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吵嘴鬧矛盾

夜幕之下,馮翊大長公主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周身冰冷,連心跳似乎都不跳了,她害怕她恐慌,她真的害怕雲染是她的女兒,不要啊,她不要雲染是她的女兒啊,如果她真是她的女兒,她會如何的恨她呢,她一直以來都想要她的命。

馬車外面的餘嬤嬤看大長公主發愣,趕緊的開口:“我的好公主,你還愣什麼,快去,快去阻止那個施毒的人,讓他收手,讓他住手。”

大長公主一怔,醒過神,飛快的伸手拉了餘嬤嬤上馬車,喝令外面的侍衛:“快,繞道到西邊去。”

這條街開始布天毒陣,根本過不去,她只能繞一條街。

馬車外面的侍衛奉命而行,馬車裡的大長公主不停的催促着:“快點,快點。”

“是,公主。”

侍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大長公主如此的焦急。

大長公主驚慌失措的一遍遍的催促外面的侍衛,侍衛加足了馬力狂奔,一路橫衝直撞的繞了一道街停在了西街上,大長公主手忙腳亂的從馬車上爬下來,飛快的狂奔過去,頭髮也跑散了,心跳快跳出了口腔,待到她找到了那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尖銳的叫起來:“住手,你快住手,停手啊,不要再吹了。”

那人形如枯槁,臉色臘黃,眼神陰森森的,長年累月和毒物打交道,使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但是神容,就是思想也是怪異非常的,他聽了大長公主的話,嘿嘿一笑,眼裡竄起一抹幽芒。

“本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已拿了大長公主的錢財,又如何會不替大長公主消災呢,公主現在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他說完一把推開大長公主,再次的對着天毒陣吹起了哨,眼裡閃過一抹興味的光芒。

此天毒陣有五個陣眼,本來已布四個陣眼,沒想到竟然被那些傢伙找到了三個陣眼,天毒陣內的幾個傢伙倒是有意思,這激起了佈陣之人的好勝之心,所以即便大長公主讓他收手,這人也不收手,反而更興奮的布起陣來。

大長公主沒想到這人竟然固執己見,不由得發瘋的伸手欲抓這人,這人一閃身避了開來,幾個縱落消失不見了,隱藏了起來,不過那哨音一直沒有停。

天毒陣中,雲染和燕祁二人臉色難看,此時已經布了四個陣眼,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三個陣眼,第四個陣眼還沒有找到,後面的人又開始重新布前三個陣眼,這樣一來,他們的努力白費了,又要開始重新找陣眼。

雲紫嘯和藍大將軍以及數名侍衛開始清除那些毒物,因爲那些毒蛇毒蠍子毒蜘蛛的已經團團的包圍住了他們,他們不能坐義待斃,雲染和燕祁他們找陣眼,他們就收拾這些毒物,收拾一些好一些。

只不過這毒蛇毒蠍子的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他們收拾了一批,又圍上了一批,好似潮水一般不停涌上來,雲紫嘯和藍大將軍絲毫不敢大意,忽地身後有一名侍衛叫了一聲:“啊,好痛。”

待到細看,這侍衛臉色已經黑了,他被毒蠍子給咬了一口中毒了。

雲紫嘯不由得緊張的叫起來:“你們小心些。”

天毒陣中的雲染雖然和燕祁兩個人一直在找陣眼,但是別人的情況她也關注着,此時看到侍衛中毒,她飛快的伸手取了一瓶解毒丹甩了出來:“父王,給中毒的侍衛服一粒,另外每人服一粒,防止中毒。”

“是,”雲紫嘯飛快伸手接過了解毒丹,取了一顆給那中毒的侍衛服下,然後每人發了一顆,因爲服下了解毒丹,侍衛膽氣上來了,衆人又齊心協力的對付那些毒物。

這些毒蛇毒蜘蛛的倒是不用擔心,讓人擔心的是陣眼的蠱毒,雖然雲染和燕祁兩個人努力的找陣眼,但是他們畢竟對於天毒陣不是十分的熟悉,而那指揮的人卻是擅長天毒陣的,所以雲染他們前面除掉了陣眼中的蠱蟲,後面那人又重新補齊了陣眼,而且五個天毒陣陣眼就要布好了。

燕祁和雲染二人臉色難看,燕祁清幽的聲音響起來:“染兒,不好了,來不及慢慢破解這天毒陣了,待會兒本郡王帶你衝出去。”

以他的能力和雲染的能力,二者聯手定然可以衝出去,但是別人恐怕躲不過去,但是燕祁只想保護好雲染。

雲染哪裡同意,臉色陰森森的冷冽開口:“不行,我不會棄我父王不顧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雲染一點也不怕死,要說死,她早就是死人一個了,能多活三年也是賺來的,現在讓她棄雲紫嘯不顧,她做不到。

“染兒。”

燕祁蹙眉叫了起來,天毒陣的外圍,大長公主看到陣形結成了,陣中黑霧瀰漫,大長公主一想到陣中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女兒,瞬間心痛莫名,尖叫起來:“不要啊。”

