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即使是色胚也是隻針對你色而已,你生什麼氣?”離青無奈的看着他,眼角餘光看向那位依舊呼嚕不停的人說道:“本宮今日,還想告訴左相大人另一件事情,本宮的王妃,本宮已經找到了,並且也已和她商量好,待到明年陽春三月之跡,便會親自迎娶她過門。雖說如今離明年的三月天還有大半年之久,但本宮準備以天朝最尊貴最繁複的禮儀把她迎入青塵殿,這前頭還有好些事情要準備,也不知道這蘇府有沒有什麼特性規矩禮俗需要遵守的,今日也是想過來與他商討一下具體細節要如何進行。如今看來……罷了,今日討論不成,本宮改日再登門一次也無妨,總得來說,爲了能讓本宮那位王妃滿意,本宮就是跑斷了腿也是決無半句怨言的。”
蘇清沫直直盯着他看,打算看看這人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離青被她看的心中暗喜低頭:“你這般瞧着本宮做什麼?”
蘇清沫搖頭,霎有其事的說道:“只是覺得國師大人今晚這張俊臉上似乎有些發腫呢,不過,國師大人也沒有受過傷,應該是這屋內光線的問題。”
“……”離青額頭上的青筋再次跳動了幾下,這女人是在間接的說他臉皮厚麼?真是好大的膽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待回去了,看他怎麼收拾她。
偏偏,他現在還不能反駁,只能咬着牙齒瞪了她一眼,攬着她便回去了。
待這二人離開,原本正在與周公幽熟睡過去的蘇林玉,竟然緩緩擡起頭來。
那雙清明的雙眼,哪裡有半分的睡意。看着那扇敞開着的房門發呆,開始思索離青臨走前說的那翻話。
聽他那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堂妹已經被他找到了,而且還正與他在一起?
不行,他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大伯和大伯孃去。
季清水聽後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沫兒此時正在皇宮?”
李煙則是一臉焦急的問道:“皇宮?她在皇宮做什麼?難道真的跟那位不男不女的離國師在一起?”
她這一句不男不女的形容詞,讓在坐的男人都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估計一個個都在心裡想着:若是自己來世也能長成國師大人那翻模樣,哪怕是被人形容不男不女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面對身邊這一雙雙的眼睛,蘇林玉沉吟了一下對自家老爹道:“爹,您難道不覺得國師大人今日特意過來咱們蘇府的舉動很稀奇麼?”
“稀奇,很稀奇。”蘇明點頭重複這兩個字。
蘇林玉也點頭,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期望自家老爹能給他一個像樣的答覆。
轉頭看向季清水夫婦道:“大伯,大伯孃,侄兒現在心裡有兩種猜測,不知您們想不想聽聽看。”
季清水安慰性的拍了拍李煙的肩膀,衝他擡了擡手:“說來聽聽。”
“一,我猜測,那位離國師已經知道您與大伯孃的身份了,也知道您與我爹是同胞兄弟,要不然他當初不會親自去沫煙道觀向大伯孃提親,也不會挑在今日晚上來拜訪蘇府。二則是,我之前聽他那說話的口氣,堂妹應該是正與他在一起,至於是什麼原因讓她沒有與您二老聯繫,侄兒現在也說不準,但應該是排除她被離國師囚禁的可能。若真被他給囚禁了,那他又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透露給我們知道?”
“爲什麼?那丫頭若是沒有被人困住,又豈會這麼久都不與我們聯繫?更何況在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裡。沫兒從小便懂事的早,幾乎是在她兩歲多便懂事了,看着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卻在她兩歲多的那年,在我與他爹爹的生辰那天,給我們各自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之後更是每看都會在我與她爹爹生辰的日子,特意到廚房去給我們準備一份糕點……”
季清水在聽到糕點這兩個時便衝她翻了個白眼,不耐的打斷她的話:“什麼糕點?沫兒說那個東西叫蛋糕!都跟你解釋了十幾年,你都還沒……”後面的在李煙直直的盯着他看時吱了聲。
李煙滿意的收回視線,與蘇林玉接着說道:“她曾經還與我們說過,只要我們不老不死,以後每一年的生辰,她都會陪着我們一起過。若她這會兒真的在宮內,那她就沒理由不與我們聯繫,所以,你的第二個觀點,我不認同。”
蘇林玉點了點頭,幾人又相互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倒是蘇明一臉擔憂的開口道:“若是我與大哥的關係真的被離國師知道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啊。”
誰知蘇林子這會兒卻是突然輕笑出聲:“爹,您老也太杞人憂天了。看那位國師大人今日的態度,他應該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您與大伯之間的秘密,若他真有私心,那就沒必要特意選在這個日子,透露給我們知道了。”
“那你說,他今日這般是爲哪般?”
