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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陳默根本就不能欺騙他，因爲這件事沒有他的許可，也根本不可能成功。他現在不僅要充當別列佐夫斯基和國內企業的潤滑劑，也要披着中油這張虎皮，去跟其他的公司溝通，包括俄羅斯政府。
這裡面有一家不同意，事情就要很難操作，要是有兩三家不同意，這個計劃就相當於徹底失敗了。別列佐夫斯基現在是其中的一個重要角色，不管後面怎麼操作，計劃必須要在一開始就獲得他的認同。
“先生知道國油和尤科斯公司計劃投資的輸油管道運輸量嗎？”
別列佐夫斯基好奇地說道：“這個並不是秘密。”
“是的，這個不是秘密，年運輸設計容量三千萬噸。現在的蛋糕只有這麼大，尤科斯公司一家就可以吃下，最多再給盧克石油公司一點甜頭。而像你們，俄羅斯石油公司，根本就沒有希望擠進來，所以你們對於推動這個計劃毫無興趣，甚至想着另起爐竈。”
別列佐夫斯基並沒有按照陳默的心意走，靠在了沙發上，攤開手說道：“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的意思，不要讓我在這裡猜測，如果你的計劃可以打動我，我自然會支持你的計劃。”
陳默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在他面前賣弄的，直接按照康學東幫他完善的商業計劃說道：“如果我們將俄羅斯五大石油公司，管道建設公司全部拉進來，利用中國的資金，建設一條設計運輸量達到八千萬噸的輸油管道，利益均沾，這個計劃將會得到大家的支持嗎？”
別列佐夫斯基皺了皺眉頭，又抽了一口雪茄問道：“你們真的需要這麼多的原油嗎？”
“這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可以保證按照你們的供應量支付現金，甚至可以將雙方的政府拉進來，共同組成一個獨。立的商品交易渠道。俄羅斯的石油，中國的小商品，食品，服裝。菸草等等，都可以成爲交換的商品。一切都看你們的意願！”
這一下，別列佐夫斯基認真了起來，盯着陳默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問道：“那你可以在這筆交易裡得到什麼？”
“名聲。友誼，支持。”
“這個計劃等於將尤科斯公司從牽頭的位置拉了下來，霍多爾夫斯基並不是一個好講話的人，你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先生，這就需要我們的努力了。當京城和莫斯科都在爲這個計劃而歡呼的時候，他一個人的力量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跟我說的這個計劃，在你們國家已經達成共識了嗎？”
陳默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個計劃目前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他的臉上譏色一閃而過。“那你就如此有把握讓這個計劃得到通過？八千萬噸原油，一噸按照兩百美元計算，也是一百六十億美元。而你們國家去年的總進口量也不到四千萬噸。”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可是社會在發展，需求也在增加，雖然我們國家的進口量目前還不是太多，可是你從每年的變化就可以看見，我們的需求幾乎都是以百分之五十的速度在增加，而按照這個速度，今年的進口量就可以達到五千萬噸以上，明年的需求就可以超過八千萬噸。而我們國家現在在國際上的份額油供應實際上不超過六百萬噸，這就給我們的合作留下了很大的空間。”
“更何況，八千萬噸的運輸量雖然是經過我們研究出來的最好的結果。但是目前來說，一條八千萬噸的管道建設費用，甚至超過了兩條五千萬噸的管道，實際上應該怎麼設計。還需要共同驗證。另外，這個數據也許只是個理論數據，誰也不能保證，管道在運營期間一點問題不出，也許一年的運輸量只有五千萬噸。”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計劃只是爲我畫了一張永遠也吃不到的大餅嗎？”
陳默敬了他一杯茶笑道：“現在我們每年僅僅從沙特。就要進口一千多萬噸原油，可是從俄羅斯呢？只有一百多萬噸。如果沒有這條管道，僅靠鐵路運輸，每年四百萬噸已經是極限數字了。先生難得對此就無動於衷嗎？更何況，通過這個計劃，先生可以在俄羅斯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利益團體，雖然我們一直在勸先生遠離政治，可是你如果將這個功勞分給普京總統一部分，想必他對你的感覺會更加的好吧？”
“許多事情，並不是只有利益可以推動的。”
陳默反擊道：“先生一直在抱怨我們隊此似乎毫無興趣，可是現在我已經傳達了我們的意見，你卻在用各種理由推脫，難道這就是你表達誠意的方式嗎？”
