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良的加入,讓馬車內的氣氛頓時顯得暖意融融,小良良一口一個孃親,一口一個乾孃,逗得兩個娘呵呵直樂。
小傢伙對何歡一點都不排斥,蘇玥雖然也疼他,可時不時還會兇他一兇,畢竟嘛,棍棒之下無犬子,蘇玥可不想自己養出個紈絝子弟。
可何歡不一樣,她那麼大年歲了,一個人修煉了上萬年,好不容易遇着個人,以爲能過上和和美美的生活,沒想到卻是負心之人,再加上被關了這麼久,別人對她總是不聞不問的,這下可愛的良良又是甜言、又是蜜語的,哄得何歡滿心歡喜。於是,何歡對小良良完全形成了寵溺的心態,有求必應,只要是小良良想要的想做的,何歡統統都答應。
小良良正和兩個孃親說着自己路上看到的趣事,回頭間,發現琉星不知何時坐在了旁邊,頓時有些做賊心虛地低下了頭:“琉星舅舅。”
蘇玥一見琉星,甚是高興,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離開琉星那麼久的時間,一下子見着不禁有些興奮:“哎,琉星,你回來了啊!去哪兒了?”
琉星看起來有些疲憊,這兩天爲了蘇玥想必都沒怎麼休息和進食,爲了不讓蘇玥擔心,勉強勾起了一個笑意,道:“我去和安瑾兒商量了些事兒,到時候你聽命行事便是了。”
蘇玥也看出了琉星的疲憊,再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很自覺地轉移了話題:“琉星琉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剛給小良良認了個乾孃!”一邊說着,蘇玥很自然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隨手遞給琉星。那是她一直隨身帶着的花袋,未免琉星斷糧特意準備的。
琉星接過花袋,聽到蘇玥的話愣了一愣,這才注意到何歡一臉歡喜的樣子,揚了揚眉,看向蘇玥道:“不會吧?”
蘇玥一手拉着何歡的手,一手拉着小良良的手,拉到一塊兒,將兩隻手一起包裹在手心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琉星,說道:“就是這樣!”
琉星看着何歡,她看着小良良的眼神充滿了暖暖的愛意,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爲他看着蘇玥的眼神便是這樣的。這一路兇險萬分,這樣也挺好。
想到此,他也把手附上了蘇玥的手背,開玩笑道:“她年紀可比我們仨加一塊還多上好多呢,這乾孃認的!”
“說什麼呢!歡歡看起來也就二十不到的樣子。”蘇玥笑推了一把琉星,“是吧,歡歡!”
何歡很久沒有那麼放鬆過了,一點點的樂子都能逗得她咯咯笑:“我看起來還像個孩子吧?是不是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男人呀,都喜歡妹妹你這樣的!”
“胡說八道什麼呢!”蘇玥雖然長得漂亮,不過還真沒被這麼正面直接地誇過,臉頓時紅了一片。
幾個人正笑得開心,用完花瓣餐的琉星突然對蘇玥說道:“聽她說過她的故事了麼?”
小良良在馬車裡搜了一些點心,吃得不亦樂乎,蘇玥正細心地爲他拾着掉在身上和地上的殘渣,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故事?”
“何歡的經歷和你有很多相似之處,我覺得你可以聽一聽,也許會對你有什麼啓發。我讓她和你呆在一塊,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你認清‘男人’這個東西。”琉星見蘇玥撿渣滓撿得手忙腳亂,感覺蘇玥沒認真聽自己說話,不禁皺了皺眉。
“額……沒聽細說,但想也知道是不怎麼好的體驗。”蘇玥對何歡的遭遇知道個大概,但覺得那是別人私事,並沒有細問,聽琉星的意思,那像是要打探別人的隱私了,那多不好呀!
蘇玥悄悄看了眼何歡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有太大的反應,心裡才舒了口氣,對琉星有些埋怨地道:“哎呀,琉星,你就別揭人傷疤了!多不好!”
“我救了她的命,這點回報還是該有的,她不會介意的。”難得的,平時對蘇玥寵溺至極的琉星居然能拒絕了蘇玥,他微微回頭,看向何歡,笑得奸邪:“是吧?何歡。”
何歡的臉驀地一白,微微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道:“當然。”
蘇玥瞪了一眼琉星,暗暗責怪他惹何歡不高興了,琉星撇撇嘴,不置可否地將視線移開,並沒有打算道歉。
琉星的話其實並沒有對何歡造成多大的影響,她也只是糾結了一下,便笑開了:“玥兒妹妹,你還真要聽聽,免得以後吃虧了!”
那些年月,不過人間數十年,和她修行之路比起來,簡直滄海一粟,她在乎,她恨,但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最責怪的其實是自己。如今得了自由,不用去過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何歡抱着感激的心答應留在了蘇玥的身邊。
何歡的目光向帝后馬車的方向掃了掃,道:“剛剛那是孩子他爹吧?剛纔我也沒好意思問,你們關係不好吧?”