她叫完想也不想的便往天毒陣撲來,餘嬤嬤趕緊的拉住她,飛快的開口:“公主,你看,有人闖進天毒陣了。”

大長公主擡眸望過去,便看到黑暗的夜幕之中,兩三道身影飛快的躍進了天毒陣,一落進天毒陣便飛快的開口。

“長平郡主,你退下,讓章林來替你解此陣。”

皇后宮中的大太監章林的聲音忽然的響起來,雲染錯愕的望過去,看到一身黑衣的章林帶着兩個太監從陣外躍了進來,不由得臉色變了,擔心的叫起來:“章林,你瘋了,你進來就是死路一條。”

雲染擔心的話,使得章林的心暖了起來,這是他一直以來聽得最好聽的一句話了。

章林笑起來,飛快的望向雲染:“長平郡主不用擔心,章林識得此天毒陣,知道如何解這陣法。”

他一言落,身形旋轉如一道黑色的旋風,飛快的朝天毒陣最中心的位置飄然而去,長劍如虹的直戳向天毒陣最中心的陣眼,一劍戳穿陣眼的蠱蟲,隨之身子飄忽而去,只見夜幕下,他像一道黑色的張開翅膀的蝙蝠一般,嗖嗖的飄在天毒陣中,出手又快又狠,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破解了兩三道的陣眼。

雲染和燕祁二人一看,不由得同時的鬆了一口氣,兩個人兩道身影迅速的閃身而退,往雲紫嘯和藍大將軍的身邊飄去。

燕祁問雲染:“染兒,你認識這個太監嗎?”

爲何他看到這太監看雲染的眼神帶着一抹眷戀,而這人望向他的時候瞳眸之中卻是濃濃的恨意,這是怎麼回事?

燕祁想不明白,雲染飛快的點頭:“他是皇后宮中的大太監章林,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可惜卻成了太監。”

燕祁沒說話,兩個人落到了雲紫嘯和藍大將軍的身邊,此時那些毒蛇毒蜘蛛的都駐足不動了,好像死了一般,因爲天毒陣最厲害的地方是陣眼,陣眼中的蠱蟲好像毒王一般,現在五個陣眼裡的蠱蟲基本被除掉了,這些毒蛇毒蜘蛛的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安靜不動。

雲染關心的問雲紫嘯:“父王,你沒事吧。”

雲紫嘯搖頭,和奉國將軍藍大將軍一起望着那穿梭在天毒陣之中的章林,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幸好皇后娘娘的這位太監出現,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章林穿梭在天毒陣之中,很快殺死了天毒陣五個陣眼之中的蠱蟲。

那佈陣的人一看這狀況,不由得整張臉都變了,他好不容易纔培養了這麼幾隻蠱蟲,沒想到現在盡數被殺了,若是再待下去,不但天毒陣要被毀掉,連他的性命都會不保,這人念頭一起,哨聲陡停,身形迅速的沒入暗夜之中,先前鋪天蓋地四面八方奔涌而來的毒蛇毒蜘峰涌的往後退,好似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眨眼間街道上退得一乾二淨,只除了被雲紫嘯和藍大將軍等人殺死的蛇蟲蜘蛛。

章林眼看着那佈陣的人逃離,也不去追趕,飛快的收手閃身奔了過來,沉穩的開口。

“長平郡主,你沒事吧?”

一側的燕祁看着滿臉關心雲染的太監,臉色微冷,瞳眸幽暗,脣角抿成一條線,這太監是什麼人,怎麼會解天毒陣。

雲染脣角勾出笑,向章林道謝。

“章林,謝謝你了,今晚若不是你出現,我們這些人只怕沒辦法脫身。對了,你怎麼正好經過的。”

章林溫雅的恭身:“雲家四小姐去世,章林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拜祭,沒想到進府後才知道雲王爺和郡主不在雲王府,章林便領着人回宮稟報,沒想到卻碰上有人害郡主,這天毒陣章林曾經見識過,還與人蔘詳過一二,所以深知其中的解陣之法。”

“原來如此,”雲染點頭,望向章林說道:“替我謝謝皇后娘娘。”

章林恭敬的垂首應聲:“是,章林立刻回宮復旨。”

章林轉身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別人一眼,他身爲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太監,平常十分的傲氣,別人習以爲常了。

不過燕祁卻看他十分的不順眼,雖然之前章林才替他們解了危,可是一看到這傢伙瞳眸之中眷戀的神彩,燕祁便覺得心中火大,一個太監也敢宵想染兒,當真是可恨可惱。

燕祁眼看着章林從他身邊越過去,飛快的伸手攔住了章林的去路,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來。

“章公公,本郡王很好奇章公公爲什麼會解天毒陣,你還是與本郡王好好說道說道,你爲什麼會解這陣法吧,若不然,本郡王有理由懷疑今晚的天毒陣與章公公有所牽扯。”

章林緩緩的擡頭,一瞬間瞳眸溢滿了煞氣,陰驁森冷的盯着燕祁,瞳眸中嗖嗖的刀光一般銳利的峰芒直往燕祁的身上戳去。

燕祁一動不動的望着對面的男人,眉目清俊,如雅竹般的清逸,此人身爲太監倒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怎麼會進宮爲太監呢,燕祁的眼睛眯了起來,危險的盯着章林。

兩個男人瞳眸閃爍着陰沉的煞氣,互相狠狠的碰撞着,章林陰驁冰冷好似地獄竄出來的聲音響起。

“若是章林不說,燕郡王打算如何做?”

