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萬米高空中出現三個黑點,抽出一絲魄能運往雙目,立即發現,黑點乃是三位踏劍老者,此刻正催動法器激鬥着,蘊含着毀天滅地能量的法器不時激撞,產生一陣陣劇烈爆炸,氣浪猶如漣漪般,一波一波地盪漾開來。。。
半空中,雲氣翻滾,狂風呼嘯。。。。
勁氣餘波徑直延伸萬米之距,蔓至南宮銳等人頭前十幾米處,繼而擊在一層無色透明罩上,激射出無數肉眼可見的能量碎片,碎片呈半圓形覆蓋在方寸山上空,一時間,地暗天昏,滾雷肆虐!
分神期修士間的戰鬥,威勢竟然恐怖道這種程度。
護罩下的南宮弟子等人,無不看得心驚膽顫,惶恐之極。
楚皓則如癡如醉,熱血沸騰!腳下催力,迅速飛至南宮銳等人身前。
南宮銳直到被欺近身邊十米處,聽到後面傳來破空聲才察覺異常,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正有人急速逼近,來者竟能瞞過自己散步在方圓五百米內的靈覺感應,從此便可斷定,對方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分神期強者!”南宮銳立即得出一個結論,倘若對方心存歹意,後果將不堪設想。思及此處,頓時驚得肝膽欲裂,身形猛然後飄,瞬間從戒指中取出一枚上,面畫滿莫名符紋的小旗,橫在胸前衝着楚皓喝道:“閣下何人!”
其他子弟見狀,也紛紛摯起各自武器,一陣人影穿梭,頃刻間將楚皓團團圍住,要不是忌憚楚皓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欺近衆人身前十米處,此刻早已發起攻擊。
楚皓見他們一個個滿臉戒備之色,趕緊解釋道:“別誤會,在下此來只爲瞻仰分神期強者的風采,並無惡意!”
南宮銳緊盯着楚皓的面容,腦中不斷翻找記憶,最終確信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位陌生人。不過此刻他已穩下心神,暗忖修真位面存在很多喜歡喬裝而行的隱士高人,雖然並不相信楚皓的話,但考慮到對方若真有惡意,剛纔便已出手偷襲,以他的實力,根本用不着靠上前來
於是臉色一緩道:“前輩怎麼稱呼?”
楚皓見南宮銳稱自己爲前輩,頓時一愣,他並不知道,由於升空時全身早已佈滿“魄”能,而“魄”能又擁有“強循術”的記憶,此刻身上已經具備部分“隱身”效果,使得南宮銳等人無法及時察覺自己的到來,對方想當然地將自己看成分神期強者。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轉念又一想,這樣也好,他們就不會趕自己回去了,反正現在自己經花過狀,萬一有什麼不妥,大不了逃之夭夭就是。想到這裡,將計就計道:“在下幽冥客,特地前來爲族長賀壽。族長貴人事忙,想來不會對在下留下什麼印象。”
這些天賀壽者絡繹不絕,楚皓算準對方不可能記得每個道賀者。
果然,南宮銳再次翻找一遍記憶,確實想不起楚皓什麼時候進來的,不過確定楚皓沒有惡意後,他自然不會傻得開罪一位“分神期”強者,趕緊喝退圍着楚皓的衆弟子,恭聲道:“原來是幽冥前輩,剛纔得罪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楚皓來這裡可不是跟他閒聊的,加上素來不喜交際的性子,聞言一擺手道:“不用客氣,我們還是觀看戰鬥吧。”
南宮銳乃堂堂一族之長,平時那個見了不是客客氣氣的,楚皓這種應對態度,委實有點失禮,不過對方先入爲主的把楚皓定位成分神期強者,不但不生氣,反倒覺得這纔是強者該有的威嚴,心中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聞言果真乖巧地閉口不言,生怕惹得楚皓不高興。
見族長都表現得這麼恭順,衆弟子自然也不敢吭聲。
楚皓看到在場者最低都有靈寂期修爲,對自己這位“前輩”卻如此恭順,不由感慨道:“強者,果然在哪裡都能受到尊重。”心中更加渴求強悍的實力!
