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媽咪偸個娃 080章 聽牆角的愛好
不需要轉過頭去,也知道這討厭的聲音主人是誰,除了那個鴨霸得叫人抓狂的男人,還能有誰?只是他也太過份了點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剛剛經受了一系列的深度打擊,急需別人的安慰,偏偏有人不但沒有同情心,竟然還阻止別人向他表達深切的慰問。
試問,輸給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冷血動物,讓他情何以堪啊?幽怨地盯着封予灝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曲雲哲卻對南宮暮雪說:“小雪兒,像這樣沒有感情的動物,你還是拋棄他算了,投入我的懷抱吧!起碼我表現得像個人樣啊!”
最煩這種沒有愛心的人了,自己冷漠無情就算了,還要求全世界都像他一樣?不是他要說,到底小雪兒是看上他哪一點了?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比較有優勢啊!
南宮暮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道:“說話小心一點啊,不然等會兒發生什麼流血衝突,我可不管了。不過籌劃先說在前頭,你們要打架要鬥毆全都到外面去,別把家裡的地方弄髒。還有,打哪裡都沒關係,一定要保證沒有弄傷臉,傳宗接代的功能也要有所保留。”
至於其他地方嘛,隨便下手,不外乎一些外傷而已,反正只是徒手搏鬥,大不了就是骨折脫臼之類的小傷。所以她只是着重提了兩個部位,後面的就不需要進一步解釋了,從字面上就能看出她要表達的意思。而前面的就更簡單,對於她這樣喜歡欣賞美色的人來說,帥哥的臉蛋要是毀容了,那就再也不能定義爲帥哥,即使身材再好也沒用。
誰讓人家是“外貌”協會的終身名譽會員呢?既然都以對男人的鑑賞能力膚淺而出名了,她也不介意表現得更加露骨一點。
交代清楚之後,連看都沒有看這兩個發愣的男人一眼,朝裡面的小人兒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就抱起他往樓梯走去,看樣子是不想再理會他們的幼稚行爲了。本來就是,兩個大男人一天到晚像兩隻鬥雞似的,每次見面就非要分出勝負,有夠無聊!
乖乖地窩在她的懷裡,謙謙也用小手摟住她的脖子,以此來穩住自己的身子。不過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通過這個動作,趁着南宮暮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朝那個娘叔叔扮鬼臉。
今天早上過得太刺激了!一連串的惡整讓他意猶未盡啊,直到現在還不斷地有新的點子從腦海中迸出來,看來對象是這個苦逼的叔叔時,他的靈感總是層出不窮。好吧,看他這麼淒涼,也許下一刻就會被爹地海扁一頓了,那他就大發慈悲,暫且放過這倒黴蛋吧!
把他送回房後,南宮暮雪彎下身子極其嚴肅地警告他:“要是再被我發現你胡鬧,去捉弄曲叔叔,我就跟你沒完!”
儘管她也知道父子倆不喜歡曲雲哲的原因,但是人家也沒有惡意,再說,他本來的性格就是那樣的,有必要追在人家後面咬着不放嗎?來者是客,既然能大大方方地來參加婚禮,那就說明人家的心中是坦蕩蕩的啊!怎麼可能對她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嘛!
這兩個人的霸道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一丁點的可能性都不肯放過,人家不就是比婚禮的日期提前幾天來嗎?這有什麼值得高度緊張的?
被媽咪教訓,謙謙有些委屈,不滿地撅着小嘴爲自己申訴:“我纔沒有胡鬧呢!明明就是他很討厭啊,他說要追求你耶!還整天和爹地擡槓,人家就是不喜歡他啊!婆婆也是這個原因纔想要教訓他一下的嘛,我只是看不過眼他惹婆婆生氣,這才伸出援助之手的。”
越說就越覺得憋屈,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爲了伸張正義?這也要捱罵?那也太沒天理了吧?好歹也要問清楚事情的青紅皁白再發飆啊,不能因爲他們人多,娘叔叔只有一個人,就認定是他們欺負了他。
說到底還是那個娘叔叔太狡猾,他在面對大家的時候總是玩世不恭的態度,偏偏對媽咪就很殷勤,很會裝。所以每次看到他“受欺負”,媽咪的正義感就會油然而生,忍不住想幫他這個“弱者”討回公道。
殊不知他纔是那個始作俑者,往往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的出現,爹地會不高興?婆婆會急着把他拉開?大家根本就還是和原來一樣嘛!
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無非就是要維護好她和封予灝的關係,不想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出現,做個超級電燈泡。
所以南宮暮雪聽了他的話後,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了,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行了,我很感謝你們這麼維護我。但是曲叔叔不管怎麼說都是媽咪的朋友,希望你們能稍微把握一下分寸,別讓人家太難堪了。畢竟也是我們家的客人,人家可是來參加爹地媽咪的婚禮哦,大老遠的跑來,難道就是要被你們惡整嗎?”
語氣明顯已經比剛纔柔和了不少,她只是希望兒子能明白,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定的尺度。即使真的是別人不對,惡作劇也要適可而止,不能因爲自己佔理就窮追不捨。至少她不希望兒子像他爹地那樣霸道,對其他人都可以再寬容一點,而不是近乎偏執地排斥和抗拒。
這些道理對大的那個不管用,說也說不聽,現在就指望着兒子能稍微通情達理一點,高擡貴手放過曲雲哲。否則以後恐怕人家聽到她的名字都會聞之喪膽了,誰讓他們家的人一個比一個還要兇悍呢?唉!
說到那個男人,就更是令她頭痛。這兩天不滾是見了安舜禹還是曲雲哲,一律都是拉下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對人家視若無睹的擦肩而過。就連打招呼的時間都不給,直接拉着她就走開,這樣顯得很沒禮貌啊!可惜她的抗議無效,那男人總是有辦法讓她閉嘴,例如直接用他自己的薄脣堵上。
這麼固執的男人,只怕連上帝都拿他沒轍吧?曾經很是無奈地問他:是不是今後都不能和任何男人有來往,不管什麼原因?
他也只是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正色道:“我並非蠻不講理的人。這麼久以來,你看到我會對誰真的很有敵意?除了那兩個傢伙之外,你身邊的其他男性朋友中,我基本都能保持友好的態度吧?當然,靠近你並且有親暱動作的除外。”
經他這麼一說,似乎真的就是這麼回事。他會排斥的,也就是這兩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想想也是。這男人的觀察力絕對夠敏銳,不可能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來,所以纔會這樣步步緊跟,生怕她會被這兩隻“蒼蠅”纏着。呵呵!
其實這樣的擔心實在是有些多餘,至少她的心意是不會輕易動搖的。就像感情一樣,既然給了他,就不可能再收回來,更加不可能轉移到別的男人身上。他根本就是在杞人憂天!
但是話說回來,不去阻止他,讓他偶爾表現一下那甜蜜的霸道,也會讓人心情愉悅。天下間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自己的男人捧在手心,藏在心裡吧?
把小人兒安頓好,又仔細叮囑了一番後,南宮暮雪才驅車往市區裡開。來到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門外,將車子留給泊車小弟,就立刻快步走進大堂,閃身進入電梯。
十八層的某個房間裡,在俗套又經典的“三長兩短”敲門聲後,房門應聲而開。緊接着裡面的人讓出一條道來,將她請進去。
沙發上已經坐着另外兩個男人了,看到某個角落裡的白色毛巾,南宮暮雪自動自覺地挑了一個遠離那裡的位置坐下。她可不願意去招惹那個潔癖的傢伙,光是他可以媲美唐僧的碎碎念,就足以叫人抓狂。
“暮雪,眼睛現在恢復正常了嗎?”那塊墊子還沒坐熱,傅巖就主動問起了她的情況。前些日子突然接到她的電話,語氣是罕見的驚慌,說她的視力下降了,經常會看不清楚東西。所以特別跟他報備一聲,近期都儘量避免安排她做手術,免得會發生什麼意外。
最讓人心焦的是,到好幾個大醫院都檢查了一遍,所有的眼科醫生硬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這很蹊蹺。後來在劉教授的提醒下,她纔去做了頸椎治療,視力才慢慢恢復。
不得不說,做醫生這一行隨之而來的就是會有很多職業併發症,例如她這次因爲頸椎病而影響了視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長期在手術檯前,要麼動手術,要麼解剖,往往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甚至大半天,不出問題纔怪。
也正是這次的意外事件,讓她錯過了親自搶救父親的機會。在那樣重傷的情況下,她連正常的視物都有困難,又怎麼敢冒險用父親的生命去下賭注?加上劉教授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權威,醫術絕對沒問題,她沒什麼不放心的。
想起這段日子,眼前偶爾會覺得很模糊,她還必須得配合治療,不能用眼過度,頸椎也要注意休息,這過的真鬱悶。幸好發現得及時,也採取了有效的方法,否則恐怕視力再下降下去,以後不僅會影響到做手術的便利,還會嚴重影響自己的身體健康。
所以封予灝也很緊張,一直都讓她多休息,不要看雜誌看電視,免得情況更加惡化。甚至還有了想法,讓她以後都不要再做手術,這怎麼可能?讓一個學醫的人不去碰手術刀,那得有多難受啊!
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經過這次的意外,她必須有意識地去堅持鍛鍊。尤其是頸椎、肩膀和腰椎,這對於她這樣隨時會有手術要參加的人來說尤爲重要。
朝傅巖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南宮暮雪不以爲意地說:“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組織裡的人就像一個親密的大家庭,平時不經常聚在一起,但偶爾都會互相關心一下。她這次視力下降,不僅僅是傅巖,就連以往專門愛和她擡槓的喬思凡都打了好幾次電話去安慰她。
也許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是奇怪了一點,看似每個人都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在內心的情感來說,早就把彼此當作家人來看待了。這也是爲什麼這次的婚禮,所有人都來到B國的原因,這可是組織裡的第一樁大喜事啊!
