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婚禮的半年前:2010年,九月初。X市,湖苑別墅。
方寧遠剛剛和美國洛杉磯的張律師視頻電話結束,他看向了身後躺在牀上的龐大海,催促的語氣十分明顯,方寧遠說:“死胖大海,趕緊收拾行李,這就送你去W大。”
龐大海很懶散地從懷裡拿出了那塊懷錶,每次打開前他都摩挲着表面,裡面趙妍兒的影子每一次都跑不掉他的視線,龐大海說:“這大半夜的,12點,有病啊。還有,再叫我胖大海,信不信我以後真吃垮你。”
雷厲風行的方寧遠親自給龐大海收拾了起來,兩個大行李箱不分款式地把衣櫃的衣服都塞進了裡面。龐大海見方寧遠幾分鐘就一股腦地解決完了,他不敢確信地懷疑着:“真的?這就走?”
方寧遠扣死拉箱,就踢到了龐大海的牀邊,然後就乾脆地轉身下樓,留下了句:“限你十分鐘,樓下等你,不然你就自己去W大吧。”
十分鐘後……
本以爲龐大海會拉着行李出來,可是車裡瞪着眼望他的方寧遠破口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給你收拾好了,就拎一套畫具出來?你當我是帶你寫生去的啊?”
龐大海不理會,直接上了紅色的牧馬人,他躺在後座,“廢什麼話,困死我了,不走就回去一起睡覺。”
車技去伺候龐大海了,突發地急加速下產生倒車的慣性,讓後座的人在方寧遠的意料中是摔在了座位下,龐大海痛罵着:“有病啊,睡個覺也不讓。”
“抓緊到前面來,你要是不想讓我睡着了開車。”方寧遠輕笑着,如願以償地看着龐大海十分痛苦地坐到了前面。
車行了一個小時,急馳在高速上的牧馬人保持着130邁的速度,睏意不減反增的龐大海是很無聊地要躺下睡着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寧遠瞄了他一眼,開口:“我已經定好了機票,估計到了W大,我就去美國了。”
龐大海揮揮手,“你小子心裡哪有我,早就習慣了你這樣。只要把我住的地方弄好就行了。”
方寧遠笑,“我哪裡還有這時間,送你到妍兒姐那,我就不問你了。”
一開始還點着頭的龐大海不吭聲,可沒過三秒呢,龐大海即刻就丟掉了睏意,“什麼?妍兒姐那?”
方寧遠有些好奇,問着此刻表面的現象,他問:“嗯…是不是很激動啊,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怎想龐大海會在搖頭,“別別別,你不是說W大里有你的基地嗎。”
保持着130邁車速不變的方寧遠是得問了,“爲什麼不見妍兒姐?”
龐大海一本正經地坐的很板正,他回答:“誰說了不見?”
“那你還……”疑惑下的方寧遠又加快了速度。
“我一個大男生,怎麼可以讓一個女生招呼。”
“呵呵……你還是有這麼多大男子主義,當年你和妍兒姐……”
……
一路上,7個小時的路程,他們都在回憶着高中的生活,像是回到了從前,可以重新開始似的,而龐大海在之後的路上拿起了畫板,與他同行的人一夜未眠。
早上的7點半,方寧遠直接拉着龐大海到了格調小區,龐大海看着方寧遠很熟練地開門,眉頭不由緊地鬆不了,開門的那一瞬間,竟然是趙妍兒站在客廳裡,此刻晨曦的微光映在趙妍兒黑色的塑身連身裙上,讓她婷婷嫋嫋的身姿又多上了一層遙不可及的韻味。趙妍兒啓口:“有病吧你,又在大早上地不吭一聲就回來,小婉還睡着呢。”
方寧遠的眉梢在輕輕地顫動,“那個……大海來報道的,都是經管系的,你不幫幫他?”
趙妍兒才發現了方寧遠半掩着門後的龐大海,她清冷地回頭,“沒空。”
方寧遠傻眼了,“不是……這我和大海都開了一夜的車,我還得趕飛機呢。”
“你趕飛機,小婉誰看。”此刻的趙妍兒根本和睡美人掛不上邊,讓方寧遠不敢開口下面的內容:不是有保姆嗎,怎麼見了真人就不知所措了嗎?
趙妍兒交叉着雙臂在身前,她挪步到了臥室,緊接着方寧遠就帶着龐大海進來,一同坐到了沙發上。
龐大海坐下後,正對着他眼前的就是那架電鋼琴,剛要開口呢,方寧遠率先打斷了,“這樣,我也來不及了,一會兒我讓我室友顧明來幫你吧,他是學生會的主席,能力也不比妍兒姐差。”
着急的方寧遠握緊車鑰匙時就把顧明的電話打通了,當他剛走到門口準備離開時,趙妍兒氣呼呼地甩開臥室的門,直呼道:“死方寧遠,要走就別給我回來。”趙妍兒是氣方寧遠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龐大海帶來了,而且還很不是時候地閃人,趙妍兒能不生氣嗎,她給方寧遠看孩子還不說了,連方寧遠的公司也要去幫忙,如今他卻只顧着何木一人,甩開龐大海就要跑,趙妍兒不氣纔怪。
但是坐在客廳裡的龐大海卻很不是滋味了,雖說是大家都在幫他,但是曾經還是個闊少爺的他,如今卻有種被接濟的感覺上身,就算是他本就不喜歡當年奢侈的生活,但是任何巨大的落差都不會讓人這麼快地接受。
趙妍兒對着方寧遠撒出的氣還殘留在臉頰上,清冷的臉頰微微上揚着、宣泄着那餘下疏離的怒氣;不是滋味的龐大海對這一幕更加的難以揣測了,他心想着,這趙妍兒和方寧遠是住一起很久了…才這樣的吧?絲絲的酸意溜過他的身子,可也就是他這憂鬱的身子早就習慣地免疫掉了。
龐大海打算要去問他們現在的關係,可卻被趙妍兒一回眸的冷瞥給凍住,趙妍兒譏冷地問:“你家的李萌呢!那小姑娘沒跟你一起了?”
