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襄市，正義事務所。
結衣見來的人是秦澤，便讓律所的見習律師倒咖啡去了。
如今的正義律師事務所，也算是大律所了。
柯爾作爲這個世界最強的殺手，最不缺的就是錢。
在胡東風走過殺伐之路後，柯爾捐贈了一大筆錢。
如今，胡東風的律所被柯爾保護着，明明胡東風是個“遙控器”，但卻並無人敢直接來律所找胡東風。
最開始是有的，來了五波殺手。五波殺手全部被擊退。
最後殺手七大宗師之一的“波斯菊”出動了。
舊曆職業·插花師，能夠通過花香來操控人進入特定狀態的職業。達到鬼神境後，甚至可以讓人如同植物一樣進行某些特定行爲。
波斯菊很強，但柯爾更強。
殺手皇帝與殺手宗師的對決，描述起來非常枯燥——柯爾看破了波斯菊的手段，且悄無聲息的殺了對方。
哪怕是天人境的強者，面對柯爾這種能力詭譎的哲學家，也不過是一回合解決。
七大宗師，總體實力就是弱於四大皇帝的。
而四大皇帝裡，又屬柯爾最強。
柯爾不想殺人，但如果是自衛，那就不算殺人，既然不會觸發囈語，柯爾也就毫無保留。
最終，在殺手·波斯菊死後，短時間沒有其他殺手敢來找胡東風的麻煩。
所有殺手都明白，這事急不得，得想辦法調開柯爾。
正義律師事務所，也擴大了規模，這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結衣被全程瞞着，只當是老胡那幫神通廣大的朋友們，給了老胡投資。
於是正義律師事務所，將原本的一層樓裡的某間房，換成了那一棟樓。
秦澤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只能感慨，有錢真好。
此時此刻，會客廳裡，秦澤，柯爾，胡東風，三人正在交流。
秦澤簡單知道了前因後果，這個過程裡，他一直看着柯爾。
想要從柯爾的臉上，讀出一些東西來。
但秦澤沒有讀出什麼，柯爾身爲殺手皇帝，露出的表情讓秦澤覺得意外又合理。
柯爾不覺得麻煩，反而覺得有趣。
在得知胡東風居然接替了殺戮之神，成爲了自己的新“東家”後，柯爾的確有些困擾。
但很快，柯爾就非常樂觀的接受了，並且覺得這是一個讓整個殺手界重新洗牌的機會。
柯爾的反應確實是真正的強者反應。
這讓秦澤放心了不少。
原本秦澤是希望，胡東風對柯爾下達命令，利用規則來迫使柯爾竭盡全力保護胡東風。
但胡東風不肯，總覺得這已經是在違背柯爾的自由意志。
胡東風的反應，在秦澤的算計之中。
秦澤就是要當這個小人，以此來讓柯爾知道，胡東風是一個何其坦蕩的人。
當然，能夠走過殺伐之道的人，哪裡有不坦蕩的？
只不過秦澤需要進一步讓柯爾加深印象。
因爲無論如何，在柯爾這種頂級戰力面前，哪怕是如今的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打感情牌。
鞏固好各自的關係後，秦澤才說道：
“我能夠讓胡東風擁有殺手皇帝的控制權這件事，被扭轉爲其他歷史。這需要一個叫司馬懿的人幫忙。”
這個時候，柯爾和胡東風都有些茫然。
柯爾問道：
“司馬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一號人物？”
胡東風也完全想不起來了，他看向秦澤：
“這是你們的其他成員？”
秦澤眉頭一皺：
“啊？史學家司馬懿啊，你們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史學家……記錄歷史的那位，不是司馬遷嗎？”胡東風徹底懵逼了。
秦澤想到了什麼，又看向柯爾：
“你也想不起來？舊曆職業·史學家，你不清楚？”
柯爾搖頭：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原來史學家也是舊曆職業。這個職業的能力是什麼？”
果然，秦澤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真厲害啊，這就是天人境的史學家麼，居然連強如柯爾這樣的怪物，都記不起來。
司馬懿，這是徹底打算把自己從大衆記憶裡摘出去。
而且不僅僅是摘掉了司馬懿，連史學家也摘掉。
讓人從根本上，忽略掉史學家的存在，也就自然的，不會產生我的記憶是否真實的困惑。
這捲毛男，已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了……真是恐怖。
秦澤有些後怕。
