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衰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的盯着吳仁敵,腳下緩緩移動着,圍着吳仁敵轉起來,腳步越來越快。吳仁敵舉刀應對,眼睛始終盯着楊衰那雙紅裡透黑的手。楊衰大叫一聲起身而上,吳仁敵大吼一聲,舉刀亂舞,兩人刀來拳往,鬥在一起,“霹靂啪嗒”二人拼命相鬥,你來我往又過百十餘招。
突然,楊衰大叫一聲,賣個破綻,等吳仁敵靠近。楊衰冷笑一聲,喝道:“去你的吧!”一腳踢在吳仁的小腹上,吳仁敵暗道:“不好。”“蹬蹬……”後退幾步,楊衰一雙紅裡透黑冒着黑氣的手,罩着吳仁敵的前胸打去。
吳仁敵大叫一聲:“我的媽呀!”手卻沒有停留,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照着楊衰的黑手裹下。楊衰並不停留,雙掌發力,隔着裹來的衣服,打向吳仁敵的前胸。吳仁敵眼睛瞪大,帶着驚恐的面孔,奮力揮出一刀。
只聽“啪”的一聲,吳仁敵肥大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啪”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吳仁敵費力地擡了擡頭,“噗”的一聲一口紅裡泛黑的血噴了出來,手中的刀“嘡啷”一聲落在了地上。他努力的掙扎撿起地上的刀,捂着胸口緩緩的站起來,盯着不遠處的楊衰。
楊衰並沒有乘勝追擊,楊衰顯得很淡定,楊衰看着慢慢站起的吳仁敵,毫無表情聲音有些陰冷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說完丟過來一個瓷瓶。
吳仁敵看了看瓷瓶,又看了看楊衰。
楊衰說道:“這是解藥,一日三服,每次一粒,連服三日。”
吳仁敵感到有些意外,停頓了一會緩緩說道:“多謝!告辭!”
吳仁敵捂着胸口,艱難的走了,看着慢慢消失在視線裡的吳仁敵。楊衰再也支持不住,慢慢倒下了,胸口的血慢慢染紅了黑衣,黑裡透紅緩緩淌下。他沒有避過吳仁敵奮力一刀,他暗自運功,抵抗着。他不是不想殺掉吳仁敵,他沒有把握,也不想與他同歸於盡,所以,順手做了個人情,先讓吳仁敵走了。
楊衰伸手點了自己的幾處穴道,封閉了血管,艱難的拿出金瘡藥,慢慢附上,撕下幾條衣服上的布,將自己慢慢包紮上,盤膝而坐,運功療傷。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捆在地上的淺藍色衣裙的少女不見了,地上留下了捆少女的的繩索心想:“她逃跑了,不可能呀!”他對自己捆人的手法相當自信,他舉目四望,在樹林的一棵樹下,一縷淺藍色的輕紗是那麼的耀眼。他嘴角微微一笑,活動了一下四肢,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渾身無力,感到骨頭有些痠痛,使不上勁,但這些並不能影響他擒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他邁開腳步朝着少女藏身的樹下走去。
在他接近大樹的時候,背對着他的少女扭頭看了看他,奇怪的是少女並沒有顯示出驚慌失色。她擡眼看了看他,緩緩起身站立,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楊衰搖了搖頭心道:“這姑娘太天真了,以爲我受了點傷就沒有抓她之力了,可笑之極……”
楊衰走到再離姑娘六七步遠的距離時站定說道:“你爲什麼不逃跑?”
姑娘顯得很淡定反問道:“我爲什麼要逃跑?”
楊衰微微一笑,蠟黃的臉顯得不再難看,扶了一下說道:“哦,是嗎?難道你不害怕我?還是覺得我受傷了抓不住你?”
姑娘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楊衰心頭一沉心道:“難道我看走了眼,這位姑娘深藏不露是位高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都搖了搖頭。
楊衰搖着頭問道:“那是爲什麼?難道你不怕我?”
姑娘說道:“不是我不怕你!而是……”
一個聲音從樹後傳來說道:“而是有我在,不必怕你這個敗類!”
楊衰一驚憑自己的造詣竟然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樹後有人,不免倒吸一口涼氣,此人功夫可見並非一般人可比。只見樹後慢慢轉出一人,二十來歲,一縷頭髮梳理的不是很整齊,灰色的衣衫有點泛白,一臉的孤獨落寞之情難以言表。
楊衰看着來人不免有點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楊衰鄒了一下眉還是客氣說道:“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灰衣年輕人“哈哈”大笑說道:“楊大人好健忘呀!我你都不認識了?”
楊衰再次定睛觀看心中一驚,張嘴矢口說道:“難道你就是左光斗那個逆子左逸軒?”
左逸軒“呵呵”一陣冷笑說道:“楊衰你們不是一直要抓我嗎?來呀!我就在你眼前,來抓呀!”
楊衰舉步上前,胸口一陣疼痛,他不自覺得捂住了傷口,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他住步說道:“小子你別得意,你以爲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傷的了我,笑話,知趣的乖乖的跟我走吧!免得傷了性命。”
左逸軒冷冷的說道:“是嗎?我倒要試試!”
