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不知道自己忽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是否只是一個錯覺,於是他看向了和佩奇靠得更近的鄧布利多。
恰好此時,鄧布利多的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其中也帶着一種稍稍錯愕的意味。
“萊特,這是?”
“老師,這是?”
兩人異口同聲地朝着對方問了出來。
“咳!”鄧布利多虛握着拳頭伸到嘴巴邊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萊特你先說吧。”
“老師,你剛纔是否也感覺到了佩奇的奇怪?”萊特組織着自己的語言,問道,“就好像它想要再喝一點一樣。”
鄧布利多迅速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停頓了一會兒,帶着點不期待的語氣問道:“萊特,這的確是普通的山羊對吧?”
“如果湯姆老闆沒有兼職把人變羊的黑買賣的話,我相信我買的這兩隻羊絕對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山羊,雖然它們兩個有着肖恩和佩奇這樣煊赫的名字。”萊特說了一個冷笑話,他知道鄧布利多這時候是在懷疑這兩隻山羊是不是人,或者說是巫師變的,但說實話,他自己也不能肯定。
畢竟不管怎麼說,佩奇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萊特還記得原著之中鄧布利多喝下這些魔藥之後的表現,雖然那時候他已經遭受到了附着在馬沃羅岡特的戒指上的詛咒,生命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年,但是聽聽他喝下魔藥之後所說的話吧。
“……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了……別傷害他們,求求你……不要那個,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想死,讓我死吧……”
這話如果是從像蒙頓格斯·弗萊奇那樣的下三濫巫師嘴裡說出的,萊特根本不會感覺到一丁點奇怪,可這話是從鄧布利多的嘴裡說出來的啊!
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這盆裝滿了死亡、悲傷、怨恨等情緒的魔藥,會讓人想起內心之中最深最深的痛苦回憶,甚至會讓像鄧布利多這樣心志堅定的人去向一個孩子卑微求死,簡直恐怖如斯、可怕至極。
可佩奇……
萊特看了看晶體石盆,裡面的魔藥的確少了大約一個水晶杯的量,這說明剛纔被舀出來的那一杯的確是被佩奇給喝下去了,並不是重新回到了石盆當中。
難道佩奇和路威一樣,有着什麼不可名狀的神奇生物血統?
萊特倒是知道豬可以吃毒蛇,可山羊明顯不具備這樣的才能。
所以,佩奇實際上是一隻豬羊獸?
鄧布利多又默默給佩奇舀了兩杯出來,佩奇很是爽快地喝了下去,一絲一毫的異狀都沒有表現出來,就好像這些對巫師的身體與精神會造成極大傷害的魔藥,對於這隻普通小羊來說,只是平平常常的青草汁一樣。
不對,青草汁似乎不是這樣的淡紫色。
淡紫色的液體……(這裡,請勿去百度搜索,作者手賤了)
那就應該是兌了水的葡萄汁?萊特莫名想到了另外的一種飲料。
四杯……五杯……
佩奇一直喝下了五杯毒藥,完全沒有任何事情,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甚至比剛纔萊特帶它過來之前還要精神。
“老師,是不是夠了?”萊特忽然朝鄧布利多問道,“雖然佩奇看上去沒什麼事情,但是讓它一個人喝下這麼多的毒藥,是不是不太好?”
“嗯?萊特你是想?”鄧布利多有些奇怪地看了萊特一眼,但隨後又立馬瞭然地點了點頭。
他招了招手,把一直在旁邊無辜看戲的肖恩拉了過來。
“咩?咩!咩……”
肖恩的表情很快也變得像佩奇一樣愉快了起來,就好像在品嚐着什麼對於小羊來說絕頂美味的飲料一樣。
很快,肖恩也被鄧布利多灌下去了五杯毒藥,也是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
當鄧布利多第十一次把高腳杯放進晶體石盆裡面的時候,從裡面傳出來的,不再是那種盛水的嘩啦聲,而是有些粗糙的、沙沙的晶石刮擦聲,就好像盆裡的液體已經見底了。
鄧布利多從對兩隻小羊的嘖嘖稱奇之中回過神來,他把高腳杯放在盆沿處,雙手撐着石盆的底座,垂下頭仔仔細細地看着石盆底部的那個掛墜。
半透明的乳白晶體盆上,正躺着一個看上去沉甸甸的金色小掛墜盒,它被人用一根細密的銀色鏈條串了起來,鄧布利多的半月形鏡片上,倒映着一個華麗的蛇形的“S”標記。
對於任何一個霍格沃茨學生,尤其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來說,這個記號都是無比熟悉的,那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記號。
“不對,這不對……”鄧布利多忽然喃喃地說道。
“怎麼不對?”萊特明知故問道。
鄧布利多不假思索地取出盆裡的那個掛墜盒,拿在手裡仔細地端詳着。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不應該是這個模樣的。”鄧布利多小聲說道,“這個既沒有那個大,也缺少那種獨特的花紋標誌,更別說斯萊特林的特有的華麗‘S’標記,更像是被人畫上去的一樣。”
鄧布利多伸出大拇指,在掛墜盒的表面上擦拭了一下。
就像是滑稽喜劇裡的效果一樣,那個金色的、華麗的、蛇形“S”形標記,被鄧布利多這輕柔地動作完全擦拭掉了,細細的金粉粘連在他的大拇指上,把他的拇指都染成了金色。
掛墜盒的真正模樣終於顯現在了兩人的眼中。
裡面除了有一副兩人都熟知的斯萊特林的肖像之外,在肖像的表面還被人緊緊地塞了一張摺疊的羊皮紙。
鄧布利多無比僵硬地翻轉過掛墜盒,把它打開,取出了裡面的羊皮紙,藉着頭頂的螢燈的光芒,讀道:“致黑魔頭:在你讀到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並打算儘快銷燬它。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對手時能被徹底殺死。R.A.B”
“老師,老師?”萊特輕輕地推搡了一下鄧布利多的胳膊,他有點擔心老鄧頭會不會被這個意外的消息刺激到。
鄧布利多垂着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等他擡起頭時,顧盼之間,已經恢復了他原本的全局在心、勝券在握的可靠模樣。
萊特鬆了一口氣,他感覺到這時的鄧布利多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智商狀態了,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下海游泳,又或者割刀放血。
“今晚在你面前做出那麼多的傻事,真令我羞愧。”鄧布利多輕聲說道,“萊特,讓你見笑了。”
“這沒什麼的。”萊特搖了搖頭,說,“老師我們還是說回掛墜盒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