偏生那老太監登記起來極慢,滿天才進去一個女子。這麼多女子候在那裡,心裡面可不是滋味,半個時辰之後,便開始不住的抱怨。
老太監卻好像耳背一般,任由他們怎麼抱怨,依舊是慢吞吞的做着登記,根本就不將衆人的抱怨聽進去。
馬車將各位小主送到了這裡,便離開了。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有些身體羸弱的小姐已經開始出現暈倒。
“小姐,你還好吧!”清荷攙扶着龍嫺雅,有了之前的教訓,也是隻敢關心,不管抱怨。
好,連走路都不會超過十分鐘的人,在這裡站了這麼久怎麼好得起來。龍嫺雅拿手繡工精湛的手帕查了查鼻尖的汗水,輕聲說道:“雙腿有些痠疼,但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爲了它我什麼都放棄了,又怎麼會因爲站的久一點,便要放棄。”
而他們不知道,就東宮城牆之上,有兩個氣度不凡之人站在那裡,躲在城牆後面,透過射箭的孔洞,觀看下方。
“大哥,娶個太子妃罷了,大哥未免也太過小心。”玄寅烈站在牆頭上,掠過那些女人,冷聲道。
太子溫和的笑道:“四弟說笑了,這些大臣們的女兒對我定有不小的用處,大哥也是不容易,不僅要猜出那些大臣是你的人,還要看看,那些女子不僅美貌還好掌控。”
“大哥,連娶妻都這般步步爲營,你當真不累嗎?”玄寅烈說話的溫度,從未改變過。以往太子妃的人選,都是由肱骨大臣推薦給皇上,皇上定奪便是。偏生這一次,太子要親自選。
“四弟,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但四弟你應該清楚,我這是在防你啊!”太子說話時看着與玄寅烈親密的很,但句句話都帶針帶刺,“四弟那一次意外死亡也就罷了,可這次回來,勢力已經隱隱有了越過大哥的跡象,這讓大哥感到惶恐不安。”
“我向來無心皇位,是大哥多心了。”玄寅烈目光落在龍嫺雅的身上,眉頭微皺。
太子立刻敏感的跟隨玄寅烈的目光,也發現了龍嫺雅。那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但不論是多麼美麗的女人,依照玄寅烈的性格,絕不會有半點觸動,莫非,這個女人有問題。
“既然無心皇位,何必有了足以與我對抗的勢力。”太子爺也認真的看着那龍嫺雅,輕聲問道。
“因爲,自保。”玄寅烈說完,再懶得看下面女子一眼,轉身離開城牆。
太子爺並不挽留玄寅烈,目光卻落在了龍嫺雅身上,認真的觀察起她的舉動。並對一旁的侍衛說道:“去,將這個女人所有資料給我弄來,不僅如此,連她最近做了什麼,都給我弄來,要最仔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