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被郭總管帶到昭陽殿的時候,歐陽凌天已經坐在龍椅上,沉着面色,不怒自威,那眼眸之中,看不出是什麼情緒,晴雪趕緊跪拜:“民女柳晴雪,叩見吾皇萬歲!”
歐陽凌天怔了一下,接着威嚴無比的聲音響起來:“免禮,朕問你話,每一句都要據實回答,知道嗎?”
“民女知道了!”晴雪依然跪在地上,只是直起了身子,眼波平靜的看向歐陽凌天。
“你的舞,是誰教的?”歐陽凌天開門見山的問道。
晴雪猶豫了一下,恭敬的回答:“是民女的母親……”
“你的母親?!”歐陽凌天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急切的問道:“她現在何處?什麼名字?”
晴雪提及母親,不自覺的就流露出悲慼之色,低聲道:“民女的母親,叫柳宛夢,已經不在了……”
“宛夢?!不在了?”皇上的表情更加奇怪,聲音依然急切:“那你爹是誰?”晴雪低下頭,低低的聲音道:“民女……沒有爹!”
“沒有爹?你今年多大?”歐陽凌天在重複着晴雪的回答,只是加上了詢問的語氣,晴雪再次據實回答:“民女今年虛歲二十一歲了……”
“哪天的生辰?”歐陽凌天的問題有些急迫起來,晴雪見皇上問的仔細,知道事情嚴重,更是小心回答:“奴婢是戌辰年六月初七生的……”
晴雪答完,歐陽凌天暫停了詢問,自己吶吶的沉吟着:“虛歲二十一……?六月初七……?”說了兩遍忽然喊道:“來人,傳欽天監……”
郭總管得了命令,下去通傳了。
歐陽凌天看向晴雪,似乎是深深的猶豫着,然後又下定了決心,聲音中帶着微微的顫抖問道:“你娘,是怎麼死的?”
“民女的母親……”說到宛夢,晴雪心中悲痛,落下淚來,“民女的母親,年紀輕輕,因病而終……”
“病?!”歐陽凌天的心似乎狠狠的被錘了一下,強忍着問道,“她可給
你留下什麼話?沒告訴你,你爹是誰?”
“我娘當時只說,不願讓我牽涉權貴,說我與我爹若是有緣,他自會認我,言外之意,倒不是十分希望我去刻意尋找我爹……”
“哦?!”歐陽凌天的眼中閃過一絲明亮,又接着問:“你娘,可曾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晴雪微微的猶豫一下,伸手從頸間摘下一個紅木掛墜,“我娘,只給我留下了這個墜子……”
歐陽凌天明顯的無比激動:“呈上來!”
晴雪上前,把紅木掛墜放到了皇上手裡,歐陽凌天定定的看着手中小小的墜子,一株精緻的牡丹花,中間一個夢字,大概是因爲經常貼身佩戴,那牡丹花有些嬌豔欲滴的閃着微弱的光澤,歐陽凌天更加激動,握着墜子的手都顫抖起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拉住了晴雪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晴雪大驚失色,連聲道,“皇上,您……您放手……”
皇上並沒有放手,反而用了勁力拉的更緊,也更激動的問:“朕再問你,你的這蘭陵舞,你娘教你的時候,說過什麼?”
晴雪的手被一個大手握在手裡,拉扯不動,那是完全不同於蘇蘇握着自己的感覺,聽到歐陽凌天的問話,晴雪怯怯的,極速的回答,“我娘說,此舞,平日不得跳,若真有機會,見了皇上,才能跳……”
晴雪只想讓歐陽凌天趕緊放了她,所以心裡有什麼就趕快回答,歐陽凌天幾乎要將晴雪的手骨握碎,更不放手,眼中的精光大熾,盯着晴雪看了一會兒,又傳令:“來人,宣太醫令……”說完,就目光無比複雜的盯着晴雪,激動的周身都微微的顫抖着。
不過多大時候,欽天監的人來了,歐陽凌天在郭總管通報之後,訕訕的放開了晴雪的手,對欽天監那個瘦瘦的老頭兒道:“李愛卿,給朕算算,戌辰年六月初七所生,哪年幾日結胎?”
欽天監的得令,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的算起來,算完了據實相告……
歐陽凌天的表情早已恢復了平常的威嚴冷漠之態,聽欽天監的報完,龍威赫赫的下令:“下去!今日之事,片字不可泄露,明白嗎?”
那姓李的老頭不明所以,只是皇令難違,更不敢揣測聖意,圓滑的點頭,“臣,明白!”說完就倒退着退出去了……
歐陽凌天的神情有些複雜,似乎是悲傷之中帶着狂喜,欣喜之餘又有無盡的遺憾,郭總管的公鴨嗓在此時響起來:“皇上,太醫令到了……”
歐陽凌天神情一振道:“傳!”
又一個身穿黑袍,面容清瘦的老者進來,給歐陽凌天行禮:“臣,太醫令陳鶴山叩見吾皇萬歲!”
“平身!今日,給朕與這姑娘,滴血認親,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朕的女兒,此事關係重大,不可馬虎!”歐陽凌天沒有任何的虛以委蛇之詞,直接下令道。
晴雪本來一直將歐陽凌天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疑惑,隱隱的的感覺到什麼,但有些本能的不敢往那方面想,只是聽到此處,不由得有些呆了,滴血認親?難道是我真的皇上的女兒?這……
晴雪再次看向歐陽凌天,初見他,雖然他高高在上,龍威凜凜,但覺得並不畏懼,反而感覺有些親切,手被他強握在手裡,幾次想提起修爲反抗,卻抑制不了心底那隱隱的不忍,怕傷了他,難道這就是父女天性?那小手被溫暖的包圍,不同於蘇蘇的安全的感覺,來自於父親?
晴雪愣愣的想着,已經有人扎破了她的手指,將血滴進了碗裡,隨後皇上的血也滴進碗裡兩滴,血在碗裡散出血花,很快,溶於一處……
陳鶴山驚愣一下,就叩頭道:“皇上,這姑娘確是皇上骨肉無疑,此等血濃於水,定錯不了啊!”
歐陽凌天的眼睛盯着那碗血花已經溶於一處的水,嘴角的笑意帶着一絲安心和激動,冷靜的下令:“下去,朕會重賞於你,只是此事,切不可泄露!”
“臣,明白!”陳鶴山應着,也退下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