龐大海額前的劉海稀疏地錯影分開,平順而憂愁的眉毛不粗也不細,但那下面如深潭莫測的眸子,忽而間充滿了趙妍兒,也清澈的激起了一段漣漪,龐大海撫過高挺的鼻頭,尷尬地笑道:“妍兒姐也知道了。”
趙妍兒看着嘴角還帶着難堪的龐大海,她心裡忽然不那麼難受了,她說:“你們不是要創作城市江畔圖嗎,還沒完成吧。”
龐大海交叉糾纏的十指在不斷換着方位地打轉,他可以笑着回答:“完成了,只是不盡人意吧。”
趙妍兒好似在順着他的話而說着,那控制不住的氣息連龐大海聽着都有了錯覺,趙妍兒輕輕地問:“那你們……還有聯繫嗎啊?”
“到目前都沒有。她已經去英國一年多了。”龐大海的回答總是很誠實。
看着龐大海語末的唯唯諾諾,也根本沒有了當年球場上的氣勢後,趙妍兒有些不捨地安排着:“你先坐一會吧,我要先看着小婉去。”
一刻鐘後,兩歲了的小婉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瞪着大眼睛地站到了龐大海身前,當有了兩步的距離時,小婉就再也不敢前進了,她好奇的神色回望着趙妍兒,伸出去的雙臂就像兩節粉嫩地藕節,示意趙妍兒趕快抱抱她。
龐大海看着趙妍兒抱着孩子,她的眼神似乎在變得柔了起來,可還沒等龐大海誇獎小婉的可愛呢,顧明就來到了。
趙妍兒皺着眉,只留給了顧明一個背影,卻又把小婉的正臉給了顧明,這是龐大海開的門,卻聽到了小婉在對着顧明說:“顧明,顧明,怎麼小遠哥哥還沒回來呀。”
顧明斜瞄着趙妍兒離開的背影,卻又被門旁帥爆眼球的龐大海給驚到了,所有的視線不得不先光顧下龐大海,然後纔不得不懷疑地說道:“小婉呀,你遠哥哥不是回來了嗎。”
此刻已經進入臥室的小婉在趙妍兒的身上甜甜地問着,“姐姐呀,哥哥呢?小婉好想哥哥,一起出去玩吧。”
龐大海把這些話全聽進去了後,趙妍兒臥室的門也隨之關上了。一時之間千萬種的畫面出現了龐大海的腦中,可惜只能暫時收起,他從容地要跟着顧明先離開。
自帶上位者氣息的龐大海是龐灝刻意培養出的,從龐大海上了初中後,他每個月都少不了跟龐灝去參加活動,從那時起,龐大海連走路的步伐都被龐灝所提醒,更不要提他的站姿了;歌他會唱,甚至於國粹京劇也略有小成,尚可登臺表演;舞他也會跳,只有那些龐灝覺得不入流的街舞外,他都遊刃有餘;話他從不多說,這也是龐灝給他灌輸的,言多必失總是讓這位商場上的老手謹記在心,也不忘傳授着自己的兒子,但是龐大海知道掌握這些是幹什麼的,卻又不想讓龐灝如願以償。所以,龐大海把龐灝讓他掌握的才藝全都學會,但做好了不接手的準備;事與願違,可當龐大海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掛上了經濟犯罪,邁入監獄大門時,那起初對家族事業的厭煩好似隨着監獄的大門關上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了,那一刻的龐大海理解了些龐灝的辛苦,雖然還是厭煩龐灝,但龐大海想要光復龐家了,可也只是想想,他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實現。
顧明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帥哥,不得不先問了句,“你是龐大海?小遠最好的兄弟?”
龐大海點頭,身上的淡藍色襯衫始終被他保持着圖片裡該有的模樣。
顧明偷偷地挺直腰桿,似乎可以和龐大海一較高下似的,可是從遠處望去,顧明就是一個滑稽的模仿者,十分地生搬硬套,很不協調。
當顧明很利索地把龐大海的入學辦完後,他們在教學樓下看到了久等他們的趙妍兒,瑩白的百褶半身長裙垂到小腿的半截,呼應着她腳下一寸高的黑色小皮鞋,腰身是一條細長的黑色精緻腰帶,白色的雪紡衫沒有其他的點綴了,卻被她精絕人間的容顏反襯出一股仙氣,隨着她秀美的長髮披到肩前是垂落掉了周圍的世俗,脫穎而出都有些不夠形容她了。
顧明不敢確信地跑到趙妍兒的兩步前自動停下,他說:“妍兒你來了。”
拎着文件袋的龐大海起初是多看了幾眼披着長髮的趙妍兒,他感觸着幾年不見,趙妍兒變得更加豔麗動人了,只是不由地他又皺起眉頭,好似屏蔽掉了一切念想。龐大海邁着故意悠閒起來的步子靠近了趙妍兒。
始終沒有給顧明回答的趙妍兒,她的眼神在一直望向着龐大海。顧明能發現這些異常,於是他扭過頭看着身後纔跟上來的龐大海,卻在此刻聽到了趙妍兒說着令他要掉下巴的話語,趙妍兒對着龐大海很柔地說道:“大海,恭喜你也能來經管系,要不要一起吃飯,慶祝下?”
