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要比夏天時分降臨的早些,自秋天起,便漸漸步入一個夜長日短的趨勢。
蘇府這次的家宴,所請到家裡的人也只就是自家那幾個兒子。
蘇明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邊的大哥與素未謀面的嫂子,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邊的三個兒子,還有廂房的隔壁偶爾傳來幾聲女子小與孩子的歡笑聲。
那是他的夫人與三個兒媳婦還有幾個孫子孫女在歡鬧的聲音。
真是難得,幾十年了,如今這個場景他竟是盼了整整幾十年,原以爲他這輩子是看不到了,卻不想,老天終於還是厚待了他與大哥,也厚待了整個蘇家。
他看向右邊兩個依舊戴着幔帽的身影,皺了皺眉頭說道:“大哥,大嫂,如今坐在這裡的都是自家人,你們摘下幔帽露個臉,讓這幾個小子認識一下他們素未謀面的大伯大伯孃又何妨?”而且,他剛纔看他們吃東西的時候很不方便也很礙他的眼。
季清水看了一眼對面幾個端坐有禮的侄子,隨後與李煙對視了一下,見她輕輕點了一下頭,這才擡手一同擡手把帽帽摘了下來。
蘇林子,蘇林修和蘇林玉在看清他們的相貌後,哪怕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竟也忍不住瞪圓了雙眼。
蘇林子是經營酒樓的,性子要灑脫一些。看清楚他們的面貌後,當下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驚呼了一句:“這……這不是……”後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過大,又趕緊捂緊了自己的嘴巴。
對於京城附近的寺廟與道觀,每逢各種節日,他都會帶着妻子兒女去祭拜一翻。
而眼前這對夫妻的容貌,於他來說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他第一反應竟是想站起來向他們下意識的頂禮跪拜。若不是身邊的老三察覺到他的動作,他指定會出醜。
季清水與李煙早在入門時看到他們幾個人的時候便已經對他們有個大概的印象。
這會兒見他們一個個吃驚的模樣也只是淡笑着衝他們點了點頭。
蘇明掃視了這三個兒子一眼,聲音沉沉的道:“今天,是我與你們大伯的生辰,也是咱們蘇家第一次舉辦的嫡系家宴,對於你們大伯與大伯孃的事情,出了這個門你們就得把嘴巴閉緊了。若是傳出去半點兒的風聲,不僅僅是你大伯與大伯孃會有性命之危,就連咱們的蘇府都將會有滅頂之災。”
老二蘇林修聞言,虎軀一震,衝老爹蘇明重重的點了點頭。老大蘇林子這時也收斂起剛纔的散漫的神情,臉色肅然給了自家老爹一個肯定的眼神。
二人又相互對視一下,隨後紛紛起身來到那二人面前,然後一同跪下對着眼前這對驚世駭俗的夫妻磕一個響頭:“林子,林修,見過大伯,見過大伯孃!”
季清水,李煙見此,臉上的笑意較之前要更親近幾分,趕忙擡手示意他們起來。
老大與老二都已經見過禮,而老三蘇林玉,則是什麼表示都沒有。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一渡陷入寂靜,在場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特別是蘇明的眼神那充滿責備的目光且深且長。
蘇林玉幾個呼吸過後,袖中收緊住的雙手直到這時才緩緩鬆開。
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到李煙與季清水的身邊,跪在地上,鄭重其事的衝他們行了一個大禮,額頭重重的在青石地面上連磕了三個響頭,一臉恭敬的說道:“林玉謝過大伯與大伯孃當年的救命之恩!”
