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中國一聽事實竟然被歪曲成這樣,心中大火,破口大罵道:“一羣賤人,搬弄是非他們挺在行的,打小鬼子的時候我怎麼都看不到他們。
肖臻寬慰道:“樑中國,你就別生氣了,氣死了他們也不償命。”
樑中國嘆道:“罷了,反正我樑中國行得正坐得端我也不怕隨他們去吧。”
肖臻瞧樑中國想開了,點了點頭忽道:“樑中國,我以後再也不會組織學生遊行示威了。”
樑中國有些驚奇,道:“奇怪了,遊行不是你的老本行嗎,你不幹了,那以後出了大事你不這麼還打算怎麼做?”
肖臻解釋道:“今天我見過彭書記,他告訴我**的方針要我們團結二十九軍,聯合宋哲元抗日,不能老是反對他,所以我要改變一貫的策略,說來也巧他的方針竟然和你跟我說得一樣,真是不謀而合。”
樑中國疑惑道:“彭書記是誰?”
肖臻道:“彭書記就是**北平學聯黨團書記彭濤。”
樑中國哦道:“原來是**的,看來**有意發動你們這羣學生抗日。”
肖臻笑道:“**早在‘一二九’運動就發動我們了,我們學生幾乎都聽**指揮。”
樑中國問道:“肖臻,那你是**的嗎?”
肖臻搖頭道:“我永遠也不會加入**。”
樑中國猜測道:“莫非你想加入國民黨?”
肖臻道:“錯了,無論是**還是國民黨我都沒有興趣參加,我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加入黨派了,我可以聽他們的調遣,但是我不會屬於他們。”
樑中國道:“我明白了。”
肖臻伸了個懶腰,道:“樑中國,我困了,早上我幹了一天的活,來之前我又去開會討論如何聯合宋哲元抗日,很累了,我想先去睡覺了。”
樑中國道:“那好呀,那你隨便找一間房間睡吧,我家的每一間都有棉被,你中意哪間就去睡哪一間吧。”
肖臻也不跟樑中國客氣道:“放心吧,樑中國,我會招呼自己的,你什麼時候睡?”
樑中國脫口道:“至少兩點。”
肖臻嚇了一跳,道:“這麼晚。”
樑中國苦笑道:“沒法子,想取得勝利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個月以後我必須要贏。”
肖臻哂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我只能祝你好運。”
樑中國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肖臻說完就找房間睡覺去了,樑中國家的客房有三十多間,肖臻隨便找了一間就寢了,至於樑中國則真的練到兩點纔去睡。
睡覺的時間是過得最快的,特別是對已經身心疲倦的人來說尤是如此,樑中國和肖臻都是感覺是一躺下就天亮了,可陽光刺進眼睛,他們不得不接受已經天亮的事實,只能起牀。
當樑中國和肖臻吃完早點,振身武館的門口傳來喇叭聲,衆人就在猜測是宋哲元來了,大家齊到門口一看,門口停着一部插着青天白日旗的小汽車,後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了,坐在後駕駛室的人走下車,果然是宋哲元。
宋哲元見樑中國一家和肖臻全部都出門迎接,笑道:“衆人不薄帶我宋某人呀。”
樑中國迫不及待道:“宋軍長,我們快點走吧。”
眼看兒子如此的猴急,樑亮峰罵道:“急什麼,瞧把你興奮成那樣。”
宋哲元微笑道:“不礙事,年輕人難免有些衝動。”
程長英則道:“中兒,你去那裡可不能給我丟臉呀。”
樑中國一拍胸脯道:“放心,我不會的。”然後樑中國問道:“宋軍長,肖臻也想一起去,你能不能也把他帶上?”
宋哲元爽快道:“可以呀,你們一起上車呀。”
於是樑中國和肖臻和樑亮峰和程長英說聲再見就上了宋哲元的車,這兩位男子一起隨宋哲元坐在後駕駛座上,駕駛座上有位穿着二十九君軍裝的人當司機他來開車去目的地。
樑中國道:“宋軍長,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宋哲元說明道:“我們去西苑,一一零旅部操場,你去那裡教我軍的人練刀。”然後又莞爾道:“樑中國,就兩天的時間居然能讓全北平的人幾乎都認識你,你不簡單呀。”
樑中國當然知道宋哲元指何事,道:“差點忘了感謝宋軍長救命之恩,我先謝過了。”樑中國一說,肖臻也趕忙道感謝,於是宋哲元就知道與堂治須彥發生衝突的另一個男子就是肖臻。
宋哲元嘆道:“慚愧呀,我終究還是要你們家破財才能消災呀。”
樑中國道:“宋軍長你別自責,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連這點也做不到,你能爲我們出頭我們很滿足了。”
宋哲元嘆道:“那我就放心了。”
肖臻笑道:“前天和昨天讓小鬼子接連受挫,實在是大塊人心。”
樑中國頹然道:“就是麻木不仁的中國人實在太多了,他們實在太貪生怕死了。”
宋哲元老於世故,道:“這很奇怪嗎,這種人在中國多得是,你只要出了大事幾乎都可以看到這樣的人。”
三人坐車聊天,聊這麼陰暗的話題,肖臻顯然不願再聊,道:“宋軍長,我想告訴你,我再也不會遊行示威反對你了,還會擁護你。”
宋哲元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肖臻居然說出這種話,這比宋哲元聽到日本以後不會侵略中國還要吃驚,道:“肖臻,是誰那麼厲害能讓你改性了。”
肖臻淡淡道:“我只是改變方針罷了,宋軍長,我希望你以後能堅決抗日,不要華北的父老鄉親失望。”
宋哲元正色道:“肖臻,難道我宋哲元在你的心目中就這麼不堪嗎?”
