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將蕭夫人擁入懷裡,溫柔的安撫道,“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那幾個紈絝雖然德性不純,然而確是京都世家望族的貴公子。見同伴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不肯放過素暖。
“喂,臭丫頭,你竟敢替這個瘋婦出頭?得罪我們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素暖瞪着他們,瞳子猩紅,怒斥道,“還不快滾。像你們這種雜碎,以後見着老孃最好繞道走,否則老孃見你們一次揍你們一次。”
輕蔑的睨了眼那個五竅出血就差魂歸西天的流氓,磨牙恨恨道,“下次,就不會這麼便宜你們了。”
“啊,哈哈——”幾個紈絝面面相覷,**不羈的狂笑起來。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這麼囂張,就不怕掉腦袋嗎?”其中一個穿着騷包綠衣的男人,手裡拿着摺扇走上前來敲了敲素暖的腦袋。
素暖氣的奪了他的摺扇,撕了個稀爛。不解氣還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才罷休。
“啊,王兄,她踩爛了你的扇子。”
“他奶奶的,還愣着幹什麼,來人,給老子狠狠的教訓她。”
話音剛落,人羣裡衝出來一羣家丁,將素暖團團的圍了起來。
小皇子見狀,生怕無心姐姐吃虧,趕緊鑽出人羣去搬救兵。
“父皇——”
君若雪看見兒子慌里慌張的跑出來,眸色略黯。
“皇兒,你無心姑姑呢?”
“父皇,她不喜歡皇兒叫她姑姑。”小皇子嘟噥着小嘴弱弱的抗議起來。
君若雪臉色瞬黑,果然是母子連心。
小皇子焦灼如焚道,“父皇,無心姐姐跟人打起來了。”
君若雪蹙眉,“贏了還是輸了?”她那點三腳貓功夫,應付市井無賴應該不成問題,可是若是遇到稍微有點道行的,他就擔心她吃虧。
小皇子神采飛揚起來,“無心姐姐一腳就把那個壞蜀泰踢倒在地上了。他流了好多血,不過沒有死。”
君若雪凝眉,壞蜀泰?
心裡不禁有些隱隱擔憂,她會不會跟他的母后一樣,將他們的兒子變成跟璃月一樣騷包的妖冶男人?
腦海不知爲何就浮現出一襲紅衣妖冶傾城的璃月。君若雪扼腕嘆息。老天爲什麼不讓他們生的是女兒?
君若雪斂了憂色,“無妨。就當她活動活動筋骨,鍛鍊鍛鍊身體!”只要她不吃虧,他就能怡然自得的坐山觀虎鬥。
“可是現在情況變了,姐姐被一羣壞蜀泰圍毆?她會吃虧的。”
小皇子話音未落,君若雪已經抱起兒子健步如飛的朝人羣裡走去。
蕭南不知何時出現,華麗的劍花挑落一羣家丁的腰帶。將一羣紈絝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素暖抱着蕭夫人,淚眼連連。
蕭夫人也不知爲何,失去了理性的分辨力,然而直覺卻出奇的敏捷。握着素暖的手不放,納呆的喚道,“暖兒,暖兒——”
蕭南望着素暖,錯愕非常。
那一刻,蕭南很感激素暖,沒有殘忍的將母親的手鬆開,讓母親難受控制的焦躁得以安寧。
君若雪望着這一幕,素暖眼底的痛色深深的刺激着他的心。她痛,他的心便與她一起受煎熬。
蕭南走到素暖面前,抱拳感激涕零道,“無心大夫,多謝你救了我的母親。在下蕭南,蕭炎之子。”
素暖激動的望着蕭南,他長高了,更加帥氣迷人。與哥哥蕭躍的溫潤如玉比起來,蕭南更加丰神俊逸,卻也透着少年的飛揚和傲慢。
因爲他比哥哥蕭躍更加優秀。
素暖溫柔的笑起來,她當然知道他是蕭南。她怎麼能忘記他呢?
她還記得,當年她被困大璃宮,是他守護着她度過那段艱難的歲月。
他是她最珍愛的弟弟——蕭南。
蕭炎之子!
她爲他的志氣感到無比的驕傲。
“蕭南,我是醫者,你母親的病,讓我爲她醫治吧?”素暖一臉誠摯的懇求道。
蕭南猶疑了一瞬,點點頭。“如此有勞無心大夫了。”
素暖悲慟的臉色略微舒緩,“我晚上過來。”
蕭南雖然詫異她晚上出診的決定,可是想到母親抗拒大夫時發起癲狂來無法順利醫治,蕭南也覺得晚上出診是個絕佳的主意。
“好。”
蕭南帶着蕭夫人離開時,蕭夫人卻握着素暖的手緊緊不放,一個勁的叫道,“暖兒,暖兒——”
蕭南柔溺的望着母親,像呵護一個小孩子一般,“母親,她是無心大夫。母親若是喜歡她,我們今晚邀請她來家裡做客?好不好?”
蕭夫人嬌嗔道,“不,你認錯了。她不是無心,她是我的女兒。她叫素暖!”
蕭南面露愧色,哀求道,“無心大夫——”
素暖望着不遠處的小皇子,有君若雪在,她就安心了。
素暖不等蕭南說完,兀自挽起蕭夫人的手向人羣外走去。“孃親,小心點!”
蕭南怔愣的望着素暖,她是醫者,醫德高尚。
那時候的蕭南,還以爲素暖這一句“孃親”是爲了安撫病人的情緒而已。
君若雪眼底噙笑,那一刻,他爲素暖感到驕傲,自豪。
她的多情,她的感恩,她對病人的耐性和溫柔,她嫉惡如仇……這樣善良的素暖,讓他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莫過於愛上她。
君若雪抱着小皇子消失在人羣中。他知道,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把精力放在蕭府上面,
他不忍這個時候去打擾她,讓她分神。
君若雪回到皇宮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阿九自從被主子發現練功偷懶取巧,投機倒把後,便被君若雪重重責罰,深蹲改爲舞劍。舞劍的同時,順道給御花園的植物做些修剪。
當君若雪牽着小皇子的手回到絳雲殿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御花園裡那些原本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竟然變成光禿禿的樹幹。原本是綠蔭蒼翠的景色,如今變得比冬日還蕭條。
看到君若雪和小皇子驚呆得合不攏的嘴脣,阿九縮着脖子懊惱的走過來。“爺。你懲罰小的吧?小的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的手就像一把絕世鋒芒的利器一般,碰什麼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