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香港,夜,十一點五十分,鎮海公園。
鎮海公園依託鎮海樓而建,全天候免費開放,此刻早已是燈火通明五彩絢爛。
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看這棟樓,大氣磅礴,屋頂盤繞的巨龍猶如即將一飛沖天。
馬風望着樓頂飛龍:“龍乃神獸之王,本想借龍形之威壓制邪物,卻不曾想終究還是無法避此一劫。”
“小風啊,我和老秋早已布好大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先去陣眼了。”
“好的,蒼伯,秋伯,你們…………你們小心。”
劉嬸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倒出幾顆白色藥丸,一人發了一顆,對大家特別叮囑:“不到萬不得已,切誤服用。”
蒼伯秋伯接過藥丸後笑着離開,望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感覺這怎麼特像是一種告別的場景,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次相見,隨即大喊:“蒼伯,秋伯,完事後我一定和你你們一醉方休。”迴應我的只是兩位老人爽朗的笑聲。
劉嬸望着兩個老人消失的背影:“我們也開始吧。”
馬風點頭,隨即帶我們繞着走到樓後面一片不大的樹林裡,又走了幾步,在一顆大樹邊停下。然後馬風又在符近左右各走了幾步,最後在不到一米左右的一棵大樹根處按了按一個下,輕微的“嘩啦、哧”幾聲後,就見大樹邊的地面上竟然憑空出現一個洞口。馬風盯了一會洞口:“這條隧道是當年先人們移棺時所留,他們告之後人,若此地不足以消滅此邪物就由後人想方設法消滅。如若不行,則尋另一風水寶地再次移棺。”
我則看了看馬風:“後世?就像你說的,還要讓多少後世揹負這重擔。算了吧,今日就讓我們做個了斷。”
馬風點點頭,轉而對劉嬸輕笑:“劉嬸,我和笑天下去之後,李叔就由你護法了。另外,這洞口機關會自動關閉,如果破曉時分我們還沒有出來,您和李叔找到蒼伯秋伯後都回去吧!”
劉嬸嘆口氣:“小風呀,這本來應該是我輩人的擔子,卻要你們兩上年輕人承擔,唉,你們自己小心,我知道怎麼做。”
而李叔早已就地打坐入定。我和馬風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堅定的走進了地洞。頭剛從地面消失,就聽“哧”的一聲,洞口瞬間關閉。我暗想:“破釜沉舟麼?呵,好,今天就來個不死不休。”
通道一直向下延伸,坡度不是很陡,只是階梯稍窄,只有半個腳掌大小。但是馬風拿着手電在前面走的卻很快,看來,他一定是經常來這裡。
大約向下走了十多分鐘,我估計應該應該有百來十米了。但是並沒有感覺一絲的壓抑或呼氣不暢。馬風在前面邊走邊說:“昨天我已經將這裡通過氣了,所以現在應該有充足的氧氣維持我們的行動。而除煞必須將聚煞的邪屍之體摧毀,除了馬家世代相傳的除魔鐗共恐怕就是傳聞中的崑崙劍了。”
“崑崙劍?”
“嗯,相傳是當年黃帝斬殺妖王蚩尤之劍。”
“那一定很厲害吧?”
“呵呵,如果傳聞是真的,崑崙劍可斬一切邪物,我們也就無需如此大費周折了。”
不知是否錯覺,我感覺馬風說話略帶吃力,不僅擔心問到:“馬風,你喘得很厲害。”剛說完,我胸前的百安石瞬間紅光大盛,將我和馬風包圍其中。瞬間心中一驚,難道這符近還有鬼麼?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到了邪魔的怨氣範圍,我正在用念力抵擋煞氣入侵。”馬風語氣吃力的回答。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是百安石感受到了煞氣侵襲,自動護主。當下不敢再言語一分,生怕打擾到馬風讓他分心。
就這樣又持續下了三分鐘,然後突然陡坡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條平坦的通道,高度只有一米左右,我們不得不彎腰前進。
“到了。”正當百安石紅光慢慢變大時,馬風停下腳步奮力的吐出兩個字。
停下腳步,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密室,二十個平方左右,四四方方,高兩米有餘。四周全是石塊平整的堆砌而成,四角筆直的豎立着四個粗大的柱子,密室的頂層看起來倒像是一整塊石塊。整個石室全都黑悠悠的,黑的發亮。
“這間石室原本全是漢白玉修成,四壁刻滿了滅邪除煞的符文。僅僅幾百年,竟全被煞氣所毀。中間青銅棺也已被侵蝕殆盡,全無作用了。”馬風說完我才發現原來石室中間還坐落一隻漆黑大棺,長兩米多,寬高皆半米有餘。由於周圍漆黑的環境,不仔細看幾乎很難辨清,此時仔細一看,這棺材比周圍的漆黑的石牆還要黑幾分。
“接下來怎麼辦?”我明顯感到自己心跳不已。
