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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撿自己知道的說了些,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太太,老婆子也不懂那些,反正一家子都高興的很。到底怎麼一回事,老婆子也不明白。這個得問張管家才成。”
鄭氏微笑道:“娘,等槐子哥看了信,不就啥都知道了?”
張老太太忙點頭。
那婆子跟着又說了少爺小姐們的事,聽得張老太太眉花眼笑的。
“老太太不知道,咱們來的時候,南瓜少爺吵着要跟來呢,說是想爺爺奶奶了。後來,等他睡了咱們才悄悄走的。”
這下把張老太太心疼壞了,想問“咋不帶他來哩”,又覺得不合適,便對鄭氏嘮叨道:“南瓜就跟我親。我那年去老二那住,他天天跟我睡一牀。我就把你說的那些故事講把他聽,他整天就圍着我打轉。”
說着又不住唉聲嘆氣,說皇上咋不叫楊子來家門口當官哩!
鄭氏含笑陪着說些應景的話,撫慰老人家思戀兒孫的心情。
一時又扯起家長裡短,兩婆子搜腸刮肚,把二老爺、二太太、少爺小姐們尋常生活一一說了個遍,直到綠葉來叫吃飯才罷休。
午飯後,鄭氏讓於嬤嬤引來人去歇息,她則跟公婆聽張槐念張楊的信。
信中除了向父母兄嫂請安問好並家事彙報外,並未說要升官的事,只說此次考評優,年後要進京等語。
張槐將信遞給鄭氏瞧,信末另有張楊囑咐兄長的一些話,甚是晦澀難明,這些自然就沒跟張大栓兩口子說了。
趁老兩口嘀咕的時候,鄭氏便派人將張楊送恩師周夫子的東西打點出來。連同一封請安書信,由張槐親自送去周家,張家又另備了年禮給各位夫子送去。
且說於嬤嬤,好容易將人都安頓完了,便去三院,要跟大姑娘細說剛纔的事。
走近了,就見太陽底下,東廂門口支了兩張大竹匾,裡面曬了好些枕頭、靠枕、棉衣、鞋帽等物,旁邊的竹竿上也晾曬了好幾牀棉褥子。
小草頭上包着頭巾。一邊翻曬拍打枕頭,一邊輕聲跟太太身邊的丫頭綠葉說話。
“那劉家婆娘也太不知好歹了,咱們家的姑娘。還配不上那條泥鰍?她以爲自個多了不起哩,還不樂意,要娶孃家侄女,真是瞎了眼!”
綠葉“哼”了一聲道:“可不是麼。咱們張家本分實在,老爺太太又不喜歡張揚。要不然就憑大姑娘那樣的,就是嫁到當官人家也是容易的很,哪兒輪到他家。這真是不懂好歹。”
小草忽地笑問道:“聽說那周婆子上吊了,也不曉得死了沒有。要我說,死了倒好,活着也是害人。”
綠葉直起腰。剛要跟小草將一牀棉絮翻個個兒,就見於嬤嬤板臉站在一旁聽着,嚇得手一抖。急忙蹲身見禮:“於嬤嬤!”
於嬤嬤沉着臉低聲訓斥道:“我往日怎麼跟你們說的?你們只管圖嘴快活,叫人聽見了,當閒話傳出去怎麼辦?就算你們本來說的是好話,傳多了人,那話也不知變成什麼味兒了。”
小草也白着臉過來。施禮後結結巴巴道:“我們……見姑娘那樣,心裡生氣。就……就……”
於嬤嬤瞪眼道:“姑娘哪樣?姑娘不過是受了寒,你嚼什麼舌頭?你還生氣,該生氣的是姑娘纔是,姑娘聽見你們說這些,沒氣也有氣了。”
於嬤嬤拿手指對綠葉額頭上用力一戳,恨聲道:“你是跟着太太的人,也這麼隨口放話?什麼叫‘嫁給當官人家也是容易的’?人家聽了還不說咱們張狂,還以爲是太太說的呢!”
又瞪了小草一眼道:“大姑娘的性子你還不清楚,還敢背後扯這些?”
小草聽了,惴惴不安地望向身後的廂房,也不知大姑娘聽見沒有。
綠葉則一邊認錯苦求,一邊謝嬤嬤教導,說往後再也不敢大意了。
於嬤嬤道:“你倆要是總這麼嘴巴不嚴實,就等着太太趕你們走吧。哼,跟着這樣的主子,連下跪都不用,也不知道惜福。”
又斜眼瞅她們道:“別以爲我是找事挑刺兒。你們自以爲悄悄的說,沒人能聽見,那我都走到你們邊上了,怎麼就沒能發現?可見人還是不要說閒話的好,不然的話,說高興起來了,哪裡還有一點謹慎心!”
二人被抓個正着,心裡後悔害怕,自是點頭認同這話。
於嬤嬤又說了幾句,才問道:“綠葉不在前頭,到這來做什麼?”