蘇林子與蘇林修,蘇林玉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最後蘇林修開口道:“我瞧着國師大人應該是對咱們那位堂妹上心了。他若是真的想娶堂妹進他的青塵殿,那堂妹背後的身世必然不能被外人知道。這應該也是他爲什麼會在最初舉辦選妃宴上面,特意在選妃的名單上面把堂妹的名單添上去。”
蘇明皺眉細想,半晌過後突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想不到啊,那小子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哼哼,再強再能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把心落在咱們蘇氏女的身上。”
蘇林玉幾兄弟也都是相視而笑,唯獨坐在一旁的季清水夫婦,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幾人只得摸着鼻子,尷尬的低下頭去。
“大哥,您說句話吧,接下來要如何做,我聽你的。”蘇明理解季清水此時的心情,便開口說道。
季清水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在三兄弟身上掃視了一圈:“我之前沒有往皇宮裡安插過眼線,是沒有想到沫兒最後竟然會皇宮裡面的人有了牽扯。現在沫兒是否真的在青塵殿,還是得先派人去查探一下虛實。若她真的在皇宮裡,咱們接下來再從長計議。”
蘇林玉主動站起身對蘇林玉道:“大伯,這件事情就交給小侄去辦,三天後定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季清水點頭:“那好,如今你們雖然已經知道我與你大伯孃的身份,但我與你們的大伯孃還是不方便與你們單獨接觸,你們若有什麼事情需要找我們,就與你爹說,你爹知道如何聯繫我們。”
三兄弟都點頭表示明白。
季清水與李煙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道:“今晚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三天後,我會再過來。”
蘇明一聽,趕緊站起來問道:“大哥大嫂,你們……你們今晚不打算在咱們家裡留宿麼?”
季清水搖頭:“我們明天都還有事情要辦,就不留宿了。今晚……”視線看向蘇家三兄弟,有些讚賞道:“今晚,大伯在你們的身上看到了我們蘇府的未來,蘇明,對於當年的決定,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你們也無須用那種似欠了我錢一樣的眼神對待我們,蘇府有如今的地位,你蘇明功不可沒,我很高興,當年沒有做錯選擇沒有看錯人。”
“大哥……”蘇明被他這一翻話說的眼眶有些泛紅。自己這幾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爲蘇府在京城的地位而努力,爲的就是不想辜負了大哥當初把家主之位讓給他的決心。
誰知季清水接着又一臉傲然的說了一句:“當然,你也別因爲我誇了你兩句就飄上天了,作爲我的弟弟,你如今的作爲也只能算是勉強及格了而已。”
“……”蘇明年紀一大把了,早已練就了情緒不外露,可偏偏在這位大哥面前破了功。
鼓勵一雙金魚眼瞪着那個一臉神氣的人,蘇明表示,他是真心對他看不過眼,懊惱自己當初怎麼就會與他一同擠在母親的肚子裡。
幾十年前如此,如今幾十年後的今天,也依舊是如此。
季清水見他低頭不說話,一個斜眼甩了過去,語氣淡淡的問道:“怎麼?你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敢……”蘇明把頭垂的更低了。
“嗯,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不用送了。”
旁邊那三兄弟頭一次看到自家老爹如此弱勢的一面,表示一個個都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又揉疼了眼珠。隨後一個個都以一種敬佩的眼神崇拜着季清水與李煙離開的背影發愣。
說是不用送,可蘇明依舊送他們來到蘇府的側門口,直到那兩個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他這才收回了視線,雙眼中的情緒卻是依舊翻涌不息。
良久,他才轉過身,正打算回屋呢,便見身後那來不及躲藏的三個兒子,想起大哥剛纔在他們的面前落自己面子的場面,當下雙眼一瞪鬍子一吹:“看什麼看?都給老夫滾回屋睡覺去!誰若是敢把今晚事情說出來,看老夫不打斷你們的狗腿!”
