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呂元也來了,看到舒逸竟然和耿冰一起,他楞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曖昧的笑,舒逸瞪了他一眼,耿冰卻臉色微紅。
“呂哥,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舒逸問道,呂元看了耿冰一眼,然後說道:“有件事情找你!”舒逸明白,呂元是有話要單獨和自己說,他對耿冰說道:“那我就先走了,齊光遠這邊如果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耿冰點了點頭,舒逸想了想走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今晚的事情暫時別告訴齊光喻。”耿冰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離開了醫院,呂元說道:“技術部門的鑑定結果出來了,錄像帶沒問題,也就是說所謂的中毒應該是齊光遠自己演出的一幕鬧劇。”舒逸皺起了眉頭:“可是齊光遠又去哪裡弄來的毒藥呢?對了,是什麼毒,你應該查到了吧?”呂元苦笑了一下:“三分三,知道嗎?”舒逸說道:“山茄子?”呂元點了點頭:“對,就是那玩意,知道爲什麼叫三分三嗎?”舒逸苦笑道:“考我是吧?那東西雖然是藥,但服用的劑量不能超過三分三釐,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也叫三分三!”
呂元望向舒逸:“沒想到你對這玩意也有研究?”舒逸說道:“如果我說我對於中西醫藥理學都有研究,甚至說精通,你相信嗎?”呂元說道:“相信,朱叔說過,你就是個怪胎!”舒逸白了他一眼:“你纔是怪胎,你也可以的,只要有心。”呂元很有感慨:“是啊,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一直都在病房裡,是誰把這毒藥給他的呢?”
舒逸笑了:“這個問題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過我想這藥應該早就已經在他的身上了,只是這兩天他可能意識到了危險,才整了這麼一出。”呂元說道:“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死了?我們都已經找上他了,他要是聰明的話,和我們合作,能讓他有事嗎?”舒逸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剛纔和耿冰聊了一下,齊光遠是齊光喻送來的,耿冰自己也懷疑齊光遠沒有瘋。另外,齊光喻一直都來探視齊光遠,往往在他的病房一呆就是大半天,他們是單獨呆在一起,還有,齊光喻曾經去找過孟必謙!”
呂元聽了說道:“你是懷疑齊光喻是故意把齊光遠送進精神病院,想要把他保護起來?這麼說那毒藥很有可能是齊光喻偷偷交給齊光遠的?”舒逸搖了搖頭:“不一定,你可以說他把齊光遠送去精神病院是爲了保護,反之我們是不是也能夠把它看成一種變相的軟禁呢?”呂元想了想:“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軟禁的話,齊光遠就那麼願意配合他?真的將自己弄得象個瘋子?”
舒逸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說齊光喻軟禁齊光遠,他的目的是什麼,齊光遠爲什麼會心甘情願地被他軟禁,這一點有些說不通,舒逸聳了聳肩膀,莫非齊光喻真是爲了保護齊光遠?不管是怎麼一種可能,齊光喻應該都是知情者,至少,就算他不完全知情,也差不了多少了!
呂元見自己把舒逸問住了,很是得意:“想什麼呢?”舒逸說道:“有沒有派人盯着齊光喻?”呂元說道:“當然,你交待過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照辦,怎麼,你懷疑他?”舒逸苦笑了一下:“我誰都懷疑,如果你不是呂元,就連你我也不敢相信。”呂元瞪了他一眼:“你想去哪?”舒逸伸了個懶腰:“回去睡覺,還能去哪。”呂元說道:“我挺佩服你的,這樣大的案子,你竟然還睡得着。”舒逸淡淡地說道:“睡不好能辦好案嗎?”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便和呂元又去了齊光喻的律師事務所。
“對不起二位了,今天我很忙,有個案子要上庭,所以……”齊光喻的樣子很誠懇,舒逸說道:“沒事,那我們另外約時間吧,今天晚上你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齊光喻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真不知道我還能夠給二位提供什麼線索,該說的好象我都已經說了。”舒逸說道:“不盡然吧?齊律師,我聽說你曾經去烏海找過孟必謙孟教授,能告訴我你去找孟教授有什麼事嗎?”