顧明急速地回頭看向趙妍兒,確認着他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可結果又被身後的龐大海來了句讓他墜入深谷的話,龐大海用着感謝的語氣回答:“說起來,我得請妍兒姐吃飯,還得感謝妍兒姐送我的筆記,要不是沒有那些,我怎麼可能考上這裡。”
趙妍兒竟然笑了,這一幕讓顧明看得要丟掉魂似的;隨後趙妍兒繼續無視着顧明,婉婉地輕盈一笑,就轉過半身迎合着跟上來的龐大海,一併與他離開着教學樓,她柔美的長髮被龐大海穩健步伐帶出的風飄起,趙妍兒史上除了和方寧遠最近距離接觸的男子,出現在了顧明的眼前。
顧明看着有說有笑的兩人,他上前,在以龐大海爲由,硬是攙和到了一起。這個時候,龐大海在說,“妍兒姐想吃什麼?儘管提,別看我們家敗了,當年我可是把要感謝你的飯錢提前備好了,就等着今天請你和小遠一起呢。”
趙妍兒頷首,“那到可惜了,方寧遠不在這。”
龐大海輕笑,“嗨,管他呢,最近他老是收拾我,我都不想對他好了,活該。”
趙妍兒卻側過容顏緊緊望了龐大海兩秒,“從你開始說話起,就沒怎麼離開過他,就你對他最好。”
顧明聽不下去了,“還有我,我可是把他留這的爛攤子收拾的井井有條。”
龐大海迴應地轉過頭看了顧明一眼,又轉回去問着趙妍兒,他說:“妍兒姐想吃什麼呢?”
趙妍兒微微扁嘴,“那就去方寧遠那吧,算是他到場了。”
顧明樂壞了,“好好,你們都別請來請去,我做東,我做東。”
龐大海好奇了,還沒等他開口,趙妍兒一句話把顧明憋了回去,“你做飯,不做東。”
顧明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兩位的背影,也聽到了趙妍兒一句冷漠的介紹,“他是方寧遠的夥計,跟着方寧遠掌勺他們的店。”
龐大海點着頭,讓趙妍兒帶着,步向了不遠處的格子街。
有趙妍兒在店裡,顧明那是打不起精神也得打起來,顧明最會做魚,而方寧遠又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師傅,精湛到了和方寧遠手藝一樣的時候,恰巧聽到了方寧遠說漏嘴的話,那時候方寧遠說:“小子不錯嗎,跟妍兒喜歡的口味差不錯了。”
那個時候的顧明還不忘追問,“妍兒這樣的女神也是喜歡吃魚?”
方寧遠發現說漏了嘴,是掩飾不下了,“嗯,你功課做的不錯嗎,是沒少跟蹤吧。”
也就是如此,今天龐大海在方寧遠新裝修的店裡坐下,等來的第一道菜就是顧明做的清蒸鱖魚,龐大海看着顧明不肯離去,很直接說道:“就這一道菜?”
顧明愣了片刻顯得有些僵硬,“你們,就要兩個人吃飯?”
龐大海似乎對吃的,表現出了他該有的生氣,“一道菜能夠兩個人吃的?”龐大海是沒聽出顧明要一起的意思。
趙妍兒心知肚明地迴應了下顧明,她說:“你應該知道,老樣子吧。”
顧明嘆了口氣,轉過身繼續奮戰廚房了,韓式炆牛腩,剁椒雞翅,酸辣藕丁,羅宋湯。
四菜一湯,當顧明全部上完菜的時候,已經有了半個小時之久,在他心灰意冷地時候,聽到了如大赦一般的福音,龐大海說:“還沒吃吧,不嫌棄就一起吧。”
趙妍兒有些介意,但也顧及着龐大海的面子沒有吭聲,可是這顧明得意忘形想坐到趙妍兒的身邊,那就被趙妍兒一聲冷喝攆到了對面,“滾!”
最後只喝了碗湯的顧明在說着:“吃飽了。”
也許是總有那麼一點可惜,就像是顧明老是來打擾,此刻趙妍兒的電話也不甘寂寞地響起。沒一會兒,趙妍兒在龐大海面前挽過她垂下的長髮,歉意地說着:“那個小婉要我回去,我就先回去下,大海你隨便逛逛吧。”
顧明諂媚地討好,“小遠說了,把大海送基地去,妍兒放心吧。”
趙妍兒習以爲常地冷視顧明,轉過身邁着輕快地步子朝着格調的方向離去。
東湖旁邊的基地在上週就結束了拍攝,周依依把鑰匙交給了顧明,這是方寧遠吩咐的。當顧明和龐大海來到這裡時,顧明那是滿眼的金光啊,佔地200多平米兩層的8間宿舍,還有那半壁江山的百平米客廳,這電影裡取景的地方能差了嗎。
顧明對着龐大海說:“方寧遠說了,這八間宿舍你隨便選,但是你旁邊的就是他的。”
龐大海先是疑惑了,“他不是和你一個宿舍嗎?”