不過萬事多有個例外,那些後輩弟子中有個女的,一直偷偷觀察自己,從她滿臉疑惑的表情判斷,似乎發現了什麼。
楚皓通過寂殺之鏡重點感應了下她,發現其臉上帶着某個奇特的面具,這個面具不僅讓她乍然看上去樣貌極爲普通,而且還能阻擋自己的寂殺之鏡感應,使得自己無法看清她的真面目,不過僅從其體型及氣質就能斷定,這女子絕對是個能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傾城佳麗。
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的後,楚皓便沒在這事上過多糾結,很快便把注意力轉到頭頂的萬米上空。
現在所站的地方,估計是護山大陣的某個關鍵之處,,從這裡觀察上面三人戰鬥,就像看電視般,能享受到近距離視覺效果。
三人成品字形浮在空中,由於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名字,楚皓通過三人的服裝對他們進行區分。
身着紫袍的,想來就是紫袍老魔了。
另外兩人身上的袍子一青一藍,顯然是一夥的,正齊心合力圍攻紫袍老魔。
而後者以一對二卻未現丁點劣勢。
青袍老者催動的,是一柄光氳流轉的銀色巨斧,隨着老者的手決不斷打出,巨斧不時地迸出一道道驚天長虹般的匹練,交錯縱橫着射向紫袍老魔。
而紫袍老魔頭頂則“蓋”着一漲至水缸般大小的紫金鉢盂,散吐着無數金芒,編織成一紡梭般的能量罩,將老魔緊緊裹在裡面,巨斧的攻擊只能讓它產生一點點變形,根本無法傷害到老魔絲毫。
藍袍老者的法器,則是一栩栩如生的玉蟬,或許是受到主人的靈氣灌注,玉蟬體大如牛,巨嘴開合間,一道無形聲波疾衝而出,雙眸更是精光一閃,綠色氣芒瞬間射出,雙雙擊向紫袍老魔。
紫袍老魔似乎對玉蟬極爲忌憚,根本不敢硬接它的攻擊,凝神催動着一面陰氣森森的漆黑旗幟。
一股股靈氣從打着印決的雙掌飛出,徑直循入懸浮在老魔面前三尺處的旗幟內。
團團烏氣,不斷從鏤刻在旗幟內的符紋中溢出,凌空匯聚成一隻只魑魅,夾着着道道黑煙迎面衝向玉蟬攻來的聲波與綠色氣芒,雖然很快便被攪得粉碎,但卻靠着源源不絕的數量優勢拼消耗,不但將玉蟬攻勢化解在紡梭罩外,還能偶爾搶出一些,撲至青、藍袍老者的護罩上,雖然未能建功,但卻也迫得兩人不敢疏忽大意。
三人每次出手,儘管都能激起滔天能量,但身子卻絲毫未動。這等戰法跟武者間的搏殺截然不同。
楚皓算是大開眼界一番,暗暗在心中模擬,萬一自己置身場中,該如何應對,思慮良久,最終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面對這種遠距離鬥法的搏鬥,除非能欺近對方身前,否則自己只能處於捱打地位。而且,就算成功搶進,若不能短時間內擊破他們的護罩,勝算也不會太大。
怪不得在修真位面,武者一直處於弱勢地位。
以前,楚皓一直崇信本身的實力纔是王道,對與極度依賴外物的修士,打心底裡瞧不起,認爲他們是在捨本逐末,是在投機取巧。
今天看到這一場大戰,才知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藉助外物也並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只要擁有強大的法器,照樣能輕鬆擊殺對手,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殺敵就是本事。
看來很有必要重新整理下《玄屍訣》的修真功法,尤其裡面提到的煉器、煉丹兩種技巧,更應該深入研究下,要是自己也能擁有向眼前三人那樣的強悍法器,對上修士就不用只能捱打了。
這時耳邊傳來南宮銳的聲音:“前輩,我們這個護山大陣,出去很方便的,只要具備元嬰期修爲,從這裡施展瞬移,便能傳送出去。不過,要想從外面進來,就得經過我們允許了,倘若硬闖,只有渡劫期修士才能強行突破進來。”
楚皓聞言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未回話。他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番話。
果然,南宮銳接道:“這等驚天動地的打鬥,前輩是不是有點見獵心喜?”