傅巖瞭然的點了點頭,雖然知道由頸椎引起的視力下降嚴重性可大可小,但他還是不太放心的繼續叮囑道:“注意休息,以後我會盡量少接這樣的任務。”
有些任務完全是看心情接的,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交情,他也懶得去理會。加上能做手術的就只有一個人,要是連“鬼醫”都再也不能上手術檯了,那其他的都不必再談了。所以爲了保護好南宮暮雪這塊活招牌,同時也照顧好自己的朋友,他當然要有針對性的接受任務。
誰知責任心強的某女卻覺得他這樣決定有點小題大做,連忙出聲阻止:“頭兒,不需要啊,別爲了我影響了組織的正常運作。該接的任務你就接吧,反正以後我都定居美國了,沒有什麼刑偵隊的活兒可幹,就會清閒很多。”
如果連組織裡的手術都不接了,那她還有什麼可玩?她可不要做一個見鬼的全職大學客座講師,那真的太無聊了。
從小就受老爸的影響,她很喜歡那些辦案過程中的推理,然後從屍體中尋找更多的線索和信息去幫助死者正名。至於是該死,還是含冤而死,那就留給警方去進一步調查了,她只管從有限的條件中找到有力的線索。
看到她這麼迫不及待的樣子,傅巖好笑的調侃道:“你這滿腔的熱情只怕維持不了多久吧?我可不認爲你們家男人在結婚後還會給你足夠的自由往外跑,到時只怕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你就只能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咯!”
記得不久前,某個人還特地給他打電話,讓他以後少安排什麼有危險的活兒給他老婆幹。原因很簡單,結婚後就會沒日沒夜的抓緊時間造人,對於他們那樣的大家族來說,只有謙謙一個孩子是不夠的。
反正也不在乎養不起,孩子當然是多多益善,這麼大的房子,一個就顯得太冷清了,人多了纔會熱鬧。何況房間也夠多,即使生了一整個足球隊,都還綽綽有餘。
聽到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喬思凡已經反應迅速地將視線對準她那還是一片平坦的小腹。那眼神彷彿充滿了期待,似乎在他的瞪視之下,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小鬼頭冒出來。
“咳!”重重地咳了一聲,南宮暮雪臉色不太自然地把頭轉開,然後轉移話題道:“頭兒,最近有個好玩的事情,你說我們要不要摻合一下?”
這件事她還沒有正式和封予灝商量過,純粹只是她個人的想法,所以先拿出來討論,看看可行性有多高。要是頭兒也不贊成,那她就只能放手讓那男人自己去折騰,靜觀其變了。但是這麼具有挑戰性的東西不讓她參與,有點不近人情啊!
看到她那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有八卦的神情,幾個男人的心頭都滑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這算計的神情,嘖嘖嘖,幸好對象不是他們,真是太走運了。
還是傅巖最先從她的話裡找到了蛛絲馬跡,略帶遲疑地問道:“你不會是從你老公家挖出什麼秘密,然後要我們幫着一起去尋找線索吧?”不然最近組織裡都風平浪靜的,也沒有任務接,她還能從什麼渠道獲取消息?
主要是她總是被某個霸道的男人牢牢地鎖在身邊,不讓她有機會能外出,至少不能離開他太遠。這麼一分析,除了家裡可能隱藏的消息之外,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了。
眼見自己心裡的小九九一下就被看穿,南宮暮雪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悶悶地靠回沙發背上,有氣無力地說:“是啊,不然還能是什麼事?不過這次牽扯到的人物有點淵源,居然是安舜禹的養父。頭兒,你對那個老頭子有沒有什麼瞭解?”
按理說,知道那顆吊墜的人不多,爲什麼他會無緣無故叫人去尋找呢?即使是以收藏古玩的名義也還是顯得很蹊蹺,畢竟那個東西從來都沒有公開亮相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從別處聽到了有關墜子的故事,所以纔開始打聽。
那麼,第一個透露墜子信息的人,就是當初建立B國時,發動政變的那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員。誰的嫌疑比較大呢?
可是追溯到好幾百年前,大家都是一羣忠肝義膽的熱血青年,誰會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也許誰在無意中向自己的子孫提起過,也許是當故事一樣說,被後人當了真?總而言之,一切的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謎團。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吊墜保護好,然後想辦法打消那些人的念頭,免得整天被人盯着。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假如對方光明正大的上門來買,或者通過正當的途徑來找威爾遜公爵要,那還不怕,大不了拒絕就是了。最擔心的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幾夥人,要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聽她簡要的把關於吊墜的大概經歷都說了之後,傅巖輕蹙着眉頭,手裡捧着一杯熱茶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半響,他才緩緩地開口道:“安老在美國的華人圈子裡之所以出名,還源於一次古董鑑賞會。因爲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以人民幣一千元從文物販子的手裡買下一尊花瓶,當時覺得閤眼緣,就買了。沒想到那次的鑑賞會上,經過專家鑑定,認定那尊花瓶出自漢朝的官窯,而且批次還是屬於貢品。僅僅這一件藏品,就讓他掙了將近100萬美元,加上他家裡的其他藏品,這次鑑賞會可以說讓他聲名鵲起。從那以後,就有不少人上門去向他請教,該如何在外買到流落民間的寶物。”
“很多人也因爲尋寶而和他結爲好友,其中就包括在收藏界臭名昭著的富森克茨,雖然他們相識後來往密切,但是每次富森克茨犯下什麼罪的時候,安老總有不在場證據。彷彿所有的事情他都毫不知情,正是這一點,讓FBI很是頭疼。”
現在聽完這麼些介紹,他們也開始頭疼了,這個安老分明就是一條泥鰍,讓你想抓都抓不住。你越是用力,他就逃得越快。
想想也是,他好歹也是在商場上摸爬打滾幾十年的人了,怎麼可能不圓滑?說難聽一點,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心要做壞事,絕對會考慮得很周到,不會讓別人抓到明顯的把柄。誰會這麼傻,豎起巴掌來給別人打呢?
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上的指針,喬思凡立刻又翻出他隨身攜帶的消毒溼巾擦臉,一邊慢條斯理地提議道:“這個其實也不算難。暮雪不妨嘗試着從安舜禹的身上着手,當然,所有的行動你自己都要把握好尺度,尤其是你和他的身體距離,否則你們家那個大醋缸恐怕立馬又要打翻了。”
自從見識過封老大的“小氣”之後,他們幾個都紛紛自嘆不如。要換做是他們,即使是自己心尖上的女人,也不見得會護得這麼嚴實,都恨不得讓她這輩子只跟女性打交道了。至於嗎?所以哪怕是爲了執行任務,也不能行差踏錯,以免到頭來惹火燒身。
這個其實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至少目前不適合直接去和安老碰面,那通過安舜禹去側面瞭解應該會好一點吧?
南宮暮雪陷入了沉默之中,明顯是在思考是不是要想辦法從安舜禹那裡去套取信息,可是每次一對上那雙火熱又深沉的眸子,她總是不能開口。把人家傷得這麼深,如今又要去套近乎,似乎有點彆扭。
知道這事急也急不來,傅巖冷靜地勸道:“暮雪,這事必須得從長計議,免得打草驚蛇。現在情況還不明瞭,我們還是暫且按兵不動吧!如果他們真的心懷不軌,我們再採取行動就好了,當務之急還是把你的婚禮辦好。這纔是我們組織裡的頭等大事。”
反正墜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消失,現在還好好地戴在封老大的脖子上,相信他自己也是會有相應防範措施的,暫時還不需要擔心。
況且根據最近的形勢來分析,那夥人好像都銷聲匿跡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當然,他也不會天真地以爲,人家就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爭奪那顆吊墜的機會,只不過不太清楚是在醞釀什麼樣的陰謀就對了。
至於那個安老,帶着戒心去提防着他的舉動就好了,還不需要到拉響警報的時候,也把他列入監控的範圍好了。
本來他們都是一羣很隨性的人,捕風捉影的事情都不去做,未雨綢繆是應該的,但也不至於因此而影響到自己的正常生活。
一直都沉默着的裡維斯突然開口笑道:“你們覺不覺得,我們異類得太不尋常了?嗯?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不是應該興高采烈地討論那批珍寶,或者研究一下藏寶的線路嗎?爲什麼我們居然全部都無動於衷?”
他固然熟知在座每一個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也明白大家對於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尤其是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絕對不會去覬覦和肖想。
現在之所以問出這些話,無非就是自己覺得很好玩,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只怕早就不淡定了吧?哪還能像他們,都跟個沒事人似的,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聽到,不能引起他們的任何反應。
喬思凡仔細地將擦過臉的溼巾包回外包裝袋裡,在半空中扔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那袋子就準確地落入垃圾桶內了。
拍拍手後,他才轉過頭淡笑着回答裡維斯的問題:“因爲我們都不稀罕,儘管我們沒有。”他說的都是事實。他們中隨便哪一個,哪怕是所有人的全副身家都加在一起,恐怕也只比得上那筆寶藏的零頭而已。但他們所追求的都不是這些,他們要的不過就是最簡單的生活,那種淡然平靜的心境不是物質就可以換來的。
破天荒的,這次他的話居然換來了南宮暮雪的認可,並且朝他展現一抹友好的微笑,說:“我說,我們倆頭一次有了相同的看法哦,值得慶祝啊!”說完舉起茶杯隔空向他高高舉起,輕輕挑了挑眉,做了一個無聲碰杯的動作。
即使那些寶藏是她夫家的,那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唯一會有的情緒,無非也是好奇。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靠結婚去爲自己掙來多少財產,也沒有想過要從老公的身上得到什麼。
老實說,她對物質的要求並不多,只要舒適安逸就可以了。至於那些奢侈的佈置和其他東西,她並不講究,有品質就行。所以哪怕她有了一個富可敵國的老公,至今用的包包穿的衣服也只是一些大品牌的很普通的款式而已,並不追求所謂的限量版和定製版,更加不會像那些個富太太似的,還要特地去預訂新款。
對她而言完全沒有必要,只要她的穿着打扮和使用的東西和身份相符,偶爾陪封予灝出席重要的宴會或應酬時,不至於令他丟人就好。
喝下一口熱茶後,她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其實嫁了個富翁老公也不過如此,和原來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區別。也許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了性能更好的車子可以開,還可以偶爾過過癮去玩槍,其他的真和原先沒差。”
以前因爲老爸的職務很敏感,所以即使她自己在外面接了不少活,得到了不菲的報酬,也一直都保持着低調,僅僅開着二十多萬的甲殼蟲而已。直到封予灝去了A市以後,不住在公安局的宿舍小區裡,她纔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偶爾開着蘭博基尼去招搖過市。
低調的生活沒什麼不好,不會輕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在某些時候也是會限制自己的愛好的。像現在這樣多好,辭掉了法醫的工作,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開什麼車就開什麼車,不需要管別人會怎麼想。
傅巖主動替她把茶續上,涼涼的補充道:“我覺得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吧?以前你是無法無天,無人敢管,現在是離開某人的視線範圍幾步遠都需要事先報備。”那勾起的脣角顯示着他此時的好心情。
難得有機會可以調侃一下大名鼎鼎的“鬼醫”,他又怎麼會放過呢?以前南宮暮雪就像個獨行俠,來去都是獨自一人,即使有了謙謙,對她出任務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某個男人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樣。
往日冷冰冰的法醫大人的臉上有了更多的情緒變幻,而且性子也柔和了不少,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偉大。當然,在面對他們這些閒雜人等的時候,她還是以前的南宮暮雪,絲毫都沒有改變。所有的柔情和溫和都只留給特定的某一個人,他們不過是路人甲。
被他取笑,南宮暮雪也沒有惱羞成怒,更沒有迫不及待地反駁,只是安然地享受他的服務,然後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老大,您老人家最近貌似心情不錯啊?都會和我開玩笑了。怎麼,把貼身的牛皮糖甩掉,就這麼值得慶祝?你就不怕那小丫頭背地裡哭鼻子?萬一把眼睛哭腫了,心疼的可還是你啊!”