“開棺毀屍,只要把除魔鐗釘入邪屍的心臟,我們就大功告成了。”馬風每說一句都開始帶有一絲喘息。
“好,開吧。”看着馬風說話都很吃力,我知道現在多待一秒對馬風的傷害就多一分,不由的開始焦急起來。
“等等。”正當我要動手開棺時,馬風擡手製止我:“笑天,我讓你與我前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借你百安石之百鬼不侵之力幫我擋煞除邪。二,二是……你要知道一旦開棺,邪物煞氣盡出,會是現在十倍不止,蒼白和秋伯雖已聯手而下鎖妖大陣,可如此大的煞氣難保他們不會用震魂丹,而李叔和我勢必也會動用震魂丹。”
“震魂丹是劉嬸給的藥丸麼?”我摸摸兜裡的白色藥丸。
“正是,震魂丹一年才能製成一顆。其功效正如其名震盪靈魂以便瞬間激發人體所有的潛能,一旦服用若不在一定時間收法,輕者癱瘓重者全身氣竭而死。原本以爲用不到,但,沒想到魔氣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看來已經是非用不可了。”
“爲什麼現在要說這些?”我不解的問。
“因爲我要你知道你必須儘快除煞,絕不可心慈手軟。否則拖得越久蒼伯秋伯和李叔都加重一份危險。”馬風面色堅定。
我有些無奈的看着馬風:“馬風你知道的,鎖魂槍只對鬼魂有用,對無形煞氣根本沒用。其實,我一直很糾結除了百安石我還能做什麼。”
“不錯,鎖魂槍是隻對鬼魂有效,原本我也沒打算到會用到鎖魂。那只是最壞的打算,原來以爲用不到,看來不得不用了。”馬風每說一句都要喘口粗氣。
“馬風,你說的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你說清楚點。”我不解的問。
“除煞原本很簡單,只需開棺毀邪物煞心,然後再用術法將煞氣吸入我除魔鐗中,七七四十九天後除魔鐗裡的天地浩然正氣會自動將煞氣化解。可惜,當初唐朝先人們以爲除盡其魔性便可無事。但事事難料,魔性雖除,但煞氣卻一發不可收拾。而現在我更是和除魔鐗失去了全部意通,也就是說現在這裡的煞氣已經不是除魔鐗所能練化的了。”
“那爲何在之前沒人來除?那時煞氣應該沒有如此厲害吧?”我再次不解的問。
“還是是因爲你,因爲,當發現煞氣聚集時除非有強有力的擋煞之物,而能擋煞之物除了傳說中的百安石和崑崙劍外別無它選。沒有這兩樣東西,沒有人能近這裡十米之內,否則要麼入魔成爲邪物的傀儡要麼自斷心脈自毀魂魄,否則都會成爲一方禍害。可時,陰陽差,百安石,鎖魂槍和崑崙劍都是傳說中的存在,而我的父母也是聽聞泰國有陰陽差的消息,所以纔會飛去泰國最終纔會遇難。”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纔是馬風父母真正的死因,看着馬風汗水如雨水般向下流個不停。我心急如焚:“按你如此說,現在我們豈不是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它出世害人?”
“不”馬風望着我堅定的搖頭:“這就是我剛要和你說的第二條,一會開棺煞氣盡泄之時,以蒼伯秋伯之力根本無法阻擋,他們必然會用震魂激發潛能增加陣法威力。而李叔也一定會服丹將自身全部念力附於我身擋煞,那時,我會用震魂逼出全身之力,用術法將所有煞氣吸入體內,然後自斷經脈和它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四個字讓我頓時失去分辨力,但隨即我明白過來:“不。”一聲大吼:“我不答應,一定還有別有辦法。”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馬風堅定的看着我。
“我承諾過我們同生共死。”我也堅定看着馬風。
“不,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幫我照顧依依。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死後,靈魂一定會被煞氣所侵,我不知道我能和它抗衡多久。如果天地法則不能將我的靈魂收回輪迴道中,你要做的就是把我把回地獄。”說完,馬風努力對我擠出一絲微笑。
我再次愣了一下,大吼:“不可能,我做不到,看着你死,還要我親手消滅你的魂魄,我做不到。”
“笑天,你必須做。難道你想看着我變成惡魔?看着我生靈塗炭麼?”馬風看着我無畏的問到。
“馬風,你怎麼對兄弟這麼殘忍?”我瞬間淚流滿面。
“不,這不是殘忍,是信任。”馬風臉上的表情透露着無比的莊重。
我憤怒的大吼:“狗屁信任。爲什麼你到現在才說?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馬風搖頭:“因爲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感的人,我早說你一定不會來。”
“我現在就帶你離開。”我拉着馬風轉身就往回走。
“那你忍心看着有朝一日赤地千里嗎?”馬風定定的看着我。
