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冤家

悍妃之田園藥香 233 冤家

華藥行的後院中,華英一家已經搬了進來,原先的老宅子早就賣了用來週轉,可惜最後還是無力迴天。

華家的僕人也遣散了不少,如今就留下華英與華夫人身邊的幾位老僕,還有照顧公子小姐的人。

華英自從華藥行歇業之後就甚少出門,整日裡躲在書房,華夫人怎麼勸,他都不吭聲。

華英叱吒杏林界這麼多年,自認爲是根老油條,或許連他都沒有想到,只不過兩年的時間,會讓原本成爲四大藥行之一的華藥行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所以冷萍與黃立上門求見的時候,華英不肯見。

花廳中,華夫人陪着冷萍坐着,嘴裡雖然客氣着,臉色也不十分好看,只是問站在一旁的黃立道:“你跟太守夫人一起來,這是要跟隨太守夫人?”

黃立低着頭,有些站立不安。

冷萍笑道:“華夫人,還是請華爺出來一趟吧,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與他商量!”

“華爺?如今可擔不起這兩個字了,太守夫人,咱們老爺身子不爽利,不能見客,怕是要怠慢太守夫人了!”華夫人冷聲道,半起了身子,意思很明顯,是要送客了!

冷萍倒搶先冷夫人一步站起身來笑道:“那倒是正好,我正好給華爺瞧瞧是什麼病!”

冷萍說着,擡腿就向裡走。

華夫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冷萍會向裡闖,一下子就呆在那裡,等反應過來,冷萍人已經進了後院,直接向着那書房而去了。

“太守夫人,你這是……”華夫人驚嚇的不行,她哪裡見過如此彪悍的女人,竟然直接闖別人家的後院……

穆武在身後攔住華夫人。

冷萍到了書房前,高聲道:“華爺,我想見見你!”

書房的門緩緩的打開,華英滿臉胡茬,形容憔悴,望着門外的冷萍,沉聲道:“太守夫人有何賜教?”

冷萍擡步進了書房,黃立也緊跟着進入,留下穆武站在門前把守。

華夫人氣的不行,可是又進不去,只得在書房外打轉。

華英書房的桌上,還擺着華藥行的賬本與各種炮製藥品的小冊子,這都是華家經營藥行百年積攢下來的。

華英望着那些東西,臉色更是不好。華家藥行百年基業,想不到最後竟然毀在他的手中!

冷萍坐下來,擡眸望向華英,“華爺,你心裡可怪我?”

華英搖搖頭,“做生意本來就有賠有賺,是我自己沒本事,怪不得夫人!”

冷萍低聲道:“如果我說我這麼做,是迫不得已,華爺相信嗎?”

華英苦笑道:“夫人不必向一個失敗者解釋什麼,想當年,我華藥行也是踏着不少藥行的屍體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華英不怪冷萍,只怪自己一時失察,只看到眼前利益,卻忘記了自己的根本。葛老高徒的藥太好賺了,只要貼上葛老兩字,就是一棵甘草都能變成人蔘價,他得意過頭,過度的依賴冷萍的藥行,才造成這樣的局面。

是他貪小利失大局,是他活該!

冷靜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示意黃立將東西放在華英的面前。

“華爺,這是契約,我想將華藥行作爲平安藥行的分行,以後這華藥行名字不變,掌櫃的不變,規矩不變,除了一樣,不能再向邊境提供藥材!我會將平安藥行的朝廷供奉分兩種給華藥行!”冷萍說道。

華英一怔,他不解的望向冷萍,冷萍的意思是,不能再供給威武王爺藥材?爲什麼?

“華爺若是答應,華藥行明日就可以重新開業!”冷萍不想多做解釋,說道。

黃立趕緊低聲勸道:“爺,如今這是唯一的法子,夫人說了,這華藥行還會繼續開下去,什麼都不會改變的,除了……”

華英擡眸問道:“郝夫人,我能問問爲什麼嗎?”

冷萍搖頭,“不能!”

華英嘆口氣,保住華藥行這個招牌,比什麼都重要,只是司徒展宸會這樣善罷甘休嗎?

“如今華藥行只是平安藥行的分行,一切大事由我做主,出了事情自然由我擔着,華爺只要管好藥行的普通事務就可以了!”冷萍低聲說道。

華英猶豫了一下,突然起身,朝着冷萍作揖,“是,夫人!”