肖臻微微一笑,道:“只要宋軍長對日軍妥協過,所以你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很高,比起王冷齋縣長你還差了一截。”
宋哲元的目光凝視窗外道:“肖臻,我對日方針是一不說硬話,二不做軟事,你明白嗎?”
肖臻冷笑道:“我不明白你們這些政客的方針,但我明白國家尊嚴一定要維護,至於宋軍長說得那套方針,我認爲你還是做了一些軟事。”
宋哲元哦道:“那你倒說說看我哪裡言行不符了。”
肖臻緩緩道:“那我就說了,一有當年二十九軍和日軍在豐臺鎮發生衝突,日本惡意說我們中**隊挑釁他們日本人,要你拿出解決方法,而宋軍長你爲了息事寧人竟然將豐臺鎮拱手相讓,日軍不費一兵一卒得到了一個鎮,你軍長你好大方呀。”
宋哲元咳了一聲把目光轉回到車上,道:“當時我要是不犧牲一個豐臺鎮,那麼整個北平至華北的政局會動盪不安,那麼事情將很難處理了,我這叫做棄車抱帥,你還太小,不曉得其中的利害。”
肖臻苦笑道:“我真的不明白,明明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偏偏要被你們複雜化。還有一九三五年三月,南京政府實行幣制改革,以法幣代替銀元流通,各地收上來的銀元運交上海國庫。我知道幣制改革是國民黨政府從經濟上統一中國的重大舉措,金融權力集中於中央以後,地方分裂勢力就無力興風作浪。南京政府的金融舉措讓日本軍方暴跳如雷,日本天津駐屯軍向你提出‘華北金融緊急防衛綱要’,要求禁止銀元南運,並警告說:‘白銀國有與華北現銀集中上海,皆危及華北經濟,阻礙日本帝國利益,蹂躪日本近年對華北主張,如貴方不能防止和徹底處置,日本方面將以實力實現自己目的。’同時日軍關東軍也向關內運動,日本飛機天天在北平上空盤旋示威。迫於日本方面的壓力,你也不願失去財政自主權,你於是下令禁止銀元南運,河南的商震、山東的韓復榘隨即響應,使南京政府控制華北金融的計劃泡湯。
宋哲元一字一字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迫於日本方面的壓力,同時也不願失去財政自主權才下令,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們這些地方分裂勢力素與老蔣有仇怨,打過仗,要是我的財政自主權沒了,將來要是他老蔣一翻臉我可怎麼辦,到時你肖臻會不會去救我?”
肖臻沉默了一會兒,道:“說實話,宋軍長你和日本要是從不妥協的話,我拼了命也會去救你,哪怕是螳臂擋車也會的。”
宋哲元知道肖臻並非是那種愛說鬼話的人,他說得出就做得到,心裡一陣感動,道:“我還做了哪些與日軍妥協的事情你全部說出來。”
肖臻一挺腰板,道:“宋軍長,那我就全說了,日本東北軍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到天津以後,立刻提出‘華北高度自治方案’,要求成立華北自治政府。土肥原賢二頻繁造訪宋軍長的公寓,逼迫你在方案上簽字。看宋哲元百般推脫,土肥原即於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向宋發出最後通牒,限宋哲元在九日內實施這個方案,否則日軍將出兵河北、山東。宋軍長你又一次被逼無奈,和秦德純、蕭振贏商量以後,明確拒絕了土肥原賢二的提議,但同時通電全國,要求南京政府結束訓政,實施憲政,還政與民。宋軍長這通電無異於‘自治’宣言,一時間輿論大噪,各界紛紛譴責宋軍長你投敵賣國,而華北的大小漢奸和親日組織上竄下跳,準備自治。南京政府立刻質詢你,你一面自辯,一面壓制天津漢奸組織的自治鬧劇,幸好日本政府擔心軍方過分激進,宣佈‘華北高度自治方案’緩行,才讓你鬆了一口氣。可危機雖然暫時解除,但日本絕沒有放棄主張華北自治的意思,宋軍長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在徵得蔣介石同意以後,於十二月十八日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宋軍長親任委員長,委員會裡西北軍、東北軍和親日分子三足鼎立。冀察政務委員會在日本人眼裡是華北自治政權,在南京眼裡是地方政府,算是對日本和南京兩方面都有了一個交代,宋軍長你真是兩面混圓呀,而冀察政務委員會的成立使宋軍長一躍而成爲華北首屈一指的實力人物,二十九軍隨即成爲華北最大的地方武裝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