當下,三人趕忙一鬨而散。
幾個人的心中都在不約而同的想着:唉……看來,這世上只有大伯纔是老爹的剋星啊。
季清水與李煙當晚並沒有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大晚上的上山走夜路確實是不安全。
他們便坐着馬車來到京城某一處的普通宅子面前停了下來。
這也是蘇清沫最早在京城街頭擺攤算卦後,便會回到這處宅子換裝趕回山上的據點,是蘇清沫幾年前給他們一家在京城裡特意安置的一處宅子。
用於平時過節,方便一家三口團聚。
小五與小六一起給開的門,看到他們進來,兩人都是雙眼一亮,趕緊把他們迎了進去。
李煙坐在客廳裡看着這兩個丫頭那一臉神秘的笑意,挑起了眉頭:“怎麼?你們今天遭遇到了什麼好事?”
她這麼一說,正端着茶杯喝的季清水,也看了她們二人一眼,不過他沒吱聲,心跳卻是有些加速。
小五與小六對視一眼,隨後小六轉身去了內堂,小五則是說道:“老爺,夫人,你們若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了事,那你們就得先閉上眼睛才行。”
李煙與季清水對視了一眼,這才場面太過熟悉,兩個人的眼底都有些激動,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煙瞪了小五一眼:“是什麼事情,你趕緊說,你們這兩個人整天跟着小姐混在一起,連性子都被她給改了。”
小五聞言卻是噗嗤一聲笑,學着蘇清沫的模樣開始搖頭晃腦的道:“夫人,小姐說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現在這般說,那依您之見,小姐是赤還是黑呢?”
李煙看她那模樣也是忍俊不禁:“你這個小妮子,幾日不見,膽子長肥了是吧?看我一會兒不撕了你那張小嘴。”
小五卻是絲毫不受威脅,轉而一臉哀求的向他們道:“呀,小六就快要出來了,夫人,老爺,你們就聽奴婢的把眼睛閉起來吧。”
李煙還想說話,季清水卻是拉了她一下,自個兒率先閉起眼睛。他已經等不及想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了。
小六放輕腳步,手上端着一個大盒子走了過來,把盒子打開后里面赫然放着一個又大又圓的三層蛋糕,兩人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隨後相視一笑,小六把一個寫有65數字的牌子插在蛋糕上面,小五則拿了一個火摺子出來,點燃了數字牌最頂端的那一點燭心。
待那燭心被點亮,兩個人便開始把屋內所有的燭燈都吹滅。
屋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一那三層蛋糕上面有一盞小小的燭火在這黑暗的屋內閃爍着。
做完這一切二人又是相視一笑,一同說道:“老爺,夫人,你們可以睜開眼睛了。”
兩個依言睜開了雙眼,看着面前那個大大的蛋糕,都紅了眼眶,卻還是略顯失望。
李煙還好,只是紅了眼眶而已。
偏偏那瞧着五大三粗,光頭大耳的季清水竟是哭的跟個孩子似的,滿臉都鼻涕眼淚。
看得李煙是一臉的嫌棄。
季清水見狀瞪了她一眼,威脅道:“你若是再拿這副表情看我,這蛋糕我便不給你吃了。”
“你……”李煙看了一眼蛋糕,又看了他一眼,隨後嘆息一聲,從衣袖裡拿出塊帕子替他細細的擦拭着臉上的東西。
季清水一邊享受着佳人的服務一邊看向面前的兩個丫頭問道:“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的心肝兒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這兒。”
小五小六此時也是雙眼微紅,小六吸了吸鼻子說道:“老爺,夫人,事情是這樣的,黃昏的時候,你們剛出去沒多久,便有一個陌生男子敲門,把這個蛋糕放到奴婢的手上,然後不顧奴婢的追問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你們就沒有出去追麼?”