季清水微微一笑,開始裝傻:“怎麼聽不懂了呢。夫人,你聽懂了麼?”說完他看向身邊的李煙。
李煙也只是淺笑不語。
蘇林玉的神色有些緊張,趕忙解釋道:“大伯,大伯孃,林玉知道那一日出手救侄兒的就是你們。這些年,侄兒一直都在找你們,可是一直未有結果。直到今日,看到你們這一身的裝扮這才確定了你們的身份。”
“這個……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一旁的蘇明聽出了一點玄機,便問季清水,可那人只衝自己笑,絲毫沒有要爲他解惑的意思,便轉頭衝蘇林玉道:“老三,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老夫聽着,你們像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蘇林玉看向大伯,見他眼中沒什麼表示,便開口解釋道:“也不是很早,只不過幾年前在我去景裡城上任的路上曾被十幾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給伏擊了,那一夥人的身手十分了得,我與那些手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正當危急之時,大伯與大伯孃突然出現,把那夥黑衣人全部給殲滅,兒子這才得已脫身。”
“這是你去景裡城上任那一年發生的事情?怎麼沒見你在家書中提起過?”蘇明皺眉問。
蘇林玉淡淡一笑:“總得的來說還是有驚無險,不想再讓你們爲我提心。”說完又看眼前這二位長輩一眼:“況且,兒子那個時候也並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恩人,竟會是我素未謀面的大伯與大伯孃。”
李煙見他態度誠肯,暗自在心裡讚歎了一翻,側頭看向身邊的人,見他也正一臉滿意的撫着自己的山羊鬍子點了點頭,卻也不開口讓這孩子起來。
便瞪了他一眼,自己起身過去把蘇林玉扶了起來,笑着道:“你趕緊起來,不必行如此大禮,當初我與你大伯救你,也是因爲你與我們有緣這纔出的手。現在看來,倒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家門。這就是緣份!”
“是啊,有緣,確實是有緣。想不到你這小子竟然是我侄子!可惜了,可惜了。”
把蘇林玉扶起身,李煙便轉來到他身邊,見他嘴上說着可惜,便擡手暗暗掐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
聽聞自己的兒子與大哥還有這麼一出緣份,蘇明此刻眼中的很是激動,不過很快便被他給壓了下去,聽到可惜二字又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道大哥說的可惜是什麼?”
李煙自然知道季清水話裡的意思,無非還不就是可惜了他一開始中意這個未來女婿,蘇林玉竟然他的侄子,竟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娶妻生子。
這個老禿驢的小心思,她又豈會不懂。
當初,他們兩人正好也要去景裡城辦事,又正好是與這蘇林玉這一隊同行。
只不過,蘇林玉是在明處,而他們兩個則是因爲身份的原因,未免瀉露,一直都行走在暗處。
在看到蘇林玉他們遇刺的時候,她本來是不打算多閒事的,還不是這老禿驢一路都在暗處觀察蘇林玉的爲人處事,對他越發的讚不絕口。
眼見他們漸漸就要落敗,便拉着她竄出去救了他們,生怕他看上的女婿半路夭折了。
好在如今看來,他們那日的出手,倒也沒有錯,蘇府這三個孩子倒是教導的很好。
不過,自己家那個鬼丫頭也是不差。
想起那丫頭都快大半年沒有與她聯繫,李煙臉上的笑意漸漸黯淡了下來。
季清水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緊緊握了一下她的小手,隨後放開。
看向蘇明道了一句:“沒事,我也只是感慨一下,想着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可惜我家那丫頭卻沒在。”
蘇明聞言,也露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這……侄女還沒有與大哥大嫂聯繫麼?”