“那本郡王可以請章公公進監察司坐一坐。”

燕祁滿面溫潤的笑意,高雅華貴,不過瞳眸中的殺氣卻是嗜血的。

章林仰天一笑,幽冷的聲音徐徐的響起:“燕郡王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章林算是領教了,不過若不是因爲長平郡主在天毒陣中,你以爲我會救你們嗎?”

章林一言落,轉身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監察司是嗎?章林倒要走一趟,走吧。”

燕祁面色冷寒至極,一揮手便要讓人把章林給帶進監察司,他實在是懷疑這個人的來歷,他怎麼會懂天毒陣,這天毒陣乃是南璃國傳出來的,而且一個陣法足足要練習幾年方能成功,但是章林卻輕易的解掉了,這說明章林肯定大有來頭,所以他有理由帶他進監察司查一查。

身後的雲染臉色卻難看了,瞳眸滿是冷霜,陡的冷喝出聲:“站住。”

雲染飛快的走過去,攔在了章林的面前,陰驁無比的開口:“燕祁,你做什麼,章林救了我們,你不能抓他,他會解天毒陣怎麼了,難道說會解天毒陣的人都是壞人嗎,都要進監察司嗎?”

燕祁瞳眸微微的眯起來,望着雲染,十分的不滿雲染護着這個男人,這傢伙一看就是個不按好心的,一個太監竟然喜歡染兒,惡不噁心啊。

燕祁越想越不高興,沉聲說道:“這天毒解來自於南璃國,他會解天毒陣,又是宮中的太監,所以本宮自然有理由查清楚他的來歷,要不然宮中的皇后娘娘很危險。”

燕祁冠冕堂皇的說道,雲染卻態度堅決的開口:“燕祁,我不會同意你把他帶進監察司的,他解了天毒陣,救了我們所有人,我不管他什麼來歷,起碼他沒有害人之心。”

燕祁本來心裡就鬱結,此時看到雲染護着這男人,心裡越發的火大,眼睛危險的眯起來,盯着雲染:“若是我堅持要帶他進監察司呢。”

“我不會同意的,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從我的手中把人帶走。”

雲染火大的開口,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章林看雲染替他說話,心裡一片溫軟,她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樣溫柔善良。

章林溫和的說道:“長平郡主,你別爲難了,我不會有事的,我跟燕郡王前去監察司走一趟吧。”

雲染回首望了章林一眼:“章林,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的,我倒要看看誰能從我的手中把人帶走。”

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帶了煞氣的,周身源源不斷的寒意。

燕祁的臉因爲雲染的話而黑了,雲紫嘯趕緊的過來當和事佬:“好了,燕祁,章公公乃是皇后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能連皇后的人都不相信吧。”

燕祁眸光凜厲,視線從章林的身上落到了雲染的身上,看到雲染火大的瞪着他,十分的氣惱,燕祁的心中也沒來由的惱火起來,冷哼一聲開口:“章公公,這回算你命大,下次若是再落到本郡王的手裡,本郡王絕對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的。”

“那本公公倒是承了燕郡王的情了。”

章林冷諷一聲,轉身和雲染招呼了一聲,自帶人離開,前往宮中復旨去了。

這裡燕祁望着雲染,看雲染臉色不好看,心中更是不痛快,冷哼一聲,一句多話都沒有說,轉身便走。

他帶來的數名手下飛快的尾隨着自家的主子離開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不由得心中埋怨起雲染來,長平郡主真是不解風情,難道不知道爺是吃醋了嗎,她稍微溫婉的安撫一下爺,不至於鬧得這麼僵,爺心裡可疼着她呢,她咋就不能柔軟一些呢。

雲染也很生氣,因爲若不是章林,她們所有人都很可能會出事,明明人家救了他們。燕祁竟然還要抓人家,純屬神經病。

藍大將軍走過來,心急的開口:“長平郡主,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她?”