平時沒見過傅巖這麼有閒情逸致和他們說笑,從來他都是在旁邊圍觀的那個,可是今天看來似乎心情挺好。無非就是暫時不用去面對田甜那個黏人的丫頭唄!
“要不,我回去跟田甜說,你其實也很捨不得她?”將茶杯放回茶几上後,南宮暮雪很是愜意地翹起了長腿,好整以暇的微微擡起下巴看向坐在對面的人。
滿意的看到那雙眸子中有了一絲驚慌和無奈的神色,她只是含笑低下頭去琢磨那沙發墊上的花紋,彷彿那些紋路很吸引人。長指無意識地在上頭輕輕劃過,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腦子裡卻唯恐天下不亂地想着這幾天要怎麼去折騰那淡然自若的男人。
別以爲她不知道,當初是誰向他們家那個霸道的死男人透露消息的,放眼整個組織裡,敢公然出賣自己的,除了頭兒,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所以這個仇她不是不報,而是記在了心裡,等待合適的時機再還擊。
只是她不知道,當她還沒琢磨出來要做什麼的時候,她那親愛的兒子就迫不及待地替她佈置了任務。
自從被親親媽咪警告,不能再隨便去捉弄娘叔叔之後,謙謙寶貝兒就變得很無聊,爺爺和婆婆整天往外跑,去準備婚禮的東西。家裡的大人們都各忙各的,白天基本都不見蹤影。唯一能和他作伴的,也只有田甜了。
可是更多時候,兩個小鬼頭就像現在這樣,雙雙並排着躺在牀上,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畫面,神遊太虛。
“唉!”最大的區別在於,小人兒是臉色平靜地一味發呆,而田甜則隔三差五的就發出一次類似於這樣的哀怨嘆氣聲。幸好這還是在大白天,如果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氣若游絲的聲音一定會讓人慎得慌。恐怕膽小的人還會直接躲進被窩吧?以爲是小倩來了呢!
沒好氣的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謙謙故作老成的問道:“嘆什麼氣?女人心情不好很容易長皺紋的。你看我婆婆,她就是每天都心情很好,所以皮膚也很好啊,看起來很年輕呢,就像妖精一樣,都不會老的。”
呃,請原諒人家的措辭吧!在他有限的詞彙和形容的表達方式上,似乎只能想到這個了。本來就是嘛,《西遊記》裡面那些妖精都可以活幾百年,也沒看到她們會變老啊!還有,吃了唐僧肉就可以長生不老,說明唐僧也不是正常人。這麼一對比,婆婆自然是劃分爲妖精一族的。
若是在以往,田甜一定會擺出一副教訓人的姿態,準備對他曉以大義一番。可是今天她就像是一根被霜打了的茄子,完全提不起勁來,整個人蔫蔫的,沒有一點精神。
過了好半響,才幽幽的繼續嘆了口氣道:“唉!還有四天了,你說我能高興起來嗎?只有爲數不多的四天了啊!”在和某人相處的時候,時間就像坐了飛船似的,流逝得飛快。轉眼分別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又怎能讓她不憂傷?
謙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爲她只是單純的在說婚禮的時間,所以很是納悶地煩悶道:“我爹地媽咪結婚你爲什麼不高興?難道你是在暗戀我爹地嗎?真的嗎?”
這個想法把他自己給驚得一骨碌的從牀上爬起,坐起身子不可思議地瞪着田甜,那驚愕的表情,彷彿只要她敢點頭,他就會大哭不止。這得是多麼驚悚的消息呀!第一次聽說還有人暗戀爹地耶!
當然,他也不是說自己的爹地不好。論長相和自身條件自然是沒得挑的,不然他那個“外貌”協會的媽咪也不會輕易就點頭答應要結婚。可是他那生人勿近的性格,還有一成不變的萬年冰山臉,讓不少人都望而卻步。
這不僅僅是說女人,就連男人,如果心理素質差一點的,往往被他一個瞪視,就會立刻出現怯怯的神情。
只是他這個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瞬間就終結在腦袋上一個狠心的大爆慄之下,隨之而來的是田甜那幾近失控的聲音:“你瘋了?!我怎麼可能會暗戀你爹地啊?我明明就有自己喜歡的人好不好?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懂?”
要不是看在他年紀還小的份上,她真想直接用手去狠狠地擰一把那小耳朵,給他一個教訓,讓這小鬼以後說話都經過大腦,而不是信口胡謅。
她這樣的表達方法讓謙謙有點理解不了,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納悶地問:“說話和吃東西有什麼關係?亂吃東西會拉肚子的哦,萬一運氣差一點,還會中毒死翹翹呢!”所以他纔不能理解爲什麼田甜姐姐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田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說:“因爲你吃壞了肚子,受罪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但你要是說錯話就會得罪人,會讓人家也不開心。所以說,寧可你自己受罪,也不能連累街坊。唉,你不懂的,跟你說了也是白搭。”
小孩再聰明,他也還是個小孩的邏輯思維方式,你不能指望他完全明白大人說話的方式。當然,雖然田甜也是個孩子,但是年齡就橫在那裡,代溝也還是真實存在的。
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謙謙只是靜靜地盯着她的臉,不置可否。別以爲他傻,年紀小不代表幼稚,他纔不會隨便被忽悠進去呢!算了,看在田甜姐姐最近心情都不好的份上,他就小人不計大人過,不和她計較了。
可是看她整天愁眉苦臉的,也很影響自己的心情啊,對着她那張怨婦臉就覺得彆扭,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錢似的。
“那個,田甜姐姐,你有沒有想過,要去爭取一下傅叔叔的愛情啊?”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大人總要這麼辛苦?當初爹地和媽咪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每天冥思苦想,要怎麼去哄她開心,讓她答應自己的求婚。
前段時間姑姑也是有事沒事的唉聲嘆氣,偶爾還偷偷抹眼淚,既然談戀愛都這麼累這麼不開心,還談來幹什麼啊?不如自己一個人好好過,那還輕鬆自在呢!
但既然喜歡了,就想得到,還想着有更美好的結局,那就不能只是自己躲着暗自傷心,還要採取更積極的行動才行。所以他纔會有了這麼一問,如果爭取過了還是沒有結果,再放棄的時候至少不會覺得不甘心。
對上田甜有些疑惑的眼神時,他又補充道:“爹地說,只有努力過了才能放棄,不然一開始就認爲自己不行的,那些都是孬種。”
他絕對沒有要罵人的意思哦,只不過是把爹地當時教他的話都原封不動地背出來,讓田甜姐姐聽清楚而已。還有啊,女孩子雖然不需要太強大,但也不能輕易認輸啊。看看他媽咪,多強大啊,在爹地面前的氣勢從來都不輸半分,只除了和爹地單獨關在房間裡的時候,會變得很溫柔……
也許是心情正跌落到谷底,田甜並沒有和他計較這些說辭,反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你以爲這種事情積極就可以了嗎?現在人家壓根兒就不喜歡我,不管我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費,說不定還會讓他心煩呢!”有些事情,特別是感情,往往越主動越積極,都會帶來反效果。
如果是別的女人,應該會好一點吧?感覺只有對象是她,傅巖纔會刻意的板着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離。對待其他人的時候,他都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不會有那樣冷漠的一面。
所以,她算是看透了,其實這男人就是很排斥她,排斥她的一切。這所有的根源,都是因爲她是那該死的養女!一想到這個尷尬的特殊關係就令人煩躁,讓養父女這個名詞見鬼去吧!誰稀罕誰就拿去用,她真想知道,如果沒有了這層稱謂在裡頭,傅巖會不會給她一次機會?
因着她的煩躁,謙謙也受到了影響,好奇地追問道:“爲什麼傅叔叔不喜歡你呢?是因爲你太兇嗎?還是你不聽話?我雖然偶爾也會惹媽咪不高興,但她說我還是個乖寶寶哦!你一定是平時表現不夠好啦!沒關係的,加油!”
說着還將那胖乎乎的小拳頭在田甜面前晃了幾下,擺出一副十分勵志的樣子,好像是在給別人打氣,渾然不知自己這副模樣會令人發笑。
心知他也是在爲自己着急,所以田甜只是輕笑着揉了揉他的發頂,感激地笑道:“謝謝你,我想我這輩子和他是沒什麼希望了,唉!要讓他喜歡上我,可比登天還難啊!也許他看我從頭到腳都不順眼呢,所以我還是一邊待着吧!能在旁邊偷偷看他也好,只是不知道我要過多久纔會不這麼憂傷。”
她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好像整天都在傷春悲秋似的,又有點無病呻吟的感覺。好像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田甜已經不見了,現在只有一個處處討人厭的小刺蝟。似乎只有用話語去激怒他,看到他臉上出現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時,心裡纔會偷偷的有了滿足感。
既然知道不能指望他喜歡上自己,那就努力讓他討厭自己吧,至少那也是一種情感,起碼會讓他記住自己。總好過對她視若無睹吧?她都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變得如此的冷漠和陌生,哪怕是兩個合租在一起的人,都不會像他們這麼沉默吧?
是從那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並且開始變得黏人開始嗎?記不清了,在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時,他回家的次數已經變得越來越少。
這些女孩子家的心思,謙謙這個只有兩歲的小人兒又怎麼可能瞭解呢?所以他困擾的抓了抓腦袋,悶悶地問:“可是,喜歡一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嗎?以前我爹地追媽咪的時候,我覺得都沒有你這麼辛苦耶!”
