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趕緊摟在懷裡哄,疑心的抱着她往窗邊走去,鈴鐺跟着我來的這段時間,什麼鬼東西沒見過,有時候她縱然害怕,卻又要裝作很要強很無所謂的樣子,生怕我和老刑笑話她,此時卻是顧不得這些,哭的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哇哇的。
窗外仍舊是大雨傾盆,噼裡啪啦的雨點子砸在窗戶上,倒也不黑,我這個房間往外邊看便能看到霓虹閃爍的夜景,沒瞧見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我趕緊拍着她的背,正想開口笑話她膽小,驀然間就見窗臺處竟緩緩飄上來一團漆黑,再仔細看,不由倒抽了口冷氣,飛速往後退,心中狂跳。
這尼瑪誰家的人頭!
準確來說此時從窗外緩緩升起的這顆人頭,是個女人,長髮如同無數彙集起來的小蛇,張牙舞爪的在玻璃窗上四溢,因爲鈴鐺不喜歡燈光,所以每天這個時候我房間的燈是絕對關閉的,因此根本看不到這人頭的五官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只覺得那張被傾盆大雨澆灌的臉上,一雙通紅的眼珠子盯着房間裡的我和鈴鐺。
“哇哇……爸爸,有鬼啊,哇哇……嚇死鈴鐺啦!”
看到這一幕,鈴鐺哭的更厲害,從我身上跳下去就往外邊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她師父,這小妮子聲音可媲美海豚音,這麼一叫老刑早已聽見,他從房間裡衝出來,看到站在客廳裡哇哇大哭的鈴鐺暫時無礙,便朝着我這邊衝了進來,此時那女人頭已經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可看見這鬼東西其長的脖子,脖子下面還連帶着氣管和五臟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立刻想到了前兩年網上那流行的圖片——葡萄胎。
噁心至極!
此時正值老刑衝進來,看見窗外的女人頭顱發出一聲十分奇怪的驚詫,然後頓時哭喪着臉衝我叱喝,“老鬼,你想找女人去找個正常的,怎麼找個腦袋來,還是個飛頭蠻,嚇死了!”
臥槽,我頓時大怒,你他媽才睡個女人腦袋呢!
來不及辯解,那腦袋驟然眼中發出一陣紅芒,猶如燈下的紅寶石一般,可是我並不覺得這東西華美,是詭異,因爲與此同時那女人的頭髮頓時豎起,如同包含生命的弓弩一般緊緊弓起,緊接着,這一條條頭髮同時發力!
啪——
在這個鬼東西如同箭矢一般鋒利的頭髮下,酒店的玻璃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係數碎裂開來,同時一股酸臭的味道劈天蓋地卷席進我的鼻腔,噁心的人差點兒想把五臟六腑吐出,可是我們都沒時間吐,因爲在玻璃渣滓四濺碎裂的同時,那女人的頭顱如同一個氫氣球一般的飄蕩進了我的房間!
我不認識她,我覺得她不可能是來找我敘舊的,我寧願相信她是看老刑長得比較小白臉,所以打算臨幸。
不,這他媽是王天一吧?我記得王天一的腦袋也會飛啊,尼瑪難道變性了?
顯然都不是,請原諒我在這個時候逗比一下
,因爲面前這個東西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又爲什麼會找上我,極度的恐怖很容易讓人變的脆弱,倘若不將胸中的所有恐懼找一個合適的方式發泄,人的精神會極易崩潰,比如現在。
因爲這個時候這女人的頭顱已經發動了攻擊,她其長的脖子下掛着一大坨絲絲拉拉滴着血漿的內臟,然後她驟然飛起,如同一個出膛的炮彈朝着我們轟了過來,我們不會飛,速度根本不及她,在她飛過來的一瞬間,我和老刑同時往旁邊躲,那女人頭撲空,飛過來的慣力使她脖子下面相連的腸腸肚肚無法立刻停止,而是像是沾飽了熱油的鞭子一般朝我臉上抽來。
這一下來的太快,在老刑和鈴鐺的尖叫聲中,我眉目一沉,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可是這玩意兒你麻痹的連着好幾米,我抓住了一顆圓溜溜尚在跳動的心臟,但是心臟下面還有腸子,卻是朝我的臉上直接抽過來。
啪!
我整個人痛嚎一聲,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撞在牀頭燈上,這牀頭燈本來就是金屬的,背後一陣生疼,草,肋骨是不是斷了!