綠葉急忙回道:“是太太讓我來瞧瞧大姑娘可好些了。要是好些了,叫去前邊看二老爺送來的年禮呢,還說太陽好,出來走走人也爽快些。我來了,大姑娘正睡着,我就跟小草翻曬衣裳褥子。”
於嬤嬤點頭,剛想讓小草進去瞧瞧,姑娘可醒來沒,就聽屋裡喊“小草”,忙丟下兩個丫頭進去了。
小蔥見外面太陽如此好,便不肯再躺着,將衣裳穿整齊了,才往梳妝檯前坐下,紫茄笑着要幫表姐梳頭,於嬤嬤和小草就進來了。
“表姑娘,讓老婆子來。”
於嬤嬤從紫茄手中接過梳子,一邊幫小蔥梳頭,一邊跟她說起前面的事。
小草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着於嬤嬤,見她沒提剛纔的事兒,暗自鬆了口氣,便去收拾牀鋪。
聽小蔥說不睡了,便對她道:“姑娘,今兒太陽好,姑娘下午不睡了,我把這被子枕頭也抱出去曬曬可好?”
小蔥點頭道:“噯!我就喜歡睡曬過的被子,蓋着覺得特別暖和,還有一股香香的太陽味兒。晚上蓋着很容易就睡着了。”
紫茄笑道:“我也是。”
小草和綠葉就一起動手,將蓋被及褥子枕頭等都抱出去了。
這裡,於嬤嬤對小蔥道:“太太讓綠葉來叫姑娘,去前邊看二老爺送來的東西。有許多毯子、墊子、簾子,是南雀國那邊來的。他們慣織些五顏六色的東西。是用羊毛和兔毛編織的,姑娘見了肯定喜歡。”
小蔥見她臉上滿是喜色,笑問道:“嬤嬤接到兒子的信了?”
於嬤嬤將一隻小鳳釵插在剛挽好的髮髻上,一邊笑道:“寫什麼信,老婆子都不認得字,不過是帶個好罷了。”
小蔥洗臉後,只搽了點面霜,就跟紫茄手拉手去前院上房。
張老太太見了她,忙拉她在身邊坐下,道:“小蔥。來瞧瞧你小嬸嬸給你帶的東西。瞧這張大毯子,是給你鋪在牀前的,踩着不涼腳……”
紅椒舉起一掛條幅。上面是一株鐵骨錚錚的老鬆,卻是用羊毛織的,“大姐姐,這張是畫兒。你說她們的手咋這麼巧哩!這個給姐姐掛在房裡。”
小蔥手裡也拎了一張橫幅,卻是蘭草。遂對紅椒道:“我要這個。你那個讓爹拿去吧,不適合咱們女娃兒。”
紅椒和紫茄又盯着一箱子竹製品移不開眼了。
要說竹製品她們也見了不少,劉家就是做這個的,可是二叔送來的這些,竟然都是她們沒見過的,另有一番新奇精巧。
鄭氏端着一盤子肉乾進來。坐到小蔥身邊,摸摸她手,微微一笑。對山芋等幾個小的招手道:“來吃好東西了。”
玉米首先撲到娘跟前,連盤子一把抱在懷裡,然後抓起好幾塊肉乾塞進嘴,用力嚼着。
香荽皺起小眉頭道:“玉米,你塞一嘴。能嚼得動麼?哪個跟你搶了,就不能一塊一塊吃?”
紅椒看着小弟嘆氣道:“這娃兒。咋這麼護食哩?”
每次吃東西都是這樣,不等玉米自個丟手,其他人莫想沾邊。
倒不是鄭氏慣小兒子,教也教了,罵也罵了,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玉米這小子就是這樣,又貪財又護食,還真沒辦法。
既然不行,那就讓娃們自己鬥爭解決吧。
世間事,都是一物降一物,任玉米如何霸道,遇見香荽也是白搭。
她一拉紅椒山芋,轉身往回走,“二姐姐,二哥哥,咱們把那些東西都分了吧。分了收起來。”
紅椒會意道:“噯!分好了我晚上回房就擺上。”
山芋急忙道:“我要那個狼牙做的串兒。”
玉米見了,忙抱着盤子跟過去道:“我也要昏(分)。”他嘴裡還包着一嘴肉,說話含糊不清。
香荽轉頭,把臉一板道:“你不是拿了這肉乾麼,咋還要分?我們分的都是不能吃的東西,就你拿的是能吃的,你還想咋樣?”
玉米道:“我要吃的,要不吃的。”
香荽瞪大眼睛道:“這麼多東西,都把你?”
玉米雖然很想獨吞,但明知是不可能的,眼珠一轉,便挑了一小塊肉乾遞給三姐姐,道:“給你吃。我要分。”
香荽把頭一扭,嗤笑道:“誰稀罕。那些東西都好值錢的,賣了能買許多肉乾和好吃的。你拿一塊肉乾就想分?做夢!你自個吃吧,我們不要那個。”
玉米聽說那些東西賣了能買許多肉乾,立即把手中的盤子往紅椒懷裡一塞,道:“一塊吃,一塊分。”
香荽不樂意:“你才這麼點大,要那些東西幹啥?你還是吃肉乾吧。”
玉米立即癟嘴:“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我要分那個。”
兩人大吵,紅椒假意勸說,山芋也跟着和稀泥,最後,四人商議定:肉乾一起吃,東西一起分。
香荽瞪着小弟悻悻地撅嘴,不甘不願地吃着肉乾,邊吃還邊抱怨不好吃,不如集上買來的好吃,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玉米見三姐姐吃了肉乾,露出勝利的笑容,催着紅椒姐姐分東西。
張老太太和鄭氏瞧得忍俊不禁。
正說笑間,綠葉來回道:“太太,楊家表嬸來了。”
劉小妹?
那是泥鰍姑姑,大年下趕來張家,其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