顧明無奈道:“唉…這傢伙休學,等他回來我都畢業了,還住什麼宿舍,他也就打算搬出來了,我們哪裡可不便宜的。”
龐大海沒有打算接下去顧明的話,他光顧着這裡的裝修,慢悠悠地輕笑着說:“依依的眼光還不錯嗎。”
顧明等不及了,“你自己在這住不害怕嗎?”
龐大海問着:“爲什麼害怕?”
顧明嘆息,“唉…看來又是和方寧遠一樣的怪人。”
龐大海左右張望着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顧明禮貌地問了句,“大海是找什麼?”
“哦,一面牆,方寧遠留給我的一面牆。”
在顧明還沒理解的時候,龐大海又回到了剛剛的原位,大門口右拐兩步處,他看到了客廳里正對着沙發的牆面,那裡被巨大的幕布蓋上了,龐大海把這到屋頂的幕布拉了下來,10米乘7米的巨幕布豁然落下,那是與之一樣大的墨綠色黑板牆,是周依依電影裡需要的場景,上面還殘存着沒擦掉的各種方程式和看不懂的科技產品解析圖。
顧明讚歎着,“哇塞,這麼壯觀。”
龐大海兩眼放光,“看來就是這了,沒想到這麼大啊,夠我畫幾年的了吧。”
顧明沒有聽錯,“你要在這上面作畫?”
龐大海笑語:“罌粟花,和何木。”
“你是說,罌粟花?”
“嗯,小遠說的,那是最美的花,有着令人上癮的魔性,就像它的果實一樣,是罪惡的。如果能有一片這樣的花海,那上面一定是他心中的揮不去的麗影。”龐大海專注的眼神已經在把這面牆詳細地分解了。
顧明似乎也明白了,“這麗影是何木?”
龐大海點頭,他拿出了昨晚在車上手繪的樣圖,有一張A4紙的大小,5個小時完成的,這其中都是方寧遠在說着他對何木的迷戀,就像是被種了罌粟花的癮,怎麼也戒不掉。當龐大海完成的時候,方寧遠眼角含着微微瑩瑩的淚光,那時候他說:“大海,基地有一面牆,你懂得。”
龐大海那一刻就懂了,他知道了要把這副畫呈現在了那上面,是決定要戒掉這癮的決定。
顧明拿着龐大海親筆繪出的樣圖,咂舌道:“這是你畫的?”
龐大海點頭,“嗯,昨天晚上車上畫的。”
顧明更不可思議了,“昨晚?剛剛畫好的?”
“嗯,小遠開的太快,不然兩個小時就夠了。”
“什麼?這樣的木姐,你只用五個小時,還有這滿幅每一朵都不一樣的罌粟花?”顧明自問着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而且就是讓他刻畫,也刻畫不出這麼栩栩如生的何木。
讓顧明再度驚訝的是龐大海的後續,龐大海說:“嗯,沒帶顏料,不然色彩就一併好了。”
此刻顧明的眼神像是在專注着神明般地看着龐大海,顧明說:“怪不得連妍兒都對你不一般,你也太厲害了。”
龐大海在這一刻似乎看出了顧明對趙妍兒的意思,龐大海看向了顧明,認真地問:“你喜歡妍兒姐?”
顧明十分引以爲榮地在替趙妍兒驕傲的反問:“妍兒這麼完美,別跟我說,你不喜歡。”
龐大海搖頭,“不喜歡。”三個字吐出,歷經了三年依舊如當初的決定,自從龐大海在年少時無奈接受了龐灝對他今後生活的干預,他就記住了,即便□□預自己也絕不會像他父親一樣,眼中對女人只有容貌和地位。而趙妍兒卻又與他母親江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容貌上的驚豔甚至比當初江君的驚世駭俗還要轟動;然而此時的龐大海再與趙妍兒相比較,家世上已經有了千差萬別,這一切更加讓龐大海堅持,自己絕不能跟龐灝一樣,像龐灝似的,用江家的地位來鞏固他的事業,而害了根本不愛父親的母親。
此生只娶江君一人的龐灝都沒能讓龐大海理解他的心意;龐灝是看中了江家的地位,但也無可自拔地愛上了江君,當美人和事業合二爲一的時候,會讓追逐她的人變得不擇手段,也造就了龐灝的狠心的魔性,雖然他沒親口給龐大海說出自己心意,但這已經改變了龐大海內心的堅持,尤其是江君改嫁的時候,徹底封殺了龐大海的內心,自始至終都認爲以容貌爲追求的行爲是可恥的,他不是。
龐大海用了很沉重的語氣,這三個字讓他緩衝了好久。而顧明則是眉開眼笑,不知所措了,他不敢相信地懷疑,“天哪,妍兒這樣一等一的大美女對你這麼溫柔,你一點也不喜歡?”
龐大海推了顧明一把,“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顧明確認着,“朋友?”
“怎麼?你很想追妍兒姐?”龐大海用考驗的口吻在問。
“就是她趙妍兒嫁人了,我也等,見過了她的美,我還能愛誰?”顧明此刻的眼神有些嗜血了,像極了昨晚着魔的方寧遠。
龐大海卻在這一刻把這兩個人重合,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顧明的決心,龐大海鬼使神差地說道:“那我可以幫下你。至於造化弄,自己看着弄吧。”
顧明愣住了,即刻就跪了下去,“方寧遠說了,妍兒最喜歡你的畫,起初我還不以爲是,今天我被您折服了,求您收我爲徒,今後我就以討好妍兒爲生,專心跟您學畫。”
龐大海是被嚇到了,“你這是幹什麼?咱們才見了有幾個小時?你也是學畫的?”