想當初還是他給爹地做軍師的呢,否則爹地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娶到老婆?說到這裡,還多虧他平時觀察比較細緻,知道媽咪喜歡的是什麼,然後教爹地投其所好。經常有事沒事穿得很涼快的在媽咪面前晃盪,或者是算準時間,媽咪準備經過游泳池的時候,就來個“出水芙蓉”什麼的。
雖然媽咪每次都裝作好像是不爲所動的樣子,實際上那雙眸子早就不受控制地瞟向爹地那壯碩的身子了,嘿嘿!
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一切美好的事物,基本上都不會排斥的。關鍵是看你肯不肯努力咯!
他信心滿滿地拍了拍田甜的肩膀,安慰道:“田甜姐姐,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你不要放棄哦!說不定傅叔叔現在只是還沒有發現你的好呢?等到他了解了,就會像我媽咪那樣,越來越離不開爹地了。”
現在人家小兩口如膠似漆的甜蜜程度,都可以讓看到的人直接被膩死——比掉進了蜜糖罐子裡還要膩啊!
聽到那熟悉的臺詞,田甜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兩下,然後有氣無力地反問他:“那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發現我的好?我覺得做什麼都不管用,他丫的就是瞧我不順眼!”說到這個就氣憤,憑什麼呀?
她到底是有哪裡不好?養父和養女又怎麼了?又不是親生的關係,至於將她比如蛇蠍嗎?向來自信的她,儘管還沒上大學,卻已經有不少男同學對她表示過好感,情書也不止收到一封兩封了。偏生對於自己喜歡的男人一點魅力都沒有,這怎麼能不叫人挫敗?
小人兒也因爲她的話而受到了影響,屈膝坐起身子,將自己的小腦袋搭在膝蓋上,冥思苦想。思考人生恐怕都比思考愛情要簡單得多了吧?好端端的幹嘛都要去談戀愛啊?瞧瞧這些人,一個個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來。
煩躁!光是用聽的都覺得很煩躁!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嗎?就像是田甜姐姐經常說,他這樣的小屁孩,穿什麼都是個小屁孩?
用他有限的常識加上知識,謙謙略帶遲疑地提議道:“傅叔叔是不是覺得你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他不是你爹地嗎?那他一定覺得你就是個小鬼。你就不能做一些大人做的事情?我看那些街上的阿姨都不會穿T恤的呢,人家都穿裙子,很透明的那種哦!你不懂就去看看電影,看看電視嘛,上面可以學到很多的呢!”
不然光有衣服看起來比較成熟又怎麼樣?行爲舉止還像個孩子,傅叔叔纔不會多看一眼呢,多幼稚啊!
連猶豫和掙扎的機會都不給,他無視田甜發呆的樣子,直接把平板電腦拿過來,努努嘴說:“喏,你自己搜一下嘛,多學習學習也沒什麼壞處,大不了這次追不到傅叔叔,下次再努力就好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呢,愛情也不是你想要,就會有的,加油吧!”
語重心長的樣子,還不忘在人家的肩膀上輕拍幾下,好像他瞬間成了別人的長輩,正給人培訓人生常識。
輸入經典愛情電影,首當其衝的就是《泰坦尼克號》,看到封面上的照片,謙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個恐怕要過幾天才能用得上啊!君叔叔說,爹地打算在海上舉辦婚禮耶,到時不知道是在遊輪上,還是沙灘上。我又不能打聽更多的消息,如果知道具體的地點和形式,就能幫你出出注意啦!”
滿是可惜的搖了搖頭,難道這幾天什麼都不做,靜等着?那他豈不是還要對着怨婦臉好幾天?不行不行,怎麼也要給田甜姐姐找到一個好的藉口,讓她有點事情可以做,不然就來禍害他了。
再看到下面的影片簡介中,那句經典臺詞:You jump, I jump。小人兒又不淡定了,雖然按照他目前的英語水平來說,字面上的意思他能理解,可是爲什麼好好的兩個人都要跳?跳到哪裡去?
難道?!最後那沉船的照片證實了他的猜測,這電影就是一個悲劇,還是世紀大災難。所以他連想都不用想,直接按下屏幕上方那個叉叉,退了出來。
對上田甜那不解的目光時,怨念的嗔怒道:“看這個幹什麼啊?難道你要學怎麼跳海嗎?還是要跟傅叔叔一起跳?拜託,你要看那些叫人家追女孩子,或者追男孩子的才行啊!”這個分明就是生離死別的片子,看了能有什麼作用?
於是,在他的干擾和建議下,最後翻找了半天,鎖定幾部奧斯卡經典影片。用提速的快播方式,草草掠過一遍主要的內容,其中不乏那些溫馨而甜蜜的畫面。
最令田甜接受不了的是,看到男女主角接吻的時候,連她這個十幾歲的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那小人兒竟然還能一臉平靜地繼續欣賞?在他小小的世界觀裡,不覺得這些畫面少兒不宜嗎?還是他壓根兒就認爲,接吻不僅僅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感覺到她不停地打量着自己,謙謙只能無奈地按下暫停鍵,轉過頭去問她:“你老是看我幹什麼呀?難道我的臉上會有答案嗎?我又不是傅叔叔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啊?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很帥,我也不介意有個比我大的女朋友,可是你實在比我老太多了,人家接受不了啊!”
噗!前面的話叫人聽了還覺得他有幾分道理,只是最後這一句,就讓人有了想把他掐死的強烈衝動。他自我感覺良好是沒什麼,畢竟人家的條件的確也很不錯,家世顯赫,小臉蛋也長得很漂亮。可是,犯不着還要順帶着損人吧?她比他年紀大有錯嗎?還有,經常有事沒事都要提醒她,還要用這個“老”字,讓人情何以堪啊!
還沒等她想好措辭去反擊,小人兒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前一亮,小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臉興奮地說:“田甜姐姐,就是剛纔那個動作!你再做一次!就是那個撅着嘴的動作啊,和剛纔電影裡面的那個姨姨一樣一樣的呢!老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哦!”
再度滿頭黑線,田甜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糾正他的措辭了,反正在他的眼裡,只要是比他年紀大的,通通都被冠以一個“老”字。要是哪天,她很榮幸地被這小鬼叫一聲“老女人”,那也不必覺得驚訝。
很多時候,他說話都是一時興起,有的詞彙他其實並沒有很深刻的理解,只是聽到別人這麼說,他也想跟着學。
“你別老是瞪着我呀!趕緊練習一下,打鐵要趁熱,你必須一鼓作氣,排除萬難,這樣才能把傅叔叔完全攻克啊!”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覺得很有氣勢,隨便拿來用用。
眼見人家一個旁觀者都這麼熱情高漲的,如果她再不振作起來,那不是要被一個兩歲的孩子小瞧了去嗎?所以田甜一掃剛纔的失落神色,自信滿滿地朝他揮舞着拳頭,同樣叫道:“加油!”
什麼結果都不去管了,至少要努力去爭取一次,那樣纔對得起自己嘛!
又匆匆地看了幾部影片之後,她就回房去做進一步準備了,因爲那小人兒所給的建議之中,就只有一個是比較靠譜的。那就是他最最經典的那一招——色誘。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身材還沒有到達前凸後翹的程度,至少也是該有的地方都有了。
畢竟這些部位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迅速膨脹起來的,所以,用謙謙的話說:利用你有限的條件去努力創造最好的效果吧!
幸好上次買的那些稍微透明和暴露的衣服有帶幾件過來,這還真是要感謝她鬼使神差之間的一時心動,不知怎麼的就把它們塞進行李箱了。這會兒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將一條白色全蕾絲的連衣裙放到身前比劃了一下,發現這件衣服性感得很低調,雖然全都是洞洞,但在絲綢襯布的烘托下,看上去和普通的白色裙子沒什麼兩樣。放棄!
轉向另一條黑色的吊帶裙,這可是睡裙啊!想到自己的身子在這薄如蟬翼的布料下若隱若現,不知道傅巖會有什麼反應呢?總而言之他絕對絕對不會出現流鼻血的症狀!說不定還會立刻沉下臉,將她趕出來呢!
哎呀,不管了,現在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也沒有用,還不如像謙謙說的,一鼓作氣吧!大不了就是丟臉唄,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丟人了,那就索性丟到底吧!要是這次豁出去就能換來他對自己的轉變,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想到這,小人兒的話又不斷地在耳邊響起:“要有小強那打不死的精神,即使傅叔叔給你臉色看,你也要把他當成透明的,把計劃中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才能出來。君叔叔說,沒有男人不喜歡女人穿得很涼快很透明的哦!所以你要加油往這個方向去努力才行呀!”
好吧,她承認,那個君少宇的看法有些,呃,猥瑣。但是絕大多數的男人都這樣的不是嗎?就像平時逛街,遇到有哪個女人穿着比較暴露,那些臭男人的眼光就會往人家的身上飄去。當然,這些目光當中,也還是會有少數是比較平和的純欣賞的角度,這很難得。
而像封予灝那樣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一眼的,絕對就是和恐龍一樣,瀕臨滅絕了。所以她也很忐忑,因爲在她的印象中,傅巖好像和那傢伙差不多,不會對女人的穿着打扮過份關注。那她今晚會不會也要被無視呢?
不管了,手頭的資源有限,效果怎樣,要試過才知道。現在衣服已經落實了,還要準備什麼呢?對了,香水!剛纔所看的那些影片中,每一個性感而有魅力的女人無一例外的都噴了香水,而那些個男人則對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香氣讚不絕口。往往在這樣的時刻,氣氛就會變得很浪漫,很迷人……
不過,她從來都沒有用香水的習慣,這樣的年紀,傅巖更不可能給她買這種東西,要怎麼辦?想起南宮暮雪今天似乎在家,找她借不就行了?像她那樣有品位的人,香水總會有幾瓶吧?那就借一個味道相對清淡的吧!太濃郁了她自己也受不了,肯定會打噴嚏的。
行動迅速地跑到走廊另一頭,剛擡起手要敲下去,門板就應聲打開了。緊接着看到封予灝循聲望過來,田甜略顯得拘束地站在那裡,尷尬地笑笑:“那個,我有事想找暮雪姐姐。”
要是知道封老大也在裡面,那她一定會晚點再過來,現在看來似乎是打擾了人家甜蜜的二人世界。罪過,罪過啊!