“我…………”
“笑天,你是一個好人,但有時也必須學會殘忍。”說完只見馬風手一揚將震魂丹服下,大步走到棺前,用力一推,棺蓋應聲落地。一切轉眼之間,我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胸前的百安石瞬間由紅轉白,如同一隻手電筒般把面前的一切照得通亮,聚集了幾百年的煞氣終於出世了,此時我不僅想起了閻王的再三囑咐,若百安石遇到鬼魂發出的是白光一定要毫不猶豫的開槍。我憤怒的想着,如果此時在我面前是一隻厲鬼而不是這該死的無形的煞氣那該多好。
就見這時,馬風“噗”的噴出一口鮮血,我趕忙上前扶住他,此時我也終於看到邪物真正的面目,不僅心猛然的一緊,眼皮一跳,只見漆黑的棺中一具極其扭曲的人形痛苦的倦縮着。全身烏黑的破布般的皮膚緊緊的貼在同樣烏黑的骨頭上。雙眼空洞,大張着只剩下幾顆尖牙的嘴骨,根根肋骨清晰可見,一雙黑色枯骨的手指比一般人長了一倍多。同樣不正常向上的彎曲着託着,像是極度掙扎着要將鎮壓的東西頂開一樣。指尖如同打磨過的針尖一樣尖利,幾片破布散亂的搭在所謂的軀體上,說不出的詭異。
馬風奮力的抽出隨身攜帶的傳家之寶除魔鐗用力的向那邪物乾癟的左胸口刺去,只聽一聲“呲,鐺…”除魔鐗如同刺在一塊鋼塊上被猛的反彈開來。馬風咬緊牙關再次刺下,我也抓緊鐗柄和馬風一起用力的刺下。一下,兩下,三下,……每一次都震得我虎口發麻,眼看馬風雙眼通紅,我用力“啊”的一聲,用盡全力刺下。“噗”如同一破布貫穿的聲音,除魔鐗直刺而下,直至棺底。馬風和我早已虎口血流如柱,馬風用力拔出除魔鐗,但見整個鐗身一片烏黑。隨便腿盤坐,閉目靜思,而我胸前的百安石則再一次白光大盛,把整個密室照的通亮,幾乎刺得我無法整眼。
看着身邊靜坐的馬風,我知道他正緊急的吸收煞氣,也是爲秋伯和蒼伯李叔他們爭取時間。而我所能做的就是慢慢的等待,我發誓,這種等待,如同分分鐘赤腳走在被燒的火紅的碳爐上,真正無比的煎熬。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時間一點點過去,胸前的白光也越來越暗,馬風的臉色卻越來越黑,伴隨着的是異常痛苦的表情。認識這麼久,我從來沒有見過馬風有過如此痛苦的表情。我越來越緊張,暗暗給馬風打氣,“馬風,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還有那麼多的事要做,還有那麼依賴你的依依,那麼愛你的王伯王嬸,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挺住,一定要挺住,只要活着,一切都皆有可能。”
三十分鐘左右,馬風緩緩睜開雙眼。看到馬風雙眼剎那,我渾身一個激靈,雙瞳早已沒有人類一絲的樣子,黑,無盡的黑色充滿了兩個眼框。
我大驚:“馬風,馬風你怎麼樣了?”
“我,還好。”馬風吃力的笑了笑,雖然那笑比哭還難看。“笑天,你聽我說,我沒多少時間了,其實造成今天這一切都是我馬家的錯。”
我扶起馬風,大喊着:“不,你們馬家做了那麼多,怎麼會是你們的錯,走,我們離開這,你會沒事的。”
“不,聽我說,因爲這邪物———是我馬家祖先。”說完就見馬風雙眼一閉頭一低從我懷裡倒下。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馬家祖先”四個字讓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將馬風扶起,一絲漆黑的鮮血從馬風的嘴角滑出。看着那熟悉的笑臉,此刻卻停止了呼吸。我任淚水在眼中旋轉:“馬風,你沒有錯。”
百安石的白光慢慢暗淡直到消失,手電也早已息滅,四周陷入了一片無聲的黑暗。百米地下,我摟着馬風冰冷的肩膀靠在同樣冰冷的牆面上,任淚水滑落。想到我曾經的豪言壯語,想到對依依的承諾,我恨陰陽差,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無力。陰陽差曾經我無比驕傲,一個能打到世間一切邪魔,伸張正義的英雄,我對着空蕩的黑暗大吼:“可是卻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這是什麼狗屁英雄?狗屁陰陽差??”擦乾眼淚,背起馬風,無論如何我都要給依依一個交待,那怕是讓她與馬風見最後一面。
黑暗中摸索着向密室的入口走去,但就在這時,胸前的百安石卻詭異的猛得亮了起來,而且越來越亮,直到再次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笑天。”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百感交集。迅速轉身,是的,馬風,一樣的微笑,一樣的聲音。但不一樣的是百安石,紅光是鬼,白光是魔,我面前的馬風已經變成了我最不願意看的到魔鬼。我放下背上的馬風,看着面前的馬風仰頭任淚水再次滑落,搖了搖頭顫抖着說:“你,不是馬風!”