顧明沒等龐大海攔過來,就磕頭了,“我顧明家境貧寒,憑自己努力保送的W大,沒有其它的愛好,從小癡迷美學,奈何沒有什麼資源,而一直都是自學,倘若你能看得起我,我定當您是師傅一般對待。”
“不是,你比我好像還大兩歲吧。”
“能者爲大,以你的技藝出師定能成功,我求您滿足我的奢望。”
“不是,你這人也太瘋狂了。”
顧明一番誠懇的話開始打動龐大海,顧明堅定有力地說着,“我不僅僅是爲了妍兒,同樣是爲了自己,我相信方寧遠的眼光,他看中的兄弟只有你一個,你定是和他一樣的神人,我差點都拜他爲師了,更何況他欣賞的您了。”
受寵若驚的龐大海是一直在搖手,“別別,我沒什麼本事能收徒的,你可別這樣了。”
吹捧在這一幕也不違和了,顧明繼續求着,“不,我看出來了,只有達到您這樣的境界,纔會被妍兒留意,只有達到您這樣的成就,我纔有資格去追求妍兒。”
“可是,我可以幫你追追妍兒,收徒還是算了吧。”龐大海依舊在拒絕,在拉着顧明起身。
“您不收我爲徒,我怎麼接近妍兒?”顧明寧死不起,鐵了心地拜師。
龐大海對此是束手無策,他退讓一步講道:“這這這,咱們可以是朋友的嗎。”
討價還價似乎還不忘被顧明忽略,他一口篤定着,“我和方寧遠處了這麼久的朋友了,也沒怎麼接近妍兒,還不如秦炎來得輕鬆,他就是方寧遠的徒弟。”
龐大海眼看着這徒弟是收定了,“我去,聽你的意思,我不得不要接受你了?”
乾脆地磕頭不覺得絲毫的失態,顧明很是誠懇地拜師,“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窘迫的臉在強顏歡笑,龐大海冷呵呵地諷刺自己,“一進W大怪事多,天上竟然掉個大徒弟?”
從此,顧明的身份就變了,新晉校草的大徒弟,龐大海的代言人。
這是方寧遠去美國找趙峰後的第三天,龐大海軍訓了,竟然會有趙妍兒過來送他,顧明當然是得知了消息,也屁顛顛地跟來。縱使有了龐大海的幫助,趙妍兒還是滿眼的冷光,顧明依舊是寸步未能多靠近。
龐大海軍訓了,方寧遠從美國失利回來,趙峰的出獄對他打擊很大,這壓在他心裡的怨氣全都交付給了Rola,他此刻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也只能接受如此,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後的希望,在X市裡瘋狂地尋找光盤。
龐大海考入了W大,用了四年的時間,而趙妍兒已經大四了,總是那麼的相似,他們又在一個學校了,但又是新生和畢業生。
已經大四的趙妍兒早就進入到頂崗實習的階段,然而她的去向是不用擔憂了,趙妍兒潛在地選擇了方寧遠的公司,因爲方寧遠允諾過,這家公司會是龐大海的支柱,而她自己更是要在這裡爲龐大海做一點事情。
也許是龐大海軍訓離開至少要一個月,趙妍兒帶着小婉去了X市尋找方寧遠了,就像當初他們在靜樓裡爲龐大海準備複習筆記一樣,她還要和方寧遠計劃下將來九宮閣的發展。
湖苑別墅,方曄抱着小婉樂不攏嘴,趙妍兒站在客廳裡讓方曄看得很不好意思。方曄很乾脆地牽着紅線,“妍兒,你能爲小遠付出這麼多,真是我方家服氣,要是不嫌棄,方爺爺可就認你這個孫媳婦了。”
趙妍兒早就會想到有這一出,連她都覺得自己只要願意,這沒有了何木的方寧遠會愛上自己,而她步入這方家大門就像是花邊新聞裡八卦一樣地順理成章。
禮貌在趙妍兒的身上發揮的淋淋盡致,冰山美人似乎在老人的面前總是降不下溫度,她雙手恭敬地放在身前,頷首輕輕地回答,“方爺爺,我可沒這福分,我這都是幫木姐照看小婉的,在W市裡也只有木姐和小遠照顧我,照看小婉我也是理所應當。”
方曄雙眸如炬,看的趙妍兒心驚不止,方曄戳穿了,他說:“唉,比起大海呀,小遠還真是差了點,大海這孩子一直很好,可惜了家道中落,算是舉目無親了,你們龐校長可是把大海交給我了,以後大海也是我方家的人了。”
趙妍兒不可思議地瞪着方曄,“舉目無親?那龐爺爺?”
