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一會兒,諸葛天墨就屁滾尿流的衝了進來,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着:“千歲爺饒命啊,無論小兒犯了何事,都是我這個爲父的不好。”
“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北冥流觴懶懶的說,我咬着脣一言不發。
“九九,那是你親哥,你怎麼能不救他?“諸葛天墨這次算是嚇得魂都飛了,扯住我問。
“她不過是個妾,大是大非上,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北冥流觴冷冷的說。
我抿着脣低下頭,明哲保身在這個家是被允許的,所以諸葛天墨也沒有太爲難我。
“千歲爺爲何動怒?小兒不是比武招婿嗎?怎麼就惹了您不高興了呢?”諸葛天墨嚇得渾身顫抖,卻還是力持鎮定的問。
“他冒犯了我,你知道麼,冒犯我,是死罪,要不是九九拼命相求,斷然不會留到現在。”
“他因何冒犯千歲爺呢?”諸葛天墨現在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說來說去,這事兒與你還有關呢,你居然敢欺騙我,你兒子算是替你受過吧。”北冥流觴忽然沉下臉來說。
諸葛天墨一臉的茫然:“這個……從何說起啊?”
“父親大人,你瞞着我們的事,自己說出來吧,自己說了,千歲爺還能法外開恩。”我微微皺眉說。
“我瞞着你們什麼?”他還是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皇上不砍他,我砍,看誰敢說個不字。”北冥流觴懶懶的說。
“不,千歲爺別激動,什麼話都好說,都好說。”諸葛天墨抹着汗說。
“父親大人,我們都知道了,你就別再瞞了,今天比武的地方,你好好想想。”我暗示他道。
諸葛天墨臉色一黯,他咬着脣說:“我真真是不知道啊,我對千歲爺忠心耿耿,怎麼能有一絲隱瞞呢。”
“翠溪園根本沒毀掉,我們都知道了。”我大聲說:“你再這樣隱瞞下去,哥哥肯定要爲此事而死。”
“翠溪園沒有毀掉?怎麼可能,一把火,燒的真真的,我親眼看見的,怎麼會沒有毀掉?那不可能。”諸葛天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堅持說他看見翠溪園燒掉了。
北冥流觴二話不說,啪的丟了個人頭到諸葛天墨腳邊,冷冷的說:“這個你知道吧?五鬼陣法也很清楚?”
諸葛天墨嚇了一跳,眼神閃爍不定,最終卻說:“這個不過是曾在我身邊伺候的嬤嬤,前些天得了瘟病死了,就丟到亂葬崗去隨便葬了,怎麼頭會在這裡?”
“呵,是啊,嘴還挺硬,那就沒轍了,欺騙我的罪很重的,諸葛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現在我不止要殺你兒子,還要滅你的門。”他站起來,冷冷的說。
“父親,你不能再這樣愚昧了,會害死全家的。”我跪下說。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啊。”諸葛天墨一臉的茫然:“難道我會爲了一個園子,把整個家族都毀了嗎?”
“千歲爺,我想單獨和父親談談,我好好勸勸他。”我轉身對北冥流觴說。
“好吧,我也捨不得你死,但是,如果他不肯就範,那麼你作爲諸葛家的一員,也只能死了。”說完,北冥流觴站起來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我和諸葛天墨。
“翠溪園明明沒有燒掉,你都說了,把老夫人的屍體放在裡面了,現在卻又說不知道,你要害死我們大家啊?”我憤怒的說。
“……九九,不說,全家死,說了,不只是死,連魂都留不下。”
“什麼?”
“你覺得我有那個勇氣欺騙千歲爺嗎?我也是被逼的啊。”
“你被誰逼的?除了千歲爺,還有誰,敢說逼你?”
“……那位爺,根本沒有死,他等着復仇。”諸葛天墨一字一句的說。
我本來以爲他要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沒想到卻是如此荒唐的一句,讓我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千歲爺砍下了他的腦袋,怎麼可能沒事?”
“他那樣的人,會讓人隨便砍下腦袋嗎?你也不想想,不過是體虛不能應對,來了個金蟬脫殼之法,騙人的罷了。”
“你親眼看見那人是那位爺了?”
“你傻啊,那位爺從來沒人看過他的模樣,看見的都死了,我能親眼看見嗎?”
“那你怎麼知道是那位爺?”
“說話,做事,我跟着他那麼多年,如果這都認不出來,那我不是白活了?”
“可是,現在不給千歲爺一個說法,我們就死定了,我可不想死。”我皺眉說。
“到底爲什麼千歲爺會發現那個秘密?和夙峰又有什麼關係?”
“比武之後,哥哥輸了,被藍千柔抓住關了起來,說是要他一條舌頭,我求了又求,千歲爺才暫時給他關押起來,然後,千歲爺說後面那一塊兒地方陰氣重,舒服,就想過去看看,結果看了一眼,便大發雷霆,要殺哥哥,我也是茫然一片,好不容易問了個七七八八,才知道是和翠溪園有關。”
“我就知道,他選擇去那裡,肯定是起疑了,現下唯有自保,九九你聽着,如今家裡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無論要保住你大哥,他是九代單傳,保住他就是保住了諸葛家。”
“我保不住他,我如何保住他?千歲爺已經知道了,你不說出真相,我連自己都保不住。”
“只要不是諸葛家的人就可以,我與他斷絕父子關係,再也不是父子。”
“你覺得千歲爺會在意這種形式嗎?”我真是覺得他瘋了。
“那怎麼辦?我斷然不能把那人說出去,否則同樣活不了,但是不說也是死,左右爲難啊。”
“我去求,但是,你至少得說點什麼吧,要求也得有個交代不是?”
“我……我能說什麼?”
“翠溪園,到底在哪?裡面有些什麼,爲什麼要藏在亂葬崗,這個總可以說吧。”
“對了,那就說老夫人,說爲了老夫人活過來,翠溪園裡有讓人死而復生的秘密,怕世人責難纔不得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