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一卷 陰嶺墟墳_第三章 邪事

水潭清說:“我要與軍師商議要事,咱們此行,九死一生,所以我們不得不謹而慎之。另外,準備這些東西,對於你二當家的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那是手到擒來!”

軍師也跟着附和:“我一個書生,你讓我跟你去找這些東西,實在是有辱斯文,大大的不妥,憑你二當家的一番身手,那是決然用不着我的,我去了反而多餘。”

面對水潭清和軍師給帶的高帽子,二當家的非常享用。他一臉欣悅的說:“你們兩個真是慧眼啊,我堂堂二當家的,滿腹才華,竟然只是個二當家的,你們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我這個二當家的不是吹的,那傢伙,十萬天兵天將又能奈我何,就算大當家的……”說到這裡,他意識到已然說得不對,然後忽而轉口道:“那好,我去了,你們瞧好吧!”

顯然,二當家的被糖衣炮彈打得暈頭轉向,有些飄飄然了,差點口無遮攔,說出對大當家獨眼龍不敬的話。他說完之後也不再言語,徑直出門尋找水潭清讓他找的這些必備工具。

二當家的走後,水潭清和軍師商議踩盤子的事宜。

踩盤子是倒鬥行裡的暗語,意思是尋找墓葬,進一步打探墓葬的具體位置,規格,是否被盜掘過,隨葬品多寡等等事宜。

二當家的不愧是二當家的,不到半天時間便將這些物件備齊,水潭清和軍師商議一番之後,決定趁着天還沒黑,去陰嶺山尋找古墓。

陰嶺山在此去二十里地的地方,那裡人煙稀少,較爲偏僻,以前叫楚王山,後來那山下兩裡之外的村民說,山上經常鬧鬼,陰森的緊,於是便稱楚王山爲陰嶺山,後來陰嶺山便被傳開了,久而久之,便以陰嶺山稱之。

水潭清三人於晚間到了這陰嶺山下村子裡的一家小吃部,要了酒和菜,便即吃起來,吃的同時,二當家的跟水潭清聊起風水之術,聊得二當家的一頭霧水。

然就在水潭清他們邊吃邊聊之際,從另一桌過來一個人,問我們當中有沒有人懂風水,水潭清打量這人一眼,也不似爲非作歹之人。

還沒等水潭清發話,二當家的匪性畢露,他道:“他孃的問什麼問,沒聽見我們正在談論風水嗎,別攪了大爺我的興致?”

這人不知二當家的是土匪,見他如此蠻橫,便回道:“你這個人如此蠻橫,這裡可是楚陵溝村,容不得你放肆!”

二當家的一聽這人如此無禮,頓時就要發作,伸手就要拔出槍來,軍師吳用眼疾手快,立馬按住他的手,假裝勸阻他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們此行出門在外,以和爲貴,和氣生財,大家有話好好說,這個老鄉你不是問誰懂風水嗎,眼前這個水先生便懂得風水之秘!無論陰宅陽宅,他一看一個準!”

這人拱手作揖道:“原來有高人在此,實不相瞞,最近家中小兒突然得了怪病,四處求醫不見效,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也不敢去其他地方,村裡人給我說,是我們村的風水導致我兒子生病,不知這位風水先生可否屈尊,到我家去看一看?”

水潭清望了眼前這人一眼說:“這兩日你晚間睡覺之時,是否覺得有人在拽你,意圖把你拖下牀?”

這人一臉的驚恐,連聲說:“對對對!已經好幾天了,自從我家爺爺去世,我蓋了新房之後,兒子就病了,晚間我睡在牀上,也感覺有人拖拽我,但醒來又什麼都沒了,不知是什麼緣故?”

水潭清道:“我也不必去你家看,你家新蓋的房子是坐西向東的是吧?”

這人臉色更加驚恐了,問道:“你去過我家嗎,你緣何知道我家新蓋房子,又是坐西向東的?”

水潭清道:“我並未去過你家,我是從你臉上看出來的。大凡事物,總有相。人有面相,樹有木相,墳有墓相,相不好,氣也不見得多好。你家新蓋的房子是坐西向東的,這種坐西朝東的房子稱爲兌宅,兌屬金,在白虎方位。與之對應的宅子是坐東向西,這種宅子叫震宅,震屬木,在青龍方位。按照陰陽八卦來說,震兌相剋,按照五行來說,金木相剋。而且你家的房子明顯的是西高東低,風水上有云:寧叫青龍高千丈,不教白虎回頭望。白虎主殺,有刑煞,容易招來冤魂野鬼,禍害家裡,所以你兒子纔會病倒。”

這人一聽,心中駭然不已,急忙問道:“請賜教破解之法?”

水潭清道:“拆除西方白虎方位較高的兌宅,趕走刑煞,災禍自除!”

那人又道:“實不相瞞,你給我說的方法我也試過了,三天前便將我家西屋宅子上新建房屋拆除,雖然不曾感到有鬼上身,但我兒子依舊沒有好轉,既然你能知道破解刑煞之法,應當也能救我兒子,求求你了!”