忽而沉重的氣氛讓方曄娓娓道來:“也不是你想的那層意思,老龐畢竟和我都只是教書的,而大海選擇考入你們的經管系,我們就知道他還是想光復龐家的,也怪老龐不是大海的親爺爺呀。而大海的母親最怕見到大海。龐灝一倒,江家就跟龐家撇清了關係,大海就失去了一切。所以就拜託我了。”
趙妍兒的纖手捂住嘴,微搖着頭,梗嚥着自語,“那他這些日子是怎麼受的啊。”
方曄抱着小婉靠近了趙妍兒,“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我這個老糊塗想拆散你們,只是大海這孩子遭遇太不同,小遠也不知道這些,所以不要告訴小遠了,你知道就好了。”
趙妍兒不得不直言問道:“方爺爺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方曄似乎早就知道了趙妍兒會這樣問了,此刻他笑道:“你可是我們方家在花邊雜誌上的少奶奶,多少也要對你負責呀,不是嗎?”
即刻被方曄逗笑的趙妍兒,迴應着,“木姐真是可惜,被方寧遠拋棄了。”
方曄似乎還不忘爲老不尊,“這樣看來看去還是妍兒跟小遠有緣些,從小婉這麼喜歡我就知道你對小遠的關心也不少。”
趙妍兒隱約地感覺不對勁,忍不住地輕聲“啊?”
方曄這樣解釋,“若是你們關係不好,小婉也不會在知道我是小遠爺爺後,會對我笑,你還是很關心小遠的,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還沒等趙妍兒解釋,方寧遠就從外面急匆匆地回來了,他見了趙妍兒就是逼問,迫不及待的口氣讓方曄更加篤定自己剛剛的認爲,方寧遠拉着趙妍兒就往外跑,而小婉則是伸着手臂要哭地叫着方寧遠。
被拉到大門口的趙妍兒甩開了方寧遠的手,而小婉在方曄的不捨下又送到了方寧遠的跟前。心滿意足的小婉終於趴到了方寧遠的肩頭,一時之間兩雙眼睛望着他等待着解釋。
方寧遠安撫着小婉幼小的心靈,“噢噢,都是哥哥的錯,哥哥和姐姐陪你去湖心島玩,好不好?”
不給解釋的方寧遠卻只甩給了趙妍兒一個離開的神色,然後就大搖大擺地抱着小婉前往湖心島。
方曄好似看到了正戲,疑惑的眼神又等到了趙妍兒的答覆,趙妍兒恭敬地退身離開,她說道:“方爺爺我先去下湖心島了。”
方曄舒展了些眉頭,有一種預感讓他自言自語着,“這對冤家,還不如不遇到呢。”
此刻方磊從內廳裡出來,“爸,小遠這孩子還是太執拗了,您當初不幫他跳級,也許我就解決了何木的麻煩了。”
方曄瞪着方磊,訓話十分地明顯,“就你喜歡自作主張,何木就不說了,怎麼你又要打妍兒的主意。”
方磊急忙解釋,“趙峰,都是趙峰惹的禍,他在這座城市要說真心對一個人好的,那就是這所謂地外甥女,妍兒了。”
方曄嘆了口氣,“唉……趙峰這孩子也是被你們這些烏煙瘴氣的商場弄得勢欲薰心,以前多好的孩子。”
方磊順着老人的心意,“你老就是個老好人,眼裡就沒有一個壞孩子。”
湖心島,趙妍兒抓狂了,她指着方寧遠痛罵,“你有病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爺爺一口一個孫媳婦點名我,你還跑來拽着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你安的什麼心!”
方寧遠一愣,“孫媳婦?我爺爺看中你了?”
趙妍兒搶過小婉就躲開,方寧遠追了上去,“大海怎麼樣了?”
趙妍兒冷瞥,“你家的顧明照顧的不能再好了。”說完還不情願地嘀咕,“真不知道他龐大海是什麼體質,怎麼就這麼招男生親近呢?”
方寧遠卻能看到了趙妍兒的抱怨,“顧明這小子不知道又用什麼辦法接近你呢,既然大海都好了,你等他回來,好好陪着他就是,可就一年了哦。”
趙妍兒怨氣不止往外冒,“都是你害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寧遠:“陪我…不,你只用好好想想,趙峰他在X市到底有幾處活動的地方?”
趙妍兒詫異了,“小峰舅?怎麼了?”
方寧遠急了,“還什麼小峰舅,你知不知道他害了多少人!”香港的一幕幕揮之不去地再度徘徊在他的腦中。
趙妍兒等不及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寧遠又不得不在小婉的跟前,春風和氣地講道:“找東西,他留下的任何東西。”
趙妍兒猶豫了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地方告訴你,不過你得跟你爺爺講清楚咱們的關係。”
方寧遠這纔回到了趙妍兒之前關心的事情,他簡單地梳理下來後就解釋了,“我要是猜的不錯,這一切又是磊哥安排的。他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有你這樣說自己爸爸的嗎。”趙妍兒好心好意。
方寧遠忽然冷言冷語,“又不是你爸爸,你擔心個什麼!”
“再這樣說話,信不信不理你了。”
“又沒說什麼,你緊張什麼。”
“滾!”
