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關二哥也保不住你,我說的!

香江一直是一個不缺傳奇色彩的地方。

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文化娛樂等各方面。

從陳景樂個人視角來看——

這裡既是令人嚮往的金融天堂。

大量海外資本涌入香江,選擇這裡作爲開拓內地市場的橋樑。ZBZY浮躁的一面,在金錢力量的影響下,呈現得淋漓盡致。每個人都夢想着在股市裡一朝暴富,然而大部分人的下場,只能跟丁蟹差不多。

又是無數窮苦底層的無間地獄。

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一家五六口人住五十平方是常事,區區九十平方就能叫作千尺豪宅。甚至至今仍有20多萬人,只能住劏房和籠屋。

白天是衣着光鮮在中環上班精英人士,夜晚是在蘭桂坊廝混的浪子浪女。

這裡有數代人青春回憶的港娛明星電影音樂;

也有橫行多年,充當文娛作品背景的諸多社團和古惑仔;

還有滿滿賽博朋克風,可惜已經被拆除的九龍城寨……

如今能夠吸引內地人的,大概就剩正品代購了。

……

前面提到,香江屬於民俗傳承相對完整的地區。

這邊的人特別信風水玄學那套,上到富豪圈子,下到底層人民,大部分都信風水命理。

然而這行魚龍混雜,沒本事的騙子太多,每年都會有不計其數的人上當受騙。

奈何市民們仍樂此不疲。

香江民俗信仰繁雜,有以其名字命名整個區的黃大仙,有閩人帶過來的媽祖娘娘,有文昌帝君,有車公元帥,有土地公,有侯王……

可要說最廣泛的,那必然是關帝,沒有之一!

關聖帝君在香江這邊,被稱作“關二哥”。

混社團的拜關公,因爲關公代表忠義、勇武,出來混要講義氣,背叛社團兄弟者三刀六洞,還要能打,武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做生意的拜關公,因爲關公是武財神,形象通常爲持《左氏春秋》,而非刀劍;

就連警界也拜關公,寓意忠於職守、懲奸除惡,維持治安時能勇武表現。他們拜的關公像,多半是持關刀、穿紅鞋,因此臥底和線人又常被稱作“着紅鞋”。

……

羅耀祖在深水埗這邊開了一家士多店。

店面很窄,平時主要賣點香菸汽水之類的,再就是幫老街坊訂一些鹹溼雜誌。

別小看鹹溼雜誌,這玩意兒利潤不小的。

剛給店內的關二爺點上三炷香,就聽到有人走進來,回頭一看,是個熟人。

對方笑呵呵說:“老羅,來包冰藍爆珠。最近生意怎樣啊?”

羅耀祖從展櫃裡拿出一包煙遞過去,嘆氣道:“還能怎樣,半死不活唄,再這樣下去,真要喝西北風了。話說董大師今天怎麼有空自己來買菸,你那個小徒弟呢?”

“回老家探親去了。”

董升漫不經心回答,拆開煙點了一根:“說來我也差不多,再沒進賬,就真要喝西北風了。”

“不是吧?”

羅耀祖驚訝。

他可是知道這位董大師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對方是西南茅山法傳人,來香江好幾年了,擅長的是施法捉詭打邪,還收有專門幫忙辦事的五猖神。

連這樣的人都吃不上飯?

第一反應是不信。

結果董升啐了一口說:“北邊那些叼毛,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突然跑過來搶生意,還一個個收費低到離譜,跟做慈善似的。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來砸場子。”

北邊?

羅耀祖先是一愣,小心翼翼問:“來了很多?”

董升略顯煩躁:“反正不少,就這小半個月,我碰到的都四五個了,搞得好像滿大街都是懂法的一樣。”

羅耀祖不接話,他對這行不瞭解,也忌諱莫深,好點葉公好龍。

誰知董升主動開口:“有沒有興趣,再合作一把?”

