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麼,她整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對着河面吼去。
“劉浩,你不能下去,你不能下水啊!!!”
那水鬼,陳涓制不住,劉浩下去不就是送死嗎?
求救,她要求救,連忙蹲下身去翻找手機,可是被水泡過的手機連機都開不了,更被說幹其他的,再看周圍,只有遠處有一盞孤零零的路燈,一個人影都沒有。
沒人救得了,就算是普通的人來,跳下去也許也只是送死。
就在薛淼淼急得想再跳下水去的時候,劉浩從水裡冒了出來。
“kao!薛淼淼,剛纔小爺沒看吧,有人跳下去救你,怎麼找不到人?”
水流這麼平穩,如果有人沉下去,應該能很容易找到纔對,可劉浩在水下摸找了一番,什麼東西都沒摸到,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心,狠狠揪住。
薛淼淼看着在旁邊擰水的劉浩,視線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眼前的河水平靜無波,一把桃木劍漂浮在水面上。
“涓兒!你還在嗎?涓兒!”
她啪啪地踩着水去撿那桃木劍,對着河面嘶吼。
不管她如何喊叫,迴應她的都是冰冷的河水,和已經發臭的空氣。
陳涓,徹底消失了。
劉浩將失魂落魄的人帶到了最近的酒店,開了房間,將人扔進去。
“薛淼淼,剛纔的事情,等你洗完澡出來再好好跟我解釋解釋,看來你的秘密,小爺得提前知道了。”
薛淼淼拖着冰涼的身體,訥訥地看了劉浩一眼,“哥,你若想知道,我馬上就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你能不能先找人去救陳涓,我的朋友還在水裡,需要幫忙。”
劉浩的眉擰得緊,複雜的眼神看着這落魄的丫頭,“我已經打電話讓人過來施救打撈了,你先進去洗澡,我一會兒讓服務生給你送衣服。”
薛淼淼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頭,事情倒這份兒上,光是着急也沒有用,得鎮定,得想法子救人。
“好,我先去洗澡,謝謝哥,幫我找一身乾爽的衣服。”
她說完,鞠了一躬,折身進房間,關上了門。
有意思。
劉浩挑起一邊兒的嘴角,從認識開始就知道這丫頭不簡單,小小年紀,遇事冷靜鎮定,實在不像她整個年紀該有的表現。如果說之前因爲她與那些案子有牽連只是好奇,到發現白珊的屍體,他的好奇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正因爲她是二少的女人,他才更想要了解清楚,所以今天白天在醫院碰頭之後他便跟着她,到學校,再到那發現白珊屍體的河邊。
果然救看到了非同尋常的一幕,很詭怪。
劉大警官的車上常年放有備用的衣服,通常是爲了破案需要,他快速在車裡換了乾爽的衣服,正好叫過來的同事也趕過來了,將買好的女士衣服遞給他。
“劉隊,厲害啊,進展這麼神速,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同事忍不住打趣這平時對女人不感冒的上司。
劉浩只是白了同事一眼,提着袋子大步流星進酒店,將袋子給服務生讓其送上去。
他掏出煙,表情繁複地抽起來。
“讓人去河邊打撈了嗎?”
“人已經過去了,劉隊,落水的是誰啊?不會是那趙小東吧?”
“我特麼也不知道落水的是誰。”
劉浩自嘲地笑笑,快速抽了幾口煙,扔地上碾熄。
薛淼淼很快洗完澡換了乾爽衣服下來,她的眼還有些紅,一路都在打噴嚏,她現在顧不得自己,她擔心陳涓。
“哥,怎麼樣?找人去救了嗎?找到陳涓沒有?”
她見人就問。
劉浩沉着臉,站旁邊旁邊的同學看到薛淼淼錯愕地瞠圓了眼。
劉隊的對象,怎麼是這小克星呢,警局工作的人對娛樂八卦什麼的也不感興趣,自然不知道她薛淼淼是鍾二少的女人。
薛淼淼無視那獵奇的目光,徑自打開了停在路邊的車門,“我們去河邊找人吧。”
劉浩斂了下眉,緊隨其後上車。
之前無人的河邊,此時站了三五個人,都是劉浩叫過來的游泳能手。
看着暗黑的河面,薛淼淼抿緊了脣,她其實是怕的,怕那水鬼再出來作怪,害到更多的人,可實在擔心陳涓,只能讓那些游泳能手下水去找。
望着靜謐幽深的水面,劉浩久久無言。
現在這個季節水流很緩,而且這一段河面現在已經快成死水了,人落下去,也是不可能被衝到遠處的,所以他好奇,爲何之前下水沒有找到那溺水的人,也就是薛淼淼口中的陳涓。
聽名字像是女的,但之前他在遠處看到是男人無疑。
“哥,涓兒會不會是被水衝到下游去了?”薛淼淼哆嗦着問,雖然換了衣服,但她此時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不過是咬牙繃着而已。
劉浩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薛淼淼,以你的智商,你覺得這死水能把你的朋友衝到下游去?”
薛淼淼啞口,開始咬脣,她心裡有不祥的預感,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這人不喜歡欠人太多,這下子,卻是還不清了。
緊急搜救約莫進行了半個小時,整片水域都找得差不多了,一無所獲。
劉浩忍不住笑了出來,睥睨着渾身發抖的某人,“薛淼淼,爲什麼你身上總能發生這麼多的怪事?明明有人跳進水裡沒有出來,卻什麼都找不到,難不成那麼大個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這亦假亦真的話,瞬間點醒了糾結當中的薛淼淼。
找不到人,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如果涓兒被水鬼害死,肯定能找到屍體,沒有找到屍體,那就代表人還活着。
陳涓還活着,只是在遵守之前的承諾,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嗎?
鼻腔酸澀的厲害,好似被人投了一大把石灰在裡面,刺得難受。
薛淼淼吸了吸鼻子,看着深黑的水面,小聲說道:“涓兒,謝謝你,只是你這樣,讓薛淼淼如何是好。”
他如此厚重的深情,她卻不能饋以情深,到底是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