之後的一個月,方寧遠在趙妍兒的幫助下把趙峰的幾個經常出入的地方圈了出來,趙妍兒也不可能知道多少,但是有個大概的方向。
而能一個月都陪着小婉在X市,方寧遠已經很滿足了。當趙妍兒清楚了趙峰的目的後,而這個月又沒有任何收穫,同時她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可能了,所以趙妍兒就打算帶走小婉,讓方寧遠放心地尋找。
趙妍兒臨走前,方寧遠親自開着車送着母女二人去了機場,小婉和妍兒的親密度已經跟母女差不多了。而方寧遠在到了地方後,就拿出幾個文件袋塞了趙妍兒,他說:“這是最新的企劃書,你回到了總部佈置下就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張總監的助手,不嫌棄吧?哲瑤的董事長大美女。”
趙妍兒背起包抱着小婉就離開,默認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大材小用的職位,畢竟人家是手握哲瑤集團大權的董事長美女。
而方寧遠則是繼續不斷地尋找,同時管理着X市的九宮閣,就這樣地把五個月過去,直到Rola給他寄來了何木結婚的邀請。
而在那之後回到W大的趙妍兒是已經不用去學校了,簡單地交個報告就可以的她,竟然在大四了還選擇加入社團。這大四要畢業的校花從未加入過任何的社團,如今卻加入到了網球社團,最關鍵的,不是大家以爲的網球社的勤拉拉隊,而是正兒八經地打球,球手一枚。
驚豔絕倫,柔骨似風的佳人竟然要掄起寬厚的網球拍,這衝擊的畫面頓時就是W大里茶餘飯後的話題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全校。也讓大四的張志鵬知道了,如此熟悉的感覺讓他第一時刻想到的就是龐大海,果不其然,真是大一的新生裡來了一個叫龐大海的,也加入到了網球社。
此時的張志鵬有些膨脹了,他得知了龐家的落敗,他清楚了方寧遠自斷背景的處境,如此對他來說不堪一擊的二人,是得讓他好好報復一下了,壓制的怒火似乎全都指向了龐大海。
跟隨而來的還有一位大四退休的校草顧明,他從新聞社的社長加入到了網球社裡的小球員,無怪乎人家是學生會的會長,任隨也攔不住了。
而張志鵬這位內蒙古的漢子,在這幾年內贏得了學院的青睞,不論是大小比賽,張志鵬都能帶隊取得優異的成績,如今也是整個W大社團體育部的部長,但是舉重運動員的他卻成爲了W大籃球隊的大前鋒兼隊長,倒是贏得了不少名氣。
網球社隸屬體育部,張志鵬趕來好好地插了一腳。他搞了一出選撥,以種子選手爲由,只要兩位。
經過張志鵬幕後操作,僅有的4個報名的新人裡,讓龐大海和趙妍兒一組,來了一場淘汰的比賽。
當趙妍兒知道這個結果時,她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張志鵬的目的,冷冷地鄙視了眼遠處得意的張志鵬,轉回身就對龐大海笑道:“很久沒打比賽了,可不要讓我失望。”
身爲學生會長的顧明率先指責張志鵬的胡作非爲,“哪有男女對打的,你腦子進水了!”
可張志鵬以部長的身份解釋,“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我們體育部的事情,就不勞煩您會長大人的關心了。”
顧明指着張志鵬的額頭給出了警告,卻又沒想到身後傳來了陣陣的歡呼聲,顧明尋聲趕去,只見球場上,巾幗不讓鬚眉的趙妍兒打得龐大海無力還手似的。
傻眼的顧明完全沒想到趙妍兒的網球打得這麼好,三年未見校花拿過球拍,是有一種一鳴驚人的錯覺。
來回五個回合,煞風景的一幕發生在了趙妍兒身上,她甩過球拍到地上,竟然有些撒嬌了,“三年沒碰球,你還故意讓我,沒意思,不打了。”
顧明冒着金光的眼睛是把龐大海全身鍍個無死角的金光了,這位自己拜的師傅真是無所不能啊。
龐大海憨笑着,“妍兒姐不想留在這裡,那我也不想打了,確實沒什麼意思。”
趙妍兒聽出了龐大海也是在嫌棄張志鵬的作爲,於是趙妍兒很果斷地帶着龐大海離開。
網球社的社長眼看着兩個極品的苗子要不翼而飛,他着急的雙眼望着張志鵬希望他能有所挽回,但是張志鵬卻置若罔聞,冷冷來了句,“給他們面子不要,這種傲慢的社員不要也罷。”
顧明剛想離開,卻又被網球社的社長攔住,“大會長啊,現在這裡這麼混亂,幫幫忙啊。”
看着遠處形影相隨的兩人,顧明莫名地覺得自己插不進去他們那,於是轉身嘆口氣幫助到了社團招新的行列。
幽靜的小路上,龐大海笑語:“顧明這會長可真會當啊,連個張志鵬都看不了。”
趙妍兒幽慢地抱怨,“你這個大徒弟只會跟着方寧遠,那還處理過學生會的事情。”
龐大海壓低了些眉梢,“顧明不是說馬上就退位了嗎,怎麼張志鵬還這麼囂張,他不也要畢業了嗎?”
趙妍兒放慢了些腳步,“張志鵬應該是幫助學校帶隊留校了,而我和顧明這樣的,要先實習離開學校了。”
龐大海猶豫了會,也就開了口,“再見你和小遠,你們都要工作了,真好。”
趙妍兒不忘方曄的提醒,不得已嘆口氣,又引得龐大海的注意,龐大海問:“怎麼了?妍兒姐。”
趙妍兒擡眸望着比自己高一頭的龐大海,鼓起勇氣地責罵:“這麼大的高個子,一口一個姐,我很老嗎!”
龐大海恍惚間臉紅了,他輕聲地疑惑着:“妍兒?”