雲染擡眸望向藍大將軍,伸手取了一枚藥丸遞到藍大將軍的手上,溫聲說道:“這是一枚解毒丸,我想大將軍夫人的毒應該不足以致命,其實她的毒很可能是有心人爲之,目的就是把我從王府裡騙出來,所以藍大將軍不要擔心,服下這枚解毒丸應該就沒事了。”

藍大將軍錯愕,手裡拿着解毒丸,向雲染道了一聲謝,飛快的翻身上馬,帶了手下的人離開。

街道上最後只剩下雲紫嘯和雲染等人,雲紫嘯走到女兒的身邊,挑高濃黑的眉說道:“染兒,你對燕祁太兇了,回頭跟他道個歉。”

雲染勾了勾嘴角,無語的說道:“爲什麼是我道歉,而不是他道歉啊,要知道章林救了我們,燕祁還要把他帶進監察司去盤查,他是什麼意思,會解天毒陣犯法嗎,那他回頭把解天毒陣的人全都抓進監察司去。”

雲紫嘯眸光深深,他是瞭解燕祁的,主要是看章林不順眼,因爲章林一出現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別人,他的眼裡只有染兒,所以燕祁纔會惱火,纔會藉機找碴子。

“染兒,我想燕郡王可能只是有些吃味。”

“吃味,吃什麼味,”雲染古怪的一笑,然後挑高眉無語的說道:“那我真是無語了,章林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個太監,他吃什麼味,無聊。”

雲染轉身上馬車,雲紫嘯還想說什麼,她已經在馬車裡吩咐外面駕車的侍衛:“回雲王府。”

雲紫嘯沒辦法,只得翻身上馬,一衆人一路回雲王府去了。

寂靜的街道上,一人正痛苦的掙扎,另外一人拼命的拉住她,不讓她衝過去。

眼看着雲染和雲紫嘯等人的馬車離去了,餘嬤嬤才鬆開了大長公主馮翊公主的身子,馮翊大長公主滿臉淚痕,搖散了一頭的秀髮,痛苦的抓着餘嬤嬤:“嬤嬤,本宮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的懲罰本宮,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馮翊從前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害人的事情,能做善事的時候,本宮肯定做善事,可是爲什麼到頭來本宮卻要承受這麼多。”

馮翊大長公主哭倒在餘嬤嬤的懷裡,餘嬤嬤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像對待孩子一樣。

馮翊雖然出身皇室,頗有心計,深得帝寵,但真正讓她得寵的是她永遠不做害人的事情,她一生之中做得最多的就是太疼護自個的女兒了,餘嬤嬤知道這是因爲她太愛鳳駙馬的原因,駙馬死的時候,孩子才幾歲,馮翊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孩子,所以太過於溺寵她了,纔會導致她的個性驕揚跋扈,一發而不可收拾。

“乖孩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你別難過了。”

“嬤嬤,我害怕,我好害怕,我害怕她就是我的女兒,若她知道她是我的女兒,你說她該多恨我啊,不,我不能讓她知道,嬤嬤,我不能讓她知道我是她的母親。”

餘嬤嬤看着公主如此的痛苦,心疼的摟着她的身子:“馮翊,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也許她不是你和駙馬的孩子,也許她不是。”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

馮翊大長公主一生從來沒怕過什麼,可是這一刻她覺得害怕,很害怕那個她自己一心想對付的人是她的女兒,老天,如果真是這樣,她該如何面對她,面對自己。

“好了,你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們回去吧。”

餘嬤嬤摟着馮翊大長公主,扶着她一路上馬車,回公主府去。

……

燕王府的馬車上,軟榻之上歪靠着一個周身幽寒嗜殺的傢伙,此刻精緻的面容上,眸中寒光四射,整張臉好似攏了冬日最冷的一層霜凍,整個馬車裡都是冷氣流,連外面隨行的手下都能感受到馬車之中飛泄出去的冷氣。

逐日和破月等手下一個不敢說話,爺現在心情極端的不好,十分的不好,所以他們還是少招惹爺的好。

馬車之中的燕祁一言不吭的生悶氣,想到雲染先前護着章林的事,他是越想越生氣,一個賤太監竟然膽敢喜歡染兒,回頭他定然要找個理由狠狠的收拾他,燕祁心裡盤算着,同時的把大長公主馮翊公主給恨上了,若不是大長公主搞出來的這什麼天毒陣,他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

馬車外面忽地有人靠近,一道恭敬的聲音響起來:“爺,屬下查得大長公主現在正坐馬車出城回公主府。”

“這個心狠手辣的賤女人,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染兒,還讓本郡王如此的不舒服,今日本郡王絕不會讓她活着。”

燕祁冷聲說完,身形一縱,一道白色的幽光飄然而出,燕王府馬車後面的手下同時的閃身緊隨燕祁而上,一衆人直奔大宣樑城門外,前往城外去攔截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府的馬車一路離開京城,直奔南城的公主府而去。

暗夜之中,忽有數道身影飄然而至,眨眼的功夫攔住了公主府的馬車,馬車後面數名侍衛策馬直奔前面,飛快的冷喝:“什麼人?”

燕祁雙臂環胸,懶洋洋的開口:“本郡王。”

公主府的侍衛飛快的看了過來,看到攔住去路的人不是別人,乃是燕郡王燕祁,心裡鬆了一口氣,不過待到看清燕祁臉上的煞氣時,十幾人不由得心驚的擋在了公主的車駕之前。

侍衛隊長飛快的開口:“燕郡王深夜攔截大長公主的馬車,意欲何爲?”