季清水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
剛剛坐下來的蘇林玉一聽,趕緊站起身說道:“大伯,大伯孃,若不然,侄兒現在便派人去查查堂妹的行蹤?”早在他還沒有從景裡城回來的時候,他便接到老爹的家書,書中大概提了一下堂妹失蹤,並且一個月後會被逼婚的事情,問他蘇府應該如何辦。
他了解那位離國師的爲人處事,他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而離國師一次次大張旗鼓的派人去沫煙道觀提親,甚至還牽連上了蘇府,這隻能說他對堂妹的身世身份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但卻也恰恰證明了他還沒有找到堂妹的行蹤,若不然,他不會以這般破釜沉舟的行事作風去沫煙道觀提親。
所以,當時他只回了一句:以靜制動。離國師只要一日沒有找到堂妹,他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動作。至於三翻五次的提親舉動,他若不嫌棄丟人,那便由他去吧。
事後證明他猜想的果然沒錯,哪怕是到了婚期那日,那位國師大人也沒有依舊任何動作。據說那幾日的青塵殿的安靜無聲,氣氛懾人的很。
季清水衝他擺手,示意他坐下:“不用,那丫頭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你們不用操心,我也就是發發感慨罷了。”
幾人正聊着天呢,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在場的人臉色均是一冷,季清水與李煙很有默契的拿着帷帽戴在頭上。
“是什麼事?老夫之前不是吩咐過了,今晚我和幾少爺要暢聊一翻,任何人都不得過來打擾。”他話剛落,一道清冷的聲音便接過了話着:“哦?看來,左相大人這是真的打算把本宮拒之門外了?”
幾人聞言身體又是一僵,對視了一眼,最後蘇明示意蘇林玉帶季清水與李煙從這廂房的暗門往後院的內堂躲避一下。
一下子走了三個人,那他們所用過的碗筷自然也是要收拾一下。
蘇明來到房門前,見桌面已經被老大與老二給收拾好了,這才點了點頭,拉開了房門,看着院子裡站着的那三位,趕忙向前來到離青面前行了一禮:“老臣見過國師大人。剛纔讓國師大人久等了,實在是那兩個小子正在鬧騰,老夫這纔開門晚了些。”
“哦?”離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本宮還以爲,左相真打算把本宮拒之門外呢。”說完不再看他,擡手攬着蘇清沫的腰便入裡面走去。蘇明見他不請自入,只得無奈的嘆息一聲跟着進了屋。
青一也跟在他們的身後,只不過在他們進入屋內後,便守在門口。
屋內的蘇林子與蘇林修兩個,正醉意朦朧的在玩猜拳遊戲,似玩的入迷了,兩人竟誰也沒有注意到屋內多了兩個人。
“五魁手啊六個六,啊,老二你輸了,趕緊喝,快喝!”蘇林子端起一碗酒遞到蘇林修的嘴邊,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直接就灌了下去。
蘇林修哪怕已經被咽入喉嚨的烈酒給嗆的直咳嗽,竟也沒有撇開頭拒絕。
兩個相互傻笑着,又接着開始猜拳,純粹就是兩個已醉的大酒鬼。
蘇清沫聞着滿屋子的酒氣,微微皺了皺眉頭。
蘇明也不知道她是誰,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女人的眉眼之處倒是瞧着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了。
這會兒見她皺眉,便趕緊向外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進屋:“他們醉了,你們過來把兩位少爺送回房去。再讓幾個人過來收拾一下,吩咐廚房再去重新做一桌上等的席面過來。”
“是!老爺。”
兩個侍衛進來把蘇林子與蘇林修給扶走了,接着又進來幾個丫環,她們正要把桌面上的菜盤給撤下去,卻是被離青給阻止了:“慢!”
離青看着蘇明的眼神中,精光閃了一下:“剛纔左相大人是隻與那兩位公子在這廂房裡用膳?”
蘇明眉頭微微一皺,點頭:“正是,本來還有個老三也在,不過老三不勝酒力,在國師大人還未過來之前便已經回房歇息去了。”
離青點頭,掃了一眼桌面,一轉臉卻又皺起了眉頭做了出一副不解狀:“哦,原來是四個人,可本宮怎麼瞧着只有三個人的碗筷呢?”
“啊?這個……這個……已經被下人們給收走了。”蘇明這才知道自己這是中了他設計的圈套裡,只能一邊開始抹汗一邊勉強的找理由。心中大罵離青這隻狡猾的狐狸。
離青再次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本宮怎麼瞧着,這邊空位上的菜盤子似乎也曾被人下過筷子,莫非您這廂房,一開始應該是有六個人,只不過後面他們都不勝酒力,便都回房歇息去了是吧?”