別列佐夫斯基笑了起來，將雪茄放在了菸灰缸上面，說道：“我跟你一樣，對推動這個充滿興趣。但是你要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對我來說，卻沒有你想象那麼重要。”
“當然，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只是你的一個產業，並且你在裡面佔有的股份不是太多。”
“但是你所說的，通過這個計劃建立一個新的利益團體，這一點我非常認同。在這次來中國之前，我已經在俄羅斯發現了許多不同尋常的地方。俄羅斯現在國內的環境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而我也是首當其衝的其中一個。我仔細研究了呂不韋這個人的一生，沒有想到，在兩千多年前，就有人可以將經濟和政治玩的如此精通了。所以我認爲，只有你們這個文明古國，纔有更多的手段來應對我現在面臨的情況。而不是像你所說的，只是通過遠離政治，俯首稱臣這樣的方式。”
陳默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通過這個方式來爲難自己。什麼討教計策其實完全是他的故意爲難，或者說是他在試探自己。不要說陳默沒有太多的方法，就是有方法也不可能直接跟他說。而他也不是想聽什麼計策，只是想以此獲取他在這件事情上的主動權。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是他暫時想停止討論了，陳默的話裡已經釋放出了很多的信息，他需要時間來好好考慮一下他可以獲得的利益。
像他這樣的梟雄，如果不能把他的利益最大化，他是不會甘心的。一下子討論太多的條件，對他來說是不利的。因爲可能某一個地方的疏忽，都會讓他因爲考慮不周導致減少了利益。這個利益不一定是經濟利益，還有政治利益。
陳默對此也無可奈何，畢竟這件事情就像談戀愛，一方有意還不行，必須要雙方都有意，才能談的成。
陳默也不怕現在讓別列佐夫斯基佔上風，因爲這本來就在他的計劃之中。現在讓別列佐夫斯基一位自己佔了上風，但是在以後，自己還有更多的招式來收拾他。
他比別列佐夫斯基強就強在他對未來的發展有一個明確的認識，別列佐夫斯基自以爲現在自己佔了優勢，但是這種優勢在以後的時間裡，隨時都可以被陳默佔據。陳默現在就像是釣魚，想要釣到大魚，就必須要捨得魚餌，還要有耐心。
沒有看得見的好處，別列佐夫斯基不會輕易上船，但是等他上船之後，一切就要看陳默的意思了。
所以陳默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表現自己的急迫。“先生，我知道，現在我們還沒有建立起共同的利益，所以你對我還有更多的懷疑。西伯利亞石油公司也只是你其中的一項產業，你對這個計劃的重視也跟我們不說平等的，可是如果你一直以這樣的態度來針對我，你又讓我如何能夠放心拋出更多的籌碼呢？對我來說，你是決策者，可是我只是一個協調者，如果你都不能相信我的作用，那麼我在這個裡面也就根本不能發揮更好的作用。”
別列佐夫斯基想了一下說道：“埃文，也許在你們國家，在政府的主導下，所有的公司可以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但是在俄羅斯，卻沒有這樣的條件。你現在想讓我獨自解決俄羅斯國內的分歧，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因爲我們的付出是不一致的。我很希望推進這個計劃的實施，也很希望跟你們國家建立一個很緊密的關係，但是這一定要建立在一個公平的環境裡。”
“如果確保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在合同份額裡佔據百分之二十的權益呢？”
“是供油權益，還是整個計劃的權益？如果西伯利亞石油公司不能在管道運輸的權益裡也有屬於自己的權益，我們對此就毫無興趣。”
“也許沒有，也許會更多，這一點都需要我們來溝通，這也是我的工作，不是嗎？”
別列佐夫斯基哈哈笑了起來。“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態度，這讓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陳默卻是真正感受到了他的難纏，不過在其他事情都還沒有確定的現在。他能夠給出這樣的答覆，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陳默也不能奢望太多。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對方等着陳默去搞定其他的合作方，而陳默也必須要顯示了自己的能力，才能讓他把籌碼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