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羽雙眼被白光遮擋,還看不清狀況,就直接被雷斧擊中,砰地一聲,利斧瞬間破開九頭相柳的氣息,再一震,就將南宮少羽擊飛在道壇邊緣。
他正欲起身,卻見趙五郎在空中已經再度換了手訣,口中喝道:“再斬!”
空中巨大的雷斧一轉,猛地再劈斬下來,雷芒一耀又將南宮少羽重重地擊倒在道壇上,這一下未爬起來又被打趴着實狼狽。
趙五郎道:“看來你這顆混元心對我也沒什麼用處!”
南宮少羽吃了大虧,大爲羞惱,口中怒道:“是我剛纔心慈手軟才讓你有機可乘!”
趙五郎道:“既是如此,那你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你不是說符籙之術早已衰敗如斯麼,今日我就用符籙的道法來擊敗你!”
南宮少羽冷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的符籙之法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他御劍聚氣,青紫色的劍氣騰騰而起,將四處籠罩在一片晦暗之中,這青氣之中已不再是九頭相柳,而是萬千惡鬼在鬼狼嚎一般,看起來委實恐怖。
趙五郎道:“你的招式邪祟不堪,自該以至陽之法破你!”他輕咬舌尖,噗地噴出一口陽血,而後單手以血書畫,大喝道:“天蓬天蓬,殺力無窮,以血化九龍,疾疾衛九重!急急如律令!”
他雙指凌空御血書畫,血符立即燃燒起來,化作一個火輪快速轉動,這火輪之中有各色符咒環繞浮動,而後吼了一聲,九條火龍飛舞而出。
神霄道人驚了一下道:“這不是天蓬火龍咒麼,怎麼會一下子召喚出九條火龍?”
清微道人亦是疑惑不解道:“難不成這是龍圖閣中未曾見過的秘法?”
李默然在一旁看了看,突然驚叫道:“不是,這是魔血!五郎用自己的魔血來畫血符!”
“啊!”
趙五郎以自己的魔血書畫符籙,讓這符籙也有了分身之法,所以原本只能召喚出一條火龍的天蓬火龍咒瞬間化出九條火龍,所以這招符籙返照六術,應該改名叫天蓬九龍咒。
九條火龍咆哮而來,整個道壇重新化作一片火海,南宮少羽見這招式火勢凌厲,威猛不遜於三首朱雀,當即存疑,隨即惱怒道:“嘿嘿,天蓬火龍咒一次只能化一條火龍,你這九龍騰空可不是四不像了?你這還想用幻術還騙我,你當我南宮少羽是傻子麼?!”
他迎身而上,朝趙五郎猛地劈出一劍,這一劍中似有萬千惡鬼狂撲而出,兩招對轟,終究是邪不壓正,火龍疾奔而來直接就將他的劍芒沖垮,一羣羣惡鬼被燒得無影無蹤,而後九龍張牙舞爪再度衝擊而來,直接將南宮少羽擊飛十幾丈,重重地摔在地上。
南宮少羽站了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突然一片刺痛,急忙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右臉,那竟然是一道被九龍烈焰灼傷的疤痕,雖然自己暫時看不到,但料想落在俊美的臉龐上也是醜陋不堪。
他歷來最重視自己的美貌,即便是輕微的劃痕都會讓他惱怒不已,如今趙五郎給他這麼大的一個口子,當真是讓他的幾欲發狂。南宮少羽雙脣微微有些發抖,雙眼之中是無盡的心疼和憤怒,惡狠狠道:“趙五郎,竟敢燒傷我的容貌,當真是死不足惜!”
“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趙五郎站立九龍之中,冷笑道:“這也算是還了你當日劃我的一劍,怎麼就允許你在我臉上劃一劍,就不許我在你臉上開個口子?世間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說着,他拋出九張符籙,每張符籙貼住一個龍頭,喝道:“御使火龍,急!”
這九條火龍受到符籙控制,似有九條絲線在牽引控制着他們,再度朝南宮少羽攻了過來。
南宮少羽雙眼通紅,怒喝一聲,聲音尖銳而憤怒,青氣急旋而出,紫光升騰暴漲,九頭相柳重新盤旋而出,其形其狀更甚以往任何時候。
“殺無赦!”
九頭相柳猛地衝了過去,與九頭火龍鬥在一處,一時間火花四濺,青光點點,煞是壯觀。
這般鬥了一陣,二者勢均力敵。南宮少羽心頭一狠,一股力道逼入九柳龜甲劍之中,一絲絲黑紅色的毒血再度蔓延而出,這些毒血飛濺到相柳之上,原本青色的毒蟒登即轉化爲暗紅色,背上更有毒刺一般的背脊長了出來,看起來更加詭異可怖。
長蟲生角已不是蟒,而是蛟了!這九頭相柳在毒血的催動下,已經化作了九頭巨蛟!
“殺!”
南宮少羽喝了一聲,九頭蛟龍狂卷而上,與九條火龍鬥再度在一處,一時間龍遊蛟纏,陰陽相交,看臺上的道人只覺一陣暴熱一陣陰寒交錯而來,特別是南宮少羽的劍氣之中,更有一絲絲讓人焦躁瘋狂的氣息在,讓人極爲不舒服。
御劍宗的幾位長老更是神情凝重,互相低聲私語道:“少羽這柳龜劍怎麼狠惡如此?王掌門是什麼時候替他解封了柳劍的限制的?”