黃立的臉上有了笑容。

華英站在大門口,看着那普通的青布馬車緩緩的駛離。

“老爺……”華夫人上前,擔心的皺眉,“你真的決定了?就算是咱們落魄,也沒有必要賣身爲奴,一輩子都不得自由……”

好歹華府也是裡城望族,如今一下子沒落成別人的夥計,華夫人怎麼想都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什麼叫做賣身爲奴?華藥行還是我做主,除了一件事情!”華英有些不願意聽這話。

“可是那就是大事!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威武王爺,咱們不給他藥,他會饒過咱們?”華夫人還是不贊同。

“你可知兩個月前鹽幫與漕幫的那一場械鬥?”華英突然轉移了話題。

華夫人一怔,“就是在碼頭上那次?聽說死了十幾個人!”

“鹽幫與漕幫這麼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原因就是有阮家在其中周旋,而今年,他們大大小小械鬥已經不下十次,甚至打出了人命,可是奇怪的是,這械鬥只是在鹽幫漕幫,卻沒有傷及百姓,你不覺着很巧合嗎?”華英低聲道。

華夫人不明白,“老爺,您到底想說什麼?”

“這兩年,除了咱們身不由己,還有阮家!”華英嘆口氣,“裡城早就變天了,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內裡早已經易主,如今阮家再也不能控制黑白兩道,能控制黑白兩道的是朝廷,確切的說,是太守郝辰逸!”

華夫人一怔,“老爺,您言過其實了吧?一個小小太守在裡城是最大的官,可是比起朝廷那些大員來,什麼都不是!”

就連華家老三,也比郝辰逸的官大,而且還是京官。

“小小太守?你可不要小瞧他,如今戰事不斷,藩王割據,說不定哪一天就天下大亂,這江山到底姓什麼,還難說!”華英低聲道。

這兩年,郝辰逸的本事,他是有目共睹,不說郝辰逸,就是冷萍那一身的本事,只要有野心,就能幹一番大事業!如今他已經走投無路,另投他主也無可厚非,只要能保住華藥行這個招牌……

華英再次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收拾一下,讓人通知一下以前的老夥計,明日準備上工!”

華夫人還想說什麼,可是想想華中一家離開之時對他們的厭棄與諷刺,華夫人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這就是我那睿智的大哥守護的華藥行,這樣也好,等到了下面,只要大哥一個人去跟老爹解釋就成了,這些年,大哥一個人獨斷專行,容不得咱們兄弟,華藥行纔有這樣的下場!”華中臨行前,字字句句話戳着華夫人的心窩子。

華夫人覺着她與華英對華中一家不薄,幾年前那假藥的事情,華中讓藥行損失了幾千兩銀子,可是華英一點都沒有計較,這麼多年來,華中一家的大大小小花銷,都是華英所出,可就算是這樣,到底還是養了一窩的白眼狼!

若是華藥行能東山再起,不管這上面是誰,至少能出這一口怨氣!

華夫人心思轉圜後,臉上終於有了一抹喜色。

怕什麼,如今華藥行真正的東家是太守夫人,也就是太守,威武王爺若是算賬,那也是跟太守算,這是朝廷的事情,就讓這些官們鬥去吧!

“老黃,趕緊找人開工!”華夫人轉身命令一直呆站在藥行外的黃立。

黃立一怔,立刻熱淚盈眶,趕緊應了一聲。

早知道如今能忠義兩全,他就不必如此糾結了!

第二日,華藥行重新開業,不過旁邊的牆上多了一個不起眼的招牌——平安藥行分行,別小看這一個招牌,行將入土的華藥行在一夜之間不但起死回生,而且還得到了兩個朝廷供奉的資格,華藥行從一個明間藥行一躍成爲皇商一員,也算是因禍得福!

華藥行的事情解決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十分的平靜,一開始冷萍還擔心司徒展宸會再派人來過問華藥行的事情,可是直到了十一月,下了霜,司徒展宸那邊都沒有動靜。

“戰事又吃緊了嗎?”今天下了頭雪,冷萍一邊在爐子邊烤着火,一邊與郝仁聊着天。

“蒙國想要在下雪之前拿下山海關,自然會加強攻勢,如今雪一下,戰事就會暫停,年前怕是不太平!”郝仁微微的露出一抹憂思說道。

這兩個月平安無事,怕是風雨前的平靜,柳迎風一去不回,華藥行重新開業卻不再送藥,司徒展宸不會善罷甘休的!