面前的馬風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我是,我們在伊南相遇的,你忘了嗎?你請我吃火鍋,還記得嗎?”
我看着他:“你真的是馬風?可是,你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我知道,可是,你看,我又活了。”馬風邊說邊向我走來。
“停,你是怎麼活的?”我制止他,不讓他靠近,縱然此刻我心中也萬分痛苦。
“我也不知道,剛開始我也認爲我死了,我依稀記得好像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但是,不知道爲何,有股很強的吸力吸着我,當我睜開眼時,就看見你了。”面前的馬風繼續招牌式的微笑到。
“那你還記得什麼?”我低頭一字一句的問,手中早已抽出鎖魂。
馬風想也不想的一一說到:“我們一起來香港,還有蒼伯,秋伯,李叔,王伯王嬸。”
此時聽到這些人名我不由信了幾分。馬風接着說:“還有——我妹妹依依。”
“依依……依依……”這兩個名如同魔咒般讓我一下就想到了依依甜美的笑容,動聽的聲音。對,依依,對,你是馬風,你沒死。可是,下一刻,我卻突然想到依依在沙灘上對我說的話:“請不要讓我哥哥有事,最起碼——不會死。”不會死,不會死,死。不對,馬風已經死了,不可能復活,除非是鬼魂。是的,魔,馬風入魔了。
“不要過來。”當馬風再次準備走近我時,我大喊。同時,舉起鎖魂對準了他,此刻又有誰能體會我的心痛,竟然拿槍殘忍的指着自己的兄弟。
“笑天,你幹嗎?我是你兄弟馬風呀!”對面的馬風大驚到。
我任眼淚橫流:“不要再說了,馬風已經死了,你不是馬風。”
“我是馬風。”面前的馬風大喊着。
“那好,我問你,這地上的人怎麼解釋?我的百安石又怎麼解釋?”我指指地上的馬風和胸前的百安石。
“這,因爲………”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我痛哭着:“不錯,你是馬風,但,你不在是人了。你的心也已經變了,你的靈魂已經被煞氣控制了。你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
“不,笑天,依依捨不得我。她離不開我,至少,你應該讓我再見她最後一面呀!”聽到依依又愣了一下,是啊,至少要讓依依再和你說句話,道個別吧。而就在此刻,眼睛餘光裡好像有一個東西正從我右邊揮來。一陣腥風,就見一隻乾枯的爪子停留在我腦袋邊僅三公分的距離,不停的抖動着。
我大驚,忙後退一步,冷汗頓時佈滿全身,光憑風勁早已突破了百安石的極限,不難斷定這一下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我的小命。
“笑天,快開槍,我頂不了多久,快…………”此時只見對面的馬風表情異常痛苦扭曲的對我吼到。
“馬風”我驚叫:“我該辦?怎麼才能救你?”
“沒用了,煞氣幾乎已經佔盡了我三魂七魄,快開槍,等到它完全佔據我靈魂之時我就再也控制不了它了,趁現在,快…………”轉而“啊,吼………”馬風又大叫起來,眼前的馬風好像有體內有兩個人在體內大戰一樣,一會兒叫一會兒吼。
“笑天,快……”隨着一聲話落,伴着一聲大吼,馬風再次揮舞着如枯乾一樣的手爪對我迎頭打來。三條火紅的線痕劃過半空,鎖魂無聲的擊出正中對面的馬風。枯爪擦着我的臉頰滑落,下一刻,只見馬風身後出現一團和上次夢雲消失前一樣濃濃的黑團,只是這次的黑團要上次的要黑上百倍,下一刻,馬風被一隻無形的手向後拖着,直到被那黑團一點一點的吞噬……我閉目眼睛,不忍去看馬風已變得漆黑的雙眼和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只留下他一聲聲不甘的怒吼在密室裡迴響着……
淚水再次滑落臉頰,我跪在地上無助的抱頭大哭,彷彿哭聲才能讓我好受那麼一點點,我哭了很久,久到我幾乎哭完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終於,終於還是最壞的結果,我親眼看着兄弟離開還不夠,還要親手將他的靈魂送進地獄。老天,爲什麼?爲什麼這麼殘忍的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