沒有需求,那就主動創造需求。

羅耀祖再度一愣,有些心動。

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家裡這麼多張口等着開飯的,最近生意不好,黃臉婆一天比一天能嘮叨。

“五五?”

猶豫數秒,他還是決定答應。

誰知董升皮笑肉不笑說:“你這讓我有點難辦啊。”

剛來香江那會兒,人生地不熟的,讓對方賺了也就賺了,可如今他早已經在這地方站穩根腳,要不是徒弟突然有事回老家一趟,也不至於需要找羅耀祖合作。

結果這死鹹溼佬居然這麼貪,也不怕撐死。

羅耀祖訕笑:“那你說給多少?”

董升豎起兩根手指:“兩成。”

羅耀祖臉色掛不住了:“那也太少了。四成,最少四成!”

董升眼神鄙夷:“你在想屁吃,你就一掮客懂嗎?配合演個戲而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不幹有的是人幹!看在朋友一場份上,想帶你一把,你還端上了,我呸!”

羅耀祖臉色有些難看,卻也知道對方說的實話。

不過小市民嘛,便宜這東西自然是能佔一點是一點。

強行擠出笑臉:“三成怎麼樣,董大師你是賺大錢的人,不像我,我一個人要養五張口,給個機會啦。”

“就兩成,你愛要不要,不要我去找其他人!”董升有些不耐煩。

“誒,行吧!”

羅耀祖見狀,只好答應,表面嘆氣,一副吃大虧的樣子。

不過兩成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了,反正是外快。

只要小心點,不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就行。

董升拿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的護身符交給他,叮囑道:“怎麼做,你還記得吧?”

“放心吧。”

羅耀祖小心翼翼收下護身符。

……

等天色差不多後,羅耀祖就把門店關了。

給家裡打個電話,說有事會晚點回去,不用給他留飯。然後乘車去尖沙咀,手頭上拿一份報紙,在大街上閒逛。

終於讓他物色到一個合適的對象。

兩個結伴同行的女生,正從Chanel出來,長得好看那位,一看就是那種家裡有錢的富二代,身上穿的都是奢侈品牌,舉止頗具氣質,妝容也很精緻。

最重要的是,她說的是普通話,口音像是北方一帶的。

羅耀祖頓時裝作看報紙,從對方面前走過,然後“咦”一聲停住,重新走回來。

“這位靚女,打擾一下。”

被蹩腳普通話喊住的兩名女生,回過頭來,詫異看向羅耀祖。

羅耀祖看着長得好看那位說:“實不相瞞,我懂一點相術,靚女你最近運勢恐怕不是很好,我這裡有一張符,免費送給你,希望能對你有用。”

被他看着的女生,也就是宋麗珊,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我不信這個。”

羅耀祖也沒糾纏,一副可惜的樣子嘆氣:“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深水埗大南街的老羅士多店找我。”

說完徑直走了。

身後的宋麗珊和閨蜜劉綺雲二人面面相覷,回頭確定他走遠了,才小聲嘀咕。

“那個大叔好奇怪,要是換成一個男的,說不定會被人揍。”

“確實,算了,說不定只是想跟你搭訕呢。”

“哈哈別逗,他一個糟老頭,我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

只是她們不知道,從羅耀祖拿出那張護身符開始,她們就已經被某種東西給標記上了。

那張表面看似護身符的黃紙,其實裡面包裹着另一種東西——

尋蹤蠱。

一種無害的小蟲子,直接跟着兩人回了酒店。

……

當天晚上,宋麗珊做了個噩夢。

夢見有個長相恐怖的惡詭,站在牀邊盯着自己,面目清楚可見,眼睛泛着綠光,還不停流涎水,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

宋麗珊嚇得拼命掙扎,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珊珊?你怎麼了?能聽到我說話嗎?快醒醒!”