燕祁幽冷的眸光射向爲首的侍衛隊長,侍衛隊長看到這樣的眸光有些發顫,強作鎮定和燕祁對恃,燕祁嗜血幽冷的聲音傳進了馬車。

“你說本郡王半夜前來想做什麼,大長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下這樣的殺手,你說本郡王還能留着她嗎?”

燕祁話一落,那侍衛隊長冷喝:“燕祁,你好大的膽子,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來,若是屬下進宮稟明皇上,你還有命活嗎?”

燕祁忽爾笑了起來,溫潤的聲音如歌一般的動聽:“那你們只能下地獄去告訴皇上了。”

燕祁話一落,其聲陡冷,命令身後的手下:“這些人統統的殺掉,一個活口都不留。”

誰都以爲監察司的燕郡王溫潤如玉,光華琉璃,可是誰又知道惡起來的燕郡王,是人鬼俱怕的人物。

身後的數名手下一聲應,數道身影如離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幽光閃過,有人從馬上被掀翻下地,人頭滾落到地,斷肢殘臂飛濺,眨眼的功夫便有幾人傷亡於劍下。

大長主府的侍衛哪裡是燕郡王手下的對手,一出手便招到了擊殺,不過大長公主手中不僅僅只有這些護衛,她暗裡還有一批很厲害的暗衛,只不過現在的大長公主身心疲憊,生不如死,所以眼看着燕祁的手下殺了她的手下,卻並沒有召喚出暗中的暗衛,燕祁閃身飄進了馬車,手一伸朝着大長公主的脖子掐了過去。

大長公主眸光鎮定的望着燕祁,一言不吭,一側的餘嬤嬤臉色卻白了,飛快的撲過來,燕祁一擡手把她給掀了出去,手下力道更重,大長公主的臉瞬間青紫一片,眼看着便要被掐死了,餘嬤嬤尖叫起來:“燕郡王,你不能殺她,你不能殺公主,她是長平郡主的母親。”

燕祁瞬間愣住了,手下力道陡鬆,大長公主得到了呼吸,喘息了幾口氣,朝着嬤嬤哭了起來:“嬤嬤你這是何苦,你這是何苦啊。”

燕祁臉色別提多古怪了,瞳眸幽暗難看,指着大長公主:“你是染兒的母親,這怎麼可能,你?”

饒是一向鎮定的燕郡王也被這樣的事情弄糊塗了,若是她是染兒的母親,爲什麼一直處心積慮的要殺染兒啊。

“不對,你一直想殺死染兒,怎麼會是染兒的母親,你們是在騙我。”

燕祁眸光嗜血的盯着大長公主和餘嬤嬤,他一開口,大長公主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公主身邊的餘嬤嬤飛快的開口:“公主是剛剛知道的,她之前並不知道,先前老身看到了長平郡主,和死去的駙馬長得有些像,老身懷疑她是公主和駙馬的孩子,所以進相國寺查了一下,發現之前公主住進相國寺的時候,趙家的女人也住進了相國寺,她很可能就在那時候把孩子給換了。”

“你是說染兒的娘把兩個孩子掉包了。”

燕祁眯起眼睛,手指輕敲着馬車的廂壁,一臉的難以置信,染兒的娘爲什麼要這樣幹啊。

“她娘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這是上一輩的恩怨了,”餘嬤嬤重重的嘆氣,大長公主忽地擡眸望向燕祁,神容充滿了淡定的光芒,脣角勾出淡淡的無力的笑,她望着燕祁說道:“燕郡王,你要殺本宮,本宮毫無怨言,本宮甚至想自己親手了結自己,但是本宮現在有一個心願,若是本宮完成了心願,本宮任憑你宰割,你要殺要剮隨便你。”

燕祁略有所思的望着大長公主,又看了看餘嬤嬤,若說大長公主是騙人的,但是這個年老的嬤嬤卻不像騙人的人。

“你想做什麼。”

“我臨死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

大長公主聲音中帶着輕顫,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只要一想到自己想殺的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兒,而自己一直以來疼着愛着的女人,很可能是趙家那個女人的孩子,她就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老天,爲什麼會這樣。

“你要怎麼確認這件事?”

燕祁滿臉疑雲的開口問道,這一次大長公主沒有說話,餘嬤嬤飛快的開了口:“小郡主生下來的時候,手臂上一枚青色的胎痣,老身可以查一下,長平郡主手臂上有沒有青色胎痣,若她手臂下面真的有青色的胎痣,說明她就是駙馬和公主的孩子。”

“青色擡痣,”燕祁蹙眉,倒是沒有注意染兒的手臂上有沒有這個東西。

不過這個女人會不會是騙他的,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是染兒的親生母親,那他無論如何是不能殺她的。

“好,本郡王給你這樣一個機會,但若是你騙本郡王,就別怪本郡王心狠手辣。”

燕祁冷聲說道,閃身飄出了馬車,馬車後面,大長公主急急的叫起來:“燕郡王,請不要告訴她這件事,一輩子也不要告訴她,好嗎?”