趙妍兒沉默不吭聲,龐大海似乎在等答應,一直如影相隨……
這是又一個月的時間,除了方寧遠特意打來的電話證明的他的存在,其他的時間裡沒有他的一點的關係。然而,秦炎的申請住宿又讓方寧遠特意回來了一趟又離開了。
基地裡的龐大海沒見到方寧遠的影子,卻看到了秦炎的到來。
秦炎笑着,“你就是龐大海,我是你新的舍友。”
龐大海一臉的疑問,“誰讓你來的?”
秦炎:“方寧遠啊。”
“人呢?”
“妍兒姐那呢……”
方寧遠來了W大不來看他,讓龐大海頓時有些失落,這讓他忍不住就跑去格調小區了。
也許是趙妍兒最近能和龐大海越走越近,晚上有空的時候,顧明和他們也能鬥個地主了。這一切的發展讓趙妍兒心情很好,當方寧遠這次偶然見回來,卻又被小婉拉着不放,非得一起出去的時候,也正好被龐大海在遠處看到。
趙妍兒的臉上浮出笑容,從方寧遠的懷裡接過小婉,母女模式的融合度讓龐大海看的都難懷疑,只見她們對着車裡的方寧遠揮手;靠近她們的龐大海沒有聽到方寧遠在說什麼,可他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卻聽到了趙妍兒的柔聲恬靜,她說:“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
龐大海頓時就駐步在了原地,這一幕的畫面看着是這麼的美好,他覺得自己過去就是在破壞。
方寧遠到底說了什麼?會讓趙妍兒這樣?那是因爲在這之前小婉先說:“小遠哥哥,開車小心,慢慢的。”
方寧遠就打趣着,“看看人家小婉,多好的姑娘,太棒了,真懂事。”
趙妍兒冷言冷語地揭穿:“不就是你剛剛自己教會的嗎。”
方寧遠就捏着小婉的鼻頭,說着給趙妍兒的話,“我可是把大海交給你了,別跟我說沒什麼機會,該坦白的就坦白吧。是吧,小婉?”
誰知小婉語出驚人,“大海哥哥嗎?也喜歡妍兒姐姐呢。”
趙妍兒頓時就紅臉了,急忙趕着在引導小婉的方寧遠,她揮着手,因爲提及了龐大海就擡不起高冷的聲調,卻又沒想到自己會柔聲恬靜地爲了龐大海而哄着方寧遠離開的一幕,恰巧地只被龐大海聽到了這句話,“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走吧,走吧。”
當方寧遠駕駛着周依依給他的牧馬人急馳而去後,趙妍兒轉過身被小婉的一句“大海哥哥”給驚呆了。
龐大海也看到了小婉的笑顏,那暖化人心的可愛暫時讓他忘記剛剛的一幕。他走到趙妍兒的身後,拉住了小婉的小手。
趙妍兒轉過身,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吃飯了嗎?”
龐大海假裝着,“小遠呢?聽秦炎說他回來了。”
“他剛走。沒去你那嗎?”
龐大海搖頭,趙妍兒蹙眉,一時之間兩人在路燈下都不知所措。
時空頓時在趙妍兒的眼前錯亂,方寧遠離開留下的忠告似乎在暗示着趙妍兒,她邀請着龐大海到樓上。
一切順利的不像話,就連小婉也十分聽話地去睡覺了。此刻的趙妍兒內心開始反覆地澎湃,而背對着龐大海的她,輕笑地閒聊着,“三年了都,你這二中的太子在靜樓也沒弄個太子妃出來?”
龐大海被趙妍兒打趣的話惹得手足無措,“哪…哪有啊。”
見龐大海被當初的流言羈絆,趙妍兒很乾脆地挑開,語氣都有些激動,“你能沒有嗎?當年連我都被說成了太子妃,更何況你這三年不是還和李萌處的不錯嗎。”
龐大海愣了,“啊?不是,他們那都是無聊,壓力太大找些你的事情來消遣的。”
趙妍兒用情的雙眸含着淡淡的水霧,聚焦出的眸色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了慌張解釋的龐大海,趙妍兒用食指抵住了龐大海的脣,她說:“我不在意。”
龐大海整個人的靈魂被趙妍兒手指的一觸,轟然垮落,頓時就魂不守舍,這種給他的錯覺讓他很難過也很不捨,他是不敢詳細地強調,“妍兒姐是說當年嗎,我理解你的,咱們是朋友,交心的朋友。”
眼神有些渙散的趙妍兒,閃動着眸色感覺到了不詳,她鼓起她最大勇氣,可也是側面地說:“不是說了,叫我妍兒嗎?”
龐大海整個人慌了,神經有些錯亂的他已經確定不了趙妍兒要表達的意思了,他開始逃避,“我只是來看看小遠的,也該回去了。”
趙妍兒望着即刻轉身只留給她背影的龐大海,她羞憤道,“龐大海,我說我不在意。你聽懂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龐大海語錄:我引以爲傲的是你欣賞的畫技,叫我怎麼捨去?
【 P S :
大海:你們說說我是小遠說的,一個溼透了的木頭嗎?
妍兒:烤了你這麼久,你就是充當個電燈泡,那也得曬乾了啊。
大海:可那還不是個木頭嗎!我不是有了些感覺了嗎!
妍兒:你本來就是,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懂。
大海:就不能再直接點?行動也行啊……
妍兒:……你個大男生好意思說,那你怎麼不來!
小遠:預告預告:哎呦,我的背!夠狠啊你,趙小刀(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