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挺會想的,我皺了皺眉,隨即說:“你非要這樣說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都不能信服,千歲爺又不傻。”
“那你說要如何?九九你知道千歲爺,他想聽的是什麼?”
“真相,翠溪園裡到底有什麼?”
“真的不能說,我寧願死也不能說。”
“滅族啊,父親,不是你一個人死的事,是滅族的大事,而且,你還養鬼,千歲爺說,這個廢墟是什麼五鬼什麼搬運給弄出來的,他盛怒不已,盛怒,我從未見他動過怒,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九九,我真的是被逼的,你信我。”
“我信你沒用,我不想陪你死,我要和你斷絕父女關係。”既然說不通,不如趁機就把這個人面魔心的惡鬼給踢出我的生命。
“……唉,我也不想拖累你,你要斷絕父女關係沒問題,但是你要保住你哥哥,否則免談。”
“我盡力。”我說完走了出去,北冥流觴就在院子裡溜達,不知道在尋找什麼,我走過去,貼着他的耳,把諸葛天墨的話全部說了出去,他眯了眯眼說:“我讓他這樣做的?有趣,真是有趣,他這樣說,我反而不想殺他了。”
“那……這事兒要如何收場?”
“就用他說的那個理由,借坡下驢。”
“之後呢?”
“挖出那個冒充我的傢伙,也可能是他胡謅出來的。”
“我覺得不像,已經是這個生死關頭了,不管他是想要保全整個家族,還是想保全自己,都不應該繼續隱瞞,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除非真的是有比滅族更可怕的事等着他。”
“那就有意思了,帶他過來吧。”北冥流觴緩緩的說。
我折返回去,諸葛天墨在那比劃着像是要上吊的模樣,但是卻又有些不情願,猶猶豫豫的,我驚呼一聲:“你幹嗎?”
他頓了一下說:“我死了,或許能保住全族。”
“千歲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樣死,他只會更加惱怒,你以死來抗拒他,到時候不滅族都要滅族了。”
“那怎麼辦?”
“我剛剛去探了探口風,他似乎也並沒有完全的看透裡面的事,你就把老夫人那個說一說,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
“這個……行嗎?”
“橫豎是一死,說了也許就活了呢?”
“好吧,我去。”諸葛天墨一咬牙,走了出去,北冥流觴靠在院子中間的大樹上,正在那曬太陽呢。
“千歲爺。”
“想清楚了?”
“實在是家醜不易外揚,老母去世,我心中不忍,翠溪園陰氣重,是最好的養屍地,我把老母的屍體養在裡面,保住她屍身不腐,帶來日找到起死回生之術,可以讓她重回人間。”
“起死回生?”北冥流觴冷哼了一聲,但是並沒有再說什麼。
“就是覺得荒唐,所以才秘不發喪,藏起翠溪園,將一切抹掉。”
“那我問你,你是如何藏起翠溪園的?那個廢墟又是如何出現的?”
“這個……”
“你養鬼?”北冥流觴低低的問。
“我……我……只是用了以前學到的一點點本事。”諸葛天墨抹着汗,顫巍巍的說。
“以前?聽說你幫那人養鬼是嗎?”千歲爺懶懶的問。
“是……”
“那些鬼呢?”北冥流觴又問。
“散了,自從那人死後,鬼就散了。”
“呵,那些地獄來的惡鬼,會散了?你真是不怕死,本是看在九九的面上,不想真的滅了你一族,可你非要隱瞞,那就被怪我不念舊情了。”
“千歲爺,您再給父親一個機會吧,也許是他沒說清楚?”我衝過去一把拉住了北冥流觴的手。
“放心吧,我捨不得殺你,嫁出去的女兒,就不算這一族的了。”北冥流觴一把扯開我,拉到身邊說。
“父親大人,要是諸葛家毀在你手裡,那麼,你就是千古罪人,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先人?”我大喊出聲。
諸葛天墨抖了抖,這才擡頭說:“那些鬼,被翠溪園的陰氣吸引,就在翠溪園內。”
“如何進入翠溪園?”
“我……我也不知道了現在,那些鬼把翠溪園佔爲己有,封印住了進口,我也進不去了。”
北冥流觴勾起脣角說:“進不去?那婆子的人頭是什麼?你用厲鬼守門的陣法來擋住外人窺探,卻說是那些鬼把門堵住了?”
“那張婆子是忽然死的,死那晚頭莫名其妙就不見了,最後在那片亂葬崗找到,嚇死我了,那地方我都不敢靠近。”諸葛天墨臉色發白的說。
“你這左相府到處都是秘密,你說,我還能信你嗎?”
“千歲爺,這真的是臣下的一片孝心,結果,被那些惡鬼佔了翠溪園,搞出那麼多事來,那些惡鬼,曾經是那位爺的人,我也不敢說,怕您多心。”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千柔,放了那小子,讓他以後別打你的主意。”
“是!”藍千柔說着就退下去了。
“這左相府,也算是看遍了,明兒就回吧。”北冥流觴攬住我的腰緩緩的說:“這才倒是真的開了眼了。”
諸葛天墨滿頭大汗不敢多言,北冥流觴忽然靠近他說:“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向着誰。”
“自然是向着千歲爺的。”諸葛天墨忙說。
“呵,你怕是還想着以前的主人吧。”北冥流觴淡淡的說完,就攬着我走了。
“千歲爺你怎麼看此事?”路上,我微微凝眉問他。
“暫時按兵不動,有飛鴿傳書,府中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我愕然的問。
“據說是書房被盜了。”
“書房裡有什麼貴重物品嗎?”我微微凝眉問。
“呵……”北冥流觴並沒有說話,只是笑了,我也搞不清他這個笑是什麼意思。
“千歲爺,人放了,給了他一點小教訓,沒怎麼動手。”藍千柔來稟告。
“知道了,今夜我不回房睡,你明天就故意泄露給那老頭子知道,因爲這事,你又失寵了,我會先乘坐馬車離開,委屈你徒步走回去了。”北冥流觴低低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