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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列佐夫斯基靠在了自己寬大的座椅裡,雪茄的煙霧將他的臉遮擋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當然,這也是我今天邀請你來的目的。當你坐上了現在的位置,我們能夠這樣對話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而一些話,只有我們親口說出,纔不會因爲傳話的人的失誤,導致我們的誤解。”
普京鎮定地說道:“我也同意珍惜這樣的機會。還記得我們曾經在聖彼得堡大學裡的宿舍裡一起喝着伏特加,暢談國事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錢,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有多少錢,而你卻已經變成了這個國家最富裕的一個人。你那時候想着要成爲全世界著名的富豪,我想帶着俄羅斯重新走向崛起。現在,你已經做到了,而我還在努力。”
別列佐夫斯基笑了起來,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認爲自己要比你更能幹,甚至在你的面前,我都有着巨大的心理優勢。可是在去年的時候,今天來做客的這個埃文陳,他跟我講了一個故事,才讓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是關於呂不韋的故事嗎?”
別列佐夫斯基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趴在桌子上跟普京對望着。不過看到普京鎮靜的臉,他自己先泄了氣。心裡想着要清理一下自己的保鏢隊伍,卻又覺得沒有必要了。
普京又說道:“你畢竟只是克格勃的外圍成員,而我在裡面工作了二十年,所以,在信息來源方面,我還是比你多了一點優勢。我不是想在你的面前賣弄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珍惜我們的友誼,所以也不會以這種手段來對付你,你是值得我尊重的朋友。”
“那你說說看。如果我一意孤行,你最好會如何對付我?”
“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帶着你的資產離開俄羅斯。”
“真是夠寬宏大量的。”別列佐夫斯基笑了一下,說不清是諷刺還是真心的。
普京並沒有在意他的語氣。說道:“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嗎?”
別列佐夫斯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知道我這個人,對於權力並沒有太大的野心。所以。我的選擇是商業。”
普京這次點了點頭說道:“跟我想的一樣。鮑里斯,既然我們開誠佈公地坐在了一起,那麼,我也把我的一些條件跟你直接說出來。”
“當然,我洗耳恭聽。”
“既然你選擇了商業,那麼我希望你退出所有政治上的干預,你所控制的兩個州,即使不偏向我,也不能再繼續跟我作對。”
“當然,你繼續。”
“還有你的銀行和電視臺。我希望能夠積極配合我的工作。”
“請放心,弗拉基米爾,在政治上,你一直是我最欣賞的政治家。”
“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就是我會清理一部分在社會上反響比較大的公轉私過程裡侵吞國有資產的案例,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支持。雖然會讓你彌補一部分曾經的差額,但是我也會給你提供更多的機會,讓你未來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聽到了普京的條件,別列佐夫斯基終於確定,普京確實已經有了對付自己完整的計劃。他不禁感到了一絲慶幸和後怕。
他想了想說道:“這次與馬斯哈多夫的出爾反爾,肯定會引來他對我的不滿,我希望能夠得到更爲嚴密的保護。”
“當然,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但是我希望你能逐漸減少與南方几個黑手黨組織的聯繫,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雖然曾經是我們的同事,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成爲了完全沒有信仰的混亂之源。”
“我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支付差額,但是我希望未來能夠成爲尤科斯的股東。”
“尤科斯……”普京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但是未來只有國有公司可以成爲大股東,不會允許私人股東佔據最大的份額。”
“這是你未來的商業安排嗎?”
“這是國家的需要。想要減少赤字,政府必須要有更多的資金來源。”
“那我能夠得到什麼?僅僅只是一部分股份,而完全沒有話語權?”
普京反問道:“能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還不夠嗎?”
