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析出這些來,你也還算孺子可教。”百里調笙欣慰地點點頭,卻不往下說了。
而一旁的季餘賒脣角一彎,聲音沉靜:“他這是自殺。”
末了,他望着不解的蕭易寒,又補充一句:“只是他太笨了。”
蕭易寒還是沒反應過來,只是隱隱覺得心中發顫,“這話……怎麼說?”
“爲了辦事辦的更順利,劉四茂必定挾持了他的家人。他若這次成功不了,劉四茂也不會留他們家的活口。這人自知不是百里護法的對手,他料定那一筷子傷不了你分毫,便想着做做樣子,之後就算保不全自己,也能保全家人,既然做樣子,那必須是要引人矚目的。他甚至還想以後,你若知道他是劉四茂派來的,還能去找劉四茂報仇雪恨。可是他沒想到,劉四茂生性狠毒,他死之後又怎麼會留下對自己有深仇大恨的這殺手的家人?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可悲可嘆了。”季餘賒有條不紊的梳理道,聲音泰然自若,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樣子。
可是每聽一句,蕭易寒的心思便沉重一分,這種沉鬱哽在胸口無法發泄,讓他極其難受。
許是百里調笙瞧出了這一點,他趕緊岔開話題,眼角帶笑:“不說這個了,你來燕京,不是要棄武從文嗎?反正現在也沒有目標,不如考慮考慮,當我徒弟怎樣?”
“嗯?!”蕭易寒從沉悶中猛地轉醒,震驚道:“我我……這……這……當……當你徒……弟……咳咳咳……”
百里調笙的身手自己見過,他估摸着天下武功能出其右者不逾十指之數,這等人物,本應在廟裡被天下武學弟子奉爲祖師爺好好朝拜,竟然提出要收他這個一面之緣,沒有任何背景條件功底甚至於希望的……成年人爲徒弟嗎?
這委實不能不讓任何一個人激動,尤其是蕭易寒————這個一天碰上了三次天大的好運並且剛撿回來一條命的人。
等他平復完情緒,已經過了好一會,蕭易寒撇撇嘴:“這……恐怕不合適吧。”
他不是瞧不上百里調笙,而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希望就不要拖別人後腿的好。
“呵,你還怕我是什麼壞人不成?”百里調笙用眼角斜他,“你小子現在可是欠我一條命的,你不答應也成,這命怎麼還?”
“呃……”蕭易寒無言以對。
“百里護法的武功,天下出其右者不逾十指之數,換旁人,這可是能放着鞭炮祝賀的喜事,蕭兄你又爲何不答應?”季餘賒也幫着百里調笙說話,“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難言之隱……”無奈之下,蕭易寒只得開誠佈公,“這倒沒有,只是我資質頑劣的緊,就不要再去禍害別人的好。”
“那算什麼理由!你要相信有我在,就算是破石頭也給你教出和田玉來。”百里調笙哈哈一笑。
“那……”
“就這麼定下來了,明天就隨我一起啓程回廣毓。”
“……”
至此,百里調笙才實現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