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之前那些哪怕啃着樹皮也要堅強的,甚至不成樣子的活下來的人又是爲了什麼呢?
而他們那麼努力活下來,那麼努力所爭取到的生存的機會,卻被一個更強的人一個動作決定。
對他們而言,技不如人,不是單純的技不如人,而是生死之別。
也許這就是他將要接觸的世界吧。
他還沒來得及想許多,就被百里調笙拉出了酒樓,他隱約記得,百里調笙摘了個玉佩偷偷放進了櫃檯裡,順便捎走了櫃檯旁邊的一小壇酒。
“那一罈酒,再算上我們剛剛叫的那一壺茶一壺酒,居然值你那個玉佩嗎?”蕭易寒問道。
他雖不常常見到那些珍奇的寶貝,卻也知道那塊玉佩絕對是不菲到一定程度,而且棱角圓潤,想來也是百里調笙喜歡的物件。
“不值。”百里調笙答道。
“那你爲什麼……”
“我頃刻之間就毀了人家的招牌還不夠?多少賠上這塊玉,也能補貼補貼他們。至少再開一家酒樓也夠了。”百里調笙抱着那酒,悠悠然地說。
“這……”蕭易寒略微有些震驚,剛剛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卻還有這一面麼?
也許他錯了,殺人不眨眼的是江湖,而不是百里調笙。
“知道劉四茂爲什麼要派人追殺你嗎?”百里調笙像是考題似的問蕭易寒。
“可能是怕我跑出荊楚而告官吧……”蕭易寒回答,說完,卻又問了一句:“那麼遙遠的旅途上,爲什麼偏偏要在京城動手?”
“他自然沒有跟你一路,”百里調笙意味深長的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走的應該都是大道。”
“是。”
“這就對了,你從荊楚至燕京必定走的是水路,沿長江運河而上,直到燕京。”
“是這麼回事,不過走陸路也是可以的吧,他怎麼料定我走水路呢?”蕭易寒問。
“你着急。”百里調笙簡單的解釋了蕭易寒的問題,過了些時候又補充道:“因水路快,而陸路要翻越大別山,又要跨淮河,還繞遠。等到你陸路抵達,劉四茂早就把這事情處理的一乾二淨了。”
“那……”蕭易寒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怎知道我來燕京?”
百里調笙有些好笑的看着蕭易寒:“荊楚治下,你能拿他怎樣?別的地方就更不管用,唯有京城。”
“所以劉四茂深知,此時秋季運河來往正是興盛的時候,不能在水路動手。而只能在京城入城處等待。而我同季兄進城的時候,又在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他的家世?”蕭易寒總算從這陰謀的驚嚇中緩了緩腦子,恢復了基本的智商。
“凡是江湖人,哪有不知道蜀中季家的?又哪敢傷着季公子呢?”百里調笙笑意款款。
“之後我們便進了香山?那時人就更多了,而出來時,又有你在身邊?可是,這個劉四茂也不怕事兒大麼?航船尚且不敢動手,爲何偏偏讓那殺手在京城的酒樓動手?這豈不是自曝行蹤?”一切好像都分析通了,只是這一點,蕭易寒始終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