別列佐夫斯基笑道:“弗拉基米爾,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總是不滿足現狀,不喜歡按照別人的節奏走。這樣吧,我希望未來可以在能源委員會獲得一個職位,負責商業的職位。”
普京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未來將其他行業的控制權都交給國有公司。比如你的報社,電視臺,還有銀行。”
這一次輪到別列佐夫斯基猶豫了,不過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報社和電視臺我都可以以一個合適的價格轉出去,但是銀行,我暫時還需要。”
普京重視的也就是電視臺和報社,聽到他這樣說,笑了起來。“當然,我對待朋友一直都是很大方的。鮑里斯,願我們的友誼常在。”他主動伸出了手。
別列佐夫斯基握住了他的手說道:“以後我就需要你的照顧了。”
而在樓下,陳默也沒有被冷落太久,不一會兒,那個被普京叮囑過的年輕官員就走到了陳默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說道:“你好,陳先生,我是德米特里.阿納託利耶維奇.梅德韋傑夫。”
他的英語非常標準,所以陳默很輕易地就分辨出了他的姓,而梅德韋傑夫這個名字也很快勾起了他內心裡面的記憶。郎玉甫那支離破碎的記憶裡沒有梅德韋傑夫的相貌,但是這個場合加上這個名字已經代表了一切。
一時之間,陳默有點不敢相信,對面站着的這個年輕的官員,會在八年後擔任這個國家的總統!他甚至懷疑起了郎玉甫的記憶會不會搞錯了。
“你好,叫我埃文就好了。很高興認識你。”
他遞給了陳默一張名片,可惜的是,陳默對俄語一竅不通,不清楚對方現在的職位是什麼。他也連忙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一張給對方,他的名片就專業的多了,因爲是專門爲來俄羅斯印的,所以正面是中文,反面是俄語。
接過了陳默的名片,他看了看說道:“我目前任職於總統辦公廳,以後關於一些商業方面的問題,還希望能夠有機會多多交流。”
“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剛剛進入這個行業,希望以後能夠有機會跟先生學習。上面電話隨時都可以聯繫到我,不論什麼時間,我都期待着你的電話。”
他笑了笑說道:“據我所知,這次西伯利亞石油公司跟中油的合作,就是你在其中積極推動的。這到底是因爲你跟別列佐夫斯基的私人關係,還是因爲你對俄中能源交易的看好呢?”
“兩方面的原因都有,不瞞先生說,我這次到俄羅斯,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先前跟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的合作。”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機會,不管對方是不是郎玉甫記憶裡的未來的總統,總理,也要先拉上這個關係。就憑他是普京的辦公廳工作人員,陳默也覺得他可信了。
對方果然來了興趣,笑說:“能有幸請你到旁邊坐一坐嗎?我對你的目的格外有興趣。”
“當然,因爲這份計劃需要俄羅斯方面的積極配合,雖然需要暫時保密,但是顯然先生不是保密範圍內的人。”
“爲什麼?”
“因爲這份計劃不僅可以積極推動俄羅斯的能源出口計劃,也可以拉動俄羅斯的經濟發展與用工需求。我想,普京總統一定會對這份計劃有濃郁的興趣。”
“你這樣一說,我更加有興趣了,請放心,我會記住的話,不會隨意泄露出去的。”
在大廳的一角,兩個人坐了下來,陳默也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聽完了陳默的介紹,他坦白地說道:“請原諒我在商業方面的不足,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現在提出的計劃,跟國油和尤科斯公司提出的輸油管道計劃有什麼差別?”
“我們用幾個簡單的對比來分析一下。第一,尤科斯公司目前的計劃是使用六十釐米的管徑,最大輸送量只有三千萬噸,而我們的計劃是使用八十釐米的管徑,最大運輸量可以達到伍千萬噸以上。輸送量加大,就意味着可以參與進來的公司更多,出口稅費的收入更高。第二安大線的起點是安加爾斯克,這裡是尤科斯公司的油區,其他公司想要加入這個計劃,就受到了運輸的制約,目前的俄羅斯東線管道輸送量太小,根本利用不起來。而我們的計劃的起點設在了四百公里之外的泰舍特,這裡是西伯利亞大鐵道同南西伯利亞鐵路和貝阿鐵路的交會處,也最大限度地靠近着有待開發的東西伯利亞油田和亞庫特的油田,這就等於可以讓更多的石油公司得到實惠。”
“這份計劃所需要的資金可不會少吧?”
“這一點不需要俄羅斯政府費心,我們可以向貴方提供貸款,也可以直接以未來的供油抵消借款。並且,我們還可以保證,讓俄羅斯方面在這次建設過程中,佔據更大的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