宋麗珊睜開眼,看到閨蜜劉綺雲坐在旁邊使勁搖她肩膀,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大哭。

劉綺雲連忙安慰:“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聽你一直在說各種奇怪的夢話,表情還挺害怕的。”

“嗚嗚嗚,我剛纔……”

宋麗珊斷斷續續才把噩夢內容說出來,劉綺雲聽得頭皮發麻,不過還是連忙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夢都是假的,我給你拿瓶水,喝完平復下心情再睡。”

然而等宋麗珊重新睡着後,居然再度夢見那張恐怖詭臉,而且這次離她似乎更近了。

嚇得她再次驚醒。

睡在隔壁牀的劉綺雲也不淡定了。

安慰閨蜜的同時,忽然想起一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回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大叔?”

“要送我護身符那個?”

“嗯,我記得他當時說你最近運勢不是很好來着,還說要是需要幫助,可以去找他。”

宋麗珊眉頭一蹙:“你覺得呢?”

劉綺雲說:“要不,我們天亮之後去問問?”

宋麗珊想想:“好!”

主要是這個夢太詭異了,搞得好像連續劇一樣,中間間隔這麼長時間,入睡後還是那副場景。

接下來的時間,宋麗珊不敢再閤眼,好在這會兒已經五點多,熬一下也就天亮了。

與此同時,遠在幾公里外的某棟公寓,其中一間三居室。

董升盤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張法壇,上面擺着五猖神神主牌,以及一個香爐,香爐面前,還有一個罐子。

這就是法師的兵馬壇。

董升睜開眼,浮現出笑容:“幹得不錯。”

拿起一根香點燃,插在香爐上。

香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快速燃燒着,形成的煙霧,其中彷彿有一隻長相恐怖的惡詭在撒歡。

……

羅耀祖看到宋麗珊二人出現,並不驚訝。

笑呵呵接受她們倆的道歉,聽她們說完昨晚的遭遇後,纔開口說:“其實我只會一點粗糙的相術,捉詭驅邪不是我的專長,不過我認識一個這方面的朋友,不介意的話,我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幫忙看看,他也住在附近。”

宋麗珊二人對視一眼,自然沒有意見。

很快,董升便出現在士多店外。

一副詫異表情:“老羅,什麼情況?”

羅耀祖配合地朝宋麗珊示意:“你給這位靚女看看。”

董升裝模作樣地盯着宋麗珊看了兩秒,問:“最近有得罪誰嗎?”

“怎麼說?”宋麗珊頓時緊張。

要說得罪誰,那還真不好說,看她不順眼的人可不少。無論是自己圈子還是父母生意場上。

董升呵呵笑:“看來你這是讓人施了咒還不知道啊。”

“施咒?”宋麗珊將信將疑。

“是不是晚上做噩夢睡不好?”

宋麗珊點點頭:“確實。”

不過她現在精神面色不太好,正常人都看得出來。

董升也沒指望對方立馬相信他的話,繼續忽悠:“那是因爲有人要拿你當祭品獻祭給詭神。那人不知從何處得知你的生辰八字,拿到你的頭髮或者指甲,紮了一個替身小人,供奉在詭神面前。等供奉時日足夠,到時候你的魂魄就會被詭神吃掉。”

宋麗珊心頭下意識加快幾拍,手指攥得緊緊的。

董升嘿嘿一笑:“我估計你們這些接受過唯物主義高等教育的年輕人,肯定不信這套。無所謂,就當我在講故事好了。不過你現在身上死氣就挺濃的。唔,用你們的話來講,就是磁場很亂。”

說完從兜裡掏出個羅盤。

這羅盤一放上來,本來安靜的指針,頓時瘋狂亂轉。

宋麗珊被這一幕嚇得整個人汗毛豎起,彷彿那隻惡詭就在自己身邊,下意識緊緊抓住閨蜜的手。

“我信,我信!”

連忙問:“那要怎麼做才能破解?”

