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海德才是這艘船的船長,如果他不知道,誰又會知道,你嗎?”
“我知道!”截斷利奧的回答,我站起來說,“你要找的寶藏只有我知道。”
泰勒一臉狐疑地看着我,我繼續補充道,“你說得沒錯,海德是鯊無赦號的船長,而我是他的未婚妻。”爲了讓泰勒相信,我舉出自己帶着戒指的食指展示給他看,“那麼重要的寶藏,他當然只會告訴我。放了海德,我就告訴你,寶藏藏在哪!”
我這樣說時,眼角的餘光匆忙看向甲板上的利奧,生怕他衝動地走上來揭穿我。幸好有阿道夫在,利奧被攔了下來。
“你最好不要騙我!”泰勒鬆開海德後繼而揪起我的衣領,他的眼睛裡露着兩道寒光,像是在對我警告,又像是要把我看穿。
“你要答應我,拿到寶藏後就放了我們所有人。”泰勒是那種生性多疑的人,爲了讓他徹底相信我,我必須要演得非常逼真。
“我想你弄錯了一點,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本和我談條件!”
“如果你不答應,那乾脆現在就殺了我,反正得到寶藏後也是死,不如現在就死!”我閉上眼睛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現在,我就是要和泰勒來一場心理戰。剛剛在房間裡,我曾否認過自己知道寶藏的事,現在又突然咬定說自己知道,依據泰勒的脾氣他肯定會在內心反覆思量很久。
等待泰勒回答的時間又是漫長的。
“好,我答應你!但找到寶藏後,你必須跟我走!”
現在不是跟他討價還價討論我去留的時候。
“我要你以拉特瑞家族的尊嚴起誓,如果反悔,拉特爾家族將永遠被世人恥笑。”
泰勒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尊嚴,因爲他自己已經是內定的下一任拉特瑞家族的接班人,除非他想解散家族,否則絕不會做出自己斷送下半生榮華的蠢事。
“夠狠!”泰勒怒瞪着我,咬牙切齒地崩出一個字“好!”
內心一陣竊喜,蠢驢!不是我夠狠,是我太瞭解你!你這麼鍥而不捨地追蹤鯊無赦號,費盡心思地要得到索魯克島秘密寶藏,這說明這個寶藏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用它來跟你談條件,就是讓你當場閹割,估計你也會考慮的。
“把這羣臭蟲都給我綁起來!他、他、她給我分別關起來!”泰勒指着海德、利奧還有我命令道,剩下的海盜則都被三五一羣地捆綁起來,放在甲板上的監視圈內。
在從甲板被送進船艙內的這段時間裡,我迅速回憶了下整個過程。
鯊無赦號現在還深陷在濃霧的包裹中,這樣雖然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行蹤卻忽略敵方也可以利用濃霧作爲掩飾,突然偷襲我們的壞處。獵魔號能在濃霧中發現我們,絕不是件容易或要靠運氣的事情……“我們侏儒能把黑暗中的一切都看清,你的命運早就被我看穿了。”我忽然聯想到了那個古
怪的侏儒怪,難道是他的幫助才讓泰勒在濃霧中發現了我們?
“這些窮鬼身上所有的金幣加起來還不到一袋!而且那些金幣都是非常普通的東西,不是我們要找的寶藏。”我繼續想到侏儒索蘭多的一些古怪言行,越來越相信他絕對是幫助泰勒的一個得力助手,他們的目的都是寶藏。
現在的獵魔號,除了有超級武器優良的戰船,訓練有素的獵人外,還有一個能幫他的侏儒……鯊無赦號這次真的是遇見勁敵了!現在謊言也已經說了,接下來就要想辦法如何才能在不拆穿這個謊言的基礎上,把敵人不知不覺地幹掉!
“快走!”身體被人從後推了下,用力前傾的同時目光意外地看到了斯蒂芬的房間,他的房門大開着,牀上沒有人。
剛纔在甲板上我似乎並沒有看到斯蒂芬……他去了哪?不會已經遭到……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斯蒂芬時又內疚地把自己臭罵了頓,與此同時我又想到了另外兩個人,西門和艾瑞克。
該死!他們不會發現那兩個還被關在地牢的人吧?如果西門和艾瑞克被弄醒,或者是他們自己醒過來……利奧體內的蟲蠱……我的頭皮一陣緊繃,後背一身冷汗,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你怎麼了?爲什麼要說謊?”身後的利奧走上來湊近我的耳朵,用幾乎耳語的聲音問我,我正要回答他就被人強行分開來怒喝道:“不許交頭接耳,快走!”
