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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梅德韋傑夫的溝通,讓陳默又看見了一條更便捷的道路。一直以來,他都想依靠自己的前瞻性,推動這個計劃,但是僅僅依靠中方的強力推動,讓這個計劃陷入進了繁雜的公關活動之中。
在陳默可以預見的未來,他最少要有一兩年的時間,將精力全部放在這個計劃上。可是如果利用俄羅斯政府經濟振興的迫切感,來推動這個計劃,那麼最少要節省一大半的功夫。
所以面對梅德韋傑夫,陳默拿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從這個計劃可以帶動的經濟利益以及政治利益,全面地闡述給他。
梅德韋傑夫可是普京挑選出來的繼承人,在普京的兩屆總統之間,還擔任了一屆總統,後來也一直擔任俄政府總理。
普京是小圈子治國。他的核心圈子包括前克格勃精英羣體,克里姆林宮左近的大商人,聖彼得堡出身的一些高級官僚。這些人不僅僅是普京的大臣,也是他的主要權力支柱,普京的權力,實際上取決於這個小圈子的權力構建。
梅德韋傑夫就是屬於聖彼得堡出身的知識分子,在俄羅斯國內缺少人才的今天,他們的能力屬於矮個裡面挑將軍,造就了他們的倖進。
要知道,梅德韋傑夫今年才35歲,原來僅僅是個大學裡的老師。十年的時間,他就從一個普通的老師,變成了總統辦公廳的負責人,這在任何一個正常的國家,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梅德韋傑夫毫不掩飾他對商業的外行,這一點,在整個俄羅斯政壇都是很常見的。比如普京,他也從來不在乎商業發展,他只在乎權力的穩定性,民衆的心理需求性,根據民衆的需求塑造出一個強力的領導人形象。
但是梅德韋傑夫很謙虛,陳默的話他都一點一滴地記載了下來。特別是一些要點,他都不厭其煩地多次詢問,直到自己瞭解透徹。
可惜的是,郎玉甫的記憶裡。只有他在七年後成爲總理,八年後成爲總統,十二年後又變成總理的記憶。完全不記得在此之前,梅德韋傑夫究竟擔任過那些職位,否則的話。陳默就可以預先針對性地迎合他了。
相反,郎玉甫的記憶裡倒是記住了一點緋聞。那就是因爲梅德韋傑夫跟葉利欽長的十分相像,所以在俄羅斯有過傳聞,梅德韋傑夫是葉利欽的私生子。至於真假,誰也不清楚了。
晚餐爲大家準備的是正宗的魯菜,不過還是按照俄羅斯的風俗,實行的是分盤制。長長的餐桌兩邊,每個人的身後都站着一個漂亮的女孩,每個人面前的菜餚,只有一口。吃過之後。就換下一份,當然,如果哪道菜更合胃口,也可以多叫一份。
陳默對這種進餐格外不習慣,完全失去了聚餐的樂趣,所以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跟梅德韋傑夫的溝通上。雖然一晚上他跟普京也只有一句客氣的交流,沒有更多的接觸機會,但是能夠跟梅德韋傑夫保持溝通,他已經滿足了。
臨走的時候,梅德韋傑夫跟陳默發出了邀請。“還請陳先生在莫斯科能夠多停留一段時間。我需要對這個計劃做全面的瞭解,如果能夠得到有利的信息,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一晚上的經歷沒有白費,陳默開心地笑了起來。“請放心。在沒有得到你的迴應之前,我不會對任何人再宣傳這個計劃。”
梅德韋傑夫也笑了起來,說道:“莫斯科也有許多值得遊覽的地方,肯定會讓你覺得不虛此行的。”
“能夠與先生有如此坦誠的交流,我已經不虛此行了。”
普京的離開也讓俱樂部迅速安靜了下來,針對陳默跟梅德韋傑夫的交流。別列佐夫斯基也一直看在眼裡,所以等到衆人離開,他將陳默也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默也坦白地告訴了他自己的新想法,讓這個計劃從企業主導變成政府主導,會讓他們節省許多精力和成本。
如果是今天之前,別列佐夫斯基一定會反對這個計劃。因爲政府主導帶來的最大變化就是,他在這個計劃裡的作用被削弱,自然而然地,他的收益也會減少。
但是現在他跟普京已經達成了協議,不僅以後會在尤科斯這盤肥肉裡分一杯羹,更會在俄羅斯能源委員會獲得一個職位,這樣一來,不管如何操作,屬於他的一份收益,都不會再減少。
所以,他也盛讚了陳默的想法,只是在最後,他問道:“現在將主導權交給政府,那麼你在這個計劃裡的作用將會減弱,同時,你的手藝也不會再有任何保障了,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陳默當然知道這一點,他費盡心思地推動這個計劃,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爲了國家未來的能源佈局,對於自己有沒有收入,其實是不太在乎的。
但是這種情緒不能在別列佐夫斯基的面前表現出來,他想了想說道:“在這樣一個龐大的計劃裡,如果我想在所有環節裡都分一杯羹,那是不現實的。我現在可以在中油得到一部分報酬,同時也可以讓國油支付我的一部分公關費用。而在未來,有了各方面的良好關係,只要能夠讓我在某一個項目裡得到一點實惠,那我就更滿足了。”
“你的意思是,着眼於以後?”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目前俄羅斯的十大石油公司之中,大部分已經私有化和被國有的天然氣公司控股,地方性的石油公司之中,只有雅羅斯拉夫石油公司目前還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是國家控股。由於受到了私有石油公司的衝擊,加上他們領導層的貪腐和無能,如今是俄羅斯唯一虧損的石油公司。難道先生就沒有一點想法?”
