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越來越淘氣了。
喬夏無辜地看着她,反正坐月子她不能出門吹風,穆涼也禁止她出門,一定讓她好好養身體,月子養不好,女人會落下許多病根,喬夏本身也很重視,每天看二十分鐘手機,除此之外就是一直在休息,無聊就聽音樂,她坐月子別的沒學會,歌曲卻學會不少。
“我目測一下距離,你離我至少有六米。”喬夏說,“你見過哪個夫妻說話距離六米需要用喊的嗎?哦,忘了,我們離婚了呢。”
穆涼微微垂下眼眸,若不是怕她多心,他甚至都不會過來和她說話,至少等她出月子,身體好一點,醫生說喬夏在坐月子,身體虛弱,他身上的毒素更容易傳染給她,稍有不甚會落下一生的毛病,穆涼心知,她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烽火集團在伊朗有點事情,我要出差,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我就回來了。”
喬夏,“……”
穆涼冷冷地看着她,沉聲說,“這段時間伊麗莎白和鬼魂會照顧你,你和嘟嘟乖乖在這裡養傷,哪兒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你人都走了,你管我啊。”喬夏憤怒不已,本來想要一個解釋,結果她還沒問出口,他就跑了,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她也出月子了,喬夏越發覺得奇怪,“穆涼,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穆涼轉身就走,喬夏一怔,跳下牀來追出去,這轉眼間,穆涼都在一樓樓梯口,喬夏錯愕不已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直接跳下去的嗎?
“穆涼,你給我回來,我有話問你呢,穆涼!”喬夏大喊。
伊麗莎白在樓下說,“少夫人,切記急躁,不能大聲喊,免得壞了嗓子。”
“我……”喬夏委屈不已,她真想學那些潑婦大吼一聲,死相,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誰知道穆涼頭也不回,走得特別急,深怕聽到她的聲音似的,喬夏頓時泄氣,鬱悶不已。
“雖然人是一個悶葫蘆,不善表達,我也不強求什麼。可是,說好的霸道總裁呢?說好的酷炫拽呢?說好的一言堂呢,怎麼就這麼沒出息落荒而逃,我可是一個坐月子的嬌弱婦女,能把你怎麼樣啊,尼瑪!”喬夏越說越生氣,跑到窗戶前邊,原本想打開窗戶喊穆涼,她房間的一個窗戶正好對着地面停車場,然而,她卻看到穆涼倚在那輛大紅色的騷包跑車上抽菸,渾身籠罩着一股暗黑沉默的氣息。
喬夏滿腔的委屈化成了心疼。
他怎麼了?
爲什麼一路迴避着她。
她有那麼可怕嗎?
就算有什麼事情,可以攤開來說,他們之間經歷那麼多,幾番生死,離散折磨,那些沉痛的往事和悲傷的記憶,被死亡阻隔的回憶都不能阻攔他們在一起,爲什麼雨過天晴後,他卻沉浸在更沉默悲傷的氣氛裡。
穆涼沒一會就開車走了,喬夏把伊麗莎白喊來,伊麗莎白學着穆涼就倚在門口,一臉諂笑,“少夫人,找我有事呢?我可忙了呢,一分鐘一百萬呢。”
“耽誤你五分鐘,你問穆涼要五百萬。”
“真的嗎?”伊麗莎白眼睛一亮,雙眼都冒出人民幣的火花,“少夫人,你真是我財神,我一會就打獎金申請表去,有錢了,有錢了,我覬覦那輛法拉利250gt好多年,囊中羞澀總是不捨得,就靠這筆獎金了。”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竟然喜歡這種老古董車款。”法拉利這款古董車全球罕見,全球就這麼幾十輛,上一次她聽聞已是1400萬美元,“臥槽,伊麗莎白,烽火集團的保全員工到底是多少工資,你竟然買得起。”
伊麗莎白,“保……保全?咦……”
誰是保全?
“我買不起啊,就靠着你的五百萬美元了。”
喬夏,“……”
伊麗莎白一笑,“對了,少夫人,你喜歡這款車嗎?四少有一臺,四少是跑車收集狂魔,法拉利每一款車型他都有收藏,改天我們去玩好不好,就在紐約烽火集團三樓的停車庫裡放着呢。”
“每一個車型都有?”
