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爾說道：
“你手裡還有一份職業配方，叫辯手，不過我沒有聽過這個職業，但你懂的……”
“辯手似乎和我的職業可以搭配。”
秦澤內心呵呵了一聲，好傢伙，雁過拔毛？
我從銀行家手裡拿到的兩張配方，兩張都留不住啊？
不過臨時工，的確是不怎麼需要第二職業的。
柯爾看向普雷爾：
“怎麼樣，你有辯手的信息麼？”
普雷爾搖頭。可他其實隱隱感覺，辯手也和自己很搭。
但基於誰都不知道，辯手這個職業到底是做什麼的，只能暫時作罷。
“秦，麻煩你回去了問問？我想你那邊應該有人知道這個職業的作用，如果合適，不如——讓給我們中最合適的那個。”
柯爾其實想說，讓給我。
但柯爾的的確確感受到了，普雷爾目光裡的一絲渴望。
舊曆職業是不平等的。儘管到了鬼神級，很多職業都可以有殺人的手段。
但職業不代表就平衡了。
有些職業是明顯比其他職業強的，比如——哲學家。
所以柯爾也不覺得，辯手就一定得拿到手。
如今，他們要面對的，可能是整個殺手組織。
能拉攏一個人是一個人，他不介意對普雷爾慷慨一下。
秦澤說道：
“我會去問問，但，如果有適合我其他朋友的，我也可能會考慮他們。”
“同意麼？”秦澤看向普雷爾。
普雷爾擺手說道：
“聊正事吧，你作爲官方人員，居然要藉助我這個通緝犯。我很好奇，你要找誰。”
幾個小時前，通過經紀人的手段，柯爾聯繫了普雷爾。
與其他人不同，很多殺手覺得柯爾陷入麻煩中了。
但普雷爾想法不一樣，普雷爾是一個喜歡玩弄獵物的人，在普雷爾看來，柯爾應該很享受。
事實的確如此，柯爾覺得這有意思極了。
莫名的，這就對上了普雷爾的腦電波，讓普雷爾感覺到，這是一路人。
世界第一殺手的邀請，普雷爾也就同意了。
而且，最關鍵的原因是——普雷爾的確也對胡東風好奇。
他很想知道，這個純粹的傢伙，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以及，普雷爾之前擊殺“GM”時，欠了秦澤一個人情。
綜上，他是願意出手幫助秦澤的。
秦澤開始講述司馬懿的特徵。
普雷爾聽完後，一臉茫然。
“真的有你說的這個人麼？”
秦澤點點頭：
“有的，這個傢伙參與了很多事情，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找出來。”
“我想，其實他也在找我。順利的話，五月二十二日，我就能狩獵他。”
“但能打敗司馬懿的，不是我，得是柯爾。”
秦澤很清楚，天人境的史學家，不是自己目前可以碰瓷的。
自己可以打敗一些弱勢職業，但史學家，絕對是非常棘手的職業。
不過在柯爾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要怎麼找到他？伱希望我怎麼做？”普雷爾說道。
秦澤找來了紙和筆：
“這就需要用到你的能力了。我需要你將這兩個東西的影像，在整個臨襄市所有的信息頻道里播放。”
秦澤畫在紙上的，是兩張臉，一個是帶着笑臉的面具，面具的款式，和他那已經破碎且無法再修復的轉業面具是一樣的。
而另一個，則是一張旋渦臉。
“這就行了？”問話的是胡東風。
秦澤點點頭：
“這是隻有我和司馬懿才懂的暗語，具體怎麼設計，就看普雷爾你了。”
“然後，這是文本信息的內容。”
“只要投入的播放渠道夠多，我相信司馬懿是會看到的。”
“因爲……我猜測他其實也在等我找他。”
普雷爾想了想，很快有了點子。
……
……
五月二十一，夜。
晚上九點的時候，幾乎是臨襄市所有人的手機裡，都涌入了一條短信。
不僅如此，在一些商場的電視牆上也出現了類似的消息。
帶着笑臉面具的人，和一個旋渦臉的奇怪傢伙，講述着一段奇怪的話：
“我覺得你應該是可以看懂的，那麼請回應同樣元素的東西，以及留下你的聯繫方式，到這個地址裡。”
“我見過你真實的樣子。別想糊弄，畢竟你有一半的東西存放在我這裡呢。”
“希望你快點回復，過了今晚，我可能會處理掉這部分東西。”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暴力的去訪問每一個人。
能做到這一點，黑掉幾家通訊公司和電臺網絡的，普雷爾不是唯一一個，但他絕對是最利索且能做到最好的那一個。
毫無疑問，司馬懿看到了。
很多人都感到困惑。
面具臉和旋渦臉到底什麼意思？那段文本信息也是完全看不懂。
但司馬懿看得懂。
因爲這個世界，見過第七值神真面目的人——只有他與秦澤。
司馬懿也的確看到了秦澤的這一舉動。
他知道秦澤家裡的位置，但他不敢冒然去找秦澤。
因爲今天，他得到了消息，燕京董事會的人，來到了臨襄市。
同時，他也無法抹去所有人對秦澤的記憶。