別列佐夫斯基並沒有表態,問道:“如果你想在裡面分一杯羹,那麼你可以拿出一些什麼來?”
“不,先生,我現在並沒有渴望在未來的收購過程裡佔據一部分股權,這會導致我成爲俄羅斯同行的眼中釘,我只是希望,未來能夠成爲一個掛名的股東,這可以讓我在對外的投資過程裡,有一份比較好的履歷。”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的西伯利亞石油公司也同樣可以給你做這個背書。”
“不,現在不行,我沒有錢,現在的我也沒有能力管理一家大型的公司,我擁有的只是未來。”
別列佐夫斯基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埃文,現在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可以如實地回答我,浙江關係到我們未來的合作,或者說我對你的定位。”
“當然,我會的。”
“在我的感覺裡,你有着政府的背景,所以資金對你來說,並不是問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的政府是全世界最有錢的政府,但是你爲什麼不利用這一點呢?”
“因爲我不想把自己固定在政府的範圍內,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像你一樣,自己替自己做主。”
“好的,那現在就是第二個問題了。既然你想的是自己來幹,不利用政府的資金,難道也不利用政府的人脈和信息嗎?如果沒有這些,你又憑什麼能在國際市場立足?”他頓了一下,解釋說道:“我不是說你的能力不夠,但是現在的你確實存在經驗不足的問題,更主要的是,你遠遠沒有達到資本積累期。即使我這裡的投資收益全部給你,加上許諾給你的每噸兩美元的費用,你在明年的這個時候,資本也只有一千萬美元,這些錢雖然夠你寬裕的生活,但是遠遠不夠在我們這個行業玩下去。”
陳默笑了起來,故作玄虛地說道:“不能利用政府的資本,這是底限。因爲利用政府的資本,會導致我在國際市場的投資遭受西方公司的強烈抵制。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能利用政府的一些內部消息渠道,而有了這些,我就可以在投資的成功率方面,比別人多一些優勢。”
“那你又如何保證自己公司的獨,立性?”
陳默問道:“先生,你還是有些擔心我的背景複雜性嗎?”
“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看來我必須要像你坦白我最大的秘密,才能得到你的信任了。”陳默點燃了一根香菸,抽了一口才說道:“在兩年以前,我們的政府與大學,包括一些國際關係專家,經濟學家,成立了一家半官方性質的智庫。而我有幸在一開始就加入了進去,並且在裡面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係。所以,我可以不利用政府的渠道,就得到一些信息方面的支持,其中就包括了對你,對普京的信息來源。在去年的十二月初,我們就確定了葉利欽因爲身體原因的辭職和普京競選的勝利預言,這足以證明了我們的一些信息分析還是值得信賴的,不是嗎?!”
這曾經是別列佐夫斯基最疑惑的地方,連他自己都對普京上任還有疑慮的時候,從一個異國的年輕人口中,就說出了普京即將擔任總統,並且首先會對自己動手。現在,現實已經證實了這個預言,而他也才明白了陳默最大的底碼是什麼!
雖然這個解釋讓他還有些不確定,但是也可以解釋過去了。他點了點頭說道:“那麼,爲了讓我更信任你,確定你不是政府的白手套,那麼請接受我專門爲你安排好的節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