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一特混艦隊之後,談仁皓立即就把相關的安排告訴了鄭冠華,並且要鄭冠華按照新的計劃制訂好第一特混艦隊的作戰行動,並且立即讓炮擊編隊前往第三特混艦隊報道。在這次的行動中,第一特混艦隊的任務主要是掩護與支援第三特混艦隊,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將承擔打擊英法聯合遠征艦隊的重任。當然,除非坎寧安犯了低級錯誤,不然的話,這個機會是相當渺茫的。
在談仁皓安排第一特混艦隊的行動時,常薦新也在部署第三特混艦隊的行動。按照計劃,談仁皓將把隸屬於第一特混艦隊的炮擊編隊派到第三特混艦隊來,以增強第三特混艦隊的戰鬥力。談仁皓甚至提出將兩支航母戰鬥羣的幾艘重巡洋艦也派過來,可常薦新拒絕了,畢竟那兩艘航母是最爲寶貴的財富。就算這次作戰行動中,空中威脅並不大,可畢竟還是有三艘英國的航母存在,所以保證第一特混艦隊有足夠的護航戰艦是很有必要的。
“老常,我覺得這個行動很冒險。”谷甄雲可沒有常薦新那麼有把握。談仁皓在的時候,他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主要是照顧常薦新的面子,而現在談仁皓走了,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確實有點冒險,不過,有第一特混艦隊在我們後面,而且打不過,我們可以逃,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去找敵人決戰,而是要確定敵人有沒有在我們的南面,如果在的話。那我們就得把坎寧安逼回去,讓他的圈套失去作用。”
“可我不這麼看。”谷甄雲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有建議權的。
“首先是氣候條件並沒有改善。到時候,第一特混艦隊能否爲我們提供支持與掩護都難以確定。其次。我們的速度不比敵人地戰列艦快多少,戰鬥打起來,能不能撤走都是個問題,如果是在夜間進行的話,那更加危險。最後。如果我們之前收到地那些情報是正確的話,那敵人就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方向上,而不一定在我們的南面。而我們與第一特混艦隊的距離拉開了的話,不但對我們自己不利,而且也將使第一特混艦隊孤立,到時候,第一特混艦隊要是遭到突然打擊的話……”
常薦新壓了壓手,止住了谷甄雲的話。”這個問題,我跟談將軍都考慮過了。第一特混艦隊周圍至少有200海里的警戒範圍,敵艦隊要想突然靠近第一特混艦隊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至今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們的具體位置已經暴露了。另外,第一特混艦隊會爲我們提供支援的,他們將一直在風暴範圍之外活動。肯定能夠讓轟炸機起飛。最後,也就是你說的,如果是在夜間爆發戰鬥的話,我們有雷達方面的優勢。到時候打不打,由我們決定,而不是由對手決定的。”
“可是……”谷甄雲遲疑着沒有說下去。
常薦新看着搭檔,等着谷甄雲繼續說下去。他與谷甄雲搭檔的時間並不久,可在“珊瑚海大海戰”之後,常薦新就發現了谷甄雲的一個缺陷,即太過於小心謹慎了。小心謹慎是沒有錯的,特別是在以前,大部分海軍將領都很小心謹慎,即使有幾個愛冒險地,那也是在有十全把握的情況下才會採取激進的行動。可問題是,過於的謹慎肯定是個缺陷。
這也就註定了谷甄雲只能是個好地參謀長,而不會是一個好的司令官。
“其實,這也只是我的擔心而已。”谷甄雲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再堅持他的看法。
這就是谷甄雲身上的第二個缺陷,即不會堅持自己的判斷。其實,這也不難理解,谷甄雲與嚴師琪搭檔了那麼久,而嚴師琪一直是個比較武斷的,而且很少聽取別人建議的司令官,這在他擔任第三特混艦隊司令官的時候體現得非常清楚。也正是如此,在嚴師琪的影響下,谷甄雲也就不會過於堅持自己的判斷。換句話說,就是缺少主動性。
“你的意見我會重視的。”常薦新也沒有多說什麼,谷甄雲的性格已經定型了,是難以改變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我們這次的行動已經很謹慎了,而且還有幾套備用方案,最多不過就是逃回來而已,是不是?”
谷甄雲沒有開口,他開始安排具體的工作。
常薦新在司令艙裡呆了一陣,到吃晚飯的時候,他回了自己的住艙,並且讓副官給他把晚飯送了過來。
在與談仁皓商討具體的行動方案時,兩人有一個共識,那就是眼前的戰局很模糊,這只是對己方來說的,也許在敵人那邊,戰局是很清楚的。也就是說,現在的戰場是對敵人單向透明的。這顯然對艦隊作戰很是不利,要改變這種情況,要麼就摸清敵方的行動,要麼就讓敵方摸不準自己的行動。而要準確判斷敵艦隊的行動,在短時間內是難以辦到的,特別是在天氣好轉之前,幾乎沒有多少可能。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敵人無法準確判斷出帝國艦隊的行動。
這就是常薦新與談仁皓要達到的目的,把戰局給徹底攪亂,讓坎寧安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也許,這還無法從根本上戰勝敵人,可卻能夠改變眼前的情況,讓雙方再次回到平衡位置上,而不是單向透明,被動挨打!可以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其實,常薦新與談仁皓心裡都很清楚,在第一特混艦隊能夠發揮戰鬥力之前,他們不具備任何優勢,僅憑第三特混艦隊的實力,根本就打不過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可問題是,決定第一特混艦隊發揮戰鬥力的因素是天氣,而不是艦隊司令官的決策。而天氣因素是人力所無法左右的!