無所謂的偏了偏頭,示意她進來,封予灝才俯身在南宮暮雪的菱脣上偷得一個香吻,柔聲道:“我先到書房處理一些公務,一會兒記得按時下去吃晚飯。”最近忙着準備婚禮,加上還要跨時差處理集團裡的重要文件和方案,他們獨處的時間並不多。
所以他這會兒也是忙裡偷閒跑過來,陪心上人小睡一會兒,卻因爲兩人有好幾天沒有好好聊聊,就一直聊到了現在,連小憩都不曾有。
越過田甜身邊的時候,他還不忘叮囑道:“別聊太久,她今天還沒有午休,如果不太着急,晚飯後再接着聊就最好。”在他的觀念裡,除了他的女人和家人,對誰都不需要顧及太多,一切都以自己人爲首要。
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田甜也並不覺得他是在下達逐客令,更不會認爲他很無禮。相反的,很是羨慕南宮暮雪能有個這麼霸道又細心體貼的好老公,聽聽,人家即使要去處理公務,都記得要關心老婆睡午覺這等小事。
反觀自己呢?是有多不招人待見啊?唉,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要是傅巖那個頑固不化的死男人對她能有封老大的十分之一好,哦不,能有千分之一她都心滿意足了。
發呆的這一小會兒,封予灝已經走出去了,還順帶替她們把門給帶上。看到她依然站在原地,南宮暮雪好笑的問道:“怎麼,難不成跑過來找我就是爲了發呆?”瞧這副落寞的神情,又是因爲頭兒在煩惱吧?呵呵,小女生的心思總是這麼容易看明白。
經她這麼一提醒,田甜才訕笑着走了過來,在牀尾的矮榻坐下。“嘿嘿”傻笑兩聲後,有些爲難地開口:“那個,暮雪姐姐,你能不能借我一瓶香水啊?我就今天晚上用一下,用完一定會還給你的。”
像是生怕會被拒絕似的,還特地強調了使用的時間。誰知道呢?暮雪姐姐的名牌貨不少,如今和封老大在一起後,只怕那些奢侈品的檔次會越來越高,搞不好連一瓶香水都是什麼限量版定製版之類的,那她噴幾下不就少了很多錢?
這個問題讓南宮暮雪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就想通了,友善地笑着說:“你是想取悅某人嗎?呵呵,這也是個好辦法呢!那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晚上打算穿什麼樣的衣服?這樣我才能建議你用什麼樣的香味。”
她也年輕過,當然知道什麼叫情竇初開。看到這丫頭吞吞吐吐的神情,只怕是有了詳細的計劃,就差這些道具之類的東西了。
她和封予灝向來對於他們這段“三角戀”都是抱着旁觀的態度,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不能套用任何的規則。所以即使和封予馨有着更爲親密的關係,他們也不打算要過問,順其自然好了。
到目前爲止,最關鍵的當事人傅巖遲遲都沒有表態,但是不難看出,他的心裡其實還是偏向于田甜這丫頭比較多的。這也是爲什麼封予馨早早就宣佈要退出競爭的原因,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只有這小丫頭,被某人故作冷漠的態度給嚇得不敢靠近。
看着眼前這張充滿朝氣的臉龐,南宮暮雪不禁在心裡邪惡地想,既然是送上門來的機會,那就不要浪費。想當初要不是頭兒出賣了她的情報,封予灝也不會這麼快就摸清她的身份和行蹤,這個仇還是要報的。
誰讓她是女人呢?女人就是出了名的小氣。別指望她有多麼善良,去勸說田甜,現在要以學業爲重什麼的。喜歡就是喜歡,即使表白了也沒什麼不對,再說,她現在也有十六歲了,心智成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所以,她要做的是,幫助田甜去挑逗他們頭兒的極限。哎呀,一想到這身材也不差的小妞兒,打扮得很是火熱的出現在頭兒的面前,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亂了呼吸呢?嗯,似乎很值得期待哦!
要不,她再教田甜幾個誘惑人的姿勢?以往執行的任務中她可沒少用到,這次讓頭兒近距離的觀看他心裡的人表演,會不會很刺激很過癮?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張始終掛着淡笑的俊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了。
於是,在南宮暮雪有意識的諄諄教導下,田甜就像個好學的好孩子,認真地學着每一個動作,甚至是眼神都在反覆練習。她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至少也要儘自己的全力去把這個計劃執行得更好,哪怕是日後給某人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深刻印象也好。
吃晚飯的時候,趁着傅巖還沒下來,謙謙就拉住了田甜,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田甜姐姐,你這兩天想辦法讓傅叔叔用他自己的電腦上網,最好時間稍微長一點。”
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田甜疑惑地挑了挑眉,示意他把話說清楚。可是眼角的餘光瞥見樓梯上的那抹身影時,小人兒就乖乖地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視,壓低聲音匆匆撂下兩個字:“有用。”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難道還會無緣無故吩咐她這麼做嗎?自然是有原因的嘛!
剛纔田甜走後,他又尋思了半天,想着自己還能用什麼方法去幫助田甜。可是他會的不多,除了電腦就沒別的了。也正是這樣,纔會有了剛纔對田甜吩咐的那些內容,他想看看傅巖的電腦裡都有什麼,會不會有什麼關於女人的線索。
這個想法最好還是不要事先告訴田甜比較好,免得她又緊張又期待,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萬一讓傅巖察覺出來就不好了。
雖然從喬思凡那裡瞭解到,組織裡接觸到的任務所有的信息他們都不知道傅巖會存在哪裡,但不用想也知道,他絕對不會笨到存在平時用的電腦中。所以按照這樣的推斷,那臺電腦的防禦系統應該不會太高級纔是,最多也就是比一般的家用電腦要好一點吧!
在他們兩個小鬼偷偷算計的同時,南宮暮雪的心裡也打着小九九。儘管臉上不露聲色,可是她無意識的小動作卻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回到房間以後,封予灝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小手往裡走去,雙雙坐在牀沿上,突然問了一句:“我不認爲你會突然喜歡上傅巖,但是吃飯的時候你總共看了他三次,請問,現在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這句話讓南宮暮雪無端的一陣心悸,不是因爲自己被抓包,而是驚訝於這男人敏銳的觀察能力。原本以爲,她那若有似無的眼神連當事人都沒有察覺,現在竟然被他準確的道出,她還怎能鎮定?
幸好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要殺他,否則就是給她一千次機會,結果也還是一樣:那就是她會死得很慘!也要慶幸她最終還是答應了某人的求婚,不然以他的能力,說不定還有更多的折騰方式呢,總之定會叫她永無寧日。
頑皮地吐了下舌頭,南宮暮雪並沒有打算要隱瞞,而是靠到他的肩膀用甜笑去粉飾太平:“哎喲,你老人家的眼神還真不是一般的銳利啊,不錯不錯!哪天要是RHK集團倒閉了,你真的可以考慮開一家偵探社之類的,反正你的黑衣保鏢很多,絕對可以同時接很多個案子了,下半輩子都不用愁咯!”
嫌惡地用長指輕輕推開她的腦袋,封予灝還故作潔癖地學着喬思凡的動作,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彷彿被她靠過之後,染上了不少灰塵。
這個舉動自然又引來了某女的怒視,雙手快速地放到他的脖子上,恨聲威脅道:“你丫的皮癢癢是不是?嗯?現在竟然敢學壞?好學不學,竟然還學那個愛和我擡槓的傢伙,你活得不耐煩了?要不要我拿兩把刀子伺候你?反正很久沒活動,我正悶得慌呢!”
說完作勢要起身去拿刀子,卻被封予灝眼疾手快地將她按回牀上,甚至還連帶着躺到了牀上,讓她徹底動彈不得。
“別跟我打哈哈,快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要使出來?”大手已經來到了她的腋下,看這架勢,似乎只要她敢說半句謊話,就立刻開始“行刑”。誰讓這女人有那麼明顯的弱點呢?又怕疼又怕癢,那他不好好利用豈不是浪費?
平時只要她稍有不配合,他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急得跳腳了,而是不緊不慢地隨便挑一個法子去稍微打壓一下某女的囂張氣焰。當然,讓她疼是肯定捨不得的,因爲那會讓他自己更痛,所以還是千篇一律的,撓癢癢好了。
既不會傷到她,自己也不需要花費多少體力,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那就是往往在躲避他大掌的過程中,南宮暮雪總會不知不覺的就扭到了他的懷裡,每次的最終結果就是少不了一陣親密接觸。嘿嘿,這纔是他最想要的。
心知又要逃不過了,南宮暮雪連忙嬌聲求饒:“我投降還不行嘛!你先聽我說嘛,有件很好玩的事情哦,你一定也會感興趣的。”
這是慢慢相處時間長了以後才知道的,原來這看似冰冷漠然的男人,偶爾也會和她一樣八卦無聊,至於是他的本質,還是“紆尊降貴”只爲了陪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她的話,封予灝暫時停下了動作,微微眯起眸子沉聲警告她:“如果這件事不是那麼有趣,那你就死定了,寶貝兒!”敢打斷他“行兇”,那就要有勇氣去承擔更嚴重的後果,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忽悠過去的。
他怎麼覺得自己最近表現得越來越像一頭慾求不滿的猛獸了?每天和她獨處時,總是嫌時間過得太快,好像都沒來得及做什麼,就已經過了一天。這就是爲什麼他要把婚禮的地點選在海上的原因,除了浪漫因素,更多的考慮是不會有人能輕易地打擾他們,那纔是完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生怕他隨時會進攻,南宮暮雪趕緊半坐起身,將他那不安份的大手拍掉,趴在牀上俯視他:“你知道今天田甜來找我幹什麼嗎?”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看他能不能猜到是怎麼回事,順便逐步拋出她的重點內容。
嘿嘿,總要把某人的興趣全都調出來,纔好誘哄他配合着去執行下一步計劃嘛!要知道那可是個有一定危險的技術活,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光靠她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眼看討不到半點便宜,封予灝也沒有再執着於偉大的偷香事業,而是順勢仰躺在牀上,將兩條手臂墊在腦袋下面,看上去很是愜意。對於親親老婆的問題,他壓根兒都不需要經過大腦,只消把田甜今天下午忐忑的樣子,和這些天的表現聯繫起來,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閉上眼睛養神,淡笑着開口道:“還能幹什麼?是不是終於下了決心要變成女人?小丫頭要想一夜之間就有突飛猛進的發展,那是不可能的。你有沒有提醒人家,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別到頭來事情搞砸了,又跑來找你哭訴。我先聲明,大晚上的,老婆絕對不外借!”