“這……就不得而知了,你知道掌門已是有許久未曾出閣了,這劍……真的是掌門解封的麼?”
“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啊!”
“唉,可不正是,但願這狠毒只是劍法的之別,而非其他的原因。”
道壇上,南宮少羽憑藉相柳毒血的激勵,越戰越勇,漸漸有蓋過九頭火龍的趨勢,他見良機已至,突然猛地揮劍一拍這巨蛟背部,喝了一聲:“滅!”
九頭巨蛟一陣吼叫,而後齊齊張嘴噴出一股股黑紅色的血水,血水狂撒而出,猶如漫天血雨傾盆而下,瞬間將趙五郎的九頭火龍湮滅在其中,不過片刻這些火龍就化作幾團符灰四處飄散。
血水疾射在堅硬逾精金的道壇上,冒出一串串冒泡,足可見這相柳之毒十分猛烈。
九頭毒血相柳盤踞守護,青紅映照之下,南宮少羽的臉龐也顯得更加陰險可怕,他陰笑道:“擋我者死!”
說罷,他提劍狂奔而上,手中神劍再度閃耀而出,趙五郎也喝了一聲,雙手一震,兩道藍光在他手心中噴涌而出,這二人如同兩道流星一般對奔過來。
“柳劍·滅道!”
南宮少羽劈出一劍,劍芒如同煙花般閃耀而出,星星點點叫人防不勝防,面對漫天飛舞的劍芒,趙五郎根本沒有停下腳步,他喝道:“你想用柳劍來滅道,卻不知道本就長存於天地間,你如何能滅?!當真可笑!”
他以混元真氣化作一面藍色八卦快速旋轉,流星劍芒叮叮噹噹擊打在八卦上,四處飛濺,卻根本不能傷他分毫。
這一劍南宮少羽原本也只是試探性的一擊,並未想過真的能傷到趙五郎,所以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他冷笑一聲,突然變化劍招,御劍再擊。
“柳劍·殺生!”
擴散的劍氣迅速合攏,突然化作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氣橫劈過來,這一劍樸實無華,跟其他劍招相比沒有多餘的花哨姿態,有的只有霸道的劍氣和快絕的速度,這一劍在上一場直接斬殺了百無邪和青魘,如今南宮少羽中在怒火中上使出,威力更添一倍!
“殺!”
劍芒猛劈而來,趙五郎再次冷笑道:“這一劍,剛猛有餘,靈活不足!以劍殺生可算不得什麼高明的招法!”他避實就虛,突然收了藍光八卦,整個人化作一抹藍光快速閃動,直接躲過這一劍的擊殺。
南宮少羽心中一凜,再度劈出幾劍,但是他每一劍斬殺而出都能被趙五郎提早預料,及時躲避,根本傷不到他。
趙五郎躲過這柳劍殺生,再度騰空而來,手中雷火已經拍了出來。南宮少羽急忙大喝一聲,御劍守護,九劍一分一轉,真氣凝結成龜甲之形,鐺地一聲就將這雷火擋了下來。
這正是南宮少羽的玄劍護字訣,以劍氣化龜甲,強行擋下對手的法術。
趙五郎道:“你的龜甲雖然堅韌,卻不知道這龜甲都有一處明顯的破綻麼?”
“龜甲六形,力道合攏,此處正是這些力道交匯之處,名曰破甲!想要破你龜甲其不是易如反掌?!”
他雙指猛地御雷一擊龜甲正中央第三塊甲紋,青黃色的龜甲受到攻擊突然就開始破裂,一片片六角形的龜甲紛紛分裂開來,猶如神龍卸甲一樣,玄劍護字訣登即被破。
南宮少羽大驚,自己的玄劍護字訣自出山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破解,而且是正中破甲死穴,被破得一乾二淨!
趙五郎再度擊來,南宮少羽急忙再御柳龜劍急轉,九柄利劍合成一處,化作一個巨大的劍盤橫在身前快速旋轉,這一招卻是玄劍四式中的玄劍御字訣。
玄劍御字訣,以九劍化作劍盤飛舞,這一防禦招法正是遇強則強,若是強硬來取不單破不開劍盤,反倒會被自己的法力反彈所傷,卻不知趙五郎要如何破解。
劍盤急轉,卻見趙五郎的身形並未停滯,他人在半路,直接飛出一道黃符,黃符急卷,化作一條黃色紙柱直接飄入劍盤中心。
南宮少羽再次驚愕,因爲這劍盤急轉,越靠近中心的速度必然越慢,黃符輕軟無力,飄到劍盤中心處,猶如一片落葉掉落在漩渦的中心,任他四周急旋如風,它在中心獨自巍然不動。
紙符無力,自然也沒有反彈之力了。
趙五郎冷笑道:“符籙開道,天威後降!你的玄劍御字訣看來也守不住了!”
“燃符!”
“引靈!”
“破陣!”
黃色符籙突然無風自燃起來,而後只聽嘭地一聲巨響,這黃色符紙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爆炸起來,原本被囚禁在符紙之中的火鳥立即破陣而出,仰天尖嘯。
這火力四射,將九柄柳龜劍登即炸裂開來,重新化作九股力道四處飛遁。