如若是真的,她不願意這件事被雲染知道,就讓這件事成爲永遠的秘密吧。

大長公主眼中流下淚來,餘嬤嬤伸出手緊緊的摟着大長公主,真是做孽啊,公主何其不幸,趙家的女人實在是太狠了,竟然使了這樣的手段矇騙了郡主十幾年。

“公主,別難過了,你有嬤嬤陪着你呢。”

“嬤嬤,”大長公主哭倒在餘嬤嬤的懷裡,馬車一路回公主府去了。

第二日,雲王府人來人往的依舊賓客如雲,夏雪穎和宋晴兒兩個負責招待着客人,雲染乘機會休息一會兒,昨天折騰了大半夜,她都沒睡什麼覺,這會子正好乘着客人不多的時候休息。

反正有夏雪穎和宋晴兒兩個人負責,她是樂得清享。

花廳裡,雲染正歪靠着喝茶,荔枝給她捏肩,柚子剝了一枚乾果喂進雲染的嘴裡。

門外,枇杷急衝衝的跑進來,一臉驚嚇的開口:“郡主,大,大,大長公主進府來拜祭四小姐了。”

雲染被枇杷的動作給驚了一下,嗆住了,一連咳了好幾聲,荔枝擡眸瞪了枇杷一眼,伸手拍着郡主的背。

“她來就來吧,咱們雲王府難道還怕她不成,真是的,你犯得着嚇成這樣嗎?失失慌慌的驚着郡主了。”

雲染咳嗽了幾聲總算好了,伸手接過柚子手中的杯子喝水,待到恢復了過來,才望向枇杷問道:“你說大長公主過來拜祭我四妹妹。”

“是的,王爺讓你過去招待大長公主呢?”

雖然雲紫嘯十分憎恨大長公主,但是卻礙於大長公主的身份,王府又沒有正經的女主人,夏雪穎和宋晴兒必竟是客人,不好招待大長公主,所以雲紫嘯只得讓人過來叫雲染過去招呼着大長公主。

雲染臉色冷冷,脣角是涼薄冰寒的笑意:“好,真是太好了,本郡主倒要看看這女人今兒個過來是想幹什麼,昨天沒殺死我們,今兒個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了,本郡主倒想看看她打算如何在衆人面前動手腳。”

雲染起身往外走去,荔枝枇杷柚子等人一起跟着雲染的身後一路往王府前面的靈堂走來。

靈堂上,十分的沉寂,雖然也有三兩個人陪在大長公主的身邊,但是大多數人都安份守己的站在一邊,最近大長公主的名聲實在不是太好,所以很多人不樂意和她接近,這女人可是很殘暴的,若是她們招惹她了,會不會倒黴,所以不少人自覺的不招惹大長公主,當然也有那麼一些與大長公主交好的人,與她說着話。

今日的大長公主穿一身白色素雅的雲錦裙,神容一掃往日的嫉恨憤怒,顯得分外的安寧,簡簡單單的卻能透出一份美好來,這樣的大長公主纔是別人熟悉的大長公主,即便最簡單的衣着,最簡單的神態,也能讓人看出身爲皇室嫡公主的美好來。

身側的人正陪着大長公主說話,她表面應着,心裡卻十分的忐忑,既害怕又恐慌,害怕的是自己要殺的人真的是自個的女兒,如果真是這樣,她不介意立刻到地下把趙家的賤人給扒出來,爲什麼要幹這樣缺德的事情。

她恐慌卻是因爲生怕雲染不是自個的女兒,她真的好想好想自個的女兒沒有死,哪怕讓她去死也行。

大長公主掐住手中的帕子,別人不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的煎熬,餘嬤嬤卻是知道的。

靈堂門外,下人的一聲稟報聲響起:“長平郡主到。”

所有的視線都望向門外,雲染身着一身白色飄逸的長裙走了進來,烏黑的發,銀色的鳳搖簪,整個人說不出的水靈,大長公主盯着她,仔細的看,越看心裡越害怕,越看心裡越是一種想立刻死的感受。

她長得和駙馬真的很像,爲什麼,爲什麼她從前沒有發現呢,爲什麼會這樣?大長公主的手指掐進了肉裡,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

雲染走過來,笑望向大長公主,可是那笑一點溫度都沒有。

“沒想到大長公主今兒個竟然親自登門來拜祭四妹妹,我雲王府真是擔不起。”

雲染譏諷的聲音響起,大長公主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張臉,只覺得老天爺實在是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呢,她從來沒做過害人的事情,可是偏讓她遭受這樣的事情。

