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結束

“卡琳娜夫人,下個月我會找機會去一次英國,但是現在不行。因爲我不是一個自由的人,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是的,只是納斯佳的媽媽希望能夠見見你,我也只是替她問候你。”

“請代我謝謝她,希望我下個月去英國的時候,納斯佳能夠更好一點。”

掛了電話,陳默躺在牀上仰望着屋頂一格格的天花板,半天也不想動一下。經過一個月的治療,納斯佳的狀態現在好了許多,已經從醫院接了出來,現在正在她爸爸剛買的那座一百七十萬平米的莊園裡休養。

只是,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這段時間根本沒有提到過自己,所以卡琳娜也沒有讓自己去騷擾她。根據她的解釋,納斯佳現在還封閉着自己的內心,這個時候不能隨便騷擾她,必須要等她自己走出來。

一百七十萬平米的莊園,聽到就讓人興奮,將近兩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住了她們幾個女人,相反,保鏢和傭人的數量是她們人數的幾倍。

別列佐夫斯基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去英國,俄羅斯國內的權力鬥爭正在白熱化的階段,他哪裡會有閒工夫到英國度假啊。

陳默主要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沒有到英國去。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等到他的試用期過去,成爲公司的正式員工以後,再去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揹負了更重要的任務,英國肯定是要去的,甚至俄羅斯有機會的話也會過去。只是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要把自己的行動安排的天衣無縫纔好。

第二天開始,公司裡就隱隱約約開始傳起了小道消息。有的說康學東被舉報,有的說韓天宇被舉報,甚至還有的傳到了集團副總的身上。

實名舉報不同於匿名信,一般的實名舉報都是有一定的把握纔敢這麼做。所以,紀檢部的上上下下都會十分慎重。而消息的封閉也讓所有人開始疑神疑鬼,如果不是涉及到高層,消息一般不會封閉的如此嚴實。

陳默這個時候才大概明白了過來,自己乾爹昨天晚上爲什麼會那麼開心。不過他把這種情緒裝在了心裡。誰也沒有透露,反而變的更小心了。

這段時間比較關鍵,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行止,不能讓任何人抓住自己的小辮子。因爲這個原因,他還特意帶了一份禮品。專程到醫院去看了一趟齊明遠。

齊明遠這段時間可遭了不少罪,由於雙腿和左臂都打了石膏,現在他連自己上廁所都沒有辦法,一切都要靠人來照顧,這也讓他的情緒變的格外敏感,對任何人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陳默能夠理解他的這種情緒,如果自己也像他這樣,上廁所都要依靠別人,那可真是斯文掃地,一點臉面也沒有了。

不過他卻絲毫不同情他。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因爲他先讓人安排了匿名信來舉報自己,怎麼會惹出這麼多的事兒?

與往常一樣,陳默的出現不僅沒有讓他感到高興,反而感到屈辱和厭惡。看着健康的陳默,再看着滿身石膏的自己,他在腦海裡一直幻想着跟陳默換個位置,讓他也體驗一下這不能動彈的憋屈生活。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默也沒有指望能夠跟他交朋友,來這裡看他也只是做一個姿態而已。所以,在醫院稍微停留。就起身離去。

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對手。一個科長的職位,對於他來說可能很重要。但是對於自己,只是一個錦上添花的榮譽。有了郎玉甫的記憶,不要說一個科長,就是一個處長,也吸引不了自己了。

星期四的上午,陳默完成了一份資料翻譯。正看着報紙。市政府正式向國際奧委會遞交了申辦2008年奧運會的申請書,第二次申辦奧運的大幕正式拉開。

這兩天,京城的報紙,電視臺一直在大力宣傳,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奧運會能夠來到中國。只有陳默知道,九年之後,這場奧運會會讓所有的中國人爲之自豪。

陳默這裡春風得意,可是徐雲騰看到紀檢部的範部長帶着兩個下屬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的心比外面那寒冷的天氣更爲冰冷。

從秦玉貴出現在紀檢部,他就預感到了,秦玉貴是針對他來的。不過這個老革命並沒有放在他的心上,這個倔老頭辦事耿直,以他的手段,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底細。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幾年間,他越告,自己的職位卻越高。

以前在漢江油田的時候,利用職務之便侵吞的一點國有資產的帳,早就抹平了,任誰也查不出什麼問題。所以這幾天他完全沒有當回事,雖然認爲秦玉貴會給自己增加一點麻煩,卻影響不了自己。

但是紀檢部的人一般是不會直接到誰的辦公室,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就代表她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了。

徐雲騰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從辦公桌後面繞了過來,向範部長伸出了手。“老範,你可是稀客啊,今天到了我的地盤上,中午可要一起好好喝一杯。……怎麼,是我們這裡誰犯錯誤了?”