這人哀求不止,水潭清心有不忍,動了惻隱之心。而二當家的和軍師則示意水潭清,不要多管閒事。

水潭清一直都救濟鄉里,他給窮人看風水幾乎不怎麼收錢,給富人相宅子,都是收很多錢,雖然他入了獨眼龍的匪窩,但他做事從來都不像土匪一樣,現在他要幫助鄉人,卻被二當家的和軍師說成是多管閒事,這有點言過其實。

但水潭清不這麼看,他見此人哀求不止,打算幫他一把。

雖然古語有云:匹夫見異,拔劍而起,但水潭清並非匹夫,他也打算施救,便不顧二當家的和軍師示意,說道:“這個老鄉,你權聽我一言,你所說的,我幫你便是,你且帶路,領我們去你家看看!”水潭清知道,要想幫這個人,只有先去看看他家的風水,進而再做論斷。

二當家的立即拽住水潭清,與軍師一起說道:“老水,此番大當家的讓咱們來找墓盜墓,咱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兒即可,你幹嘛節外生枝。現在兵荒馬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說他的,你聽你的,何故多此一舉?”

軍師言中也有此意,覺得水潭清不該管那麼多,土匪救人已然是破了規矩,現在水潭清又要去他家,萬一來個甕中捉鱉,豈不玩完?要知道,世間險惡,也許因爲一件小事,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這不是危言聳聽。

而水潭清卻說道:“乾坤不平,人心不古,難得今天讓我遇見。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此番找墓盜墓已是違反道義,救人一命又有何妨,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救他兒子是肯定了,你們兩個不要節外生枝。”

二當家的和軍師相視對望。本來是水潭清節外生枝,非要幫人,現在反倒說他們節外生枝,實在是大大的不通。

然水潭清所謂的節外生枝,是因爲二當家的和軍師都是土匪窩子裡出來的,他們行事魯莽,我行我素,不按規矩,水潭清生怕他們壞了鄉情,不要他們露出土匪的那一套。

找水潭清的這人叫朱老廟,是陰嶺山下楚陵溝的一戶村民,世代居於此地,不曾遷居。一聽這村子的名字,便知道與古墓有關。

因爲凡是有陵的地方,大多都是有古墓之地,也許楚陵溝的人就是世代的守陵人。

到了老廟家裡,水潭清看到朱老廟家裡的房子新拆不久,大門的房門上似乎還貼着白門的紙。

白門是當地的喪葬習俗,也就是當家中有人死去之後,便在門上糊上一小張白紙,意思是說,家中有人死去。

水潭清看到門上白紙,便問道:“你家何人逝去?”

老廟坦言說:“我爺爺一年前逝去,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老人是前清的秀才,曾經教過書,戊戌變法時,曾經力挺維新派,哎!也算是活的值得了。”

水潭清打量他家宅院風水,雖不是按照八宅明鏡的風水原理,也算是按照風水之理,格局一般化。進了老廟家裡之後,他領着水潭清他們進了廂房。他告訴水潭清,他的兒子住在那間屋子。

進了此間廂房之後,水潭清頓時覺得此間房間格局不同,有一股陰冷之氣傳來,他的兒子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盯着頂棚,像是睡了一半,但眼睛是睜着的,眼神呆滯。牆上是一張老人的遺像,掛在上面,但照片上人臉缺陷的很詭異,那嘴居然是張開的。

水潭清沒說什麼,只是左右看看,二當家的和軍師不明水潭清看什麼,也不好當面詢問。

但老廟卻問了:“先生,你看我家是不是有黃大仙作怪?”

水潭清道:“這個不好說,還得看看。你家風水算是一般風水,你剛纔說你爺爺新死(剛死沒多久),不知葬在何處?”

朱老廟道:“我家爺爺葬在西邊楚王山下的墳地裡,那邊是老墳地,你問這個幹啥?”

水潭清心裡暗道:楚王山不就是陰嶺山嗎?那個地方按說也算是風水寶地,但葬在那裡爲何家中有不寧之事呢?

想到這裡,水潭清便道:“可否待我們去楚王山走一遭,看看你家祖墳?”

水潭清這話說完,老廟突然臉色一變,面帶恐懼的說:“那個地方最好不要去,那裡陰氣森森的,那個山也被叫做陰嶺山,據說前兩年村裡有兩個年輕人上去了,就再也沒有下來過!平時也基本沒人去那!”

二當家的臉色一變,問道:“真有這麼邪乎?”說完又看了一眼軍師。

軍師眼睛眨了兩下,什麼也沒說。

水潭清又接着問道:“老廟,你家的水缸在哪?”

老廟說:“在東牆下,怎麼,你口渴的話,我們家有清茶,管夠!”

水潭清說:“我不口渴,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家的水缸。”說完,邊讓老廟帶着水潭清他們去看水缸。

老廟家的水缸很大,缸裡裝滿了水,缸外有一道水印子,大約能顯示缸裡有多少水。老廟看到缸裡的水之後,忽然驚訝道:“這可奇了怪了,剛纔我出門之時,把缸裡的水打滿了的,現在怎麼無緣無故去了三分之一,我家根本沒人用水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話引起了水潭清的注意,他問道:“老廟,你確認你是剛剛打滿水之後沒用嗎?”

老廟想了一下,重重的點頭說:“是的,我確信剛纔我出門的時候把水打滿了,一點沒用,我家婆娘出門子了,兒子在家不出屋,沒人用水缸裡的水,我隱隱覺得有點古怪?”

古怪是明顯了,剛打滿的水,沒人用,突然缸裡的水減少了三分之一,就算是蒸發,也不可能蒸發這麼快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用了缸裡的水,而且還沒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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