但是再疼也疼不過臉,我慌忙捂着臉爬起來,只覺得半張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潑了一瓶硫酸,我抹了一下伸手再看,手上赫然是黑黢黢的血液,因爲屋內沒有燈光,所以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但是我知道,這次尼瑪絕對出血帶毀容!、
也不知這女人飛頭是怎麼煉就的,那腸腸肚肚如同泡了油,滑溜溜粘膩非常,而且堅韌的很,比皮鞭子差不多了多少,我挫着手掌中粘膩的漿液,回頭去看就見老刑已經把那女人的腦袋引到了客廳,我趕緊追出,生怕他和鈴鐺受傷,客廳裡已經亂糟糟一片,老刑知道這東西棘手,也不和它正面衝突,只是來回躲閃,遇到攻擊便靈敏閃過。
那東西似乎有智慧,看老刑如同滑溜的泥鰍,不好對付,轉而衝向一直躲在角落裡的鈴鐺,我尖叫一聲,敢打我閨女的主意,小爺我怕你是不想再出來嚇人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朝着鈴鐺衝過去,三兩步越過沙發,住過酒店的應該都知道,這種套間裡爲了方便顧客在沙發上談事,都會在沙發左右安裝上那種燈杆很長的落地燈,這東西本身有些重量,我拎起來二話沒說就朝那個女人的腦袋砸了過去,同時還大叫了一聲,去你媽的!
那女頭似乎背後有眼,感覺到一股勁風朝自己後腦勺奔來,她的腦袋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同時張開犬牙交錯的大嘴,那嘴巴里的牙齒密密麻麻,中間還掛着許多紅色的肉絲,她張嘴的同時我揮着燈杆子已經落了下去,驀然間,她一口咬住那燈杆子,和我角力。
老刑速度竄過去抱起鈴鐺後退,我安心,便死死的和這女頭對峙上。
這鬼東西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如同拔河一般,她死死的咬着燈杆子往後拽,
我撅着屁股,穩住下盤,雙腳立地生根,我當然沒什麼興趣和這個鬼東西玩兒拔河,我心中盤算,等我的力氣到達即將撐不住的邊緣時,我就立刻鬆手,這女頭背後就是牆壁,只要我鬆手,反力就會把她衝擊向後面的牆壁,到時候一定撞它個腦袋崩裂,我心中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卻沒想我還沒來及鬆手,握着燈杆子的雙手立刻傳來一種十分令人發毛的觸感。
嘎吱、嘎吱!
我手裡的金屬燈杆子迅速變形,同時又是“嘎嘣”一聲,我渾身立刻失去重心,一屁股砸在了地面上。
媽的,她竟能連金屬的燈杆子都能咬碎,這是何等的咬合力!
我正欲起來再戰,老刑已經將鈴鐺帶到房間內將房間門反鎖,他出來的同時,手中還執着一把半尺長的木劍,這木劍看不出什麼材質,二指寬,劍尖用白銀包裹,劍柄上是太極兩儀,不由分說,那看似十分小的木劍被老刑在空中挽了一個十分裝逼的劍花,同時他嘴裡唸唸有詞,雙目陡然一凜,爆裂出點點寒光,鋒利的劍尖朝着那女頭就刺了過去。
行若游龍,勢如奔雷!
那一刻我仿若感覺到空間的輕微顫動,似乎毫不起眼的木劍上蘊含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那女頭正欲上前糾纏,避其鋒芒而取其弱時,陡然間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嗓子裡發出咕嚕的一聲鳴叫,然後竟躲開老刑,轉朝我房間碎裂的那扇窗戶飛去。
我和老刑豈是善與之輩,二話沒說就衝了上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等我和老刑衝到窗戶邊,就只能看到那頭顱直衝向下,猶如一顆隕落的炮彈。
“追不追?”我大口喘着粗氣問老刑。
老刑淡淡然收回自己的木劍,又看了看窗戶外邊,說:“你跳啊?”
臥槽,我住的是八樓,跳下去焉有命在?
“追不上的,”老刑皺着眉看着窗下,“這東西叫飛頭蠻,已經好久沒出現過了,怎麼會忽然找上你?”
我看着破碎的窗戶,以及噼裡啪啦往房間裡砸的大雨點子,說你問我,我他媽問誰,然後把剛纔事情發生的經過和他一一道來,很顯然,這是有人盯上我們了,看來有人想要我們的命,就剛纔那架勢,我估計如果沒有刑秋在,我早就掛了,那東西和我們纏鬥,明顯是佔了上風的,怎麼後來又跑了?
老刑舒了口氣,皺着眉,“想殺我們的人就在下面,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突發狀況,否則的話憑我手裡的這把劍,恐怕還真不是這飛頭蠻的對手。”
我說那還等什麼啊,人家都殺上門了,咱們就這麼忍氣吞聲?
好歹也得下去弄清楚,這人是誰吧!
其實就算不看,我和老刑心中也已經猜出了大概,我們初來江浙,沒有和任何人結仇,若說這裡唯獨和我們有聯繫的,想弄死我們的,除了黑袍儂甲,估計也不會有別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