咖啡廳裡，司馬懿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麼痛苦。
不是因爲疼痛過去了，而是因爲漸漸開始適應了。
但司馬懿很清楚，自己很可能會因此性情大變。
這另一半靈魂，簡直就是秦澤的一條狗。腦子裡時不時冒出的秦澤，如同神一樣散發着光。
他簡直不敢想象，秦澤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隨後，司馬懿探索另一半靈魂，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居然是銀行家，呂不韋的靈魂。
也就是說，當初馮恩曼做的惡事，惡果卻被自己嚐到了。
呂不韋前往秦澤家裡，solo失敗了，竟然淪爲了秦澤的一條狗。
司馬懿越發忌憚秦澤。
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親自見到了，“秦澤”秒殺值神的一幕。
“那可是值神……他也說殺就殺了。”
原本以爲，大家敢去挑戰值神，是因爲都有着“打不過就跑”的底氣。
手裡的底牌，都是脫身用的。
但不曾想，居然有人玩真的，是真奔着幹掉值神去的。
哪怕已經步入天人境，也依然會對這種能殺死神的力量感到畏懼。
畢竟，司馬懿是不知道，面具已經報廢了。
司馬懿不敢去找秦澤，於是步入天人境後，就想着徹底抹除自己的存在。
他成功了，所有人都不記得自己這號人。
甚至連史學家這個職業都不記得了。
司馬懿的計劃是，秦澤如果不記得自己了，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襲擊秦澤，改掉秦澤的記憶，從而操控秦澤。
最終，拿回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可如今，收到了這條信息後，司馬懿很清楚，秦澤沒有忘記自己。
他也很快想到了原因。
“是他體內有我的另一半靈魂所導致？”
司馬懿也不確定。
但過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自己無法抹掉秦澤的記憶。
秦澤還記得自己。
在自己準備偷襲秦澤之前，秦澤主動找上了自己。
而司馬懿不得不迴應。
無論如何，秦澤手裡，自己的那另一半靈魂，一定得取回來。
所以很快，司馬懿在秦澤留下的聯繫方式裡，做出了迴應。
迴應的內容，是一個小丑和天空中巨大的機械堡壘。
晚上九點四十五的時候——司馬懿收到了回覆。是關於見面的地址。
這個地址，距離歐冶子的玩具工廠不遠。
大概也就兩三公里的距離。是同樣的一片廢棄的廠房。只是顯得更爲破敗。 司馬懿相信，今晚是自己的一劫。
秦澤必然會找高手，試圖狩獵自己。
但自己也要想辦法，狩獵秦澤。
司馬懿現在很害怕秦澤。
他不知道秦澤還能不能召喚出那個面具怪人。而且，他也不確定，董事會那批人會不會埋伏。
但不管如何，秦澤的對手不是自己。
……
……
五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點四十。臨襄市郊外，廢棄廠房。
曾經這裡是一處鋼鐵化工廠。隨着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徹底破落了。反倒是幾公里外的那片玩具廠，活的更久一點。
廠房外有一片巨大的空地，是以前的工人們用來活動的地方。而如今這裡沒有了人煙。
只在今夜，有兩個人到來。
秦澤，司馬懿。
這是又一次，二人比拼底牌的一次。
二人身邊都沒有別人。
但二人都清楚，大家都會搬救兵。
秦澤必須現身，否則司馬懿不現身。
司馬懿也必須迴應秦澤，畢竟，秦澤手裡有他要的。
是以，這廢棄廠房周圍強者如山，但此時，似乎只有這兩個人暴露在月光之下。
秦澤說道：
“如此誠實守信，真就一個人來了，這不像你。”
司馬懿說道：
“我知道要怎麼轉移靈魂，這需要歐冶子的一件道具，我會用有價值的東西，與歐冶子交換，拿到這件道具。”
“在這之前，說出你的條件吧。”
秦澤也不兜圈子，他確實想留着司馬懿的靈魂，玩弄一番。
但現在胡東風已經被殺手組織盯上，這也讓秦澤不得不改變策略。
至少，得先讓胡東風的危機被平息。
“我需要你更改一段歷史，讓胡東風與柯爾的關係，成爲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完成了這件事，我會將你的靈魂還給你，我說話算話。”
司馬懿搖頭：
“先交換靈魂，再做這件事，否則免談。”
秦澤看着司馬懿，眼神逐漸冷漠：
“我的僕人跟我說，他很錯亂，很痛苦，分不清自己是誰。你呢？從昨天到今天，有沒有很想我？”