小五接過話頭:“老爺,我當時就追出去了,可是小五沒用,還沒追出五里路便被那人給甩掉了。”
李煙看着面前的蛋糕,低聲說道:“這蛋糕定然是出自沫兒的手,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她才能搞出這般的花樣來。”
“除了這蛋糕,可還有什麼書信留下?”季清水問道。
“有,奴婢在這蛋糕盒子裡找到了一封信。”小六把六遞給了季清水。
季清水刷刷兩下就拆開信封,捏着雪白的信紙一角一甩,一張完整的書信便展露在他們面前。
只見上面的文字是以橫向寫的,中間偶爾還會加一個標點符號。
季清水拿信紙的手都有些顫抖:“這筆跡是心肝兒寫的,是我的心肝兒親手寫的沒錯。這天底下,恐怕除了你與我能看懂這種這些標點符號以外,也就只剩下心肝兒一個人懂這些了。”
李煙點頭,臉色也有些激動,可當她看到信中的內容時,臉色立即就冷了下來。
“這個死丫頭,竟然說還要待半年後纔會回來。我看她這是在外面玩瘋玩野了!”
季清水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急,她會這樣說,肯定是手頭上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咱們的心肝兒與別人家的姑娘不一樣,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她知道個屁!她若是知道就不會這般說了。再過半年,那豈不是說她連年都不回來過了?沒回來陪你過生辰倒也罷了,可哪家子女遊歷在外,到過年的時候還不落家的?再說了,待到年後她都滿十六歲了,別人家的姑娘在她這個年紀都嫁人生子了,咱們也不要求她這麼早就嫁人,可至少也該給她把親事先訂下來吧?她怎麼就能這般不管不顧的在外頭瘋呢?”李煙說着說着眼淚就開始啪啪的往下掉。
季清水一臉心疼的把她攬入懷中,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關於心肝兒的婚事,其實她早就與我說過,說她的年紀不到二十歲決不會考慮嫁娶之事,我……”
“季清水,你別跟我說你答應她了!”李煙突然從他的懷裡跳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李煙的眼神太過於犀利,嚇的季清水不自覺嚥了咽口水:“這個……我……我當時好像似乎應該可能大概是答應了她來着,我現在也有些不記得了。”
“你……你這個老禿驢,好好的女兒就是因爲小時候整日裡跟着你,纔會變成現在這般毫無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就是因爲你,她纔會越長大就越有主意越不聽我的,早知道你會把她教導成這樣,我當時寧願自己一個人撫養她長大,也不應該告訴你有她的存在!你……你你給老孃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李煙若是真的發怒了,十個季清水也不是她的對手,當然蘇清沫是個例外。只要蘇清沫出馬,幾句話就能把李煙的火暴脾氣給順下來。
躲在一旁的小五與小六,此刻就非常希望她們那位無所不能的小姐能從天而降,降住正處於暴怒中的夫人。
可惜她們的願望一向都不太靈光,這次也依舊不例外。
季清水被李煙給吼的一愣一愣的,眼神開始在門口與桌面上的蛋糕上面打轉。
李煙見他不動,氣極,瞪着他又是一翻河東獅吼:“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
季清水吶吶的開口道:“那我能不能帶着心肝兒給我做的生辰蛋糕一起滾?”
“想的倒是美,你說呢?”李煙陰測測的看向他,涼涼的反問道。
季清水打了個哆嗦,卻依舊頂住壓力勇敢的開口道:“那你能不能分給我一半,怎麼說我纔是壽星,你就分我一半好不好?”好歹這也是心肝兒特意給他做的,怎麼着也得分給他這個壽星一半吧。
“季清水……”最後一個水字,特意被拖長了尾音。
嚇的季清水趕忙揮手打斷她的話說道:“啊,我知道了,都給你,都留給你還不行嘛。”說完,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門。
他那一副小可憐樣兒,讓一旁的小五與小六看了都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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