“那麼明顯啊?”蘇玥紅脣微張,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其實她覺得沒那麼不好嘛,她讓良安晏和帝后坐一車,其實也是另有目的的。
何歡只當蘇玥不好意思了,完全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笑道:“感情好,我這會都跟那娘娘腔坐一塊兒去了。”
兩個人說着說着便笑了起來,笑着笑着,蘇玥突然覺得有些苦澀,要說兩個人關係有多好,那倒還真不見得。
何歡一臉平靜地將自己和那個負心漢的故事娓娓道來,蘇玥聽得內心澎湃,差點老毛病就犯了。
原來是那個老傢伙爲了錢財,用感情騙得了何歡的芳心,最後竟然還取了她的精魄!而那個看起來溫柔賢惠的側室,其實是林有爲青梅竹馬的小夥伴,在騙取何歡的信任和精魄這些事上沒少出壞主意。
蘇玥越聽越氣憤,滿嘴跑火車地把那對狗男女罵得狗血淋頭,最後還不解氣,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小良良連忙把零嘴都往懷裡塞,免得遭了池魚之殃。
這邊正聊得熱火朝天,那邊帝后的馬車裡卻是陰風陣陣,良安晏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本來嘛,打噴嚏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也不能怪罪什麼,可偏偏,這噴嚏,好死不死地正對着帝后打的,噴了帝后一臉口水。
良安晏那聲噴嚏剛打完,摸了摸鼻子,自己頓時也有種想死的衝動。偷偷擡眼瞧了一眼帝后,臉色一沉,意料之中,帝后的臉上像是颳着陰風一般,面沉如雪。這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被人家的人重重包圍着,他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命給丟了,早知道是這樣,他還不如死皮賴臉地去蘇玥的車裡,和蘇玥呆着呢!
良安晏本想糊弄過去,可是,瞅着被噴了口水的帝后半天也沒動彈一下,良安晏又感覺有些不安,猶疑了一下,他嚥了咽口水,終於從懷中抽出了一塊手帕,上前小心地擦拭着帝后那張雍容尊貴的臉,嘿嘿一笑道:“那個,對不住了。”
帝后深吸一口氣,看都不看良安晏一眼,一個越步,用輕功跳出了馬車:“停車休息!”馬車戛然而止。
良安晏聽出帝后話中的怒意,訕訕地跟了下去,心裡也委屈得很,他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噴嚏呀,他怎麼控制得了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蘇玥趁着停車的空當,立刻找到良安晏身邊:“怎麼樣?”她眼睛像是有一團亮晶晶的火焰在跳躍,熠熠閃爍,看得良安晏一陣心動。
“什麼怎麼樣?差點命丟了!”良安晏撇開臉,想到剛纔的驚險,偷偷看了一眼帝后那邊的情形,似乎沒有要過來找他們算賬的意思,心裡鬆了一口氣。
“哈哈,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說說說說說!”
良安晏憋了一路的苦總算是找着發泄的點了,拉着蘇玥一頓訴苦,蘇玥在聽到噴嚏那一段時笑得前仰後合,腦中迅速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畫面,笑得停也停不下來。
小良良正開心地和何歡玩着小把戲,聽到孃親的笑聲,立刻扔下何歡跑了過來:“孃親,什麼事那麼高興啊?爹爹送孃親寶貝了嗎?”
“你爹爹經常送其他女人寶貝麼?”蘇玥瞪着良安晏,語帶威脅。
“不啊!”小良良一看爹爹吃癟的樣子就高興,火上澆油道,“爹爹經常叫其他的女人寶貝,怎麼會把寶貝送給別人呢!”
“哦?”話尾故意拉長,聽得良安晏一陣心涼。
“死小子,胡說八道什麼!”良安晏忙去堵住小傢伙的嘴巴,就知道陷害他這個爹爹,真是欠抽的孩子!
“走,我們回馬車上休息去!”蘇玥拉過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良安晏看着小良良對自己做鬼臉。
良安晏本想追,卻聽到打鬧的聲音,不由得止住了腳步。因爲熟悉的聲音,他足尖輕點,立刻去前方,想看看實況。
果然是自己的一個手下,正和帝后的人打得不可開交,帝后也站在一邊,緊緊盯着兩個人。
兩個人水平相當,眼看着都要打出交情來樂,良安晏忙道:“帝后大人,手下留情,那是我手下,想必是有急事來找我,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帝后眯了眯眼,見兩個人的功夫確實難分上下,才道:“住手!”
兩人一停手,那個手下立刻朝良安晏這邊奔了過來,良安晏同時也迎了上去:“什麼事這麼急?”
“小安子被人劫走了,還有宮裡傳來消息……公主又不見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