大長公主忽地急急的想去拉雲染的手,她想看看雲染手臂下面有沒有青色的胎痣,也許沒有呢。

可是她又好想有,這樣她的女兒就沒有死,她還活着,她還活着呢。

即便她恨死自己了,自己也想她活着。

不過大長公主一動,雲染身子往後一避,退讓了開來,警戒的盯着大長公主,這女人想幹什麼,竟然打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腳嗎?如果真是這樣,她不會對她客氣的,她會把她抓個現形,送到宮中的太后和皇上面前,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餘嬤嬤飛快上前一步,攔住了大長公主的手腳,公主太沖動了,這麼多人看着呢。

餘嬤嬤飛快的開口:“長平郡主,我們公主是誠心來拜祭四小姐的,希望長平郡主不要懷疑我們公主的誠心。”

“誠心?”雲染冷笑,望了望正廳裡的黑色棺木,淡淡的開口:“我是怕大長公主拜祭了以後,晚上睡不着覺,你說四妹妹若是半夜去拜訪大長公主可怎麼好。”

大長公主聽着這樣冷諷的話,心如刀絞,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痛,她虛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最近一連串的事情都快要擊挎了她,若不是還有最後的一點念頭支持着她,她真的想死了。

可是現在她真的好想知道,眼面前的這個丫頭是不是她的女兒,她可憐的女兒啊,大長公主眼裡噙着淚望着雲染,身子軟軟的往一邊歪去,餘嬤嬤趕緊的扶着她,靈堂上,和大長公主關係不錯的貴婦緊張的叫起來:“大長公主,你怎麼了?”

雲染望了一眼大長公主,這女人又搞什麼名堂,先前猙獰嗜殺,一出現便恨不得殺了她,這會子又來裝小白花裝柔弱裝無助,難道以爲這樣就可以騙過她嗎,她是做夢。

不過來者是客,該招待的還是招待着,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着。

“大長公主臉色似乎不太好,那請偏廳去休息一會兒,喝杯茶吧。”

雲染身爲女主人,客套的說道,餘嬤嬤扶着大長公主,溫和的說道:“有勞長平郡主了。”

一行人出靈堂,前往靈堂不遠的偏廳去奉茶。

偏廳裡,雲染請了大長公主和各家的夫人小姐坐下,命了下人過來上茶,因在座各家夫人中,身份最貴重的是大長公主,所以雲染和大長公主坐在上面,餘嬤嬤眼看着丫鬟枇杷端了茶水過來,立刻走過來伸手去接,嘴裡客套的說道:“還是讓老身來吧。”

枇杷倒也沒有說什麼,把手中的茶水交給了餘嬤嬤,保不準人家以爲她們雲王府的人在暗中動手腳呢,人家要親自端那就讓人家端吧。

餘嬤嬤端過了茶杯,飛快的往大長公主身前走去,經過雲染身邊的時候,忽地手一滑,那茶杯急急的往雲染的方向滑了過去,雲染一擡手,茶杯被摔了出去,不過雖然茶杯被摔了出去,但是衣服上還是濺上了不少的茶。

廳上所有人都望着這一切,個個盯着雲染和大長公主。

雲染臉色幽寒難看,瞳眸閃過冷芒,緊緊的盯着撲到她身邊來的餘嬤嬤,這老女人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給她下毒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就是班門弄斧了,若是再下蠱蟲什麼的,她就有理由把她們主僕二人揪到太后和皇上的面前,雲染一動不動的盯着餘嬤嬤的動靜,餘嬤嬤驚慌失措的用帕子替雲染擦身上的茶漬,一邊擦一邊心急的道着歉:“長平郡主,你見諒,老身人老手腳不俐索了,竟然端個茶都端不好,老身向長平郡主道歉了,老身該死。”

餘嬤嬤一邊替雲染擦茶漬,一邊飛快的伸手拽起了雲染的手臂,雪白的手臂下方,一塊青色的胎痣,赫然的浮現了出來。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餘嬤嬤和大長公主兩個人看得很清楚,長平郡主的手臂下方真的有一塊青色的胎痣。

餘嬤嬤心中激動,公主和駙馬的孩子竟然沒有死,還如此的出色。

大長公主則是止不住的身子輕顫了起來,她現在只覺得心胸一陣陣的刺痛,從頭冷到腳,她一直以來對付的人不是別人,乃是自個的女兒,趙賤人爲什麼要幹這樣的事情,他們上一輩的事情,爲什麼要牽扯到下一輩啊。

雲染一直盯着餘嬤嬤,看她又是擦她的衣服,又是拽她的衣袖,本來想找她下毒的證據,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半點,倒是看這老奴才有點激動,那眸光既高興又欣慰,還夾着說不出的情感。

雲染挑高眉一抽手,淡淡的望向餘嬤嬤說道:“好了,嬤嬤也不是有意的,來人,把這茶杯清掃了出去吧。”

