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只配看看熱鬧
“誰讓你沒有一個好爹？”
“我們這樣的人家，供不出來一個進士？”
“能中的都是瞎貓撞到死耗子？”
王妻一句一句反問，全是王笙之前與家裡人爭執時說過的話。
王笙不想答，更不想聽，他掉頭走就。
王妻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道：“對，中不了，我們這樣的人家，你沒有當官的爹，也沒有當權的岳丈，我們什麼都沒有。能不能中，全是瞎貓在撞死耗子！可是、可是，還有半個多月，順天府供蠟燭、供炭火、供吃食，什麼都供！你怕什麼？瞎貓撞死耗子，你也撞一次！你不撞，你怎麼知道沒有死耗子等着？”
王笙愣住了。
妻子情緒激動，一雙杏眼全是淚水，也不管是在外頭，珠串似的往下掉。
煩。
王笙覺得煩。
各地學子赴京，一展才華，能力如何，一目瞭然。
“可惜，老婆子不能親眼看。”桂老夫人嘆了一聲。
“看到唐雲翳了？”皇上哼了聲，“他倒是好興致。”
轎子上，吳公公又檢查了一番，挑出了其中的漏網之魚，這才把餘下的送進了御書房。
寶貝長孫如此長臉的這一刻，她不能親眼見證，實在讓她遺憾萬分。
黑檀兒跟着楊繼林。
且不說事情還沒有結束、纔開了個頭，便是真結束了，曹氏這回也不告訴溫子甫了。
誰讓她正裝病呢？
“你慢慢說，說仔細些。”桂老夫人交代道。
只那雙眼睛，神采奕奕。
曹氏的確說得仔細，寶安苑裡如何佈置的，規則如何，辭哥兒又是何時登臺，她原原本本地描述給桂老夫人聽。
“就這麼定吧，老婆子等你的消息。”桂老夫人說完，這才察覺到，今兒外頭有些安靜。
正屋裡，溫宴小聲與桂老夫人商量之後的安排。
一個外行人，只配看看熱鬧！
老夫人火眼金睛，就老爺那水平，還是算了吧。
腦海裡，反反覆覆是寶安苑裡的一幕幕。
可把哭成這樣的妻子扔在衚衕裡，他又做不到。
請君入甕，這甕自然是越深越好。
怎麼可以這麼說？
怎麼沒有那樣說？
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把鈍刀子，在他心裡來來回回地割。
溫宴笑道：“您等我消息，我等它消息。”
桂老夫人聽得連連點頭。
他仿若成了一個旁觀者，或是站在臺下，或是站在高臺上，看着臺上那緊張至極的楊繼林，說着極其普通、中庸的話……
想培植勢力，此時就可以動手了。
羅漢牀旁的窗戶正對着水缸。
他的心思，完全無法落在書冊上。
楊繼林在褚東家的鋪子裡尋到了人，他問：“溫家那些親戚，真的說溫辭舞弊了？”
這次春闈，沈家果然有在謀劃些什麼……
“我聽船工說的。”褚東家道。
原已經設計過了，此時再完善一番，有備無患。
聽了曹氏這一段，他搖了搖頭：“果然是外行人，盡看熱鬧。”
哪怕這一次沒有中，也還有下一回，養着幾個舉子，並不是多費銀子的事情。
桂老夫人笑了聲。
溫子甫亦一塊回來了，剛纔在衚衕裡與其他人說話，這會兒才進來。
桂老夫人反握着溫子甫的手，笑了笑：“我就知道辭哥兒爭氣。”
此時，除了被霍以暄、戴天幀他們叫去吃茶的溫辭，溫家其餘人已經返回了燕子衚衕。
不止書名與四公子無關，裡頭的內容也迅速過了一遍。
茶會無疑是個發現人才的好地方。
曹氏坐下來，以一個外行人的角度，極力展現着溫辭的出衆。
溫子甫寬慰了老母親一番，這才退出去，準備回衙門。
老爺真是一點兒都不懂！
內行人的那些，老夫人都未必愛聽呢！
老夫人喜歡什麼？當然是辭哥兒驚才絕絕，把所有質疑的聲音都堵回去了。
“我們辭哥兒，真是太爭氣了，”曹氏笑得合不攏嘴，繪聲繪色與老夫人說寶安苑裡的狀況，“那掌聲呀……”
尤其是他自己站在臺上的那個畫面。
興許是今天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先前一直沉穩唸書的楊繼林坐立難安。
褚東家這幾日沒有回來，但楊繼林知道，對方人在京中。
偏偏，唐雲翳露面了，他的目的，絕不是挑幾個人這麼簡單。
他倒要看看，唐雲翳之後還有什麼招數。
曹氏哼了聲。
他在琢磨沈家。
桂老夫人躺在羅漢牀上，依舊塗了她那臨安出產的粉，看起來病怏怏的。
楊繼林愕然：“東家明明說親耳所聞！船工的話，你怎的告訴我？”
她一眼看去，沒有看到熟悉的黑影子。
若只是如此，唐雲翳不會親自去。
它聽到了半道上那三人的爭執，也見到了楊繼林在家中情緒激動。
楊繼林陰沉着臉，衝出了書房，衝出了北大街。
皇上睜開了眼睛。
溫子甫哪裡知道曹氏在腹誹什麼，他上前，握着桂老夫人的手，道：“母親，您只管放心，辭哥兒表現得很出色，他抗住了，今日之後，再有人質疑辭哥兒，也會有人站出來替辭哥兒說話。您放寬心，早日好起來。”
難道要聽辭哥兒分析蜀地水利嗎？
待溫宴三姐妹收拾妥當了過來，溫慧更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當然，她也只能說這些，那出題、答題的精妙之處，曹氏水平有限，無法形容出來。
桂老夫人目送兒子離開，而後看向曹氏，示意她接着往下說。
待吳公公退出去，皇上依舊沒有換姿勢，他甚至沒有去翻話本子。
曹氏催着溫慧幾個換下男裝，自個兒先去了正屋，與桂老夫人報喜。
溫慧挽着曹氏的手，擡着脖子問：“都結束了，母親還不告訴父親實話？”
他去找褚東家。
另一廂，吳公公回宮了，順路，親自去書局，買了幾冊話本子。
桂老夫人還拿着戲本，聽了會兒，就稱“乏了”，只留了溫宴，打發了其他人退下。
沈家那麼多號人，聽一個茶會而已。
曹氏揹着他，翻了個大白眼。
皇上沒有急着看，靠着龍椅，瞭解寶安苑狀況。
“你那貓兒呢？”桂老夫人問。
正好！
他蹲下身去，抱住了腦袋……
褚東家冷眼看着楊繼林：“你不也把我說的，告訴了你那兩位同窗？溫辭春闈又不下場，你傳那些，難道不是爲了少兩個同窗？”
我好多啦，其實是前陣子嘴饞喝了杯冰沙，導致這個月痛苦萬分，我以後大冬天的不敢作了。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們繼續正常更新。
感謝書友lainela、阿特蘭大、七分之一彩虹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