我回頭看了眼利奧,用脣語對他說了三個字:“相信我。”
希望他能看得懂。
我和利奧、海德被關在三個鄰接着的房間,我被關在船長室裡。被關進房間後,我就開始思考應對泰勒的計謀。很快我就有了答案。
既然泰勒要找寶藏,那我就給他安排一個寶藏好了,我想到西門要去尋找的東西。如果我把他們引到約克角半島,到那時泰勒肯定要帶上我和海德利奧他們上島尋寶,而他的手下就會被留下來看守鯊無赦號的海盜還有自己的戰船,這樣一旦離開獵魔號我們就有了可以逃生或是反抗的機會。
接下來我又想好了一些細節的地方,正納悶爲什麼泰勒還沒有來提審自己時,門就被人一大腳踹開來。
門外站的是,那個紅衣女人。
我強裝鎮定地看着她,不出聲等她出招。
紅衣女人在關上門後就走過來,她先是仔仔細細地將我的臉打量一番,然後問了我一個做夢都沒有想過的問題,“你,認識威廉?”
心口忽地一窒,一陣狂風從腦子裡刮過,一張早已被自己強行遺忘的臉在腦海中霍然清晰,雙手條件反射般地攥緊。
她爲什麼會問威廉?她認識威廉嗎?她和威廉又是什麼關係?如果他們認識,她又是什麼?人類還是吸血鬼?她這樣看着我是要做什麼……爲什麼我會有種已經淪爲獵物,在劫難逃的感覺?
“威廉是我的朋友。”我艱難地讓自己說
出這句話。
“朋友?哈哈……”紅衣女人狂笑起來,那笑聲讓我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我怎麼從不知道,威廉還有你這樣的朋友?”紅衣女人從我身上站起來,繞到我的身後,一根冰冷又蒼白的手指從我的下巴上掠過,撩起我耳後的頭髮,俯身湊上來,她呼出的氣息噴在我的脖子上,那裡的皮膚立馬像被凍傷了一樣緊縮着。
“讓我看看你有什麼特別,會讓威廉願意爲你犧牲……”紅衣女人說着就深吸一口氣,我的大腦頓時空白了,時間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停在這裡,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衝擊着我的記憶,我彷彿靈魂脫殼般看見身後的這個紅衣女人在我的脖頸間張開了鋒利的尖牙……
我的靈魂在吶喊,呼救,可我的身體卻像石頭一般僵硬地坐着。
“住手愛瑪!她是我的。”泰勒的出現讓我的靈魂剎那間返回自己的身體,一度停下的呼吸和心跳瞬間恢復。
“我知道她是你的,我只想嘗一口而已。”紅衣女人抱怨着放下我的頭髮,當她從我身邊走過時,還挑釁地張開嘴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地收起她的獠牙。
她是,她果然是吸血鬼……我以爲威廉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僅剩的一隻吸血鬼,沒想到她也是……
泰勒站在門口,一副送客的架勢,紅衣女人路過他時還挑逗地勾了下泰勒的下巴,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我在想什麼!泰勒那樣的人渣怎麼會討厭美女的挑逗?
“以後你最好不要單獨和她在一起。”泰勒關上門後就說了一句像是警告又像是關心的話。
“如果可以,你和你的所有手下最好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生氣地回敬了一句。
“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泰勒走近問,我白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看來你真的很健忘,”泰勒扳過我的臉說,“她是……威廉的妻子。”
我懵了一陣,然後那紅衣女子的形象和我從威廉那裡描繪出的妻子的形象同時浮現在我眼前,我很難把她們完全吻合在一起。可威廉的妻子名字確實叫愛瑪,是轉化了威廉的吸血鬼。單憑這兩點確實可以認定那紅衣女子的身份,只是有一點我完全想不明白……威廉的妻子爲什麼會和殺死威廉的兇手在一起?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愛瑪不是早已經死了嗎,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成爲替泰勒賣命的手下?太讓人困擾了……
“在想什麼?”
“想你究竟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欺騙了愛瑪!”
我的話裡暗含着會對泰勒產生威脅的另一層意思——如果愛瑪知道你就是殺害她丈夫的兇手,一定不會放過你。
“欺騙?”泰勒輕揚着語調重複,鬆開我的下巴後說道,“究竟是她欺騙了威廉,還是威廉欺騙她呢?瑪麗娜,沒想到經過這麼多事,你還是那麼單純。真讓人不放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