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好人當不得
巡邏的路線都是固定的。
僅僅因爲遇到黑檀兒，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狀況下，就讓所有人都改變計劃，這不合適。
手下人問：“頭兒，你還信貓？”
“你能打得過它，再說信不信。”徐其潤道。
手下人不說話了。
這貓打架賊兇，他們都見識過。
惹不起。
黑檀兒跳到了徐其潤的肩膀上。
這一回，徐其潤沒有躲。
溫宴笑得不行，解釋給霍以驍聽：“它說徐其潤天真。”
霍以驍：“……”
滿手油膩。
徐其潤交代手下人做事，暫時不許人進出衚衕，使人去順天府報信，讓他們派人手過來，等天再亮一下，把衚衕再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是夜色裡遺漏了的……
衚衕裡，除了進京趕考的學生，還有京中謀生的百姓。
可不是天真嘛！
除了那久久無法散去的菜油味道。
若是往日，徐其潤大抵會笑話它，只是這會兒放鬆不得，他也沒有興致，便道：“那人應該對這一帶很熟。”
他只看到黑貓在空中一個躍身，與此同時，一人“哎呦”了一聲。
在他的不遠處，有一個桶狀物。
徐其潤看見它回來，整隻貓奄巴巴的，一點兒沒有先前威風凜凜的樣子。
啪——
徐其潤等人趕緊跟上。
在眼睛看到不對勁之前，他先聞到了味。
三人一貓，最終還是進了小蝠衚衕。
剛就在地上，只是太黑了，他沒有發現，被黑檀兒不小心踢到了。
爪子抹了油，導致它跑起來不順，被那人溜掉了。
“頭兒，”底下人吸了吸鼻子，“什麼味兒啊？”
徐其潤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腰牌。
蹲下身去，徐其潤拿出帕子，又從水囊裡倒了點水，潤溼了攤到它跟前：“我剛纔擦過了，帕子也有點油，將就下。”
周遭更暗了。
這貓要是丟了，纔是稀罕事情。
“不管它嗎？”底下人問。
有考生拉開門，就着那一點點晨光一看，地上全是油。
有什麼東西，從一人一貓之間劃了過去。
哪怕聽不懂，但這一人一貓，樂趣無窮。
徐其潤道：“大半夜敲門，哪個烏起碼黑來開門？地上滑，還容易摔。油應該只撒在了衚衕和宅子角落，沒有進屋裡，夜裡應是不會出問題，且都守着，等天亮了再做處置，備好水，以防萬一。”
他看了眼手裡滅了的燈籠，嘖舌道：“乖乖……”
徐其潤白費了塊帕子，還得被黑檀兒笑話。
睨了眼貓，霍以驍又睨貓主人。
沒錯，就是濃郁的菜油味道！
徐其潤悟了。
“早沒影了，”徐其潤道，“先看看黑檀兒能不能追上。”
黑檀兒很將就，它似乎是被這些油給弄煩了，兩隻前爪架在帕子上，好一陣摩擦。
“呦，誰家這麼闊綽！”
溫宴哪裡會不知道霍以驍在想什麼，她坦坦蕩蕩，笑盈盈道：“驍爺，彼此彼此。”
磨了前爪又踢後爪。
京衛指揮使司的人手，除了按着路線巡邏的，餘下的，幾乎都被叫到了這條衚衕裡。
“頭兒，”底下人問，“要不要把人都叫起來，先撤出去。”
黑檀兒舔了舔爪子。
“菜油味。”徐其潤道。
徐其潤捻了捻滿是菜油的手，道：“調人過來，看守小蝠衚衕。”
黑檀兒拿尾巴在他背上甩了兩下，以示迴應。
這一走，就穿過了幾條衚衕，徐其潤對京城熟悉，地圖就在他的腦海裡，很快，他就發現，他們離安頓考生的一處衚衕越來越近。
很快，衚衕裡，各家都起來了。
不難聞，反而挺香的，就像是誰家廚房裡的菜油打翻了。
徐其潤暗歎了一口氣，他不明白！
這是對還是不對？
算了，就不該問，跟着走就行了。
寧靜的夜裡，這一聲很是清楚，緊接着，“啪嗒”、“咕嚕嚕”，似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以及，有什麼滾開了。
有人起得很早，一旦聽見某一家起身了，守備們趕緊上前，隔着門往裡面喊話，說衚衕裡出了點狀況，要小心腳下，不要用火。
那麼大一塊腰牌就丟在他腳邊，徐其潤卻沒有發現，還要靠它一腳踢給他，夜視不行！
霍以驍嗤的笑了聲。
“賣菜油的……”底下人下意識地出聲調侃，話到了嘴邊，自己回過味來。
若有哪一家起夜點了蠟燭，更是叫人提心吊膽，就怕出了差池。
天太暗了，只幾顆不明亮的星子，手裡的燈籠又找不到遠處，整條衚衕，大半都隱沒在黑暗裡。
徐其潤沒有回答，他蹲下身去，抹了一把地面。
很忙，但也算有條不紊。
黑檀兒嫌油。
徐其潤趕上前。
徐其潤迅速反應過來，吹滅了手上的燈籠，又搶過手下人的燈籠吹了。
黑貓腦袋都沒有擡，四隻爪子費力地在地上摩擦踩踏。
算了。
只有黑檀兒，夜視極好，從徐其潤肩膀上竄了下去，飛快地往前衝。
好在，直到天一點一點亮起來的時候，小蝠衚衕都很平靜。
徐其潤跟着它的指引，進了靜悄悄的衚衕。
恩，有什麼樣的貓，肯定也有什麼樣的主。
他上前再看：“油桶，還剩了個底。”
黑檀兒已經收拾乾淨了，舒舒服服躺在溫宴懷裡，喵呼喵呼叫。
他撿起來，認真辨了辨。
黑檀兒將就完了，似乎還是很不舒坦，衝徐其潤叫了兩聲，躍上牆，一溜煙跑了。
看看，好人當不得。
對方與黑檀兒，卻都消失在了濃濃的黑夜裡，不見蹤影。
“澆油的人？”
黑檀兒沒有追上。
“小蝠衚衕？”徐其潤問黑檀兒。
黑檀兒滿意地咕嚕了兩聲，爪子一伸，給徐其潤指路。
以它的身手，怎麼可能被人從眼皮子底下溜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徐其潤竟然覺得它是被油給難倒了。
木頭做的，沒有什麼花樣，很是普通，腰牌上寫着“褚”字，看樣子，這家應該是商行一類的。
徐其潤搖了搖頭：“找不到那倒油的人，還怕找不到四公子府上的貓？”
與此同時，霍以驍一面整理一擺，一面聽溫宴與黑檀兒逗趣。
本來也就不是好人。
好人，可不會做賊喊抓賊的事情。
該上朝抓賊去了。
我大姨媽不是肚子痛，我是頭痛，神經炸開了一樣，就很難受。感謝書友七分之一彩虹的打賞，感謝書城書友幼稚園小明同學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