白天的時間還可以稍微商量一下,但是夜幕降臨以後的時間必須地留給他,就連活躍的丈母孃都知道,所以從來不會晚上跑來找女兒聊天。
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俊臉,南宮暮雪不得不佩服,好像什麼都逃不過這男人的眼睛。他看似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不上心,可是往往跟他談論的時候,他的意見總是那麼客觀而到位。似乎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內,即使他不在場,也能知道得很清楚。
不需要睜開眼,封予灝也知道那女人此時驚訝的表情看起來有多可笑,所以他依舊緊閉着眼睛,低笑道:“呵呵呵,怎麼,這會兒才知道你老公很聰明嗎?有些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懶得管而已。”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的閒事他管來幹什麼?何況還是這麼兒女情長的糾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傅巖自己頭疼去吧!只是田甜那丫頭,看起來也不是個好說的主,他們也就樂得看好戲咯!
“別再發愣了,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他相信這女人絕對不會只爲了要向他彙報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後面的內容,否則就太不符合她不安份的個性了。果然——
下一秒鐘,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已經襲上了他平坦的胸膛,隨之而來的是甜得足以膩死人的聲音:“灝,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今晚和人家一起去散散步?我保證會讓你盡興而歸哦!”
若是從這張小嘴裡,用這樣的聲音說出對他的愛的誓言,那封予灝絕對會表現得欣喜若狂。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尤其是前面還特別提到了他的身手,就不得不令他警惕了。心頭警鈴大作,表面卻還要保持鎮定。
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放肆,依舊不爲所動,甚至換上了更冷漠的聲音不耐煩地說:“給我說重點!”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的聲音越嗲,態度越諂媚,那就說明她有求於他的事情必然會越不靠譜。
不能怪他太理智,實在是被暗算的次數太多了,他已經不想在這女人面前繼續丟人下去,所以必須警惕,必須要振作起來啊!
從那冰冷的聲音不難聽出,男人的耐性已經瀕臨極限,南宮暮雪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輕聲說:“晚上我們到老大的陽臺去吧!我真的很想看看田甜會穿什麼樣的衣服過去耶!還有啊,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老大究竟會有什麼反應嗎?”
越說越興奮,甚至那張小臉上都流露出易於尋常的光彩,這種激動竟然還是爲了打聽別人的八卦!
張開眼定定看着她足足有十秒鐘之久,心知自己要是不答應,這女人恐怕就會上房揭瓦。可是封予灝真心接受不了這樣的任務安排啊!
不可思議地撐起身子,輕蹙起眉頭瞪着她:“你是說,你讓我帶着你爬到人家的陽臺,去聽牆角?!”老天,爲什麼他會有一種極度想要暈厥的衝動?你說這所大宅子佔地面積這麼大,要去哪裡散步不行?偏要選人家的陽臺?
而且,還要他這樣的身份去做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以後他還怎麼混?本來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在下屬們面前就已經夠丟人了,威信指數早就大幅下跌了。現在還要跟着她一起胡鬧?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顧慮,南宮暮雪不以爲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安啦!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絕對不會有損於你的一世英名,放心地跟着我混吧!”
“哼哼!”這句話立刻就換來了某人的一聲冷哼,要是相信了她,那才見鬼呢!
現在她使喚“鐵三角”比他還順手,而那三個傢伙,自從看清他們夫妻之間是誰比較權威後,無一例外的全部都倒戈相向了。當然,在組織裡的事務上,還是得聽他的,不會有任何質疑。
算了,反正最近也沒怎麼陪她,難得她有興致,那就一起胡鬧一場吧!他們不過就是偷聽兼偷看而已,又不會搞破壞,最多發現裡面開始上演限制級的場面時,他們很道德的“非禮勿視”就好了。
但是他老人家似乎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事情往往發展到了某一個步驟的時候,就開始不受控制了,比如他的女人。
自從他答應要帶某女去聽牆角後,南宮暮雪就開始不淡定了,不時跑過去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聽外面有什麼動靜沒有。直到第四次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行爲有多愚蠢!先不論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好,單看田甜的動機,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大張旗鼓地去找傅巖。而即使到了傅巖的屋裡,行動失敗之後就更不會發出任何聲響了,所謂家醜不外揚,傅巖又怎麼會將田甜推向風口浪尖呢?
唉,也許是自己太久沒有參加任務了,所以連帶的腦子都變得遲鈍,這麼簡單的推理都沒有想到,退化得可以。
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連封予灝都被她感染了,手裡的財經雜誌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索性就先帶着她潛入傅巖的陽臺。
基於對手也很有能耐,所以他還很謹慎地將南宮暮雪留在旁邊的客房陽臺上,自己先爬過去刺探敵情。房間裡沒人?不會啊,吃過晚飯之後大家都回房了,也沒聽說傅巖今天要出去。
完全打開的落地窗也表明主人在裡面的信息,往裡走了兩步,將身子緊貼着窗簾,以此來掩護自己。側耳傾聽,發現有水流聲從浴室裡隱隱約約傳來,他這才放心。看這樣子,好戲應該還沒開始,他們只需靜觀其變就好了。
等他把南宮暮雪安全地帶過來時,剛好“咔嗒”一聲,浴室門應聲打開,緊接着就是一陣不大的腳步聲。估摸着傅巖會往這邊走來,畢竟臥室都在最裡面,所以他們趕緊將身子縮進一片陰影裡面,省得被發現了。
也幸好這是在大宅子裡,如果是在外面,傅巖不見得會有這麼放鬆的狀態。就是知道這裡很多角落都佈滿了監控攝像,而且周圍那一圈看似園林裝飾的三角梅中,還隱藏有一層紅外線的系統,只要有人破壞了植物,警衛室就會馬上接到警報。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沒有理由還保持着戒備之心,況且最近也沒有任務,不必擔心會牽扯到什麼人。自然而然的,他更不會小心謹慎地去檢查自己的房間,甚至是陽臺上藏有什麼人。
畢竟在這所大宅子裡的都是自己人,誰會有那個不良嗜好,去偷窺他人?如果是喬思凡在,或許他偶爾會這麼做,但他出於一番自知之明,生怕自己的潔癖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已經自動搬到酒店去住了。也就是那天他們幾個人碰頭的那裡,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必要去防着其他人。
他的不在意,恰好給了外面的兩個人絕好的機會。封予灝更是悠閒愜意地坐在陽臺的欄杆上,斜倚着牆面,單膝立起,就這麼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他一點都不擔心會錯過什麼精彩的鏡頭,反正現在另一個主角還沒有現身,就算好戲開演了,以他的女人那八卦的本性,自然會告訴他。
就在南宮暮雪準備要抱怨的時候,適時地響起了敲門聲。兩人快速地對視了一眼,全都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色,將腦袋湊到窗簾的後面,準備開始看戲。
可是當那期待已久的人終於登場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這孩子也忒大膽了一點吧?比他們想象的都要熱辣啊!
只見一條雪紡綢質地的黑色吊帶連衣裙薄薄的遮住田甜的玲瓏身段,從那極具透視效果的布料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裡面那套同色系的內衣,連那小巧可愛的肚臍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連他們在外面都能看清,何況是與她面對面的傅巖?
封予灝正全神貫注地等待傅巖下一步反應的時候,胳膊上忽然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後就有人湊到他的耳邊,悄聲警告:“爲什麼要看這麼久?不是說非禮勿視嗎?看到別人穿透視裝,你就兩眼發直?找打是不是?”
丫的,以前剛睡到一起的時候,看到她穿家居服睡覺還老是抱怨她穿得太保守,現在連她穿着暴露的睡裙都可以鎮定自若了,這會兒居然還盯着田甜看?這是什麼邏輯?難道真的像人家說的,在一起時間長了,就像左手摸右手?
一想到這個,她就爲之氣結,這還沒正式結婚呢,就敢嫌棄她膩味了?要是結婚之後,是不是都不需要等到七年之後?
從她的話裡明顯聽出了那滔天的醋火,封予灝決定無視手臂上傳來的痛感,不怒反笑:“寶貝兒,我只是在觀察你們頭兒的反應,田甜那樣的黃毛丫頭哪裡夠你有看頭?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那條裙子穿在你身上,那我絕對會移不開眼睛。”
毫不掩飾地表露他的愛意,還有對她的渴望,最最可惡的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薄脣距離她的耳朵很近。近到讓她能聽清他的每一次呼吸,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將她耳後的碎髮輕輕吹起,而那火熱的薄脣更是有意無意地輕擦過她敏感的耳垂。
原本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就已經很曖昧了,加上隨着裡面的劇情發展,外頭也變得越來越煽情。偏偏他還故意將身體貼上她的後背,製造更火熱的近距離誘惑。
只是這樣密不透風的間距,讓南宮暮雪很不自然,身體的溫度在不斷攀升,她真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轉過身去將那秀色可餐的男人撲倒……
眼下還在頭兒的地盤,而且還要看好戲,當然不能發生那樣擦槍走火的事情。所以她開始扭動自己的身軀,試圖掙扎着離開某人的懷抱。不料她越是掙扎,那雙環抱着她的手臂就越是收緊,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剛想低頭狠狠地咬一口,耳邊又傳來了那惡魔般的聲音:“寶貝兒,你再亂動,我可不保證我真的還可以再忍幾天。你信不信?”
近在咫尺的那雙藍眸裡,有着不明的火苗在簇簇燃起,因爲慾望的渲染,眸色竟比平時還要黯沉了幾分,就像那風平浪靜的地中海般湛藍,讓人沉醉。對於自己想要她的慾望,他從來都不想掩飾,只是一直都有着君子的約定,所以不曾動她分毫。
眼看着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忍耐也瀕臨了要崩潰的程度,一想到再過幾天就可以真正擁有這個女人,他就沒有辦法淡定。
從他的反應和身體的變化,南宮暮雪當然知道這次說的不會是單純的恐嚇和威脅這麼簡單,隨時都會轉化成實際行動。所以她乖乖地靠在他的懷裡,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都會換來某人的獸性大發。
她有些驚恐的反應看在封予灝的眼裡,又是另一番的風情,忍不住微微扳過她的下巴,準確地吻上那張菱口。多少個被某女撩撥得無法冷靜,又不能碰她的夜晚,他都只能藉助這樣的深吻來稍微發泄一下。
彷彿只有藉由這樣的吻,放了整顆心進去,才能表達他內心裡最深層最熱烈的情感。雖比不上那種身心合二爲一的契合,卻也別有一番情趣。
他們在外面火熱激情的時候,房間裡的人也沒有閒着。看到田甜那足以嚇死人的裝扮,傅巖明顯也被嚇到了,怔怔地看着她關上門,緩緩朝自己走來。要命的是,原本那披散在胸前的長髮,被陽臺吹進來的風帶起,快速地往肩頭的兩旁散去,露出了那一大片雪白。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就停止了,不僅是傅巖,就連封予灝和南宮暮雪也都靜默了。老天未免也太會幫忙了吧?竟然還恰大好處地吹起了一陣風?果然是無巧不成書。
看得出來,田甜很緊張,因爲她的兩隻手一直都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裙子,都皺到一起了還不自知。爲什麼會是這樣?