蘇明看了一眼季清水與李煙剛纔所做的位置,那面前的菜盤子確實是已經被人動過。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動過。
畢竟在國師大人還沒來之前,他們已經邊吃邊聊的也已經過了快有一個時辰。
蘇清沫這會兒也看出了一點兒門道,只不過她還沒有弄明白離青的意思,只是覺得不好意思,這種場面一看就是家宴形式,偏偏身邊這只不要臉的不僅不請自來,還堂而皇之的走進去對着人家堂堂左相大人一通的審問。
話說這位左相大人也是,果然是人老了腦子不夠用,人家問什麼他就趕忙答什麼,答不出來就找藉口,竟然連離青那麼明顯在對他下套子,他都沒有看到。
若是對象換成她老爹,她保證以那老爹的智商一定不會造成如今這般處境。不過想到老爹,她怎麼總覺得眼前這位左相大人的眉眼似乎與她老爹的眉眼有些相像呢?
只不過老爹的精氣神兒比他要有富態多了,若是兩個站在一起,那整個就是一瘦竹杆與胖東瓜體形的對比。
想到那個場面,蘇清沫沉鬱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又掃了一眼那被動過的茶盤,能讓這位左相大人如此緊張,看來,這早已離開的幾個人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人物了。
這會兒蘇清沫是不知道在那離開的三個人中,其中有兩個人便她這些天正心心念念想着的老爹與孃親。
正當蘇明心虛抹汗之跡,門外又傳來一個男子清朗的聲音:“國師大人這麼晚過來我蘇府,可是有何要事?”
蘇明聽到這個聲音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看着正向自己走來的小兒子,略帶責備的說道:“你不是去休息了麼?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蘇林玉微微一笑:“爹,國師大人入蘇府拜訪,於公於私,身爲朝廷命官的我,也不能繼續躺在牀榻上酣睡啊。”說完他衝一旁幾個丫環揮手,示意她們把桌面收拾趕緊。
離青聽着他說的於私兩個字,嘴角的笑意再次化開,猶如春日初開的桃花,含蓄卻不內斂,也沒去看那正在撤菜的丫環,而是對他說道:“於私?蘇大人這句話本宮愛聽。”
“這裡不是朝堂,也沒有外人在,國師大人何不喚我一聲林玉便好。”
誰知離青又是微微一笑,顯然沒有外人這四個再次愉悅了他:“這樣可不妥當,本宮未來的王妃按輩分來算也應是要喚你一聲兄長的,如此一來,本宮喚你一聲三舅子倒是更貼切一些,你說呢?”
“……”顯然沒想過這位國師大人,竟然也有這麼厚臉皮一面的蘇林玉那張彬彬有禮的俊臉微微一僵,隨後說了一句:“那還是待國師大人與我堂妹真正成親的那一日再改口吧,如今可以先喚我一聲林玉,當然,國師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話,私底下我也可以喚您一聲青兄,如何?”
離青聞言,眼神微微一閃衝他點了點頭:“玉兄!”