楊衰冷笑一聲說道:“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左逸軒冷冷注視着他,緩步上前。楊衰嘴角一陣奸詐冷笑,一股真氣輸送兩臂,兩臂慢慢鼓起來了,手上慢慢冒起了黑煙,掌心一圈黑色的印記越發顯得黑暗,左逸軒沒有絲毫的怯意,舉步迎了上去。
楊衰大喝一聲:“找死!”一掌拍了過來。
左逸軒不急不緩抽身閃過。楊衰一掌快似一掌,每掌看是打上,卻又打空,每一掌都感覺打在了虛無縹緲的棉花之上,毫無着力的感覺。
左逸軒總是不急不緩,緩慢的移動着,看是緩慢,自己卻又怎麼也打不上。楊衰看準時機一掌打在左逸軒胸前,左逸軒右手搭在他的右掌之上,順勢牽引,自己身軀不知覺得順着左逸軒的牽引向前奔去,心中大急,急忙收掌回身,怎奈手掌像是長在了左逸軒的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左逸軒就像一個幽魂在自己身邊到處遊蕩,自己看得見摸不着,自己被牽引着到處發力,就是看得見打不着,不大一會兒,渾身出汗,胸前的傷口崩裂,疼得他滿頭大汗,一個不留神被左逸軒一腳踢上下顎。楊衰整個身軀向後挺起,身在半空的楊衰感到胸口一沉,有結結實實捱了一掌,左逸軒凌空向下對着飛起的楊衰拍了一掌。
楊衰“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楊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咬着牙挺起身,怒目瞪着左逸軒。左逸軒看着楊衰眼中充滿了怒火,爹孃慘死的景象又飄蕩在眼前。左逸軒緩步上前,楊衰看着滿腔怒火的左逸軒,他的心有點後怕,捂着胸口慢慢後退,就像眼前的是一匹閃着兇光的狼。
楊衰慢慢後退,突然向前疾奔,對着左逸軒連拍幾掌。左逸軒閃身,掌卻沒有到來,招式虛招。楊衰看準時機,連翻幾下身,來到姑娘站身的樹下,一掌打向姑娘的胸口,左逸軒大叫一聲:“不要。”
姑娘大叫一聲摔倒地上,嘴角流出死死血紅。
左逸軒想要追上楊衰,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急忙回身蹲下扶起地上的姑娘,眼睜睜看着楊衰騎馬而去。
左逸軒大聲喊道:“葉兒!你怎麼樣?”
葉兒微微睜開眼說道:“公子,我……”
左逸軒焦急說道:“沒事,你會沒事的,別說話……”
葉兒感覺呼吸困難,胸口疼痛,不自覺的眼裡浸着淚水,淚眼汪汪的看着左逸軒。
左逸軒慢慢解開葉兒的衣襟,葉兒臉一紅,將臉轉向一旁,葉兒的胸口有一個灰色的手掌印,掌印不是很重。不知道是楊衰受傷的緣故還是憐香惜玉,下手沒那麼重,左逸軒盤膝而坐,運功幫葉兒療傷,葉兒只覺得一股暖流順着左逸軒的手掌緩緩流入自己的體內,這股熱流順着自己的血脈流動着,慢慢的感覺胸口的壓抑解除了,胸口也不怎麼疼了,只覺得胃裡有些東西在翻騰,不自覺的“哇”的一聲噴出一道黑色的血箭,胸口頓時舒暢多了。
左逸軒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葉兒胸口消失的手掌印,長舒了一口氣關切說道:“葉兒,你感覺怎麼樣?”
葉兒的臉色恢復了紅潤,她眨了眨眼睛說道:“好多了,也不疼了,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要不然葉兒也許就……”
左逸軒微笑了一下,笑中多了些苦澀,緩緩說道:“沒事就好,對了,你怎會和他們在一起?”
葉兒擡了一下頭,眼裡充滿了委屈抽噎着說道:“我……”
左逸軒安慰道:“葉兒,彆着急,來坐下慢慢說。”
葉兒擦了一下眼睛停止了抽泣,眼圈微紅緩慢說道:“我本來是去要山坡上的別院找你的,沒想到剛到半道就碰上那個淫賊。他騎馬過去了,又回來出言不遜調戲我,見我不從,他上前幾下就將我捆綁仍在馬上。我是哭天喊地也不見其他人,就被他帶到了這裡,幸虧在這裡遇見了公子,要不然我……”說完扭過去了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左逸軒緊接着問道:“葉兒,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老婦人出什麼事了?還是夢兒……”一臉的急切。
葉兒沒有直接回答,眼睛看着左逸軒緩緩說道:“公子……我問你個事,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着小姐?”
左逸軒說道:“葉兒,快告訴我,是不是夢兒出事了?”
葉兒柔和一笑說道:“公子心裡還是惦記着小姐,老婦人沒事,就是昨晚有人闖進趙家,殺了很多人!”
左逸軒焦急說道:“夢兒怎麼樣?”
葉兒說道:“公子別急,小姐沒事!就是最近鎮上來了很多陌生人,我怕對小姐不利。小姐已經沒什麼親人了,我一個柔弱的女子也保護不了小姐,所以前來告訴公子一聲,希望公子能夠幫幫小姐。”
左逸軒望着西沉的的夕陽呆呆出神,久久沒有說話。
葉兒望着呆呆入神的左逸軒沒有說話,起身和與左逸軒並排而立,看着即將落山的斜陽。過了好一會,左逸軒轉過頭來冒出句:“老婦人還好吧!”
葉兒點了點頭。
左逸軒說道:“天不早了,我們走吧!”
葉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吧!”
兩個人迎着斜陽走向四通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