來這裡之前,她曾經想象過兩個可能,一個是傅巖見到她這副打扮,直接將人轟走。另一個是和以往一樣,不悅地教訓一頓,順帶還要告誡她,女孩子家要懂得什麼叫廉恥。可是現在的沉默不語是什麼意思?
當然,還會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當場流鼻血,控制不住自己地向她撲過來。但這個顯然是不會發生的,那就不時她所熟知的傅巖了。
就在這場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幾乎要以爲他站着睡着的時候,傅巖突然粗嘎着聲音開口了:“誰讓你買這樣的衣服?”這丫頭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嗎?這樣一再地挑戰他的忍耐限度,覺得很好玩?
他以爲上次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明明答應過她,等她考上大學以後,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嗎?現在這麼迫不及待地來引誘他,到底是要鬧哪樣?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有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在背後挑唆了她?
否則以田甜的性格,她絕對不會想到要以這副形象出現在他面前!儘管脾氣有時候挺乖張,但她還算循規蹈矩,不至於會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竟然被他一眼就看出這件衣服不是她自己挑選的,田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隨即故作鎮定道:“沒有人讓我買啊,我自己逛街的時候看到了覺得不錯,還挺涼快的,就買咯。怎麼,不好看嗎?”
說完還輕輕地在原地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那原本就很短的荷葉邊裙襬也因着這個動作飄了起來,都可以看到那條小可愛的邊緣了!
老天!傅巖忍不住在心裡哀嘆,這丫頭是特地來滅了他的嗎?爲什麼隨便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足以撩撥起他的反應?況且,這些都只是無心的舉動,還算不上多麼的風情萬種,是他的抵禦能力太低了嗎?還是因爲這對象是他心尖上的人?
總而言之,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淡定了,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起來。儘管如此,心裡還是在不斷地警告自己:現在還不能碰她,必須再耐心地等待,要等她長大,不能讓她因爲感情而影響了學業和前途。
可是理智也會有控制不了情感的時候,尤其是當那人兒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他的面前,近得連他的胸膛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時,他彷彿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戰鼓般擂響。
幾乎是摒住了呼吸,才能保留僅剩不多的一絲清醒,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傅巖才啞聲繼續追問:“回答我,究竟是誰替你選的這件裙子?男人還是女人?”一想到或許有別的男人觸碰過這輕薄飄逸的面料,此時還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他就嫉妒得要死!
難道她還曾經試穿過給別人看?!這絕對不行!他接受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定會把那人找出來,狠狠地揍一頓!
在陽臺上的兩人不顧那微涼的晚風,和偶爾來偷襲的蚊子,同樣屏息靜氣地等待着答案。他們也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眼光能這麼大膽,最爲令人好奇的是,田甜居然也聽了那人的建議?
看得出來,她此時依舊是很忐忑很緊張的,這樣的衣服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就連手該往哪擺都不知道了。可見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能讓人如此勇敢地拋卻所有的羞怯和顧忌,還要故作堅強地近乎半裸的站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是,是謙謙給我選的啦!”眼看忽悠不過去,田甜也不敢再繼續挑戰他的耐性,直接就招供了。反正那小人兒才兩歲,即使傅巖打算秋後算賬,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再說了,她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是爲了給自己洗刷罪名,纔給那小人兒栽贓的。
而所有人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全部都無一例外的愣住了,這,這叫人情何以堪啊!特別是在外面聽牆角的那兩位,更是爲自己兒子的大膽選擇而跌破了眼睛。
從來都不知道,這小子的審美會這麼特別,這麼大膽,現在還學會去教人挑衣服了?封予灝不悅地皺起眉頭,微微側過臉瞪着身前的女人,無聲地譴責她:“看吧,兒子都讓你給帶壞了,要不是你整天看那些男人的雜誌,他怎麼會對這方面特別敏感?”
南宮暮雪並不打算接受他給的“罪名”,毫不示弱的狠狠瞪回去:“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現在兒子一天到晚都和你在一起,我還說是你帶壞的呢!”
切,她不過就是欣賞一下美好的事物,這樣又有什麼不對?說到田甜那條睡裙,兒子的眼光還真不賴呢,無論是款式還是布料都挺好,以前怎麼都不知道這小鬼的審美這麼好呢?看來今後去逛街可以考慮把他帶上,多問問他的意見也不錯。
就在他們無聲交流的短短時間裡,屋裡的人似乎已經發展了好幾步,至少等他們回過神時,已經不見了剛纔濃情蜜意的溫馨和曖昧,變成了尷尬的局面。
傅巖硬拖着田甜的手,要把她送回房間,還不顧她的反對,將自己的針織外套披在她身上,遮住一部分的春光。如果不需要顧及太多,他也很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就要了她,天知道他的身體叫囂得有多厲害!
只是現在還不可以,至少在她考上大學,或者身體發育得更完全之前,他還是不捨得碰她半分。所以寧可強忍着自己滿腔的慾念,也要保護好她,最多將她送回房後,再洗個冷水澡就是了。
這些內心的掙扎,傅巖很好的掩飾着,沒有讓田甜看出半分端倪。所以她因爲又遭到拒絕而徹底崩潰了,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爲什麼這個男人總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可憐?
她是有多賤,一再的放低姿態就換來這樣的結果?早知道她就不要過來自取其辱了,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在他面前擡起頭來做人?
臨離開這個令她傷透了心的房間前,還是不太甘心的質問這狠心的男人:“到底我是有哪裡不招人待見,讓你一再地將我推開?我一個女孩子,都能放下所有的尊嚴和矜持,爲了取悅於你,做到這個程度了。你竟然,竟然……”
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哽咽了好久都說不下去了。此時的她,就好像連這層輕薄的睡裙都被人硬生生的剝了去,不着寸縷地站在這裡,任人取笑。即使穿上再華麗的衣服又能怎樣?就能換來他的眷顧嗎?不,經過這一夜,她再也不相信什麼見鬼的愛情了!
誰也不要再跟她說,只要用真心就可以打動別人,因爲他們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這個男人根本就是鐵石心腸,他對誰都不會動心!
越想越悲傷,彷彿強撐了一個晚上的鬥志在瞬間被土崩瓦解,兩腿一軟,就這樣跌坐在地上。這低聲的抽泣,比起嚎啕大哭更令人揪心,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滿是悲慼的神色,好像她的整個世界已經坍塌,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振作起來。
看到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南宮暮雪幾乎都想衝進去把田甜帶走了,對於那個榆木腦袋的男人,她已經不想再發表任何意見。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被他折騰成什麼樣了?有沒有稍微顧慮一下人家的感受?
雖然她可以理解,暫時不接受她的感情是爲了學業和將來着想,但是傅巖有沒有想過,這樣一次次的拒絕,傷透了心的人又怎麼可能全副精力投入其他事情?
先是狠狠給了人家一刀,然後還要求人家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怎麼可能?傻子都能猜到田甜的高考會有多糟。
他們在外面看得糾結的同時,傅巖這個當事人也不好過,尤其是看到眼前的小丫頭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他的一顆心就在瞬間墜入谷底。他到底做了什麼,竟能把她傷得這麼深?印象中她唯一的一次哭得像現在這麼慘,就是父母雙雙遭遇橫禍去世,當時也是這樣的悲慟眼神,那雙眸子裡變得很空洞,就像她今後的人生,都找不到任何方向了。
這似曾相識的表情讓傅巖的心裡驀地一陣刺痛,顧不得再去細想,一把就將那哭得極其淒涼的人兒擁入自己懷中,柔聲安慰道:“你沒有不招人待見,是我不好,我不該一直都讓你傷心流淚。只要你不哭,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別人的淚水可以像現在這樣灼燙自己的心,就像是在地獄裡煎熬似的,讓他一刻都不得安寧。
以往只要他願意放下身段,哪怕沒有做出什麼承諾,田甜都會破涕爲笑,輕則至少會止住哭泣。可是這次這丫頭像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絕望之中,完全無視他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哭,止都止不住。
那低聲的啜泣讓傅巖一陣心煩意亂,心頭就像被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給纏住了一樣,具體是什麼樣的情緒,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索性用雙手擡起她的小臉,直接將薄脣輕柔的吮去她臉上的淚珠,那又鹹又澀的感覺,深深地刻進心裡,令人不容忽視。他這樣突兀的動作讓田甜有些摸不着頭腦,顧不得去傷心,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她是在做夢嗎?爲什麼、爲什麼這男人會突然吻她?!還是她理解錯了,這個不叫吻?好吧,她承認,在這方面自己的確沒有什麼經驗。
所以她拗不過心中那糾結的想法,傻乎乎地問道:“你幹嘛吃掉我的眼淚?很髒耶!”不解的眼神,加上那有些嫌棄和不屑的語氣,彷彿他在做着一件多麼令人髮指的事情,讓她幾乎忍無可忍。
不是巴不得她立刻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嗎?幹什麼還要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舉動來?真是怪人一個!
她那雷人的話語,嚇到的不僅是傅巖,就連躲在外面偷聽的南宮暮雪都差點笑出聲來,幸好封予灝及時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否則一定露餡兒了。也好在傅巖現在全副精力都投放在裡面的人身上,不然哪裡還能讓他們如此囂張的還一邊看戲一邊悄聲討論?
無奈地傾過身子抽過來一張紙巾,輕輕按在她的臉上,替她把那淚水擦乾。傅巖失笑地又扯了另一張紙,放到她小巧的鼻翼兩邊,示意她使勁。
這個貼心又親暱的舉動更是讓田甜漲紅了臉,她萬萬沒想到,都這麼大了,這男人還願意像當年那樣,不嫌髒的伺候着她。這叫她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纔好,而男人已經不耐煩地挑了挑眉,示意她要爽快一點……
迫於那威嚴的眼神,田甜只能乖乖地聽話了,看着他替自己擦乾淨眼淚和鼻涕後,不知所措地垂下了眼簾,不敢與他對視。一顆心猶如小鹿亂撞般忐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該不該離開?