冷萍握住了郝仁的手,“或許你高估了你老婆的魅力,司徒展宸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爲了我一個女人拋下千萬將士跑到裡城來!”

郝仁點點頭,“但願!”

眼看着就要進了臘月門,冷萍就開始置辦年貨,早早的準備回家過年。

臘月初,郝仁與冷萍帶着幾個下人,坐着大馬車回家過年。

於學良、石頭跟郝蛋也一起回去。

郝氏跟於氏早就在村頭上等着了,見孩子們一起回來了,兩個人就特別的高興,一邊說着話,一邊向家走。

於氏扯着於學良的袖子在後面說着什麼,說着說着,就聽見於氏突然生氣了,擡起手臂來,狠狠的捶在了於學良的脊背上。

於學良捱了一下子,趕緊躲在一旁大聲喊道:“娘,您這是幹啥,這還沒回家呢,您就……”

“你還知道丟人?原以爲你長進了,誰知道你還是這麼不靠譜,什麼?不着急?你都多大了你知道嗎?比你小的仁哥兒都成親這麼多年了,你還打光棍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於氏一邊說道,一邊忍不住抹眼淚。

如今於學良有了功名,來提親的也不少,可是於學良就是不願意,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於學良見於氏開始哭,這會兒立刻滿臉的尷尬,趕緊跳上車搬了行李,拖着於氏回了家。

郝氏嘆口氣道:“學良這孩子就是不省心,連帶着將郝蛋也帶壞了!”

郝氏說完,就不滿意的瞧了郝蛋一眼。

郝蛋這幾年做生意做得順風順水,別看年紀小,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心眼,平安藥行能有現在的成就,自然少不了郝蛋的功勞,可是郝蛋跟於學良一個毛病,就是不肯成親,郝氏跟他說了幾次,最後他連家也不願意回了,一直躲着郝氏。

“娘,守着石頭跟花兒呢,你說這些幹啥?”郝蛋不滿意的皺皺眉,看看在一旁瞧熱鬧的石頭與花兒。

郝氏只得住嘴,拉着冷萍的手向家裡走。

一路上遇到的鄉親,全都來磕頭見禮,郝仁扶了一路,累的不行。

終於到家,郝氏讓木三帶着人將馬車拉進來安頓了,歡喜道:“就盼着你們回來住,你們回來了,咱們就團圓了!”

郝仁笑道:“一直忙,是孩兒不孝!”

一句話惹得郝氏眼圈發紅,“快別這麼說,你是裡城的父母官呢,自然忙!”

“娘,你瞧瞧你,就是多愁善感,大哥不回來你念誦,這終於回來了,一說話就難過!”花兒忍不住說道。

“我這哪裡是難過,是高興!”郝氏說道,心裡也明白,這兩年,是她白賺的,若不是當年郝仁說要回裡城,說不定她真的就……

“仁兒,一會兒吃完午飯跟着我去給你爹上柱香,你爹也想你了!”郝氏說道。

郝仁點頭。

這會兒冷萍正打算出門,每次回來,她照例是要去巡查一番的,昨天又下了一場雪,蛤蟆池子裡也不知道有沒有結冰。

“嫂子,我跟着你去!”花兒叫道,跟在冷萍的身後。

花兒如今也長大了,越大越好看,再加上這兩年幫着郝氏管理着兩個宅子,越發的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冷萍握着花兒的手,一邊走一邊與她說着話,聽着村子裡的趣事,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回到鄉下,好像日子也變慢了,心情也舒暢,這纔是真正的放鬆!

經過老宅的時候,冷萍特地進去坐了坐,如今宅子裡住着黃連等下人,將宅子維護的很好。

在宅子裡轉了一圈,剛要出門的時候,隔壁胡家突然從牆上丟下一隻鞋子來,正好砸在花兒的肩膀上。

“噓!”冷萍跟花兒擡了頭,就見牆頭上正坐着一個身穿綠色棉袍模樣清俊的半大小子,應該有十二三的年紀,樣子倒是長的機靈,一雙眼睛大大的,警惕的望着周家院子裡。

待見沒有什麼動靜,那半大小子這才從牆頭上跳下來,跳着一隻腳,看了看冷萍與花兒,不好意思的笑笑,上前朝着花兒抱抱拳道:“這位妹妹,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可願意將鞋子還給我?”