可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等等，這有問題啊。現在的情況，是連柯爾這樣的強者，都無法察覺到司馬懿。”
“某種意義來說，司馬懿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但我爲什麼知道？”
秦澤很快想到了問題關鍵。
“這和我身體裡……不，是與呂不韋融合的另一半司馬懿有關吧？”
“呂不韋好歹是融了一半的司馬懿，這要是還能把司馬懿忘記了，那就太不合理了。”
“而呂不韋歸屬於我，所以現在的情況，我也不可能忘記司馬懿……”
“換句話說，我與司馬懿有着舊曆層面的牽扯。”
“可見，哪怕史學家到了天人境，改變歷史也會留下痕跡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
在鉤彎餌甜的作用下，秦澤發起的話題，基本讓柯爾和胡東風都沒有任何異議。
現在柯爾和胡東風都在聊司馬懿，聊到了歷史上的司馬懿。
秦澤立刻打斷：
“司馬懿只是一個代號，這是英靈殿的人。”
即便提醒，柯爾和胡東風還是想不起來。
這就是天人境啊，秦澤感慨，現在要殺司馬懿，還真挺困難。
如果不是自己有另一半靈魂在，估計已經敵暗我明的處境了。
但現在，一切反過來了。
“柯爾老兄，你當殺手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殺手界的人脈？”
“我需要聯繫一個人，這個人的正義感其實也不差，但喜歡當神，喜歡制裁人。”
“我需要先找到司馬懿。但找到司馬懿，就需要用到一個叫普雷爾的殺手。”
“普雷爾，就是那個差點殺死東風的人。這個人如果知道東風走過了殺伐之道，或許會願意幫助東風。”
柯爾說道：
“他的能力是什麼？我知道殺手界有這麼一號人，喜歡折磨獵物。”
秦澤笑道：
“這個人喜歡當別人的神，最愛做的事情，只有真正正義的人，纔會被他放過。”
“東風算是一個。”
“我要找普雷爾是有原因的，因爲普雷爾的能力很適合找人。”
“司馬懿其實你們都是記得的，但他的能力讓你們不再記得他。”
“這個世界，要找一個人不難，人是不可能不用各種電子產品，尤其是監控覆蓋了整座城市。”
“普雷爾的舊曆職業，是黑客。他可以幫助我們找到司馬懿。”
柯爾面露凝重：
“也就是說……我其實一開始是知道司馬懿所在的，但我現在因爲司馬懿的能力，忘記了這號人？”
“這傢伙居然這麼強？”
秦澤點點頭：
“天人境的史學家，怎麼可能不強。”
“某種意義來說，要躲過普雷爾的黑客搜索，那就得從記憶層面躲過。”
“換句話說，不引起注意，壓根不知道這號人的存在，黑客自然就不會去管。”
“但我沒有忘記司馬懿，我和司馬懿存在舊曆層面的牽扯。”
秦澤的這番話，讓柯爾徹底弄清楚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幫助伱，活捉司馬懿？”
“利用司馬懿來幫助胡東風？”
“而要找到司馬懿，得先找到普雷爾？”
秦澤點點頭：
“是的，這場行動的關鍵，是狩獵司馬懿。”柯爾露出笑容：
“有意思，秦，這很有意思。我非常想知道這位史學家。”
“但既然你用到了活捉這個詞，可見你們的立場不一致，對方會幫助你麼？”
秦澤自信的說道：
“他不敢不幫助我，我這裡有他一定會需要的東西。”
柯爾說道：
“那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到時候也讓司馬懿幫我更改一段歷史……嗯，讓柯爾這個人，從來都不是殺手。”
“你知道的，我需要讓我的女兒健康成長，如果可以徹底隔絕我殺手的過往，那我願意爲胡做很多事情。”
因爲你篤定東風不會要求你做事情吧？
秦澤看向柯爾，倆老狐狸心知肚明。
但柯爾的要求，秦澤還是會力所能及的去幫助。
畢竟，幫助殺手之王隱退，確實是有意義的。
“首先，我們得抓到司馬懿。得找到普雷爾。”
柯爾說道：
“我會聯繫我的經紀人，放心吧，他能找到普雷爾的。”
“今晚我給你答覆。”
秦澤沒想到，柯爾竟然這麼效率。今晚？
不過想想也是，這兩天很可能司令就要帶自己去做某件事情了。如果能早點解決也行。
“我還需要找一個人。”秦澤說道。
“不過這個人和東風的事情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要找的人。”
柯爾點點頭：
“你說。殺手的情報網很強的。”
“這個人的名字叫王天正，以前幹過典當行的生意，後來開了一家飯店，叫時代飯店。”
“飯店裡保管各種東西，有一個說法是，只要是存放在他這裡的東西，哪怕世界毀滅的前一天，這些東西都是完好無損的。”
