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出關,跟着那名冒死回來報信的士兵直奔朱棣被圍困的地方,此處是一望無垠的平原,無物可擋,風雪比之關內又大了不少,吹打在臉上隱隱生疼。拂曉逆風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無垢,他不該出現在這裡,可是他卻執意跟來,真是一個怪人。
在奔馳了很久時間後,拂曉終於遙遙看到了火光,心中既喜且憂,挾緊馬腹又催快幾分同時示意身後士兵做好準備。
風吹雪落,火把上的火依舊熊熊燃燒,未曾弱了幾分,走得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些許香氣。
可是,除了這些插在地上的火把以外,他們一個人也沒見着,不論是元軍還是朱棣統統不見蹤影,難道他們來晚了?不可能,地上完全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散落的兵器或屍體,到底怎麼一回事?!
拂曉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從開始到現在彷彿一直有一隻無形的手牽扯着她一步步走到這裡,既然四哥不在這裡那會在哪裡,那士兵又爲何引他們來此,目的是什麼?
許是想得過於費神,頭腦漸有昏意,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責問那名士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尚未等到其回答,自到此後一直盯着火把若有所思的殷無垢猛然大喊:“大家快退,這火把裡混有迷香,快退到遠處!”
異香就是迷香燃燒起來的氣味,火把不止是引他們來這麼簡單,更是爲了誘捕他們。
一時之間人仰馬嘶,紛紛往後退,但是爲時已晚,衝在最前面的幾人包括拂曉在內已經吸入過多迷香,暈眩之意不斷加重,有未下馬之人直通通地墜落於地。
“公主!”幸未吸入迷香的凌風屏住呼吸朝搖搖欲墜的拂曉奔來,那廂無垢已撕下衣物捂住尚未昏迷者的口鼻,以阻擋迷香的侵蝕。
拂曉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凌風,他衝自己伸手,可是又倒了,在他倒下的後頭出現了另一個人,一個應該很熟悉的人,可是頭暈令她無法看清他的臉,只隱約看到他同樣衝自己伸出了手。
女人,隨我走吧。
這是拂曉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深夜,胡姬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披衣起身,迎着茫茫大雪她看到很多人從馬背上下來進到氈帳,還有兩個昏迷不醒者被扛着帶入。
她沒看到卓克爾卻看到了他的馬,就在那羣馬最前面的位置,這麼晚他去做什麼了?這個疑問索繞在胡姬心間不得其解,只偷偷盯着那幾座氈帳,不一會兒,進去的人又陸續出來跨上馬匹四散而去,兩個昏迷者則被留在了帳中。
她偷偷地溜到其中一座氈帳外,掀起一點準備看看裡面在做什麼,孰料尚未看清便見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的手被人牢牢握在掌中,“你在做什麼?”
胡姬甫地一驚,定神細看原來是上都,他是卓克爾的貼身侍從,所以她對他並不陌生,當即微微鬆了口氣問:“你們剛纔去了哪裡?”
上都將她帶遠幾步壓低聲道:“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胡姬掙脫開他的束縛不在意地道:“我聽到動靜所以來瞧瞧,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王子也在嗎?”
目光於胡姬明豔的臉上掠過,有淡不可見的溫意,“是,王子也在,適才去抓了幾個人來。”
“抓誰?”胡姬進一步追問絲毫不肯放鬆。
上都微微搖頭,轉過疏朗剛硬的面龐澀澀道:“你不該問這事,還是快快離開吧。”元朝雖不若明朝那般對女子限制衆多,但她終歸只是一個姬妾,有些事遠沒有資格問。
他是爲她好,她卻不領情,執意要問清楚卓克爾是去抓誰,上都正左右爲難之時,氈帳中忽傳來卓克爾的聲音:“讓她進來。”
上都心中一凜忙隔帳應了聲,原來他一直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藉着上都撩起的簾子胡姬看到了席地而坐的卓克爾以及……閉目枕在他腿上的女子,只是一張側臉而已,卻讓胡姬心驚肉跳,能擁有那張臉者定是山精狐魅,人絕不可能美得如此惑人心神。
然而更讓她害怕的是卓克爾看她的目光,至摯至深,脈脈如待珍寶,這樣的目光她從來沒在卓克爾眼中尋到過,從來沒有!
“胡姬。”他擡起頭淡淡一笑,素日胡姬最喜歡的笑此刻卻令她戰慄不休,溫柔、深情統統在他眼中消失不見,彷彿適才只是她眼花一般。
她走上去很想像往常一樣嬌聲叫一聲王子,可臨到頭聲音卻有一絲顯而易見的粗嘎:“王子有事?”
卓克爾點點頭,手在女子柔美白皙的臉上撫過,沉睡中的她猶如一尊白玉雕像,完美無瑕。
“往後她就交由你照顧,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全由你經手,明白嗎?”聲音低沉如斯,然胡姬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這樣的語氣胡姬尚是第一次聽見,嬌豔的臉龐頓時爲之扭曲,雖心中嘔得出血卻不敢發作,只裝着不明道:“這位是王子新獵獲的美人嗎?長得可真漂亮,連同是女人的我看着都心動不已。”
卓克爾但笑不答,這樣的神秘又令胡姬更上了心,低頭思忖間她想起了曾在士兵口中聽到過的名字,她雖未親見,但想來唯有此人能與眼前這張堪稱絕色的臉相襯合。
“難道她就是明朝十公主朱拂曉?”當這個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胡姬分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卓克爾目光一動淺聲道:“不錯,她便是朱拂曉,小王費了好大的勁纔將她擒獲。”
哀傷像無痕之秋風在胡姬臉上掠過,下一刻她已笑意吟吟地欠身:“恭喜王子得償所願,我一定會好生伺候大明公主。”她暗暗在伺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
她上前幾步又道:“王子一夜辛勞不如早些休息吧,左右公主也還沒醒。若是王子覺得不方便可以去我那裡,或者我拉胡琴給您解悶?”
“小王不累,你下去吧。”他低了頭說,手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女子的臉,這樣的溫存令胡姬爲之嫉妒,但她還是依言退了下去,出言頂撞對她百害而無一利,來日方長。
在胡姬走後,卓克爾低下頭將臉貼上那張微涼的臉頰,喃喃道:“女人,我終於可以這樣安靜地抱你了,不用擔心被你咬或是被金簪抵着脖子,只是安靜地讓我抱着,這樣的感覺很好啊……”
嚮往――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真實的出現在他眼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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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高潮來嘍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