花兒一瞪眼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這可是周奶奶家,你跑到周奶奶家幹什麼?你是小偷?”

那半大小子一愣,指了指自己,“小偷?你看我像小偷嗎?”

冷萍打量了那孩子一眼,再望望周家。周家雖然平時只有周老夫人一個主子在家,下人卻是不敢懈怠的,這孩子大白日的從牆頭上跳下來,說不定是周家的親戚。

“你是周老夫人的孫子?”冷萍問道。

“這位姐姐好眼力,不像那個小的,空有一副機靈的模樣!”那半大小子冷哼了一聲,單腳站立着。

花兒有些生氣,二話不說就去拍了周家的大門,這一下子,倒是將那半大小子嚇了一跳,趕緊喊道:“你幹什麼?我可是趁着奶奶睡着了好不容易跑出來的,你……”

花兒得意的回眸,“我只是將撿到的鞋子還回去就是了!”

氣的那半大小子直翻白眼,上前搶了花兒的鞋子,一邊趔趄着穿着,一邊跑遠了。

花兒氣的直跺腳。

這會兒周家已經有人來應門,冷萍正好許久不見周老夫人了,也就帶着花兒進門拜訪。

對當年周老夫人施的援手,冷萍心裡一直記着,這些年派人回家送東西的時候,總會送給周家一份,住在隔壁老宅子的下人,冷萍也吩咐了,不可與周家的人起衝突,所以這些年,兩家竟然越走越近了。

周老夫人剛剛睡醒,聽聞太守夫人來拜訪,立刻起身,讓人簡單的梳妝打扮了,怕冷萍久等,趕緊拄着柺杖出去。

“萍兒,可是好久不見你了,你可好?”周老夫人還是直呼冷萍的名字,聽得倒是親切。

冷萍上前接了周老夫人,攙扶着她坐下笑道:“老夫人氣色瞧着不錯,看來身子一直很健康!”

周老夫人笑道:“健康,也是託你的福,每年你都讓人送藥來,這些年,我那病也再沒犯過,這不,今年小孫子終於來陪我過年,我這心裡更加高興,身子越發的覺着輕快了!”

周老夫人說着,又吩咐貼身的婆子道:“快去瞧瞧金哥兒讀完書了沒,讓他來見見貴客!”

婆子趕緊應着前去。

花兒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冷萍也是滿臉笑意。

“怎麼了?”周老夫人問道。

“方纔在外面碰見金哥兒了,從牆上爬出去玩了,跟我家花兒,還起了點衝突呢!”冷萍笑道。

“這個孩子就是調皮,被他爹孃慣壞了,花兒,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周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花兒又道,“花兒這兩年越發的長的漂亮了!”

這一說,花兒倒不好意思起來,低着頭笑了。

從周家出來,冷萍帶着花兒去蟾蜍池子,卻沒有想到又在那裡碰見了金哥兒,金哥兒正扒着池子沿向裡瞧,這會兒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什麼都看不到,一見着冷萍,就趕緊上前問道:“聽說這蟾蜍池子是姐姐你的,姐姐,你說說,養這麼醜陋的玩意幹什麼?”

冷萍笑道:“蟾蜍雖然醜陋,卻是良藥,做成的蟾蜍膏可以治一切疥瘡、癰疽、瘰癧!”

金哥兒哦了一聲,“原來這東西還有這大用!”

“你一個城裡公子哥,整天只知道讀書鬥蛐蛐,自然不知道了!”花兒還記恨那被鞋底砸的那一下子,上前拉上金哥兒扯開的油布。

金哥兒瞧了花兒一眼,“小小年紀,這麼潑辣,也不知道將來誰肯要你!”

花兒氣的臉通紅,找冷萍做主,倒將冷萍惹得笑起來。

金哥兒又湊上前問道:“我聽說你還會瞧病,很厲害,我能經常去你家玩嗎?我想看你瞧病!”

花兒這回可找到了機會,立刻說道:“我大嫂是回來過年的,又不是回來瞧病的!”