蘇林玉衝於離青對自己的稱呼很是滿意,只見他哈哈大笑一聲,擡手往旁邊的耳室一引:“哈哈哈……青兄裡面請。”
這處院子的外室是設定爲用膳的地方,在旁邊的耳室內還設有一個茶廳。是專門供人用完膳再移駕到這處喝茶的地方。
蘇林玉看了一眼身後的蘇明,低頭想了想便說道:“爹,您今晚應該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這邊由我接待便可。”
蘇明一聽,雙眼頓時一亮,趕緊點頭,隨後又看向離青,見他臉上並無不悅之色,這才放心的衝他行了一禮,找了個藉口便轉身出去找他的大哥了。
離青攬着蘇清沫找了個緊挨着的位置坐下,蘇林玉那邊已經親自動手衝好了一壺茶水提過來,給他們添上茶水。正要往蘇清沫面前的茶杯倒,卻被離青用手給擋一下。
蘇林玉順勢端起茶壺,也不生氣,反而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衝蘇清沫抱歉一笑:“瞧我這記性,是我疏忽了,據說現在京城的女子都興喝各種花茶養顏,想來這位姑娘應該也這般吧,還請稍等,我這就讓人再去衝一壺花茶送過來。”
說完就要轉身去吩咐卻被蘇清沫給阻止了。
“不用麻煩了,白開水便可。”這是蘇林玉從剛纔看到她到現在,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
心中暗暗驚訝:這女子的容貌如此出色也就罷了,想不到竟連聲音都是如此的悅耳,輕輕柔柔的,清脆中且還隱藏着一股空靈感,讓聽聞者靈臺都要清明幾分。
“白開水?看來姑娘也是一位世俗通透之人。”蘇林玉讚歎了一句,轉頭吩咐一旁的丫環去準備。
很快,那丫環便提着一隻裝滿開水的茶壺走了進來,蘇林玉接過去,來到蘇清沫面前,親自給她的杯中倒滿,動作溫和有禮。
蘇清沫見他似又要把這水壺給提走,便又說了一句:“總得你們也是喜歡喝茶水,這一壺白開水便放在我這兒吧,一會兒我自給自足便好。”
一句自給自足,惹得身邊兩個男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蘇林玉聞言笑了笑,見面前的男子沒意見,便也沒多說,把手中的茶壺放在她的旁邊,自己則來到與離青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了。
離青側頭看着她,無奈的眼神中帶着一抹寵溺:“你呀你,本宮可提前通知你一聲,這左相大人的府中可是山珍海味,玉盤珍饈各各美食都有,你可別一會兒還沒到開飯的時間,便先把這一壺水給灌了個飽。”
蘇清沫聞言雙眼一亮,也不管大場還有其他在人,直接回了一句:“這點纔是你今日來這蘇府的目地吧?不過,你這決定,我喜歡。”
離青看着她那又大眼睛衝自己調皮的眨啊眨,眼中的狡黠之色頓現,竟是忍不住擡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下:“你呀你,一個姑娘家說這些也不覺得害臊,今日可是左相大人的生辰,本宮帶你過來,自然是來祝賀左相生辰圓滿,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
蘇清沫一愣:“啊?可是壽星剛纔都已經走了。”
想起剛纔她與離青剛踏入這院中,眼前兩處的相鄰的廂房內歡聲笑語連一片,心便裡有些慼慼然。老爹的生辰也是在今日,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正與孃親在一起,是不是正在抱怨自己這個沒良心的女兒,竟然連老爹的生辰也不回去。
沒有她在,老爹今年的生日蛋糕都沒有人給他準備了。沒有生日蛋糕的生辰過的還有什麼意思?
唉……早知道,當初她就應該把這做蛋糕的手藝強行傳授給李煙女士,現在倒好,他今天這是生辰肯定過的更沒有意思了。
離青又豈會看不出她眼底隱藏着的那抹黯然,便故意打趣她道:“你放心,即使正主已經走了,本宮之前所說的那些菜餚玉兄也一定會讓你品嚐到的。又或者是左相大人不在,難道還能影響到你一會兒的食慾不成?”
“自然是不會!不過這蘇府真的有那麼多好吃的麼?”蘇清沫轉頭看向對面的蘇林玉。
噗嗤!坐在對面的蘇林玉聽到離青這一翻話,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卻還是很盡責的解釋了一句:“青兄所言倒是過了些,這山珍海味與玉盤珍饈,相信在青兄的青塵殿內一定也是多不甚數,又豈是我這小小的蘇府所能相比的。不過蘇府倒是有幾道特色菜與點心,一會兒倒是可以請青兄與姑娘品鑑一翻。”
蘇清沫聞言咧嘴一笑:“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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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昨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家裡停電了,今天起牀還沒有來電,一問之下,好像是哪裡在弄線路的問題,下午還沒來電。一直到晚上6點多才通電了,元子表示很憂傷……
求安慰,求安慰哇!
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