範自力伸手跟他輕輕握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徐啊,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我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你,但是都是爲了工作啊。走吧,跟我走一趟,中午我請客……”

徐雲騰的臉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了,遲滯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老範,這事兒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範自力將一張公函直接遞到了他的手裡,說道:“這是上面的決定,我們都也留點面子,就不搞形式主義那一套了。老徐,你也別讓我爲難,一起過去把事情說清楚,爭取有個體面的結果。”

徐雲騰再也僞裝不下去了,坐倒在了沙發上,沉默了半天,才長嘆了一口氣。“該是我的責任,我認,但是誰也別想讓我背黑鍋……”

範自力安慰他說道:“沒有人能讓你背黑鍋,上面已經有了指令,爭取內部處理,不會擴大化。”

徐雲騰卻似沒有聽見他的話,眼睛在辦公室裡仔細瀏覽了一圈,似乎想要把這一切刻進腦子裡。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辦公桌裡的兩塊手錶,還有一些購物卡。自己不該不當回事啊,應該早點把這些手腳清理乾淨的。現在紀檢部的人都來了,所有的一切都瞞不住了。

這間辦公室自己恐怕沒有機會再回來了,不說別的,只是這兩塊手錶,他就不好解釋。最好的結果恐怕也就是一個勸退,想要再回到這間辦公室的可能性不大了。

可是徐雲騰萬萬沒有想到,康學東的這次動作會那麼大,那麼狠。當他來到被雙規的西山療養院的時候,他的一切僞裝都被卸下,那些足以將他打進地獄的指控,讓他的後半生只能在監獄裡度過。

如果他直說以正常的手段來跟康學東競爭,康學東可能還會顧慮到尊重前輩。但是他首先將戰火引到陳默的身上,讓康學東格外憤怒。

沒有人能夠理解,康學東對陳默的態度,早已超越了一般的父子關係。第一個女兒去世,第二個女兒又是百病叢生,陳默的身上寄託了他全部的希望。加上他完整地接受了陳一舟的教育,將對老師的感激之情也放在了陳默的身上,可以說,陳默就是他的逆鱗。其他方面的鬥爭方式康學東都可以接受,唯獨扯上陳默這一點,他不能接受。

這次的行動,他不僅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更聯絡了一大批徐雲騰曾經的對手,蒐集了他多年的違法違紀事件,只爲了一舉將他打落塵埃。

秦玉貴就是因爲曾經妨礙了徐雲騰的腳步,被他安排提前退休,一直對徐雲騰心有不滿。這種耿直的老革命,正是一個很合適的先鋒,這樣的人實名舉報,會比徐雲騰那種小家子氣的匿名信,要有威力的多。

調查組奔赴漢江以後,因爲是有的放矢,秦玉貴將所有有關的賬目都記的清清楚楚,所以兩三天的時間,調查組就查出了一堆問題。而這個時候,徐雲騰還沒有把秦玉貴的出現當回事,那麼他的失敗也就註定了。

徐雲騰的雙規,在公司內部引起了一片轟動,誰也沒有想到,康學東的出手會這麼狠,這也讓許多老同志感到寒風陣陣。

像中油這樣的壟斷企業,只要是手握重權的領導,哪個沒有幾件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都像康學東這樣幹,中油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因爲這個原因,康學東這次也算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這對他以後的發展肯定不利。

鄭總雖然對康學東的行動也有些不滿,因爲他沒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在辦。但是他對康學東的幹勁和狠勁還是非常認同的,幹工作,總還是需要這樣的拼勁的。

(國內的部分就寫成這樣吧,哪怕是皮毛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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