齊光喻微微一楞,馬上說道:“哦,也沒有什麼大事,我大哥和孟教授的關係很好,就在我大哥發病前的幾天曾經去過烏海,我就想了,我大哥發病是不是和他的烏海之行有什麼關係,我就想親自去看看,在烏海,我大哥的朋友我也只知道孟教授,所以我就去找他了,可是很遺憾,孟教授也不知道我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說大哥發病前確實來看過他,不過也就是朋友間的探望,他並沒有發現大哥有什麼異樣。”
舒逸問道:“你在孟教授家呆了多久?”齊光喻想了想:“大約一兩個小時吧!”舒逸笑了:“看來你和孟教授還蠻聊得來嘛!”齊光喻笑道:“還好吧,你們也知道我的職業決定了我必須具備一些特殊的知識,就比如民俗,我辦的一些案件都與民俗有些關聯,畢竟華夏有一些民族政策的不是?而孟教授又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就請教了他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滴水不漏,這是舒逸對齊光喻的評價,很符合他的職業特點。或許在他去孟必謙的那時起,他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套說辭。齊光喻說到這兒,擡腕看了看錶:“哎呀,你看,這一說話就差點把正事忘記了,那個舒警官,呂大校,我這忙着上庭呢,這樣吧,今晚一起吃個飯,我請你們。”
舒逸和呂元當然不好再說什麼,和齊光喻告辭便離開了,上了車,呂元說道:“這個齊光喻不簡單啊!”舒逸笑了笑:“簡單的人成不了大律師,他的心理素質,反偵查意識以及自我保護的意識都很強的,所以說他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呂元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同意,而且啊,越是優秀的執法者,不,應該說是法律工作者,他們要是誠心犯法,一定也是最傑出的罪犯!”舒逸說道:“是啊,這本身就是個相對論!”
兩人直接去了精神病院,齊光遠已經被送回去了,肖宇早上起來也直接過去了。
耿冰顯然沒有睡好,她的眼睛有着黑眼圈,看到舒逸,耿冰幾步走上前來:“跟我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呂元玩味地望向舒逸,舒逸並不理會他的目光,跟着耿冰去了。
“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訴你。”在耿冰的辦公室裡,她低着頭說道,她不敢看舒逸,她有種感覺,那就是舒逸的目光彷彿能夠看穿人的心底,在舒逸面前,她很侷促。舒逸輕聲說道:“什麼事?”耿冰回答道:“那藥是姐夫讓我交給齊光遠的,我,我也是昨晚纔想起來。”舒逸“哦”了一聲:“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也會忘記了?”
耿冰搖了搖頭:“不是的,一來事情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二來當時姐夫並沒有告訴我那是毒藥,只說是中醫開給齊光遠的胃腸藥,我就,就……”舒笑了:“是嗎?你覺得齊光遠病成這個樣子,他還有自己服藥的能力嗎?另外,齊光遠進醫院也不是一天兩天,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你又是他的主治醫師,他是不是有腸胃病,該不該用藥,你會不知道嗎?另外,那是不是腸胃藥你就不曾懷疑過嗎?”耿冰讓舒逸的一連串問題給問啞了。
舒逸嘆了口氣:“耿醫生,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在考驗我的智商。”耿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不是這樣的!”舒逸點了點頭:“我知道不是這樣的,那你爲什麼要說謊。”耿冰擡起了頭:“我……”舒逸說道:“我想那藥應該不是齊光喻讓你交給齊光遠的,而是齊光遠自己讓你帶給他的,對吧?你一直就知道齊光遠並不是真瘋,從一開始你就懷疑,後來齊光遠應該是對你說了些什麼,取得了你的同情,從而在很多事情上也得到了你的幫助,我說得對嗎?”
耿冰驚呆了,她瞪着舒逸:“你是怎麼知道的?”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到底齊光遠和你說了什麼,你纔會這樣幫助他,另外,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和齊光遠談談。”耿冰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好吧,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
舒逸皺了下眉頭:“他們?齊光遠和齊光喻?”耿冰點了點頭:“是的,不管怎麼說,他們都算是我的親人,爲了我姐,我求你別傷害他們。”舒逸笑了:“我爲什麼要傷害他們?”耿冰說道:“好吧,是我太激動了,有些語無倫次。”舒逸說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實情,我不僅不會傷害他們,說不定在緊要關頭我還能夠保護他們不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