“是啊,簡直就是神人。”
喬夏,“……”
男神你的強迫症,真是太可怕了。
那簡直可以開一個法拉利車展了。
“等等,話題偏了,差點就被你拐跑了,穆涼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喬夏問,被伊麗莎白扯了扯的,差點忘了要問什麼。
“哎呀,男人嘛,總會有幾個小秘密的。”
“這不是什麼小秘密,他很反常,這些天不抱嘟嘟,也不和我同房,倚靠在門口說話,他不是腦子有泡吧。”喬夏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很強壯,一點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他不抱嘟嘟可以理解啊,小朋友嘛,除了吃就是睡,還拉粑粑,四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這種潔癖的人,恨不得離小少爺遠遠的,我可憐的小少爺,至於不和你接近,或許真的有小秘密,比如說,陽虧什麼的對吧。”
喬夏,“……”
伊麗莎白和顧小五真是一個型號的。
太油滑了。
完全沒辦法套出一句話來的節奏啊。
“伊麗莎白,我們也算是有革命友情是吧,告訴我又怎麼樣,我保證,不會和穆涼說是你告訴我的,他這樣我很擔心,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連幫忙都做不到。”
伊麗莎白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和小少爺說了不下八百遍,以後長大要把少爺丟到深山老林去自生自滅,竟然狠心沒抱過他。”伊麗莎白聲情並茂,喬夏看不出一點虛假來。
難道真的是她多心了嗎?
不,絕對不是她多心,一定有問題。
穆涼不會這樣子,她太瞭解穆涼,他一定遇上什麼事情,卻又什麼都不肯說,一個人死繃着幹什麼?
伊麗莎白說,“少夫人,四少反正又不是不回來,他又那麼愛你,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一定會和你敞開心扉的,你就不要多心了。”
喬夏告訴自己,不要多心,真的不要多心,可她怎麼能不多心呢。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伊麗莎白憐惜地看着喬夏,雖然她比喬夏小兩歲,可事實上,她比喬夏經歷要多,看的東西也多,心理要成熟和堅韌得多,很多事情,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隨便亂說。
這和顧小五上一次授意不一樣。
“少夫人,你好好休息,需要什麼你叫我就成,我就在樓下。”
喬夏無法入眠,整個人都有一種虛脫和懷疑的狀態,忍不住偷偷和徐艾打電話,“小艾姐,你說他是爲什麼呢?恢復記憶,也承諾一輩子,爲什麼避而不見呢?”
“你給他一點時間,或許,他沒辦法面對你呢?”
“爲什麼?”
徐艾一笑,“你想啊,失憶這段時間,他和顧西西在一起,傷害過你,那一巴掌的事情,你不是說你會記一輩子嗎?爲了顧西西,傷過你多少次,如今,他都記得呢,或許他覺得沒辦法面對你,你懷了孩子,差點喪命,他卻和別人結婚,換成是誰都不能一下子緩過來,你要多給他一點時間。”
喬夏捂着被打過的臉蛋,有點傷感,是,她在氣頭上,的確說會記得一輩子,可她早就忘了,她能怎麼記一輩子,穆涼沒了記憶,他也是受害者。
她心疼他還來不及呢。
“大喬,雨過天晴,你就不要急於一時,顧西西雖然死了,無憂門依然在,你就好好地坐月子,坐月子的女人忌諱憂思過度,你不要想太多,記得嗎?”
“或許,真是我想太多,我太害怕他什麼都不說,一個人扛着,我又不知道爲什麼,小艾姐,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不知道……”
“你是不是產後抑鬱症啊。”
“胡說,我健康着呢,一點抑鬱症都沒有。”
“那想得有點多。”
“我知道了,我會體諒他,會給他時間,我更願意他坐下來和我慢慢談,可不是在我要談的時候避而不見,竟然跑了,他竟然跑了,小艾姐,你猜得出來,那是穆涼會做的事情嗎?”喬夏想到穆涼落荒而逃的畫面,簡直無語了。
“你太兇嚇着他,你安心坐月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一切等出了月子再說好不好?”徐艾怕她在月子裡想地太多,傷了身體,這就不划算了。
“我知道了。”喬夏微笑問,“你和大哥什麼時候結婚呀?”
“這說得有點早啊。”
“也不早了,小樹都那麼大了,真沒想到小艾姐變成我大嫂,哈哈哈哈,我們就不會有個妯娌問題了,簡直棒得不得了。”喬夏美滋滋地說,她喜歡劉正這位大哥,更喜歡小艾姐,小艾姐就和她的家人一樣,他們能修成正果,她比誰都開心,以後就是一家人,關係更親密了。
“我們正處於磨合期戀愛階段,結婚說太早,況且,我看劉總也沒這麼意思。”
“談戀愛了還叫劉總,該不會平時也叫劉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