小丫鬟立刻進來清掃茶杯,偏廳裡的人鬆了一口氣,本來以爲有一場戰爭的,沒想到最後卻安靜的收場了。

不少人心知肚明,大長公主恨長平郡主,她今兒個巴巴的出現,恐怕是過來對付長平郡主的,只願她們兩個人的戰爭不要涉及到她們。

偏廳裡一時沉寂,雲染張嘴正欲吩咐人過來再給大長公主上一杯茶。

大長公主忽地站了起來,望向雲染,眸中攏上了淚光,她認真的說道:“長平,本宮累了,本宮不想再鬥了,我和你之間能不能到此結束,我們到此結束好不好?我輸了,我承認我敗了。”

廳上所有人都一驚,個個齊齊的盯着大長公主,第一直覺大長公主又耍茶招了,她不是別人,她可是大長公主啊,怎麼可能會承認敗了呢,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個輸了呢。

大長公主繼續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宮都要說,本宮太累了,不想再和你鬥下去了,長平,本宮之前確實是希望殺了你替死去的人報仇的,但是死者已逝,生者依舊活着,我累了,所以本宮決定了,有生之年將在庵堂裡吃齋唸佛,以求贖自己的罪孽。”

若不是罪孽深重,爲什麼要讓她承受這麼多,自己的女兒竟然被人換掉了,她還差點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所以餘生她所要做的就是贖罪。

偏廳裡,個個呆愣住了,大長公主這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實在是讓人一時無法接受啊,明明先前恨不得殺了長平郡主的,現在卻又說累了,不想再鬥下去了,個個懷疑這是不是大長公主在使什麼詭計。

雲染也以爲這女人在使詭計,所以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大長公主看她不相信的神情和冷漠的神態。只覺得心如刀絞,做孽啊,她這是招了什麼孽。

大長公主眼裡的淚水滾落下來,在場的人裡只有餘嬤嬤知道自己的公主有多麼的痛苦,女兒不但不認她,還恨她,這讓做母親的她如何不絕望痛心。

餘嬤嬤飛快的開口:“長平郡主,公主說的是真的,老身可以證明,老身這麼大的年紀了,不會騙你的,餘生老身將陪着公主在庵堂裡度過,所以長平郡主不要再擔心公主算計你了。”

------題外話------

親愛的姑娘們,兜兒翻翻帽兒翻翻,看能不能從角落裡翻出個票紙來,笑笑等着喲…

第16章 仗 斃第14章 雲染收拾燕王妃第11章 捧 殺第8章 魔女回京第108章 絕崖斷魂第15章 規 矩第30章 皇后參政第28章 自責第43章 大獲全勝第67章 帝后大婚 公主被害第33章 藏寶圖 公主拒婚第1章 蕭玉婷捱揍第132章 劫殺宋雋 師徒重逢第123章 砸門 故意第71章 雲紫嘯拒婚第15章 搜 身第40章 雲染救燕祁第79章 燕祁和雲染聯手第17章 震懾第129章 護國公主 叛徒是誰第4章 喜歡她第7章 試 探第60章 選婿告示 天作之合第98章 天毒陣 雲染身世第126章 安樂離宮 宮中秘道第21章 怒罵第140章 招魂 燕郡王發怒第4章 敲詐第105章 父子二人搶女人第106章 搜 捕第37章 出密室 殺人第9章 雲染進賭坊 燕祁成屌絲第88章 燕祁以命護雲染第81章 鳳星現,是君臨世第19章 燕祁身世泄露第30章 皇后參政第10章 衝 撞第74章 二男求娶雲染第39章 死戰倒底第105章 父子二人搶女人第17章 昏君妖姬第34章 西雪大軍壓境第141章 魔鬼的懲罰第100章 西雪太子第31章 陰謀殺人第78章 雲染進宮拒婚第18章 刺客第27章 脫衣秀第2章 潔癖是病第56章 懲治王妃 金殿比試第11章 捧 殺第45章 染兒的詭計第1章 蕭玉婷捱揍第30章 好自爲之第7章 逼宮奪位第31章 負 責第44章 培養感情第117章 和婉離京 二人聯手第105章 父子二人搶女人第17章 震懾第27章 脫衣秀第66章 定王吃癟 我是你哥第38章 西雪兵敗第110章 燕祁拒婚第53章 將計就地,反撲第5章 天魄神咒第42章 平衡之道第3章 驚變第91章 中毒第141章 魔鬼的懲罰第91章 中毒第73章 意外之吻第19章 燕祁身世泄露第96章 魔高一尺 道高一丈第18章 刺客第4章 義女 仗斃第23章 殘害郡主第130章 雪穎退婚 寶藏泄露第32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第80章 密謀害雲染第006章第21章 怒罵第26章 警 告第104章 流產第113章 二女爭一夫第2章 潔癖是病第123章 砸門 故意第6章 京城來人第1章 小小汐的來歷第21章 怒罵第117章 和婉離京 二人聯手第7章 試 探第140章 招魂 燕郡王發怒第66章 定王吃癟 我是你哥第32章 仗斃秦昭雲第126章 安樂離宮 宮中秘道第46章 大長公主甦醒第32章 仗斃秦昭雲第15章 搜 身第61章 半夜上門 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