按照往年最好地情況,最多在三月底。或者四月初的時候,南印度洋與南大西洋上的天氣纔會逐漸好轉,而要到四月底。或者五月初,天氣狀況纔會達到適合第一特混艦隊作戰地程度。而現在才二月下旬。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積極尋找戰勝敵人的方法之外,最重要地還是保存艦隊本身的實力,不能出任何差錯,並且讓敵艦隊不敢輕易北上。換句話說。
現在談仁皓與常薦新所採取的行動正是他們之前一直在避免的,即與敵人拖時間!
可以說,這也正是戰場上的被動性。常薦新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依靠第三特混艦隊的力量單獨戰勝強大的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在談仁皓努力尋找戰機的時候,常薦新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兵棋推演。他挑選的不是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僅僅只是英國遠征艦隊。而推演的結果是,就算單獨與英國遠征艦隊對抗,第三特混艦隊獲勝的希望也只有六成左右,而且肯定會付出巨大的損失,也許被擊沉一兩艘戰列艦都算是幸運的了。而在第三特混艦隊被擊潰之後。僅憑第一特混艦隊的能力,在惡劣天氣狀況下有可能去對付法國遠征艦隊嗎?答案是否定地。也就是說,就算是通過損失來戰勝英國遠征艦隊。
這也無法達到戰役的目的,他們必須戰勝英法遠征艦隊,而且還得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戰爭英法遠征艦隊,那就必須得依靠第一特混艦隊的航空打擊能力!
看得出來。常薦新與談仁皓的思維方式是不一樣的,這也正是不同艦隊司令官地不同特點。談仁皓的通常思路是首先尋找戰機,在抓住了機會之後,纔會去考慮具體的作戰行動,以及在作戰行動中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因此,談仁皓指揮的作戰行動多半都帶有冒險性質,而且這也決定了他是一個非常善於把握機會的人。可同時,這也讓談仁皓獲得的勝利幾乎都是建立在自身巨大損失的基礎之上的。
相反,常薦新的思維方式並不是首先去尋找機會,而是首先判斷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並且對各種交戰情況的結果做出推斷,大概判斷出戰損比。在確定有足夠的能力戰勝對手,以及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在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後,他纔會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這也就決定了常薦新是那種絕不喜歡冒險,而且異常穩重的將領。可同樣的,常薦新在戰場上把握機會,特別是關鍵機會的能力並不強。
在陸軍裡,是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而在海軍則不一樣,將領的特點可以轉變爲艦隊的特點,可同時,將領也必須要適合艦隊的性質,比如,讓常薦新去指揮注重進攻的航母特混艦隊顯然就不行,而要讓談仁皓來指揮第三特混艦隊,這也明顯不會有好結果。說直接一點,就是一個將軍自身的特點,是決定其在海軍具體位置的主要因素。
當天晚上,常薦新指揮的第三特混艦隊就南下了。他沒有讓戰艦上的雷達啓動,而是把單獨組織了三支小編隊。這三支小編隊裡各有一艘巡洋艦,兩艘驅逐艦,分別在艦隊南偏西60度,正南,以及南偏東60度,距離艦隊大概40海里處前進。這樣的話,如果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出現在艦隊南方的話,那麼這些前出的偵察編隊就可以提前發現敵艦隊,爲後方的主力編隊提供足夠的戰鬥準備時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以往,這些任務是由偵察機,以及水上飛機承擔的。可艦隊在天亮之前就將進入風暴區,第三特混艦隊裡的水上飛機根本就無法起飛,而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也難以完全覆蓋艦隊南面的海域。可以說,這幾乎回到了最老套的海戰戰術上來,如果不使用雷達的話,那麼雙方就只能依靠戰艦桅杆上的瞭望員來搜索周圍的海面了。
常薦新在第二天天亮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他先處理了夜間的一些情況,然後就下令艦隊進入備戰狀態。此時,海面上的風浪已經大了起來,就算戰艦的速度只有16節,可仍然不斷有海水涌上戰艦的首甲板。幾萬噸的戰列艦就如同是池塘裡的一片樹葉一樣,一會被擡上浪尖,一會被跌入谷底。司令艙裡的很多參謀軍官多繫上了安全帶,常薦新也坐在了椅子上,把自己給“綁”好了。
這一天過得並不平靜,前方的偵察編隊沒有任何發現,可艦隊本身卻出了很多問題。上午的時候,就有一艘臨時編入的驅逐艦因爲動力系統出了問題,被迫離開艦隊,單獨返航了。到下午的時候,由有兩艘驅逐艦,以及一艘原本屬於第五特混艦隊的重巡洋艦出了故障,也不得不離開了艦隊,踏上了返航的路途。
風浪對戰艦的破壞甚至比敵人還要嚴重,在平時的話,艦隊根本就不會進入風暴區,而且還得避開風暴區。每年的這個季節,都是南半球南風帶海況最爲惡劣的時候,許多航線都會被封閉,而且大部分艦船都應該進入港口避風。可現在,艦隊卻無法返回港口,必須繼續堅持下去。
對戰艦上的官兵來說,這點風浪還不算什麼,畢竟暈船的就不會加入海軍了。可常薦新卻有點擔心,現在的海況已經達到了六級,按照規定,驅逐艦在這個時候就應該規避了。另外,就算現在與敵艦隊遭遇,也根本無法作戰,因爲在戰艦不斷起伏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將炮彈打到敵人的戰艦上去!更惱火的是,在與第一特混艦隊分開後,常薦新已經無法掌握天氣的變化情況,除非天氣突然好轉,不然第一特混艦隊也不會聯繫第三特混艦隊!
這些問題都是在制訂計劃的時候沒有解決掉的,而現在,常薦新必須得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得把英國人從藏身的地方給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