楚皓大致猜到他的意思,無喜無悲地回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言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南宮銳訕訕一笑道:“前輩,您也知道同等境界的修士搏殺,一方擁有極爲強悍的法器,否則想要分出輸贏,短時間內是無法做到的,紫袍老魔乃我們瀾媧系的公敵,若您肯出手相助,幫南宮家族除去這個宿敵,南宮家族定會厚報!”
楚皓聞言暗暗苦笑,自己只是個紙老虎,若真上前參戰,豈不是立馬露餡,不過心中又有點躍躍欲試,很想看下分神期修士體內的能量,按宇骨的劃分標準,在“魄、魂、玄、史、量”中到底屬於哪一級。
善於察言觀色的南宮銳,已經看出楚皓的猶豫,咬牙取出一枚玉石道:“前輩應該知道,南宮家族手下擁有好幾個資源星球,這是編號爲49976767889的能量礦星,該星每個月都能出場數億枚三品以下的晶石,若您肯出手,晚輩以家主的身份,贈送前輩這顆星球作爲報酬!”
“嘶!。。。”
旁邊一衆人等,聞言無不倒吸一口冷氣,49976767889星球,雖然在南宮家族掌握的幾顆資源星中排名最末,而且也已開採得幾百年,礦藏儲量只剩下不到2成,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顆勉強能讓人類生存的星球啊,單憑這一點,便能讓無數散修搶破頭。想到這裡,衆子弟一個個不可思議地望着自己的南宮銳,暗忖族長不會是瘋了吧?
南宮銳非常清楚一顆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對散修者的誘惑,之所以被稱爲散修,就是因爲沒有根基,只能像浮萍一樣到處漂泊,若擁有一個星球作爲根據地,那就能自任星主,開宗立派,建立個人勢力,在漂泊累了的時候,也算有個“家”可回。雖然在凡人的眼中,修士們根本不在乎名利得失,但那是因爲那些名利得失打動不了修士的心,
晶石,在修真界可是硬通貨幣,有了它,就可換取任何想要的東西!
自己手中的星球,既可用來建立勢力,又能帶來鉅額晶石財富,相信再淡薄名利的修士,在這種誘惑面前也會蠢蠢欲動。
楚皓也知道,對方不會這麼好心,這個世界是以實力說話的,若自己真能擊退紫袍老魔,說明實力已經不下於南宮家族兩位老祖宗,那麼用一顆星球來拉攏自己,並不是什麼吃虧的事。若自己實力不及,出去後肯定會死在老魔手中,到時這顆星球自然得重新歸屬南宮家族。所以,對方送出這顆星球實乃只贏不輸的交易。
這時腦中傳來瑤琴的焦急勸阻聲,魂契的威力確實恐怖,縱然相隔無數星球,照樣能將自己與那些“子代”緊緊相連,而且效果根本不受這麼遠距離的影響。
瑤琴也看出了南宮銳的心思,所以力勸楚皓不要衝動,能源星球雖然珍貴,但根本用不着拿自己的性命去搏,在她的心中,反正已經擁有凌家這個勢力,足夠悠閒地過一輩子,何必爲了一些身外之物冒這麼大的危險呢。
楚皓暗暗嘆了口氣,忖道:“女人畢竟是女人,太容易知足了。”
楚皓以前之所以冒死參加遺蹟打撈,那是因爲要給母親尋藥治病,現在可謂功成名就,即使不得不應付打撈司的任務,只要不貪心冒進,進入遺蹟空間後找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等待任務時間結束,便能生還,絕大多數的打撈奴,都是這樣活過來的。因此想要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走出骨徒星後,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到大祖宗如此委曲求全,見到融合期以上的修士到處都是,內心產生了極大的壓力,本以爲安安穩穩的日子,其實只是在苟且偷生而已,稍一疏忽激怒某個強者,凌家便要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不甘現狀的同時,也生出積極進取的決心。
與其苟且偷生地過一輩子,不如轟轟烈烈的闖蕩一番。
南宮銳的這個提議,激起楚皓爭霸宇宙的決心,這一刻,他終於找到以後的人生目標:不僅要做骨徒星上的強者,還要成爲宇宙的霸主。
而拿下南宮銳手中的星球,便是實現霸主目標的第一步!