金哥兒滿臉的失望。

冷萍突然說道:“金哥兒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反正回來也無事,不如就給鄉親們做個體檢吧,金哥兒,你要不要來幫忙?”

金哥兒興奮的很,這會兒也忘記問冷萍爲啥知道他名字了,立刻就點頭。

回去的路上,花兒不高興的說道:“嫂子,你幹嘛招惹那小子,油頭粉面的,一瞧就是好吃懶做的,他能幫什麼忙?”

冷萍笑道:“你跟他倒跟上輩子的冤家似的,一見面就打嘴官司呢!”

花兒立刻紅了臉,“誰跟他是冤家,是他將鞋子丟在我的身子,我心裡氣惱不過而已!”

冷萍忍不住笑起來,花兒的小女子嬌態,她還是第一次見呢,終究是長大了!

於氏跟郝氏終於聯手製服了於學良跟郝蛋,請了城裡的媒婆來給他們兩人說親,這樣一來,郝家又熱鬧了許久,年前除了備年,就是在談論於學良與郝蛋的親事,這兩個當事人雖然惱怒的很,全家上下卻十分這個話題。

臘月二十的時候,於學良的親事終於定了下來,是城裡一家綢緞莊掌櫃家的嫡女,雖然是個商戶,可是因爲於學良從小就無父,又帶着寡母,雖然有功名在身,到底不是什麼富裕人家,所以這門親事,也算是門當戶對。

於學良的親事定了之後,郝氏就有些着急,可是就是沒有挑到中意的,也就只得等年後再說!

年前這些日子,那金哥兒倒真的日日的向郝家跑,幫着冷萍義診。

冷萍義診的消息一傳出去,十里八村的百姓日日的來排隊,這一義診,冷萍才知道有那麼多人有病卻一直心疼錢不肯瞧。

這會兒,冷萍正瞧着隔壁村子的一位老伯,西醫上叫做肺氣腫,常年咳嗽,有時候連氣都喘不上來,可是因爲沒錢,一直強挨着。

冷萍給他開了藥方,讓桃子去煎藥。

郝仁進了房間,見如此冷的天氣,冷萍竟然忙的臉上冒汗,忍不住有些心疼,也趕緊上前幫忙。

冷萍望向郝仁,兩人目光交匯,一種幸福油然而生。

能這樣平靜幸福的過下去,真好!

門外,郝蛋羨慕的望着郝仁,癟癟嘴。

“怎麼,羨慕了?羨慕還不趕緊成親?”郝氏忍不住上前又唸誦。

“娘,你若是能找個跟嫂子一般能幹的女人,我就成親!”郝蛋回眸說道。

郝氏一怔,“跟你嫂子一樣的?”

郝蛋點點頭,“娘,我不喜歡小家碧玉,也不喜歡大家閨秀,我喜歡像嫂子這種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卻有一技之長的!”

“你這孩子,如今你大哥是太守,你雖然沒有功名,可是靠着你大哥,怎麼也能找個大家出身的閨女,一技之長,難道你想找個匠人?”郝氏一怔。

“匠人怎麼了?大嫂也算是匠人呢!”郝蛋不服。

郝氏一怔,低聲說道:“娘不是瞧不起匠人,娘只是覺着你本就是個商戶,再找個匠人……”

“商戶匠人正好一對呢!”郝蛋有些不悅,“娘,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不成親了!”

郝氏嘆口氣,“好好好,娘依着你,只是這次若是隨了你的意,你可不能再反悔!”

郝蛋望着忙碌的冷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能找到像大嫂這樣優秀的女人,他搶還來不及,誰會反悔?

冷萍本想義診三日,可是越來越多的百姓趕了來,冷萍只得延長時間,一直忙到臘月二十六,這才貼出告示去,義診結束。

到了臘月二十八,整個太平村都沉浸在即將要過年的喜悅氣氛中,就在這時,通往太平村的小路上,跑來一溜兒五匹快馬,當先那人身上穿了件青石錦緞長袍,衣領袖口都繡了花紋,胸前更是繡了一隻似鳥似獸的繁複圖案,腳蹬白底黑布靴,看模樣是宮裡來的公公,而他身後四人都是短衣打扮,坐在馬上身板挺得很直,腰側懸着一口金鞘寬背開山刀,個個嚴肅,直直的向着太平村郝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