劉綺雲也有點被嚇到,不過還是下意識悄悄扯了扯她衣服。

然而宋麗珊顯然已經被嚇住了,把眼前的董升當成了救命稻草。

董升見計謀得逞,心中得意。

廢話,他身上帶着隨身兵馬,磁場不亂纔怪。

表面上淡然一笑:“簡單,找個替代品就好。”

替代品?

宋麗珊嚇一跳:“你說的替代品是……”

董升擺擺手:“放心,不是人,找只大公雞來足以。”

不是人就好。

宋麗珊大鬆口氣,猶豫着問:“那、這價錢……”

董升笑容更甚:“你這個,在我們這行裡,屬於中等難度,也不好收你太貴,湊個整,十萬吧。”

十萬,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大一筆錢。

然而對宋麗珊這等富二代而言,也就一塊手錶、幾個包包的價格。思考過後就答應了:“可以,不過你得保證幫我把事情解決了!”

“放心吧,我們這行肯定是講信譽的!”

董升咧嘴一笑,轉頭對羅耀祖說:“老羅,你看誰家有大公雞,讓送一隻來,閹過的不要。”

羅耀祖還盼着他那兩成分紅呢,連連點頭:“行,我打電話問問吧,這種得鄉下才有。”

……

一個電話,很快有人把公雞送過來。

趁這個時間,董升把法壇佈置好。

“就在這?”

宋麗珊有些猶豫。

不過看到士多店內供奉的關二爺,又多了幾分安心。

“放心吧,很快的。”

董升擺擺手。

他大公雞放到法壇上,也不知在大公雞耳邊說了什麼,那大公雞居然很乖巧地站在上面,一動不動。

然後遞給宋麗珊一張黃紙:“把你的姓名家庭住址出生年月寫在上面。”

宋麗珊趕緊照做。

董升準備了一碗齊碗口的米,把黃紙點燃,灰燼埋在米里面,蓋上一塊紅布,念幾句咒語,再掀開,那碗米就在衆人眼皮底下,變成了熱騰騰的米飯,快要裝不下,直冒尖那種。

宋麗珊二人頓時瞪大眼睛。

董升把飯放到大公雞面前,大公雞毫不猶豫開始啄食,一大碗飯居然被吃得乾乾淨淨。

董升等大公雞吃完,摸摸大公雞順滑的羽毛,又唸了一段咒語。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拿起刀一刀砍下公雞腦袋。

然而詭異的是,並沒有血飆出來,無頭公雞仍站在那裡。

宋麗珊二人被眼前這一幕嚇得捂住嘴。

董升將砍下的雞頭扔到外面馬路上,剛好一輛車經過,將雞頭碾成肉醬。

這時,無頭公雞跳下法壇,往外走去,走到門檻外,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董升故作長吁口氣:“好了,沒事了。”

“真的?”

宋麗珊回過神來,激動問。

剛纔發生的一切,真的顛覆了她這麼多年的認知,已經超出了戲法魔術的範疇,別的不說,那隻大公雞絕對是活生生的,然而砍掉腦袋卻半點血都沒流。

恐怖又刺激!!

董升咧嘴一笑:“放心吧,要是晚上還做噩夢,你儘管來老羅這找我!”

宋麗珊心想也是,於是拿出手機,準備轉賬。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陣睏意襲來。

董升羅耀祖二人愣住,眼睜睜看着兩名女生往身後一靠,呼吸間直接睡着。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秒,二人眼前景色變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環境陰森,佈置類似古代衙門的地方。

什麼情況?!

二人駭然。

現實中。

“還拜關二哥呢?”

從門外擡腳跨入士多店內的陳景樂,瞥一眼神龕上的神像,冷笑:“今天就算關二哥來了也保不住你,我說的!”

身形一晃,已然切換成城隍形象,出現在陰司衙門內,目光冷漠看着堂下二人。

城隍斷案,升堂!

……

驚堂木重重一拍!

將董升羅耀祖二人嚇一跳,終於回過神來。

陳景樂面目表情,眼神冷漠。

“董升、羅耀祖,你二人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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