再次打斷瑤琴的勸阻,楚皓故作貪婪道:“所謂重獎之下必有勇夫,本人答應這樁交易了,不過這紫袍老魔還用不着親自出手,千年前,本人得到一隻屍皇,並將其煉製成一件了不得的法器,只需派出它,自能擊退老魔。”
楚皓心中雪亮,爭霸宇宙,並不是僅憑勇氣就能成事的,保證自身安全,乃這一切的前提,雖然代理人說過,施展強循術後,除非遇上高於“玄”能的攻擊,否則根本無法傷害到自己,而且現在空中的五行能量也極爲濃厚,爲強循術提供了很好的施展環境,但任何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爲防分神期修士可以發出高於“玄”能的攻擊,還是不要親自涉險得好。
南宮銳也知道,修真者的功法,大多來自遺蹟空間,可謂五花八門,因此有聽到楚皓能用殭屍煉製法器,並不覺得稀奇,眼前那位藍皰老者的玉蟬,便是用四階妖獸---萬載寒蟬的屍體煉製而成,否則紫袍老魔也不會對它如此忌憚。於是呵呵笑着朝楚皓道:“既然前輩如此自信,那晚輩便尋機將護罩打開一個小缺口,讓您將法器放出去。”
楚皓壓下心中的緊張,故作淡然地點點頭。其實他對六鍊鐵屍並沒什麼底,之前雖然認爲它能擋住渡劫期強者的攻擊,但那畢竟只是自己閉門造車推斷出來的結論,並沒一點參考依據。
南宮銳手中不斷打出印決,轉眼間護罩便出現一個僅可容下單人穿過的缺口
缺口甫一打開,猶如潰壩泄洪般,外面肆虐的能量瘋狂地涌入,直將罩內一衆子弟卷得凌空翻騰,一些功力較弱者根本無法駕駑腳下飛劍,就像折了翅膀的老鷹,翻滾着往地面墜去。
楚皓想不到外面的能量威力竟然大到這種程度,趕緊催動體內的純魄能涌向腳底,幸運的是,當頭衝下的能量雖然氣勢洶洶,但卻無法撼動楚皓身體半分。
猶如中流砥柱般凝立虛空的楚皓,此刻已是激動得渾身顫抖,剛纔能量甫一臨身,便被吞噬進體內,宇骨並沒提示“發現高級能量”,這說明,分神期修士體內的能量,並不比自己的“魄”能高,雖然自己一次性只能發出100格純頗能,破壞力沒有頭頂三位修士的攻擊強,但現在他們的能量餘波,撞在自己身上,根本產生不了一點傷害,反而像在按摩一般,渾身舒爽無比。
南宮銳故意不事先提醒,就是要藉機檢驗楚皓的實力,見他憑肉身便輕鬆擋住分神期修士的勁氣餘波,心神大震,更加覺得楚皓深不可測起來,發現被卷下去的弟子越來越多,而楚皓卻滿臉享受地靜立不動,趕緊催促道:“前輩,快快祭出法器,晚輩必須儘快關閉缺口。”
楚皓以洞穿一切的眼神回望過來,嘴角彎起熟悉的莫名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