就在她做着痛苦的思想掙扎的時候,傅巖的大手突然伸了過來,在她因爲哭泣而變得有些通紅的鼻尖上輕捏了一把,用寵溺卻又無奈的語氣說:“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爲什麼有時候卻反應這麼遲鈍呢?”
所有人都能把他的掙扎和爲難看得一清二楚,偏偏她這個當事人卻傻乎乎的暗自神傷,他不過就是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怕她一時太興奮而忘乎所以,就沒有心思去學習。
現在看來,不說似乎是不行了。心疼地凝眸看着她那雙被淚水沖刷過後,顯得更加清澈水靈的眸子,傅巖沉聲說:“小傻瓜,瞧你哭得慘兮兮的,有這麼傷心嗎?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考上大學之後,什麼要求都行嗎?嗯?爲什麼不相信我?你就一定要讓我對你牽掛才甘心?”
原本想着要強自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在這麼關鍵的複習階段去讓她分心,可是他要是再不把話說清楚,這丫頭恐怕都要學孟姜女那樣,去把萬里長城給哭倒了。
聽了他的話,田甜就更是不明白了,眨了兩下那仍沾着淚珠的長睫毛,一臉茫然。曾經有過的很多次打擊,讓她變得小心翼翼,不再敢有希冀,更不敢隨便就有任何的幻想。生怕那會換來毀天滅地的絕望,那還不如讓自己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
這副迷糊的樣子看來很是可愛,讓傅巖忍不住慢慢地俯下身去,輕易地就找到了那張粉嫩的檀口。僅僅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就足以讓田甜瞬間石化,她產生幻覺了嗎?!爲什麼那輕柔得幾乎感覺不到的觸感,竟會讓她亂了心跳?
“這樣夠清楚了嗎?”伸出長指在她微微張開的紅脣上輕輕摩挲,傅巖緊盯着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直看入她的眼底,大掌更是輕託着她尖尖的下巴,不讓她把頭轉開。
奇怪的舉動只會讓這丫頭越來越迷糊,他只能失笑地搖了搖頭,低聲說:“不想把話挑明瞭說,是怕你會胡思亂想,不能集中精神學習,可是現在看來,你似乎也沒有把精力都放到學習上。索性我就跟你說了吧!”
一雙大手穩穩地扶住她的肩頭,一字一句地緩緩道:“我可以等你,我也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但是你之前跟我做出的承諾一個都不能反悔,必須要做到。否則,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儘管最後那句威脅的語氣有些冷漠,還有着威脅特有的語速,可是田甜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她一心只想求證,究竟他所要表達的意思和她理解的是不是一樣。
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急聲追問:“你說什麼?等我是什麼意思?”原本絕望的眸子此時又有希望之火在隱隱升起,她總是這麼沒出息!被傷過這麼多次之後,只要他勾勾手指頭,或者說一句曖昧不明的話,都讓她願意放下一切的尊嚴向他走去。
從自己的手臂肌肉不斷下陷就能感覺到,這丫頭在緊張,不然不會忘記了自己的力道,緊張得連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他的手臂而不自知。
甚至於,那手指有些冰涼,可見她的心裡也很恐懼,是在害怕會聽到自己不想聽的內容吧?這樣擔驚受怕的樣子又讓傅巖一陣自責。如果不是他之前太過冷漠太過無情,原本活潑開朗的人又怎麼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任由她掐着自己,也沒有把她的手拉開,而是與她對視,淡笑着說:“就是你最想要的那個意思。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有些話,點到爲止就行了,算是給你的一個動力,要是沒考上大學,小心你的屁屁!”
明明是威脅的話,卻能聽出裡面那明顯的笑意,還有他毫不掩飾的寵溺。這藏頭縮尾的表達方式,讓南宮暮雪忍不住暗中吐槽,這就叫把話說明白?啊呸!
等傅巖送田甜回房後,他們倆也光明正大地從房間的門口走出來,總算不用爬陽臺回去了。雖然不至於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總歸還是很麻煩,尤其是某女還有恐高症,一雙眼睛都不敢往下看。
回到房裡,南宮暮雪立刻將自己的身子丟到那大牀上,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兩眼毫無焦距地盯着天花板,一邊百無聊賴地說:“灝,你說頭兒爲什麼還是悶騷型的?看不出來他在感情的事上居然還這麼含蓄,一點都沒有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
這樣的傅巖真叫人大跌眼鏡啊!喜歡人家就直說了唄,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有必要嗎?再說了,小丫頭都哭成那樣了,他居然還死要面子的玩低調?太過份了點吧?
走過去蹲下身子爲她脫鞋,封予灝輕輕一笑,不忘邀功道:“你以爲每個男人都像我這樣?我在你面前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只要能博紅顏一笑,即使傾盡天下也在所不惜啊!”文縐縐的話裡,聽起來像開玩笑,卻是他放了整顆心進去的誓言。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從來都隨心所欲,即使談論正事的時候也不會是一本正經,而是以自己最輕鬆最自然的狀態去交流。
早就習慣他隨時隨地說出的甜言蜜語,南宮暮雪只是用長腿輕踢了他一下,嗔怒道:“又亂講!你哪裡是不在乎面子啊?你根本就沒有面子好不好?”
要是敢跟她擺什麼大總裁的架子試試看,她保證二話不說就扭頭走人,纔不稀罕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堂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男人對她也是極好的,不枉她煞費苦心準備要深入狼穴去替他刺探軍情。
想到自己的那個計劃,她的一顆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對方是敵是友已經不需要再費神去猜測,絕對不會是守護那顆吊墜的人就對了。所以她的刺探計劃也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否則就危險了,還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不管能不能打探到什麼消息,這次的行動都必須要保密,絕對不能讓這男人知道。不能總是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給自己的寵愛和照顧,她並不是林黛玉,更不是什麼弱質女流之輩,她同樣可以守護自己所愛的人。
所有的計劃自然是要給婚禮讓路的,老媽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把她給送出去了,整天樂得眉開眼笑的。見了她的好女婿就像是見了救命恩人一樣,熱情得不得了,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不招人待見了。
不過最近好像某個小鬼幾乎都不見蹤影,這有些蹊蹺。“灝,最近你兒子都在忙什麼?不會是揹着我們偷偷在進行什麼邪惡的計劃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後背一陣陣發涼。最近幾天都忙着去試禮服,順便惡補了一下威爾遜家族龐大的族譜關係,所以都沒有時間去顧及那小人兒。也幸好人家從小就不喜歡黏人,不然一定會抱怨這對狠心的父母,把一個兩歲的人兒丟下不管。
替她脫好鞋子後,封予灝已經躺到她的身邊,並且無償提供自己一條健壯的手臂給她做枕頭,毫不在意的開口道:“你兒子我可管不了,人家口口聲聲要有自己的隱私,就連房間都讓老頭子給他裝上隔音板了,你還能指望我知道的比你多?”
也只有對那個小鬼頭無計可施的時候,他們纔會用這麼嫌棄的語氣去跟對方說“你兒子”,沒辦法,誰讓謙謙這麼難搞定呢?還很不好騙。
“切!你不是總用金錢誘惑他嗎?還能有你不能搞定的事?反正你又不缺,對自己的兒子別這麼小氣嘛!”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腰側,南宮暮雪忍不住揶揄道。別以爲她不知道父子倆經常揹着她都做了些什麼,還有,這個死男人居然敢從現在起,就教兒子去忽悠老爺子騙取零花錢?
真是太過份了!要不是那天無意中聽到僕人們談論,她還不知道爲什麼大宅子裡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的“工作”出來,原來都是爲了讓那小人兒多掙點零花錢。再這麼無條件的滿足和縱容,總有一天孩子會被他們給慣壞的。
聽得出來她不太高興,封予灝連忙賠着笑臉裝傻:“哪有?我就是聽從了你的吩咐,不再亂給他錢了,這是他靠自己的腦力和體力去換取的報酬,你可不能說什麼。”
本來就是,聽到陳伯的彙報時,他的心裡還小小的驕傲了一把。沒想到兒子這麼能折騰,封鎖了經濟來源,還知道去製造機會掙錢,孺子可教也。
就在他們說着某位小朋友“壞話”的時候,人家正躲在房裡進行着緊張的練習,作爲婚禮上的司儀,可一點都馬虎不得——哪怕心裡很清楚所有人都沒有打算把他當成真正的司儀來看,爺爺甚至還揹着他偷偷去請好了神父,哼!就衝着這點,他就更要做好。
當然,這個“好”的界定也是見仁見智的,他的想法和爹地的不謀而合,都是要讓媽咪有一個“終生難忘”的婚禮。只是也許父子倆的出發點稍有不同,他走的可是不一樣的路線,到時就不知道雙親大人能不能頂得住?
想到這個,小人兒心情愉悅的在牀上翻滾了好幾下,爹地的臉一定會很黑吧?媽咪會不會忍不住拎着婚紗追着他滿場跑?呵呵,這個畫面似乎很有趣哦!
再一翻身,趴在牀上看着面前的電腦,脣角就忍不住上揚。哎呀呀,這段時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啊!今天終於讓他瞅準了時機,成功和君叔叔的電腦連上了,很“不小心”的同步了那邊的數據。
不過他對於別人的隱私是不會感興趣的,直接搜索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且另外保存後,就迅速地斷開鏈接了。
現在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就是昨天晚上剛新鮮出爐的婚禮最終流程。而看到婚禮現場的效果圖後,除了佩服爹地的巧妙心思和良苦用心,他更是找到了動手的良機。嘿嘿,天助他也!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他總是被一羣大人欺負,所以纔給了絕好的機會,他要是不好好把握,那豈不是浪費?
從下午開始,謙謙就足不出戶,連晚飯都是在房間裡吃的。認真地琢磨了一輪所有的佈置,確定要從哪幾個地方下手後,又着手準備了需要的道具。當然,這些東西都必須是方便攜帶,而且不能輕易被發現的,否則暴露的機率就很大了。
令他頭痛的是,那一大段一大段冗長的臺詞,讓人昏昏欲睡。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那些句子的停頓。以他小小的肺活量來說,要一口氣唸完二十多個字纔有一個標點符號,似乎真的太爲難小朋友了。
但要是句子中間就停頓,怎麼聽起來都很彆扭,所以臺詞方面他還得自己修改。於是,一封寫滿了雞腸文字,實則只是漢語拼音的所謂“誓詞”就出爐了。
------題外話------
究竟封老大準備的是什麼樣的世紀婚禮呢?咱謙謙寶貝兒又打算在婚禮上怎麼搞破壞呢?請鎖定本文明天的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