“如果你很想我，那你可得明白，你以後只會更想我。”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話語權不在你這裡。”
這話說得彷彿是男同，但秦澤顯然是故意噁心司馬懿的。
司馬懿的表情登時憤怒起來：
“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秦澤搖頭：
“並不是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這一切也許只是迷宮王爵，臨死前的惡作劇。”
“也許，是老天爺覺得……這很好玩。”
司馬懿冷冷說道：
“噁心我沒意義，我說了，先轉移靈魂，否則一切免談，我信不過你。”
這是一句實話。秦澤聽到對方終於說實話了，忍不住嘆口道：
“看來我得找其他方法，幫助我的朋友了。”
司馬懿微微眯起眼睛：
“你什麼意思？打算取消交易？”
秦澤說道：
“我們乾脆都別裝了吧？”
“我覺得你能殺死我，單憑藉你一個天人境史學家，就已經足夠。何況，你肯定還找了幫手。”
“不過你也該明白，你有幫手，我也有。”
“從我們在迷宮裡，都殺死了小丑這一點來看……我們都是不守規矩的人。我們都討厭按照對方的要求辦事。”
“你不信任我，很好，因爲我也不信任你。”
這一番話，讓司馬懿想到了不久前，二人在玩具工廠的一幕。
那個時候，自己身邊跟着溼婆。
秦澤身邊，跟着柯爾。
歐冶子橫在中間。
司馬懿說道：
“這麼說來，你打算狩獵我？”
秦澤說道：
“你不也一樣麼？”
和談失敗，自然得上武力。
這一瞬間，秦澤便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力傳來。
遠處的柯爾皺眉，對於柯爾來說，殺死司馬懿很容易。
他已經完成了狙擊準備，手裡的柯爾特漫遊者，已經瞄準了三分鐘前的司馬懿。
無論司馬懿如何狡詐，也不可能防禦住時間的子彈。
這場談判，他和秦澤也早就猜到，司馬懿不會守規矩。
他們打算強行狩獵司馬懿，但司馬懿也做好了強行改變秦澤記憶的準備。
柯爾接受這種變化，只是他沒有想到，司馬懿的幫手，如此強大。
這種級別的存在，居然被司馬懿說動了。
“秦澤，退。”
袖珍耳機裡，傳來了柯爾的聲音。秦澤猛然往後退去。
司馬懿正要追擊，卻忽然間被一種恐怖的殺意所籠罩。
這是隻有當世第一殺手，纔可能釋放的超強殺意。
司馬懿立刻就想到了柯爾。
果然，秦澤將那個殺神一樣的存在，找來當靠山了。
秦澤往後退去，司馬懿不敢輕舉妄動。
但司馬懿臉上的笑容未曾收斂。因爲天空中的月亮……漸漸在消失。
天狗食月。
讓人膽戰心驚的哀嚎聲傳來，那是巨大的天狗在咆哮。
“局勢很不妙，我會掩護你，你趕緊離開。有不得了的傢伙出現了。”
情況危急，但柯爾的語氣還是很淡定的。
他和秦澤也猜到了，司馬懿存在不配合的情況，並且預測了狩獵過程裡會出現對方的底牌大過己方的設定。
不過柯爾不擔心，因爲哲學家的能力，不只是擊中過去的敵人。
而且，秦澤的底牌也不是隻有自己。
秦澤正在撤離。
天狗食月，意味着一個超級強大的人物登場。
但大人物是無暇顧及自己的。
因爲在秦澤原本站立的地方，地面開始咧開，六具屍體，從地底爬出。
董事會成員，守墓人司令，也在暗中潛伏。
司馬懿的雙肩，忽然長出了手臂！兩隻手瞬間捂住了司馬懿的口鼻。
今日扮相爲妮可羅賓的董事會成員愛麗絲，對司馬懿發起了進攻。
可下一秒，一股恐怖的力量隔空傳來，一道凌厲的斬切，直接斬斷了那長在司馬懿肩膀上的雙手。
天狗的嚎叫聲忽然斷了一拍，似乎是又一個強大的存在，讓它短暫的思考起來。
柯爾有些興奮了：
“不只是天照，連溼婆也在，司馬懿到底做了什麼？將五神中的兩個都請來了？”
原本只是狩獵一名史學家，但現在看來……
似乎是演變成了一場臨襄市的“頂上戰爭”。
不過柯爾沒有害怕五神。
他和秦澤都一樣，有穩定離開戰場的辦法。
“也不是隻有你們纔有人脈，老子雖然退隱了，但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月亮被天狗吞噬。
但忽然間，天狗發出一聲痛呼。
一道月光強行刺破了黑暗，如同雷霆降臨一般，重重的落在地面。
殺手皇帝·月瞳，趕來戰場。
秦澤跑的更快了，雖然他知道了今晚降臨的“嘉賓”們派頭很大……
可他發現真要打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慌。
董事會成員來了五個，殺手皇帝來了兩位，英靈殿還會有誰不知道……但五神已經登場了兩個。
秦澤得說，天人境的史學家，果然是香餑餑。
“我明白司令爲什麼要帶這麼多人來了。”
廢棄的廠房裡，數名舊曆者中最強的存在，一個個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