“我的一個朋友，有一些東西在王天正這裡，我需要取出來。”
這個人，便是銀行家呂不韋提到的人。一個和呂不韋有着深度利益綁定的人。
且舊曆職業叫“庫管”。是專門保管東西的人。
這是一個輔助職業，能夠保管很多概念性的東西。
呂不韋將自己的金庫，存放在這個人這裡，是很安全的。
要找到這個人也不難，秦澤自己也能很快找到，但既然柯爾本事這麼大，那讓柯爾幫忙找也不錯。
如此一來，或許明天就能完成很多事情。
秦澤也希望，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步入天人境。
柯爾點點頭：
“今晚，我會處理好這一切。”
秦澤笑道：
“那等你的好消息。”
……
……
今晚，註定是一個多事之夜。
不過在今晚之前，秦澤還有一個飯局要參加。
臨襄市，千石飯店，千山雪包廂裡。
還是上次的飯店，還是上次的包廂。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簡一一的陪同。
秦澤與藍彧都有了成長，與司令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
這一頓飯，雖然沒有簡一一，但氣氛比起上次，要舒緩許多。
愛麗絲，盧弧，司令，老趙，袁奮，秦澤，藍彧。
七個人坐一張桌子。
菜很快開始上，這一次大家心態都很輕鬆。
藍彧和秦澤坐在一起的。
在見到秦澤後，藍彧算是多少明白了，秦澤爲什麼能夠進入董事會。
“原來你……步入鬼神境了。”
讓秦澤加入董事會，是司令的意思。
司令得知秦澤參與擊殺值神後，便做了這個提議。
但即便司令自己，在得知秦澤步入鬼神後，也很驚訝。
在場的人，沒有不驚訝的。
要知道，秦澤才成爲舊曆者……不到兩個月。
如今是農曆五月廿一，而秦澤成爲舊曆者，是四月初三。
藍彧難以想象。
他知道秦澤犯忌從不落下，但這個速度還是太驚人了些。
司令雖然知道，參與擊殺值神的獎勵很高，但沒想到這麼高。
話題基本都是在秦澤身上。
好在秦澤有超能力，可以轉移話題。
“不說我了吧，我只是運氣好，抱大腿抱對了而已，論天賦，我比簡媽媽差遠了。”
比起自己被吹，秦澤還是更喜歡別人誇簡媽媽。
果然，在趨宜效果的影響下，衆人開始聊到了簡一一。
司令對簡一一的態度很有趣，是那種公司第二高手的高高在上的態度：
“簡一一也不知道在舊曆世界哪個地方晃盪。”
“他的記錄，恐怕也早晚會被你超過。”
藍彧反對：
“你根本不知道簡一一有多強。他只是沒有徹底兌現他的天賦。”
秦澤對此非常同意，想到組長居然在舊曆始祖的幻境裡一直磨練……
他都忍不住期待，當組長離開那裡時，得是什麼級別。
不過這是秘密，秦澤可不打算現在揭曉。
司令斜着目光看向藍彧：
“藍彧，你的實戰天賦還不錯，但你能入選董事會，不代表你就真的有這個天賦。”
“我只是最近對你們臨襄市的小分隊有所改觀，不代表認可了你的天賦。”
氣氛似乎一下子緊張起來。
一般強者看努力，頂尖強者看天賦。而天才，也只夠觸碰董事會的門檻。
司令這般直言藍彧天賦不行，實在是很看不起藍彧。
但藍彧聽到這話也不惱：
“我離天人，大概還差兩三次徵召的距離，待我到了天人，我會挑戰你的。”
藍彧說的輕描淡寫。
愛麗絲手心冒汗。這不會打起來吧？
可這對話看起來劍拔弩張，司令卻反而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但你小子有種，我喜歡有種的人，我等着你來挑戰我！來，喝酒！”
愛麗絲愣了幾秒，啊？這是司令？司令變化真大啊。
看起來，秦澤的確讓司令做了不少改變。
其實秦澤自己也有些意外。司令確實有了些變化。
吃吃喝喝了有一會兒後，秦澤再次轉移話題：
“我一直很好奇，司令，你雖然是公司名義上的一把手，但我記得，董事會裡，除開董事長，還有一個傢伙似乎排在你之上？”
“給我講講那個始終不曾露面的董事會成員吧，也講講董事長？”
秦澤這是在測試。
如今擁有趨宜buff，他可以改變話題。
聊聊那位第一高手，肯定不在話下。
他刻意加上董事長，就是想測試一下，趨宜效果到底多強。
畢竟，董事長很神秘，大家都對董事長很敬畏，董事長做過的事情，似乎都是秘密。
飯局沉默了大概三五秒，司令說道：
“也沒什麼，董事長和那個傢伙……也有些事情是可以說叨說叨的，既然你問了，那就告訴你好了。”
秦澤大爲滿意這趨宜效果。
話題，也轉向了公司最爲神秘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