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從樹冠間透過,宛如一道道利劍,將木屋前的空地上照的樹影斑駁。淡淡如紗的薄霧被清風吹散,輕飄在叢林草木間。偶爾從遠處傳來嘰嘰喳喳的翠鳥清鳴,將沉睡了一晚的萬物都給喚醒了。一滴晶瑩的露珠衝枝頭滴下滴落在一片青翠的樹葉上,微風拂過,露珠又順着葉脈滑過葉尖,又滴在一張佈滿肌肉的後背上。

日月星辰,時光如梭,轉眼間已經四年過去。

這一年,韓澈十五歲,正是青春年少。

韓澈站在木樁前,皮膚略帶黝黑,是正宗的古銅色。他身材高大,比上尋常十五六歲的少年要高上好一截,同時全身肌肉隆起,腹部更是有致的排列着六塊方形腹肌,不胖不瘦,看上去身材格外勻稱。

這全是四年間艱苦的訓練所得到的,四年間,韓澈每天都會堅持着韓四爺的囑咐,更是將練劍的時間延長到了三個時辰,每天晚上都會披上八捆柴火,更重要的是還會進深山裡獵取野獸,長年累月的鍛鍊,造就了這樣一副好身材。

韓澈高舉起手中的鑌鐵長劍,雙臂上肌肉橫生,青筋宛如一道道蔓延在肌肉上的蚯蚓一般。“喝!”一聲斷喝之後,長劍凌空揮下,帶起一陣疾風,勢如破竹,劍鋒所到之處無不向兩邊裂開。“啪!”整塊丹木應聲而裂,木屑橫飛。

韓澈咧嘴一笑,將地上的丹木撿起來,立好,又是一劍下去,將丹木劈成四瓣。現在的韓澈已經達到了幻心境第三重的境界,可以通過自己的意識聚集天地之間的靈氣爲自己所用,所以力氣就要比普通人打上數倍,再加上原本的體格就要比普通人強健許多,又反覆的嘗試,他已經能夠輕鬆的使用長劍不偏不倚的將堅韌的丹木劈成兩半了。

韓澈放下手中的長劍,環顧四周,木屋前的柴火早已堆積如山,也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一個木人面前,與他交流了一番,雖然只是自說自話,但是自從韓四爺死後,不是這個木人的話,韓澈恐怕一個人早就已經瘋了,爲了剋制內心的孤獨,自說自話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沒到午飯時間,韓澈都會帶着午飯到韓四爺的墳頭去吃,也好陪着四爺說說話。這天,韓澈準備了一下豐盛的飯菜,放在墳前,有在墳前磕了幾個響頭。

“四爺,澈兒如今已經十五了,您交代的事澈兒一句都沒有忘。”

“四爺,澈兒想要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知道您老同意不同意。前些日子澈兒偷跑下山去聽說書的老頭講了山的外面還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澈兒很想去看看。”

“您交代讓我只練個皮毛的,澈兒也連了個皮毛,反正這幻心第四重澈兒也搞不懂,所以您老放心吧,可是您交代的讓我把劍給扔了我沒捨得扔,您不會生氣吧。”

“嘿嘿,這樣吧,我數五下,如果您老還不迴應我就算您老答應了。”

“一……二……三……”

“四……五……!太好了,您老是答應了!那我今天就下山去了,聽老頭說北面有個叫玄華宮的地方都是厲害的人,澈兒想去那裡看看!”

韓澈高興的手舞足蹈,又低聲道:“爺爺,您好好吃,澈兒去收勢一下。”

走到屋裡,並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東西,只有一柄鑌鐵長劍,四爺留下要自己燒掉的一卷破書,到現在自己還沒有看過,還有一件麻布短衫。

…………

谷陽鎮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茂密的樹林,寂靜而安詳,偶爾幾頭小獸穿越在樹林之間,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掠而過,打破了寂靜的樹林,將林中的飛鳥驚起。

白色身影突然停下,站在林中,漆黑的眸子在四周狐疑的掃了下,男子輕哼一聲:“雕蟲小技。”素白的長袍一揮,整個人如劍一箭衝出。

韓澈收拾好包裹,便下了山去,卻沒有在谷陽鎮多做停留,而是一路從西門出去,踏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或許因爲心情太過激動,韓澈的步伐也是極快的,雖然入夏的雨水較多,樹林中也是泥濘交加,卻絲毫不能阻塞他的步伐,一路小跑前進。

行進了大約一個時辰,韓澈一口氣衝了出來,本以爲已經走出了樹林,卻沒想到樹的外面還是樹。

“完了,這是迷路了麼?”韓澈嘀咕一聲,遙遙望去,前面黑壓壓的一片宛如樹木堆積的海洋。陽光照射下,地面之上樹影斑駁。

突然,韓澈感覺到心頭一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就好像是自己外出狩獵時,有猛獸潛伏在暗處想要伺機狩獵自己時候的感覺一樣。

潛意識告訴自己,要馬上躲起來,韓澈握住背在背後的長劍,身體果斷的向後一躍,毫不猶豫的在密林間跳動幾下,便消失在了一片灌木從叢後面。

一小會功夫,一道黑影從密林深處竄出,黑影全身黑衣包裹,連臉上都裹着一層黑布,無法辨別其樣貌,只是他的身手很好,速度更是出乎意料的快。

突然,黑衣人動作一滯,停在樹林之間,原地張望了一下,身子卻是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韓澈從灌木葉縫之間看的仔細,那黑衣人看似後退,但是每一步都落在自己原先的腳印之上,手中赫然握着兩柄明晃晃的短劍。

韓澈屏住呼吸,生怕露出半點氣息,這些都是在自己打獵的時候學會的。

黑衣人退後了數步之後突然縱身一躍,右腳在樹幹上一踏,整個人凌空而起,落在粗大的樹杆上。沒過多久,黑衣人竟然憑空的消失在了那根樹幹上!

韓澈驚訝的目瞪口呆,自己明明看到黑衣人落在樹幹上,也沒見他有其餘的任何動作,怎麼就平白無故的原地蒸發了呢?

很快,一道白影直衝而來,落在黑衣人剛纔站立的位置,狐疑的打量了下地上的足跡,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此人一身素白長袍,手中一口橙色仙劍覆在背後,樣貌俊朗,黑色長髮由一根玉簪束縛,眉宇之間透着一股英氣,一看就是典型的正派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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